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半,飯局結束。工作室內負責幕后剪輯的員工們先后離去,返回了賓館。剩下何以夢、顧瑾雨、牧安安這三位女孩,留下來幫助李培風和武問月收拾飯后的殘局,做一些清洗碗快等家務活。
“你們也回賓館吧,早點休息,剩下的活我們倆干就行了。”武問月剛送走了一波人,便返回了廚房如此吩咐。
你們倆干嗎?何以夢嘴角上挑,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但沒有開口。
她身旁的顧瑾雨則邊拖地邊道:“沒事的,我們一起干的快。”
“也好。”武問月并未過多勸阻,和眾人一起忙活起來。
人多力量多,十多分鐘的功夫,廚房和客廳又恢復了干凈整潔,三人這才有離開的意思,但都齊齊看向武問月…
“月姐?”
武問月嘴唇微張,但語氣還是比較平靜:“你們三個打車回去吧,我和他聊聊明天到雪區后的住宿和拍攝問題。”
三女互相看看,牧安安表情微妙地變化了一下,隨后扯動嘴角,笑的不是很好看:“行,那我們就先走了。”
“拜拜,風哥。”
“再見月姐!”
三人開門離去,臨走時何以夢暗中給了李培風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隨著接觸的時間久了,工作室的員工也逐漸對李、武、徐這三位老板之間的關系察覺出了些端倪。
武問月和徐曼凝是情侶,但她們倆個和李培風的關系也絕不單純,三人不止存在友誼,而是有著更復雜,更離奇,更值得深入挖掘的感情。
“風哥和月姐的關系好像很不錯哦?”
電梯內,顧瑾雨看了看二人的神色,似隨口一言。
雖然她是后加入工作室的,但也看出了三人的非比尋常,因此故意出言試探。
牧安安咬了咬牙,頗有些氣憤:“月姐有時候就是太單純,沒距離感,關系再好也不能在深更半夜和男性朋友獨處一室啊,而且她還有女朋友…”
何以夢呵呵一笑:“徐曼凝就算知道了也不在意,你何必置那份閑氣。”
“我!”
牧安安急促地呼吸幾下,前言不搭后語地滴滴咕咕:“這是道德的淪喪,也是人性的扭曲,感情不應該是這樣的。”
“夢姐!”
牧安安突然轉頭看向何以夢,認真道:“你覺得她們這么做對嗎?”
感情問題哪有對錯?真是小孩子思維。
何以夢心里暗暗一嘆,但臉上正色道:“當然不對了!但我們也無權干預他人的感情問題對不對?尤其是當她們還是你我老板的時候。”
“我建議安安你不要私下討論這種事兒了,現在是沒外人,我和瑾雨肯定不會亂說,但其他人可不一定。她們精得很,就算看出來了,也都裝作不知道。你若私下里討論,別人沒準會偷偷告密,對你有所損害。”
“我知道…”牧安安有些心虛,瞄了顧瑾雨一眼,后者深以為然地點頭:“還是不要八卦啦,而且這些都是咱們的猜測而已,不一定是事實。”
“或許吧。”
“叮”
電梯門開啟,三人往門外走去,到了小區門口,顧瑾雨招了輛出租,車子停下,陸續上車,何以夢卻站在車門外,沉吟道:“你們先回去吧,我在寧遠城還有個同學,他找我有點事兒要談。”
顧瑾雨微微一愣,隨后問道:“不順路么?可以讓司機先把你送到你朋友那。”
“不用,他一會兒開車來接我。”
“那行吧,走啦!”
“嗯,再見。”
何以夢一直站在路口目送出租車遠去,直到車子在路口消失,她抿了抿嘴,又折返進了小區大門。
“還沒走啊?”
優哉游哉地到了李培風家的樓下,何以夢見到了那輛比亞迪漢轎車,想了想,索性走進了旁邊的一個樓道里。
“那我就等一等吧。”
同一時間,李培風正在和武問月聊婚事。
在得知他想按順序結婚領證后,四個女孩私下里也對此事有過交流,趙清歌和徐曼凝態度鮮明的表示反對,導致武問月如今對此事也轉變了看法。
“你要是能接受并繼續按照計劃領證,彩禮我就不要了,畢竟趙清歌不同意,相當于棄權,你會和我第一個結婚。之后過一兩個月,我們可以辦理離婚,然后你再去和天萱姐領證。”
武問月表情認真,心平氣和地講述著自己欲要捷足先登的計劃,第一時間李培風居然還很欣慰;月哥真是大人大量啊,居然都不要彩禮了。
但在反應過來后,他立刻皺起眉頭:“這事兒,你和她們幾個說了么?”
“她們都是成年人了,既然選擇棄權,就能預料到這個后果。”
李培風沉默片刻,緩緩點頭:“如果她們沒意見,尤其是曼凝同意的話,我也同意這么辦。”
“還需要她們的意見?!”
