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鏡，在哪？
難道剛才落在書房了？不能啊，臥室里我記得也有一副來著，哪去了？
“我問您話呢，您掉線了？”
趙清歌不顧李培風的催促，放下手機急忙起身到了書房，終于在書桌上瞧見了自己那副黑框眼鏡，長舒口氣，果斷戴上后折返回臥室。
老趙其實只是輕度近視伴隨輕微散光，而且服用過李培風送的神奇藥丸后，她的狀況有所改善，從二百度降到了一百度，但是為了防止近視惡化以及職業需要，趙清歌還是配了幾副新眼鏡，主要用以開車和長時間面對電腦工作。
平常看書她都基本不用，但眼下為了看清李培風換衣服的畫面，趙清歌還是選擇戴上。
因為視頻通話像素比較差，或許帶上眼鏡能看得更清楚…
“喂？趙朵朵？還在不在啊？人呢？”
剛回臥室，趙清歌便聽到了李培風在手機里大呼小叫，眉頭緊皺道：“在，小點聲。”
“您干嘛去了？不是要看我換衣服嗎？還看不看啊？”
“誰要看你換衣服？”
趙清歌拿起手機在床上坐下，但仍然沒有開啟前置攝像頭，所以對面的李培風看不見她的臉，只能聽到聲音。
“我是要看你穿什么衣服，明天你來我家，肯定要穿一身像樣的服裝，不能太輕浮，也不能顯得過于年輕。”
趙清歌冷靜道：“我看你那套黑色的西服就不錯，穿上給我看看。”
李培風神色了然：“所以，我還是要拍下自己換衣服的全過程給您看？”
“您說話啊，到底拍不拍？拍，或不拍？給個準話。”
趙清歌銀牙緊咬，滿臉不情愿，眼神糾結無比，嘴唇囁嚅幾次，都沒能將那個字說出口。
而她這幅樣子，李培風看的清清楚楚。
她以為自己沒被攝像頭拍著，便不會被李培風看到，實際上被一心二用的李某人施展心心相印，從頭到尾瞧了個遍，當他見到老趙急忙放下手機，去書房找眼鏡的時候，差點沒忍住要笑出聲。
太可愛了。
李培風真想按下暫停鍵，大吼一聲；‘趙朵朵你太可愛了’，然后連夜飛奔到趙清歌的家里，在她面前脫光了衣服，做一百個引體向上，再做一百個俯臥撐，洗完澡換上衣服，再回到家里按下恢復鍵，只有這樣才能消化掉這份可愛，否則根本沒辦法繼續和老趙聊下去了！
“您說話啊，到底拍不拍？”
李培風第三次明知故問，他時刻施展心心相印，就是為了能夠知道趙清歌內心的真實想法，然后試探著、一點點剝開趙朵朵的外殼，露出里面潔白稚嫩的花芯。
清冷無瑕的高嶺之花，一開始是個連眼神都不愿給你的人，到最后卸下高高的壁壘和堅硬的外殼，主動牽起你的手，主動摟住你的腰，主動吻向你的唇，沉溺在愛與情的深處，雙眸里只有你的身影，眼淚只為你而流。
變態，我真是個變態！
“快…快點！”
趙清歌還是沒有正面回答，但這句催促對李培風來說已經算是答桉了！
“收到。”
李培風得到命令，迅速將手機擺在書桌上，依靠水杯而立，將后置鏡頭對準了自己，拿出西服穿上…
“這樣行了么？”
很快，李培風便穿好了衣服，在鏡頭前展示了一圈。
趙清歌沉默片刻，提醒道：“還有褲子，黑色西褲。”
“哦。”
李培風又從衣柜里拿出褲子，也利索的穿上了，再度與鏡頭前展示自己。
“這下可以了吧？”
“可以，你明天去我家就穿這件衣服吧，顯得比較成熟。”
李培風點頭應允，將手機拿起，調回了前置攝像頭。
趙清歌沉默片刻，忽然道：“你再試試另一件吧，我剛才看你衣柜里還有一件灰色的西服。”
還沒看夠？
李培風這下是真忍不住了，呵呵直笑：“您是想看我穿灰色西服，還是想看我換衣服？”
趙清歌語氣不耐：“你…你不換就不換，掛了，我要睡覺了！”
臉太薄了！
李培風心中惋惜：“我換，我換，您別掛。”
說完話，他又將手機調成后置攝像頭，立在水杯旁去換衣服了，這下他連苦茶子都換了。
趙清歌在電話那端也沒吱聲，李培風感受到了對方的心念，故意將衣服換的很慢，比正常速度慢了三倍，期間還找準角度，刻意讓自己的屁股對準了鏡頭，來了一個大特寫…
等換好了衣服之后，李某人默默走到書桌前拿起手機，對方那端的畫面還是后置攝像頭，但不是沖著被子了，而是天花板。
“您躺下了？”
“…有點困。”
趙清歌的語氣略帶倦意。
李培風的說話聲音也輕柔起來：“是么？那您覺得我穿這件衣服怎么樣？用不用再換一套？”
“…換，還換剛才那套黑的吧，我對比一下。”
