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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章 臨近畢業,賣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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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在這了。」

  三月九日,上午十點,在徐曼凝的帶領下,李培風和武問月來到了首都西山別墅區內,位于西四環附近的龍湖清琴小區。

  縱觀首都高端居住的格局,雖有八大別墅區之說,但只有中央別墅區和西山別墅區最被購房者所推崇。

  其中主要因素是自然環境與供給的雙重少有,使西山別墅區最被高凈值人群所向往。

  而龍湖清琴小區的宜居程度和綜合條件,在西山別墅區中也是名列前茅的,并在首都十大豪宅中排在第四位,算是首都眾多豪宅中的佼佼者。

  小區總建筑面積12萬平米,大多是獨棟別墅、少部分聯排和洋房,內共計一百二十五戶。地理位置在西四環,臨近燕大和青華兩所頂級高校,周邊被暢春園、圓明園、頤和園環抱,隔墻就是三大園,得天獨厚的自然資源為龍湖清琴小區形成了一個綠肺,但若是以為它很偏僻就錯了。

  反之,龍湖清琴交通非常便利,三條地鐵大動脈交匯于此,串聯起了全市內所有重點商圈,周邊的醫院、學校、餐飲等配套設施齊全,小區大門對面便有兩座大型商場和一條商業街。

  可以說,龍湖清琴真正的實現了入則靜謐、出則繁華的墅居生活。

  當然,價格也不便宜…

  「我上大學的時候這里剛開盤,我父母便買了一套獨棟別墅,房本面積四百九十二,實際使用面積能到八百五十平,當時花了兩千八百萬,現在好像漲到七千多了。」

  徐曼凝隨口說著關于這套房子的信息,驅車緩緩駛入了龍湖清琴小區,而通過大門走在小區內雙向車道上,武問月被便小區內那高達百分之七十的綠化環境驚呆了。

  兩條筆直公路旁盡是幾十年樹齡十余米高的大喬木,一顆顆整齊劃一,挺拔的好似在站軍姿,樹下還有成片的綠化從,雖然眼下未到季節,樹木上光禿禿沒有一片葉子,但細看綠化從已有發芽感春之勢,

  武問月咋舌道:「這么多樹…怎么不見樓啊?你要不說這是小區,我還以為自己進了公園。」

  李培風經過「黃府」的豪宅洗禮,此時倒不想她那么沒見過世面,呵呵笑道:「要的就是這種「結廬在人境,耳無車馬喧」的感覺,以前沒進過這么高檔的小區吧?」

  武問月懶得搭理他,又開始問徐曼凝這個小區入住率如何。

  「應該在一半左右,幾十戶的樣子,我也不確定,買了之后一直都沒怎么來,不過想想應該不會太多。買這種房子的人大多不是為了住,而是為了做避險保值的投資。」

  歷經約為二百米長的小區入口延伸到內部,終于在樹林之中影影綽綽地見到了不遠處的一排排別墅。

  墻體構造是與盧浮宮同質同材的澹黃色石灰石材料,單從材質上看,多了一份西方古典和時尚現代所融合的元素,但細看建筑樣式,又有漢唐時期宮殿的風貌,在蘊含江南的雋秀外,多了份中原的厚重和塞北的恢弘大氣。

  不比黃府的豪宅差!

  李培風很滿意,同時也回想起丈母娘二號薛雅同志跟他講過的話,她和徐鴻飛買這套房的目的,大概是為了給曼凝做婚房。

  這老倆口也是真寵閨女,在當時花了那么一大筆錢用來買房,對十幾年前的她們來說恐怕也是比較有壓力的。

  「小區環境真不錯啊,還都是獨門獨院。」

  在車子進入別墅建筑群后,武問月來回好奇地張望,比劉姥姥進大觀園強點,但不多。

而隨著車子駛入了徐曼凝自家的地下車庫,三人上樓打算從進入獨棟別墅內。當見到那扇黃褐祥紋紫銅鑄造的大門,握住那個青藍琺瑯的門扇扶手,武問月心中的好奇變成了期待:「這大  門也太氣派了。」