武問月瞇起眼睛,雙眸閃過一絲寒光:“我已經不要彩禮,又讓你和天萱領證了,她們都不打算和你結婚,不想和你在一起了,還需要她們的什么意見?”
李培風沒有開口,而是掏出響起鈴聲的手機。
視頻通話,來電人;徐曼凝。
“要不你先把這事兒跟曼凝說說?”
李培風將手機遞給武問月,后者略有心虛,暗道這時候小婊子來什么電話?莫非是按監控了,知道自己想偷跑把她甩開?
“喂。”
“月月在你身邊呢吧?你們干嘛呢?”
電話一接通,徐曼凝便氣勢洶洶地發出了質問。
“是,我們在一起呢。”
李培風用鏡頭對著武問月掃了一下,承認后又反問:“你怎么知道的?”
可能是看見武問月衣著整齊,兩個人沒有澀澀,徐曼凝面色稍緩:“心有靈犀不行么?你把手機給她。”
“找你。”
武問月接過手機便問:“是不是牧安安告訴你的?我跟你說,這小綠茶心眼可壞了,一直在挑撥離間,你別信…”
“我們什么都沒干,就是商量下明天拍攝的事兒。”
“嗯,再過兩三天我就返京了,要錄制歌曲。他還早,需要帶隊繼續拍攝,至少一周吧。”
兩個女孩聊了三四分鐘的功夫,通話才結束。
徐曼凝打這番電話的意義很明顯,就是警告武問月,讓她不要犯賤,若是趁此機會偷偷和李培風私定終身,徐大小姐會很生氣,后果會嚴重。
“好好,知道了,你放心。”
武問月敷衍完畢,掛了電話后看向看眼手機,眉頭緊皺,旋而嘆了口氣。
李培風低聲補充道:“看看吧,這事兒你若不跟曼凝商量好,就算咱們領證了,等辦婚宴那天,她敢大鬧現場,來一出搶親。”
“…”武問月沉默不語。
李培風抿了抿嘴,繼續道:“時間還早,你別著急,等我返京找個機會和她們聊聊,再談婚事的問題。”
“我不想和你結婚了。”
武問月撇了李某人:“我甚至有點想和你分手。”
復雜的感情關系不止讓李培風想要逃避,也讓幾個女主人公有些疲憊。
是啊,既然解決不了問題,那就解決惹出問的人!
“分手…”
李培風撓了撓腦袋,決定給武問月打一管加強蛋白針,免得她胡思亂想。
“你趴床上。”
“我趴…你滾,跟你談正經事兒呢!”
“分手算什么正經事兒?我做這個最正經了。”
“別碰我!你耍無賴是行不通的…”
半個小時后,武問月紅著臉便打算穿衣離開:“我得回家了。”
食與色,這兩樣東西都可以驅散孤單和哀愁,前者短暫,后者更是蘊含著一種豪放而生機勃勃的意志。
回想剛才那半個小時,二人大部分的對話都是不太合時宜的,不能被外人知道的下流話,但武問月說出的其中一句讓李培風心里很是震驚。
“給我,我也要給你生個孩子。”
李培風不太確定武問月在那種狀態下說出的這句話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當時他也顛三倒四的沒有去細細思考其背后邏輯,但還算理智,在最后關頭保持了克制,沒有將自己生命的延續拍出,避免真的惹出人命來。
而在愛的儀式結束后,武問月也沒有提起,彷佛沒說過這句話一樣。
“你剛才說什么來著?再說一遍唄。”
武問月羊裝沒聽見,繼續穿褲子。
李培風摟著武問月的肩膀,繼續試探:“月妹,你是不是想做孩兒他媽了?”
“閉嘴。”
武問月翻了個白眼:“什么時候有了紅本本再說,你以為我像黃天萱那么不要臉?”
“…但你剛才確實說了。”
“早點睡,明天還要趕飛機,我走了。”
武問月穿好衣服,轉身走人。
“慢點開車。”
“知道。”
“卡噠”
房門開啟,武問月正要往外走,李培風又把人拉了回來,抱在懷中。
他剛才仔細想了想,武問月的反應和心情讓他明白過來,對方確實是出于感情,在激動的情緒下不受控制地說出了那句話。
所以李培風要用情話回應過去!
“干嘛?”武問月臉色還是有點紅的,但眼神透漏出不耐:“還想就忍著,太晚了…”
李培風醞釀了一下,語氣低沉卻不減深情:“人生辛苦的就像是一場漫長的細雨,但只要和你一起,我就能一直忍耐下去。”
李培風直視武問月的雙眸,鄭重地念出對方的名字:“武問月…我愛你。別離開我,行嗎?”
武問月一時語塞,仔細看了看他,雙唇微張,認真道:“我也愛你。”
“嗯!”李培風情不自禁露出笑容,作勢要親,卻被武問月輕輕躲過了。
“但你要還想和她們三個在一起,又要留住我,那就必須準備好一億的彩禮。”
人間有真情,人間有真愛,人間還有想要愛也要錢的小猶太…
“我會努力的!”