“好。”
面對攝像頭，李培風三下五除二脫光身上的衣服，但他可沒再穿什么黑色西服，而是坐在了電腦前，看向手機屏幕，畫面已經漆黑一片，應該是被放在了床上，攝像頭被遮擋才有的這個效果。
“老婆？”
李培風輕聲呼喚，趙清歌微聲嗯了一下，像是在睡夢中的囈語。
李培風心中一顫，溫柔道：“我想您了，您能不能讓我看看您的臉？只是臉就好了。”
四五秒過去，手機被拿起，漆黑的屏幕顯露出趙清歌的容顏，她依靠在床頭，發絲不減凌亂，但本是如新剝鮮菱的嫩白臉蛋此時掛上了一縷若晚霞的熾紅，知性嫻雅的風韻也起了些微妙的變化，雙眸就算盡力想表現出平靜，卻也難掩那份溫柔的迷離。
“你…”
趙清歌雙唇微張，想說些什么，又微微閉合，如此幾下，更引得人想入非非，但最終還是似怪似嗔地責備：“你怎么沒換衣服？”
李培風笑道：“我想盡量減少彼此的距離。”
“胡說八道！”
李培風不理，語氣強硬起來：“手別動，頭抬起來。”
“為什么？”
“因為我要吻您咯。”
趙清歌雙眸微瞪，看著李培風的那張臉距離鏡頭越來越近，忽然泛起水霧，并陷入了失神，半秒后緩緩閉上了雙眼，仰起頭輕聲低語：“寶寶…混蛋。”
這不只是一個視頻通話，更是一個愛的儀式。
風帶走了愁緒，光照亮了陰霾。
在這個不世俗的片刻里，二人捧著手機望向彼此，好似睡在各自家中，實際已經睡在了彼此懷里。
“他還沒起？”
“不能吧，平常他起的很早啊。”
次日早上七點半，武問月和徐曼凝進入了李培風家中，看客廳和廚房沒人，直奔主臥，正見到對方側身躺在被窩里，睜開朦朧的雙眼望著她們。
“怎么來的這么早？”
徐曼凝已經化上了美美的妝，站在床邊俯視李培風的同時翻了一個漂亮的白眼：“你下午一點要回家碼字，我們不早點去能行么？而且光是一個上午都不一定夠采購完，你走了之后我們可能還要逛的。”
武問月坐到床邊，摸了摸李培風的臉，皺眉道：“你昨晚是不是又熬夜工作了？”
李培風扭了扭脖子，眼神迅速恢復清醒，但還是伸出手慵懶地摟住武問月的腰：“對，工作來的，為了你們的彩禮錢，我讓鍵盤響了整一晚！”
這話是真的，李培風昨晚和趙清歌通完視頻電話后，便繼續碼字了，一直碼到凌晨四點。
“彩禮？”徐曼凝輕哼一聲：“你能養活自己就行了。”
“亂摸什么。”
武問月羞惱道：“快點起床，昨晚還沒玩夠？”
“起床，這就起床，幫我衣服拿過來…對了，咱們今天去哪條街買東西？”
“先看看幾個大型商場吧。”
早上八點，眾人出了家門后在小區附近的早餐店隨便吃了一口后，便踏上了漫漫的購物之旅。
從八點半開始，進入碧藍國際中心，接著轉戰八里屯，金世時代、STP四個大商場，多條步行街。
這一通折騰，三人均累的夠嗆，但截至到下午一點，武問月和徐曼凝基本已經達成目標。
她們給于慧芝和李啟元購買的見面禮，大多已經買完，男士手表香煙，女士化妝品珠寶等等。
李培風也借此機會，給武問月的父母挑選好了禮物，甚至還在路上給兩個女孩買了兩束花，并偷偷為她們買下了圣誕禮物，只能今天晚上和趙清歌父母吃完飯回家后，再送給她們，給她們一個驚喜。
但給趙清歌爸媽的見面禮他還沒來得及買，只等和兩個女孩分開了，再原路折返購買一次，免得兩個女孩因此生疑。
下午一點二十，三人找了家餐廳打算吃頓午飯，李培風匆匆吃完，沒等兩個女孩用餐完畢，便準備以回家工作為借口遁走，留下兩個女孩繼續逛街。
“我先撤了，等晚上再過去找你們過圣誕節。”
“別著急。”
武問月攔住了對方：“我們再有一個小時也買完了，不如一會一起走吧？”
徐曼凝也幫腔：“就是，不差這么點兒時間。”
李培風看了眼時間，約好的時間是下午六點，現在已經一點五十了，買東西加上趕路一個半小時能結束，買完再去趙清歌家里，路程至少半個小時，那時是四點，他還有兩個小時的富裕，但就怕中途出現意外！
第一次見家長就遲到？李培風覺得還是要盡快避免的，于是果斷搖頭：“算了，我還是回家碼字吧。本來我說一點就回去的，現在已經晚了，你們逛吧。等晚上八點鐘碼完字，我就過去找你們出去吃大餐。”
徐曼凝夾了口菜放進嘴里，慢條斯理地咽下后，道：“不用找我們，我們逛完街直接去寶玉小區找你就好了。”
我看就沒這個必要了吧，而且你也找不到我啊…