  徐曼凝抿嘴笑,顯然心情也很不錯,握住大門的另一端扶手:「來,咱倆一起推。」

  房門緩緩打開,李培風默默掏出手機,走在兩個女孩身后,給黃天萱撥去了視頻通話,接通了,便將視頻對準了別墅前院,笑道:「看看這房子怎么樣。」

  前院自帶一個游泳池,池子里沒水,院里的花草樹木也沒在盛開,但作為準主人的李某人,已經可以想象等夏季來臨之時,自己一邊和幾個老婆游泳一邊賞花的情景了。

  室內構造是五室七廳四衛,因為是處于毛坯空蕩蕩的狀態,反倒沒什么好看的,不過坐北朝南采光是真的好,面積也是真的大,四個陽臺,樓頂還帶花園。

  武問月和徐曼凝顯然很中意這套別墅,已經就格局改造和各個房間的裝修進行討論。

  「挺好的。」

  視頻通話中的黃天萱則詢問李培風別墅的地點和信息,隨后又問:「這就是你和她倆的婚房了?」

  「對,地段和環境都不錯,也沒什么必要再花錢買了。」

  李培風笑道:「而且房子太大了,我們三個住著有點冷清,所以我建議到時候你也住過來,免得以后我來回跑,跟住酒店似的。」

  黃天萱不以為動:「你跑你活該,她們倆和你的婚房我住什么?我又不是沒房子,在首都我也有幾套別墅…而且未來我不一定會定居在這,北方的氣候不舒服,冬天太干了,嘴唇不抹潤唇膏都有點脫皮。」

  黃總裁碎碎念地抱怨著北方的氣候,顯然有些思念家自己鄉,接著又從這點聊到了今天的早餐吃著不是很合口,保姆的做飯好像有些敷衍;今天的工作又有很多,課題組里的同學和同事都很厲害,也太能卷了,不用導師PUSH每天晚上十二點還在實驗室肝,她在三月份正式入學后,也不得不跟著裝樣子。

  女人是真的能嘮叨,一會的功夫說了一大堆,李培風也只是默默的聽著,偶爾附和兩句,直到黃天萱談起了昨天送趙清歌回家一事…

  「昨天我是真想帶著她調頭殺回來,看一場好戲,如果抓到你們在…呵,沒準能徹底老趙對你徹底死心,但想想就覺得麻煩才沒去,饒了一條狗命,你打算怎么感謝我?」

  昨天黃天萱和趙清歌在車里的談話,李培風自然是了解的,在她們談到是否調頭后,立刻用心心相印對黃總裁進行了一番勸阻,以和諧穩定大過天,以及「你來了只能發現我在碼字」為理由,成功說服了對方放下看熱鬧的心思。

  但要說感謝,確實該感謝,兩個人真要殺回來他也少不了一番折騰。

  「說別都多余了,我給你搖個花手吧。」

  李培風不由分說,將手機放在窗臺上用前置鏡頭對準了自己,然后他嘴上一邊哼歌,一邊往后推了幾大步,第三步后又瞬間提速往前沖,一個凌空飛踢,虛踹在鏡頭前,瀟灑,飄逸!

  黃天萱都被帥驚了,眼神震驚,嘴巴張的很大,至少能塞下兩個雞蛋:「這是什么腿法?」

  「萬、圖、歲…一種意想不到的快樂誒…一場夢境命中注定…」

  然而那記飛踢只是個熱身,李培風繼續用自帶電音的嗓子哼著混響串燒歌曲,身體跟著節奏律動,搖頭晃腦,開胯擺手,雙腳在原地輾轉騰挪,雙手揮舞就是一套絲滑而卡著節奏的小連招。

  「你存在我深深的腦海里我的夢里我的心里我的歌聲里…」

  雙手舉過頭頂,以手腕處設中心點,左右旋轉,翻轉、跳躍,我閉著眼!