李培風表情很復雜地說完這句話,武問月哼了一聲,抬手摸摸他的腦袋:“加油,我相信你!”
一個億呀一個億,努努力還是很簡單的…李培風看著房門關閉,轉身走進了臥室。
“叮鈴”
可武問月剛走沒一會兒,門鈴又響了,剛把手放在鍵盤上要碼字的李培風有點納悶。
“落東西了?”
再掃視一圈臥室,沒有啊!
“怎么又回來了?”
李培風打開房門,門外的何以夢笑吟吟道:“回來看看你身體怎么樣。”
李培風微微皺眉,看到何以夢那張凍得幾乎和發色一樣白的臉蛋,立刻伸手給她拽了進來:“你一直在外面等著來的?”
“也不算外面吧,在樓道里。”
李培風有點不知該說什么,一邊牽起何以夢的兩支小手幫她捂著,一邊下意識道:“我…你有事?”
何以夢想了想,抽出右手,從羽絨服兜里一盒藥:“生日禮物,我想送的東西必須送出去。”
李培風看著那遞過來的藍色藥盒,皺眉接過來等待對方下一句,熟料何以夢直接換鞋走進了臥室。
坐在床上,她看著他:“你們兩個是聊了四十五分鐘,還是做了四十五分鐘?”
“…聊了十分鐘吧。”
“做了半個小時?”
何以夢了然點頭,隨后雙手抱在胸前,努嘴道:“喝了吧,試試藥效。”
李培風咧嘴:“哈?”
“喝完藥去洗澡。”
何以夢似乎又想起什么:“對了,你吃飯的時候喝酒了吧?幾瓶?”
“三瓶…”
何以夢眉頭微皺:“三瓶啤酒應該沒逝,喝吧,你這剛剛弄完,不喝藥恐怕會影響我體驗。”
滴咕一句后,她干脆起身走向廚房,接了杯溫水回來后將水遞到李培風手上:“趕緊喝藥,這么大人了不用我喂你吧?”
“我看就沒這個必要了吧…”
“你要是對自己現在的狀態有信心可以不喝,但必須洗澡。”何以夢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不洗澡我不能接受。”
“你怎么還不動地方,趕緊啊…對了!”
何以夢看李培風仍占站著一動不動似有些不滿,接著又恍然,掏出手機,連點了幾下后,將屏幕在他面前一晃:“轉賬了,三千,夠不夠?”
“你別鬧了。”李培風無奈道:“特意回來找我,還在樓下等了半天就為這事兒?”
何以夢撩動了一下長發,抿嘴道:“武問月找你要彩禮了吧?”
李培風在之前的三位一體工作室遠程會議中隱晦地提到了這一點,說的拐彎抹角,其他人雖然不明所以,但何以夢一下便猜出來了:“彩禮的數字還不小是吧?”
“你想說什么?”
何以夢嘆了口氣,眼中含著一絲同情的意味:“我這次找你呢,有一點原因是因為我自己想,我需要。但另一方面,是我知道你現在面臨著很大的經濟壓力,所以決定用這種方式支援一下你,力量很微薄,但也是我的一份心意。”
“大可不必!”
李培風對于送上門的何以夢有點抗拒,不是因為別的,只是感覺眼下四個女孩那邊就已經夠自己折騰了,再多一個白毛實在鬧心。現實問題嚴峻的不行,若是同何以夢‘日久生情’,四個人變成五個,更是麻煩。何況何以夢的性格和心機,少不得又是一番折騰。
她現在雖然還知道回避,沒有正式在四個女孩眼前出現,但膽子確實是越來越大了,有點對李培風的肉體成癮的意思了,借著交易的幌子亂來,未來說不定想要上位,或者這白毛一直沒放棄想要上位的念頭…
“別磨蹭啦,快點去洗澡。”
“算了吧。”
李培風消極的態度讓何以夢很不悅:“算什么算了?你不想就不接客了?還是要對金錢有一點饑渴的,不然你拿什么給女朋友出彩禮?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有沒有點男人的擔當了?”
“少在這那話術P我。”
李培風實在忍不住了:“你是真把當成那什么了,問月剛走,你就找我…你這是在犯罪你知不知道!”
何以夢掏出手機瞅瞅他:“那你把錢給我轉過來,我玩完不給錢,是不是就不算犯罪了?”
李培風瞪大眼睛:“玩爛梗也有罪!”
何以夢翻了個白眼:“你定給我定的罪?那你趕緊懲罰我,墨跡什么?”
李培風咬了咬牙,最后甩手把藥盒一扔:“你給我趴那!”
“去,洗澡。”
“不洗,給我仔細體會問月的氣息,我要和她一起懲罰你!”
“畜…生,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