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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3章大婚之日

  教堂神圣的音樂響起,在肅穆之中等待著另一方的到來。

  源泉有些忐忑,雖然這不是他的第一次,但時間間隔的太遠,對于他來說,也幾乎等同于是第一次了。

  在他的身邊,在他的左右兩側,有一直以來陪伴著他,一直以來相互扶持的大古。

  還有繼承了他和大古的意志,為了這個世界而戰斗的飛鳥。

  還有一同奮戰在最前線,生死與共的勝利隊的伙伴們,還有自己的隊員們。

  再往下,便是在另一個宇宙認識的伙伴。

  永遠溫和的高斯;和自己數次合作,交托生死的初代等人;還有作為天空、大地、海洋的光芒一起為了保護地球而戰的XIG的朋友們,以及我夢和騰宮。

  一眼望去,自己這一路走來,并非是孤獨一人,曾經過往的那些只在失去的記憶并未消失,此刻翻涌而來,在這大喜之日,和眼前這重重帷幕相對比。

  翻涌上心頭的思緒是什么?

  對于過往,他從未有過任何的懷疑,從未有過任何的質疑。一個人的一生中不可能永遠都是幸福,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

  早經歷過人世百態之后,還能留下的模樣,才是一個人真正的模樣。

  跌入過谷底,卻又重新站在這人世間,在名為心潮的斷裂的痕跡之外,在天的另一頭,站著的是松開手以后,有著沒有辦法跨越,沒有辦法緊握的最重要的存在。

  可當自己回頭看了一眼,為那無法逾越的鴻溝而絕望的時候,握住自己的手,傳遞來了自己的力量的少女,就這樣站在自己的面前。

  和他一起朝著身后看去,在鴻溝的另一頭,在止步不前的那個人贊許的目光中,手牽著手。

  轉過頭,展望身前,手牽著手的倆人,一步邁開腳步,朝著未來前進。

  在名為源泉的個體中,有著無數的存在倒在了這鴻溝之前,哪怕是自己,也是在未來的指引下,才擁有了朝著未來出發的勇氣。

  “沙織...”

  低聲呢喃中,源泉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笑容。

  在不知不覺間,自己似乎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甚至對于她存在與否,都已經有了相當的接受能力。

  但這種坦然的接受,并不是一蹴而就。

  不去回想的話,源泉確實不曾想到,在過往所經歷的故事中,沙織的存在,在很多的畫面中都有過顯現。

  而此時,在教堂的外面,在將要拐角的地方,沙織小聲的為自己加油打氣著。

  在她的身邊,沒有其他人存在,哪怕是過了那個拐角之后,她知道也不會有什么人站在那。

  對于她來說,這條路,沒有誰能夠站在她的身邊將她送到源泉的面前,是只有她孤身一人走下去的路。

  但就算沒有,沙織也坦然承受。

  “惠姐姐...我要嫁給他了,我...真的能夠得到你的認可,我真的能夠陪著他走下去嗎?”平常的時候,沙織很確定那個人就是自己,但真的走到了這一步,沙織卻也患得患失了起來。

  她開始一遍又一遍的詢問自己,是不是她?她是不是有這個資格?

  這種詢問彷若根本沒有盡頭一樣,一遍接著一遍。

  原本穿著高跟鞋,行走就有些困難的少女,在猶豫和彷徨中,獨自一人行走的腳步愈發困難起來。

  這些煩躁的思緒,這艱難的腳步,并不是誰在給予她壓力,而是她自己,而是這一路走來所發生的一切的故事。

  或許修成正果之前,總有著數不盡的困難與考驗。

  這條路,短暫而又漫長,一如她被紅球召喚來到這個世界以來,從始至終,都沒有其他人走在她的身邊。

  而那個從她來到這個世界,從她睜開眼睛以后所看到的那個人,此刻正在這條路的盡頭等待著她,沒有辦法陪她走這一條路。

  “我可以的...”努力的給自己加油打氣,少女邁開了第一步,腳下的艱難行走,腦海里反復浮現的過往種種。

  一切的一切,在回憶,卻也在創造。

  從睜開眼睛以后,我所看到的人就是你,或許那個時候,我從未想過你會是陪著我走下去的人,那個時候的我,還在想著什么時候能夠回到屬于我的世界。

  可那是曾經,當我擁有了人的感情之后,再看到你的時候,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人,便只有你。

  我比不上惠姐姐,那是一個誰也無法比得上的人,但即使是只能觸及到她的衣角也好,就算追趕不上,只有片刻,我能觸及到惠姐姐就足夠了。

  再度邁開一步,少女險些崴腳,但還是以莫大的毅力矯正了過來。

  神色堅定的她,沒有使用怪獸娘的能力,也沒有想要發動瞬移。

  她固執而又堅定,一定要走到源泉的面前。

  如果我真的可以,那么這一條路應該也難不住我的。這一路走來無數的艱難我都已經度過,而今的最后這一段路,我沒理由過不去的!