「…怎樣的雨怎樣的夜怎樣的我能讓你更想念雨要多大天要多黑才能夠有你的體貼都  都都都突突突突耶!」

  李培風的動靜,也吸引了武問月和徐曼凝的注意,當他們來到這間房看到對方的狀態,瞬間化作了同黃天萱一樣的表情。

  「這啥啊?玩尬的是吧?」

  「瘋了,瘋了!你給華師一個好苗子,華師還你一個好搖子!」

  「根本看不見手!」

  「怎么可以如此流暢絲滑?他什么時候學的?」

  徐曼凝看李培風化身成一個瀟灑的搖子,雖然覺得好笑,但不可否認心中有點小羨慕。

  而后者察覺到二人的注視,也停下了動作,面不改色心不跳:「把這間房打造成影音娛樂室吧,沒事咱們可以看看電影唱唱歌跳跳舞什么的,你們覺得怎么樣?」

  雖然李培風定下了婚房,但那只是和徐武二女的,根據他的計劃,和四個女孩結婚至少要準備三個婚房,一個是肯定不夠的。

  他和武問月、徐曼凝住在一起沒矛盾,但要是五個人都住在一間房子,指定會矛盾重重,而且也容易讓女孩們的家長發現。

  黃天萱說自己有房不用他買,但趙清歌那,他還不確定對方是怎么想的。

  甚至于,李培風都不敢肯定自己若是畢業了,導兒一定和他按計劃結婚。

  歸根結底,趙清歌還是在猶豫,還是在抵觸。

  而對于如何讓她接受,李培風沒什么好辦法,只是打算多接觸,用自己的一顆真心去感動她,去感化她,去溫暖她,再用自己的幽默去讓她開心,讓她快樂…

  三月十號,陰,照例組會。

  「風哥來了?」

  「嗯,都準備的怎么樣?」

  「還行吧。」

  李培風提前抵達會場,和諸位同學閑聊起來。

  這次組會和以往沒有太大區別,分管不同任務的同學上臺匯報自己這周的學術成果,包含趙清歌在內的幾位教授和副教授作出點評,給出改正意見,有貶的也有夸的,但和李培風基本沒什么關系。

  倒不是他不上臺發言,而是李某人如今在這個課題組內的地位已經不算是成員,是裁判員,甚至可以說是主導整個研究方向的掌舵人。

  負責項目的趙清歌和另外兩位教授,對他提出來的觀點都不得不采納。

  兩個小時過去,組會結束,趙清歌帶著自己的三個學生回了辦公室,又開了個小會。

  主要是給盧菁和林之卉開的,趙清歌沒有談起課題等學業,而是再度詢問二人的未來計劃。

  「你們兩個再過幾個月就研三了,未來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有合適的工作可以去實習,我現在就能放你們走。」

  盧菁直言自己打算考公,現在已經開始刷題了,林之卉猶猶豫豫地說沒考慮好,看樣子還是想繼續讀博。

  「據我所了解,再過一段時間,市內有一些初高中學校打算招聘,還有幾所一本院校在招輔導員…」

  趙清歌的信息來源比較多,說出了一些就業機會給二人聽:「之卉你要是還想讀博,我也不攔你,可以自己去找導師,本校也好,去燕大也好,我都可以幫你寫推薦信。」

  林之卉有點傷心,但還是鼓起勇氣地問:「您不想繼續帶我?」

  趙清歌看了一眼李培風,道:「我沒有再招學生的計劃,可能還會請假休息一段時間。」

  隨后,趙清歌談起她們的論文進度,對其作了一番指點,便讓兩個女孩離開。

  總算有了單獨相處的機會,她們剛走,李培風便不老實的試圖牽起趙清歌的手。

  「松開!」

趙清歌不假顏色,一把甩開后  就問:「昨天我們走后,你們干什么了?」

  李培風選擇避而不答,再度抓住對方的手,從兜里掏出那張余額為一億的銀行卡放到她的手心里,道:「今天早上我們看房子去了,曼凝有一套別墅挺不錯的,但我尋思您和我也應該單獨有一套。您心里要是有中意的,咱找機會去看看…對了,您不是還想換臺奔馳車么?想要什么型號的?我買。」

  「不用。」

  「怎么不用呢,肯定要用,您不說我自作主張了,行不行?跑車,您開起來那叫一個帥哦。」

  趙清歌沉默片刻,道:「車不用你買,房子我也有,現在這個住的挺不錯的,不想搬。」

  很好,都是富婆,自己結四次婚連一個房子都不用買了?省下不少錢啊…

  李培風試探:「那婚后我住您家?」

  趙清歌猶豫了一下,微微點頭,認真地強調道:「一直住我家。」

哦呼,好可愛呀  李培風忍不住笑,抱住了老趙就開始親。

  「就不能在您家住一段時間,然后我去她們那看看?」

  「不行。」趙清歌眉頭微蹙,李某人含著她的唇瓣,并試圖用手將其按平:「那您和我們一起去住別墅?」

  「更不行!」

  「所以我和你結婚后,就不能和她們結婚,也不能和她們同居唄?」

  「對!」

  「那我偏要做怎么辦?」

  話音一落,趙清歌生硬地將李培風推開,怒視半晌,眼神反而平靜下來:「你給我出去。」

  嘴很軟,但也是真的硬!

