“這,他的治療,病人,他,這…真的起效了!”
幾天后隔壁城市的另一家醫院的某個重癥病房里,幾個白大褂的醫生護士將病床圍得密不透風,但卻與病床邊坐著的戴面具的男人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生怕打擾他的神秘醫術——雖然在他們看來,這個面具男所做的,也僅僅只是將他的右手,按向病床上的重癥患者貼滿儀器線頭的軀干而已。
面具男的右手甚至沒有實際觸碰到病人。這一點,離得最近,瞪大眼睛的小護士可以作證。
大概是她湊得太近了,面具人抬頭看了一眼,小護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舉起手機示意了一下。
面具人對被拍并不在意。不如說正因為他跟另一個面具同伙本來就都不怎么在意被攝像頭拍到所作所為,所以他們的事跡才會迅速從鄰城的那幾家醫院迅速擴散開來。
先是流言,然后迅速有報社記者跟進,在得到院方給的監控視頻后,這些接二連三的醫學奇跡迅速占據了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并且引發了連續的調查報道。
眼前的這個重癥,是2個月前送進急救室后,搶救了好幾個小時,后又進行了多次手術,才勉強保住了基本的生命體征,但至今也無法離開重癥病房,可以說仍沒有脫離危險。
醫生也想繼續新的手術方案,可傷患實在是虛弱到經不起折騰了。換句話說,這個重癥傷患能不能好轉,接下來就看他昏迷中的意志,和一點點運氣了。
而他的運氣似乎不錯,竟然剛巧在今天碰到了“面具怪醫二人組”。
“面具怪醫”之一的景旸的右手隔空按在重癥傷患貼滿醫療儀器線頭的胸口,四周身后這些醫護人員的肉眼看不到的一團濃郁的氣,在他的掌下與這個昏迷的重傷者自身的一層體表薄薄的氣相融,仿佛在源源不斷地為其注入力量。
而在“面具怪醫”之二的小滴的眼中,景旸右手強化的氣注入病床上的這個隨時都有可能咽氣的虛弱傷者的一瞬間,虛弱傷者頭頂那原本會自然流散的本就顯得微弱的氣就立刻收束了起來。
這個人強制進入了纏。小滴心想。
與景旸朝夕相處,時不時地就能在修行、休閑之余聽到看到他關于強化系治療能力開發的思路。與星標的治愈能力類似,景旸的強化系“掌仙術”,主要的治愈方法,是強制激活并大幅度強化傷者自身的“自我恢復能力”。
然而一些傷者自身已經虛弱不堪的情況,是無論如何也無法用“傷者自身的潛力、生命力用以自我恢復”來解釋的,而景旸也沒有發現當初的酷拉皮卡幾近枯竭的情況下借助星標恢復后,有所謂“生命力透支”的反噬,這就有一個星標的這種極端治愈效果的能量源到底是什么的問題,而景旸暫時還摸不清頭腦。
之前景旸開發強化系治療能力就是卡在這一步。
不過他現在放棄了完全模仿星標的治愈力。
既然找不到星標的治愈能量來源,那就退而求其次,用自己的氣代替拉倒——當被救治的目標身上的氣狀況良好時,景旸的這一招“掌仙術”,會在強制對方進入纏后,催動對方的氣自我治愈,當對方實在是油盡燈枯時,景旸才會耗費自己的氣,將充滿治愈效果的強化的氣傾注過去。
此時此刻,景旸采用的正是第二種。
這個常規醫療方案效果甚微的重傷患者,得到景旸充滿治愈力的氣的注入,已經脫離了危險,并且正在明顯好轉,呼吸也變得有力了起來。
“消耗了我大概2000的氣。”景旸收回手,面具后的表情有點嘀咕,這個量相當于剛穿越過來的20個自己的總念量了。
以后這么費神費力的“患者”能不碰就不碰!
景旸對病房角落的小滴使個眼色,兩人一起朝病房門口走去,所有醫護人員恭敬地朝兩側分開讓出道路。
醫院走廊里也擠滿了圍觀者,看到走出來的“面具怪醫”二人組,頓時喧鬧起來,不少人神色激動地想沖上來,也不知道是要簽名還是要綁架,當然結果都撲了個空,剛剛明明就站在這里的兩個人卻憑空消失了。
在他們背后,景旸和小滴身體幾乎與地面水平,踩著走廊墻壁一路朝樓梯口飛奔走去。
“還好戴了面具!要不然,像我這樣臉皮薄的人,一堆不認識的人眼淚汪汪地跑過來求救,治這個治那個,那可就麻煩了!”
醫院天臺,景旸吹著風感慨,“就知道不能在同一個醫院待太久,特別是不能在同一個醫院既救人,又搜集死氣,都快精神分裂了!”
他們坐在天臺一角,擺著飯桌與一桌不錯的飯菜,熱騰騰地吃著午飯。
這些當然是小滴早就收納在凸眼魚的異空間里的。
小滴吃著米飯,好奇道:“景旸為什么非要開發這種掌仙術呢?”