  咬著牙,少女倔強而不肯認輸。

  唯獨在這方面,她死都不愿意認輸。

  我就是要用這雙腳走到他的面前!

  難道離開了他以后,獨自的我,就連這最后一段路都沒辦法一個人走下去嗎?

  沙織,你可不是那么沒用的人。

  只是區區一個拐角而已。

  走過拐角,擺正自己的身子,少女的身體有些搖晃,雙腳也傳來了些微的痛楚,少女的眼角都有些淚花,可縱使如此,她也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只是少女不曾想到,這條孤獨的路,卻在走過了這條拐角之后,那個站在大門前,穿著西裝筆挺的老人,站的挺拔的身子轉過來,向她伸出了手。

  “誒?”少女發出了意義不明的聲音。

  “我想這個時候,我是要出現在這里的。”鄉秀樹低垂著眼瞼:“沙織,來吧。”

  “我將你送到他的面前。”

  “可是...杰克桑,你不是...”

  “現在站在這里的我,不是杰克奧特曼,是鄉秀樹。”鄉秀樹略帶著一些感慨:“雖然很多人都覺得,鄉秀樹就是杰克,杰克就是鄉秀樹,但在此刻...”

  “杰克奧特曼是奧特兄弟的一員,但是鄉秀樹就不是了吧。”

  “惠子,是我的女兒。”

  只是這短短的一句話,就讓沙織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嘴,內心翻涌著數不盡的心緒,眼角泛起的淚花逐漸溢滿了眼眶。

  “這個時候,沒有人比我更適合出現在這里。”鄉秀樹對于沙織來說太過高大了一些,縱使已經不再年輕,但他還是需要彎下腰:“我并沒有那個世界我的記憶,但我知道,那個世界的我,女兒叫做鄉惠子。”

  “她的丈夫是源泉,是救世主...”

  “不,鄉叔叔,不是救世主。”縱使淚流滿面,但沙織還是開口,肯定的說著:“就只是源泉,單純的,就是源泉。”

  “是一個人類。”

  “不是救世主。”

  鄉秀樹沉默片刻,垂下的眼中也帶著一絲絲的模湖:“啊...是我的錯,他只是源泉而已。”

  “縱使惠子已經不在了,但我想,我還是有那個資格,陪你走完這條路的吧。”鄉秀樹站在了紗織的身邊:“來吧,挽著我的手,我帶你去。”

  “就像是那個時候...我挽著惠子的手...將她送給源泉一樣。”

  “嗯...嗯!”沙織早已淚流滿面,伸出手挽著鄉秀樹的手,一起站在了這扇大門前。

  吱呀...

  而伴隨著這扇教堂的大門被緩緩打開,鄉秀樹的腦海中,也突兀浮現出了他所沒有的記憶。

  教堂、女孩。

  掌聲、鮮花...

  這些以前從不曾有過的記憶,卻在大門被打開的瞬間,透過不知名的方式,回蕩在鄉秀樹的腦海中,讓他逐漸的看清,讓他對于那段不為人知的故事,也有了清晰的見解。

  但他無法做到別的什么,只能在大門敞開的此刻,長長的嘆息一聲,隨后挺起胸膛,一如昔日那般,為女兒,為家庭撐起一片天的父親那挺拔的身姿一樣,在女兒的人生最重要的時刻,將她交給接下來,將要陪伴著她走下去的那個人的手上。

  父親是陪伴著女兒走了前半段人生的依靠啊。

  挽著沙織的手,鄉秀樹帶著沙織走上紅地毯。

  昂首挺胸的。

  驕傲的。

  可這一幕落在源泉的眼中,卻讓他在剎那間回憶起了昔日的模樣。

  就算記憶再怎么久遠,源泉也絕對不會忘記的場景。

  “鄉叔叔...小惠...”看著這和記憶里幾乎完全重疊的畫面,源泉的眼眶頓時紅了。

  捏緊著的拳頭,倔強的不想要落淚的他,死死的看著這一幕,要將其化作永恒的記憶,銘刻在自己的腦海中。

  “沙織...”