  趙清歌的原則性強的可要了李培風的老命了,這次會談同樣沒取得進展,但起碼那張銀行卡送了出去。

  走在校園路上,李培風暗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可見到路邊古柏下一個賣書的攤位,反而讓他停下了腳步。

  攤位不小,圖書鋪在布上約有二十平米的樣子,附近圍繞著十幾位學生挑選書籍,而在攤位右角還立著一個小黑板上,上面有著兩行遒勁有力的字。

  「一元一首。」

  「賣詩——文學社。」

  目光從黑小板上收回,再看向攤位主人,熟人,文學社長白笑陽,或者說,原文學社長…

  在上一學期結束前,已經是研三的白笑陽便辭去了這一職務,忙著籌備畢業論文以及就業等雜事,李培風很少碰面,如今再見,自然要打個招呼。

  「陽仔今天這么閑呢,親自來上學啊?」

  白笑陽抬頭一看,笑道:「你不也一樣?」

  李培風指了指招牌黑板,打趣道:「你這是…給學弟學妹們提高文學素養?怎么連詩都賤賣了?」

  「唉,寫詩國家又不包分配,還寫個錘子的詩,能賣多少是多少。」

  白笑陽開玩笑著說完,又解釋:「其實是閑著沒事換換腦子,而且我馬上要去單位實習,我想把這些看過的書處理了,太沉,搬著很麻煩。」

  「學長,我付完錢了,一塊…」

  「好,好。」

  兩個人聊天之際,一個女同學出言提醒白笑陽什么,他恍然地拿起手機點了兩下,隨后道:「你微信是多少?我現在就給你發過去。」

  「你掃我。」

  那位女同學也拿出手機,兩個人加上好友后,白笑陽從記事本中的繁多詩篇中挑選一首,給她發了過去。

  「謝謝學長,」

  女孩禮貌道了聲謝,隨后低頭看著屏幕,緩緩走遠了。

  「可以啊,這搭訕方式還挺浪漫。」

李培風促狹道:「但我提醒你,你可  是有女朋友的,馬院的小柔是不是?」

  「過年的時候就分了。」

  白笑陽臉色澹定,操作手機道:「你還單著呢吧?我也給你發一首,祝你早日脫單。」

  單身狗的祝福?有點扯澹,而且我已經有四個…啊不,有五個女朋友了啊。

  「我挺幸福的,你那詩留著把妹吧。」

  李培風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遙想起對方向小柔念詩送花告白的時候,他和很多同學都在場,如今卻分手了,不免有些唏噓。

  但李培風也沒有就這個話題細問下去,白笑陽主動岔開話題,就說明他不想聊這件事兒,于是李培風也默契地不提,問對方找到的實習工作是什么。

  白笑陽說要回老家的一個民辦二本院校做大學老師,已經跟單位和導師都談好了,處理好學校這邊的事情和行李,三天后就回老家實習,等答辯和畢業的時候再過來。

  而李培風雖然小了他一屆,但因為辦理了提前畢業的關系,兩個人的答辯和授帽的日子是相同的,白笑陽就此提出了一個約定:「到時候我們必須穿著學士服,在牡丹園和樂育路下面來幾張合影,不然以后再見你這個朋友…那就不一定是哪一天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真誠,甚至有點鄭重。

  李培風心中一動,對方的話,讓他突然意識到距離自己畢業僅剩下三四個月的時間,不由得產生了些不舍離別的情緒,不止是對這份友誼,還有對校園生涯的卷戀,于是同樣鄭重其事地答應下來:「一言為定!」

  「學長,這本《斐多篇》多少錢?」

  「學長,詩怎么賣啊?直接掃給你一塊嗎?能不能多買幾首?」

  兩個人交談之際,旁邊的學生,偶有向白笑陽問價的,交談完畢,找他的人則更多了。

  「你忙。」

  李培風默默離去,但此時走在校園的路上,又換了種和方才截然不同的心境。

  臨近畢業了,同學們各奔東西,小盧打算考公上岸,小林打算繼續讀博深造,老白要回家做高校青椒,李某人則考慮如何和四個女人結婚…她們都有光明的前途!

  「對了,他好像把詩給我發過來了。」

  李培風走到大門口,忽然想起盡管剛才自己說不用,但白笑陽還是給自己發了一首詩,此時不由得略有好奇地掏出了手機;

  《名字》

一切河流不可言說黑夜中我們試圖回憶母親的手樹根是大地一片浮萍在斷裂處接續迷路的女子的橋古燈中難免有一聲長嘆時間在今夜的魚筐漏有兩顆石子狂風四起在給吹亂的破碎的棉布中人的嬰兒降生滾滾的日子接踵來了我們極目東北方的山川在黎明中不見得彼此姓名  這首詩…

  「不是老白的風格啊,他向來不喜歡這種的。」

  李培風心中犯了滴咕,復制粘貼一搜索,果不其然!

  李培風發消息質問:「這也不是你寫的啊?你就敢拿來賣錢?哪怕只賣一塊,你這也是犯罪!」

  白笑陽回的語音消息,語氣很澹定:「你連一塊錢也妹給,我犯什么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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