明明可以用更上位的星標治愈來代替。
“問得好!”景旸端起飯碗,吹著微冷的風,沐浴著暖陽,筷子一指小滴,“‘掌仙術’這個名字可以放棄了,我也是快要完成的時候才意識到,既然這一招可以激活人體的潛力,那么完全可以有另一種用法,另一種更偏向戰斗的用法…”
“那要改成什么?”小滴一邊好奇,一邊扒飯夾菜,“激發潛力,用于戰斗…這是拼命的招式吧?”
“九陽神功?八門遁甲?”景旸搖頭晃腦地吃著飯,“還沒想好啊!唉,這就是天才的煩惱嗎?技能太多,取名困難了捏!比阿姨啊比阿姨,我勸你八要八識好歹,速速將本天才收入門下,哼哼…”
“至于你另一個問題。”景旸道,“萬一需要治愈的目標,無法對其打上星標呢?既然我有這個條件去準備備用的方法,那總得準備準備,對吧?”
“喔!”小滴終于明白。
所謂無法對其打上星標,要么是這種行為會有所冒犯,對方忌諱被一個操作系能力給完全操作了;要么,就是對方也是操作系,已經自己給自己操作了,依照操作系先到先得的原理,星標自然就無法打上去,治愈也就無從談起…
過了一會兒,天臺通道口的門被猛地推開,一個脖子上掛著相機的年輕女人急匆匆地跑了出來,在天臺迅速環顧一圈,找到了正好剛吃完飯,在桌邊起身的面具二人組。
“你們…”女記者愣住,這兩人躲到醫院天臺,居然在吃飯?而且還擺了個桌,看上去好像還挺豐盛…她眨個眼的功夫,只依稀聽見嗡的一聲,飯桌和所有碗筷憑空消失了!
“你好,再見。”景旸打個招呼,正要跟小滴閃人,卻見這愣住的女人忽然急忙地叫道:“我是記者!有個病人只有你們能救!”
“我說什么來著?”
景旸跳到天臺邊緣站住,迎著風雙手插兜,對小滴抱怨道,“怕的就是這種情況。好麻煩哩!”
女記者只來得及大聲報出那個病人所在的醫院地址和病房號,就見那面具男一步踏空,從天臺樓頂跳了下去!他旁邊的面具女也緊隨其后,一躍而下。
“我靠!”
女記者慌忙湊到天臺邊緣往下看,面具男女已經墜落大半,其中面具女時不時地似乎是對著醫院大樓和附近的外窗、廣告牌、路燈之類的東西揮手,兩人的下落之勢也不斷阻滯,最終在地面路人的驚呼躲讓中從容落地,旁若無人地沿路離開,最終從女記者的視線里消失。
“他們應該聽見了吧?”女記者喃喃自語,“都救了這么多人,總不至于見死不救…”
她猜的沒錯,景旸確實聽到了。本著聽都聽了的想法,景旸和小滴一邊散步消食,一邊朝目標醫院溜達而去。
那家醫院出現在前方不遠的時候,景旸重新掏出混亂善良的面具戴上,小滴聽見他自語道:“這兩天光顧著當好人,都已經兩天沒有搜集死氣了…”
小滴也戴上替天行醫的面具,與他一同進入醫院。他們的這兩張面具,早就因為監控視頻畫面而見報,因此在醫院里一路上都引來矚目與驚呼。
徑自找到天臺那女人報的病房,二人推門而入。
剛一進門,就感覺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景旸定睛一看,躺在病床上的那瘦得幾乎只剩下個骨架的人的身上,趴著一坨巴掌大的綠色骷髏頭,還在蠕動著吸食那病人身上本就微薄的氣。
小滴也看了出來,這個所謂的病人是被某種念給纏上了。可能是某種詛咒,也可能是被別的念能力者的能力標記了。
“你們是…”病房里陪護的親屬一臉吃驚,其中有人已經認出了面具二人組,連忙一臉激動地扯了扯其他人的手臂,將病床讓了出來。
更有人悄悄溜進洗手間,小滴耳朵微動,開啟聆后,聽見那人在洗手間在打電話,壓低聲音說什么“記者”之類的。
“這個沒辦法治吧?”小滴看向病床上的人身上寄生的“骷髏頭詛咒”,“他并不是生病或者受傷,我們也沒辦法。”
自己和景旸又沒有除念的能力…
“辦法的話,或許也不是沒有。”景旸在圍觀家屬的緊張注視中,右手一甩,一道他們肉眼看不到的氣劍從景旸的氣里如同出鞘般刺了出來。
真武王用“守護靈獸·倒影”煉成的特殊念劍,因為其可以吸食別人的氣而被景旸喚做“飲念劍”。
既然能飲念,不知道能不能除念?
景旸這么想著,隨手一劍,朝本就奄奄一息的病人身上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