  “杰克尼桑...”未來不自覺的說道。

  “不,不是杰克,是鄉秀樹。”早田進拍了拍未來的肩膀,在未來不解的眼神中,北斗星司補充的說著:“他現在不是杰克奧特曼,只是一個馬上要把女兒嫁出去的父親而已。”

  “杰克...鄉秀樹...”賽羅說不清他此刻在想些什么,但他很清楚一件事,那人間體和奧特曼的區分,在這一刻是明顯的。

  杰克奧特曼是參與這場婚禮的賓客,但鄉秀樹,卻是將要嫁出女兒的父親。

  信步走來的老者,挽著他的手的少女,在無數人的祝福中,一步一步,來到了源泉的面前。

  “她就交給你了。”捧著少女的手,鄉秀樹將其放在源泉的面前,仰起頭的老者,平靜的注視著源泉。

  “鄉叔叔...為什么你會...”

  “我剛剛...在我的記憶里,看到了你。”鄉秀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也看到了惠子。”

  “對我來說,這就足夠了。”

  “惠子已經不在了,那個世界的我也已經不在了,但我能感受得到,他們也在看著你,你一路走來的身影,都有她們為你默默祝福的祈禱。”

  抓住源泉的手,鄉秀樹將兩個人的手交疊在一起。

  “好好的對待沙織,她是小惠認可的女孩,是承接了小惠的意志,將要陪伴你走下去的人。”鄉秀樹的雙手握住兩人的手,看著沙織和源泉:“也是...我的女兒。”

  鄉秀樹挽著沙織的手走進來的那一刻,其實誰都明白,鄉秀樹是以一個什么樣的身份走進來的,也因此,沙織也好,源泉也好,在這里的其他人也好,都沒有任何的意見。

  “這家伙...為什么結個婚,還能把我弄哭。”新城偷偷的抹著眼淚:“大古,源他...”

  “他以前發生了什么事,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現在。”大古滿含熱淚,作為在場之中最了解,也是最熟悉源泉過往的人,他看到這一幕,也是最感動的那個。

  “我希望他能幸福,我希望他能夠不再悲傷,我希望他...”

  這番場景,麗娜和卡密拉也沒有多說什么,反而是一左一右靠在了大古的肩膀上,想要安慰大古。

  看到這一幕的新城,哭的更傷心了。

  “鄉叔叔,對不起...我那個時候,沒辦法救下...”此刻的源泉,一如昔日那般對鄉秀樹許下了絕對不會辜負小惠的承諾一樣。

  但在最后的最后,他到底還是食言了。

  鄉秀樹阻止了源泉繼續說下去的話語。

  “去吧,你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去和她說吧。”

  “嗯!”源泉重重的點了點頭,牽著紗織的手,將沙織從鄉秀樹的身邊,帶到了自己的身邊。

  故鄉的地球。

  漫天的繁星閃爍著璀璨的星光,相比起以前,今晚的星光更是明亮。

  皎潔的月光灑在大地之上,亮如白晝。

  溫和的風兒不斷的吹拂著大地上的一切。

  以往獸吼不斷的世界,此刻難得陷入到了寂靜之中。

  萬籟無聲。

  獨獨只有流轉的風,在和大地的回應中訴說著悠久的故事。

  天際璀璨的星河變得十分顯眼,彷若活過來一般。

  “星之海...”大地上,散發著光芒的安培拉遙望著天穹,呢喃的說著:“為什么星之海會出現?”

  風帶來了異界的故事,卻也帶來了在外游子的喜訊。

  星海燦爛,時間在重復著過往的事物,只是重復,卻無法重現。

  星之海驟然落下一道星光,緊隨其后的,便是數之不盡的流星劃過。

  很快,這星海就囊括了整個天空,也讓流星的雨群,散落在滿天星河中。

  安培拉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與星球相連接的她,卻驟然在此刻感受到了一種喜悅,悲傷,欣慰,痛苦...相當駁雜的思緒。

  為什么而喜悅?又為什么而悲傷?

  星之海到底想要告訴她什么呢?

  安培拉無法理解,遙望著星河的她,在看到這漫天劃過的流星雨的時候,突兀的產生了一個念頭。

  這場流星雨,是為了哪種情緒而落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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