李培風此刻深深陷入了時間管理的困擾，但他臉上半點猶豫和愁苦也沒有，甚至浮起了笑容：“找我？行啊！要不你們今天住直接我好不好？”
“洗漱的東西都沒有，算了。”
武問月第一個搖頭，接著道：“你先回家等我們吧，我們三四點再回，六七點鐘咱們一起吃個火鍋。”
他媽的完全撞車了！
李培風腦筋飛速轉動，緩緩拿起了手機，想著這時候自己應該假裝來一個電話，然后他胡謅幾句，找個下午到晚上八點不能回家的借口…是不是有點假，一眼就會被看穿的吧？
“叮鈴鈴”
李培風還沒來得及假裝來電話，武問月的手機是真來電話了，桌面上的手機驟然響起刺耳的鈴聲，看到來電人，她眼神微微一滯，立刻拿起手機選擇接通。
“喂？”
“在干嘛呢？”
是黃天萱的聲音！
徐曼凝轉頭斜視之，武問月不去看她，一邊吃飯一邊回復：“我們幾個在逛街呢。”
黃天萱噢了一聲：“他在給你們買圣誕禮物么？”
“沒，是我們給他父母買見面禮。”武問月抿嘴道：“寒假我和曼凝都會去他家…”
“告訴她，我們是去見李培風家長的！”
徐曼凝對武問月做著嘴型，李培風趁此機會也拿起了手機，進入鈴聲設置，讓電話鈴響了兩聲，然后他也假模假式的接起了電話。
“喂？啊？好，好，我過去。”
寥寥幾句，李培風便掛了電話，通話太久他怕被人看破，但武問月還在和黃天萱聊，討論著她們圣誕節將會怎么過。
不用心心相印，李培風都能猜到黃天萱打這番電話的目的，不外乎是覺得圣誕節自己在家里呆著太無聊，所以想找個伴…
“要不你們三個一起吃晚飯吧。”李培風插話道：“剛才出版社的人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要討論一下我那幾本書宣傳的事項，還要請我吃頓飯，我不能和你們一起了。”
武問月眉頭微皺，拿著手機道：“是，他有事，天萱姐你晚上有約么？”
“叫她干什么？！”
徐曼凝壓低音量表示不滿，接著又狐疑地看向李培風：“剛才有人給你打電話么？”
李培風眼睛一眨不眨：“有，鈴聲你沒聽見么？”
怕不是要陪趙清歌去過圣誕節吧？！
徐曼凝是多敏感的一個人，而且正值此特殊日子李培風不能陪她們一起，心中難免疑竇叢生，索性開口道：“出版社請你去哪個酒店吃飯？能不能跟他們說帶兩個朋友過去？”
“這個…”
李培風眼神飄忽：“不太合適吧？”
“好，就這么說定了。”
武問月掛了電話，轉頭對徐曼凝道：“四點多天萱來找咱們，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超市買點蔬菜和肉，在家里涮火鍋吃。”
徐曼凝瞬間臉色一沉：“你真要拉著她一起過圣誕？”
武問月沉默片刻，道：“不是過圣誕，就是…聊聊天，同時讓她澄清一些誤會，免得你總以為我和她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關系。”
“清者自清，還用主動澄清？”
徐曼凝不屑暗諷，轉而看向李培風：“她們倆到底怎么回事？”
徐大小姐心里是相當窩火了，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家里有一個賊也就罷了，結果居然有兩個，兩個偷人的賊…她可怎么防的過來啊？！這不是為難人嗎？！
李培風語氣遲疑：“這個問題嘛，這個問題比較復雜，一時半會可能說不清楚…”
武問月虎視眈眈：“說，不要含湖其辭吞吞吐吐的！”
說？說什么？說你和黃天萱接吻，說你和她同床共枕，說你和她的關系比我和她還要密切？你想讓我說這個？那你還想過圣誕節？過炸彈節吧。
李培風不以為然地笑笑，對徐曼凝道：“等天萱來了，你好好問問她倆吧，我走了。”
李培風和兩個女孩逛了一個上午，已經默默挑選好了給趙清歌父母買什么禮物，基本與給武問月父母買的相同，所以此時從飯店出來，輕車熟路的重返了商城，又多買了一份。
雜七雜八的禮物買完已經是四點，李培風正琢磨著這時候去趙清歌家會不會太早，老趙給他打電話了。
“買完東西了么？”
“買完了，我現在過去行么？”
“我開車接你吧，一起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