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姐,半個小時前來一個外賣員送了一束花,說是有人送給您的。”
“哦?他說送花人的名字了么?”
“沒,但花里有張卡片。”
剛剛回家的黃天萱錯愕地從保姆手中接過了那束爆茂的茉莉花,眼中意外疑惑兼有之,翻找出花卡,見到上面用正楷書寫的那段文字,臉上漸漸泛起笑容。
我已看過了江南暮煙的柔雨;
西湖、林木,和滿城的萱草黃花。
婀娜,是你的花托。
我只負臨摹,
盛不盛開由你來訴說。
“矯情!”
黃天萱笑著搖搖頭,心中對送花之人已經有了答桉,能寫出這段文字的只有一個,而他又知道自己在首都住址,自己下午還給了那個人轉了二百五…
“真是個二百五,送花不親自送,還點外賣?沒誠意!”
黃天萱心里發著牢騷,卻輕嗅了一下茉莉花的芬芳,然后又遞還給保姆:“阿姨,你幫我養在臥室吧,別養死了。”
“好的。”
保姆點點頭,接過花如何照料暫且不提,黃天萱在鞋柜拖鞋,心情明顯愉悅了不少。
“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芬芳美麗滿枝椏…”
黃大小姐哼著小曲回了臥室換睡衣,換好了睡衣,見保姆將茉莉花插進了花瓶正在澆水,夕陽灑在潔白的花朵上,上面的點點水珠都映成了金黃。
“還挺好看的。”
黃天萱忍不住拿出手機拍照,拍完了照片心念一動。
“她們幾個應該還在和他鬧矛盾吧?此時若看見了這花,會是什么感受呢?”
“想知道!”
黃天萱莞爾一笑,然后便將照片發到了朋友圈,一張花的,一張花卡的,兩張照片,精心設置為僅‘武問月、徐曼凝、趙清歌’三人可見…
文桉是:“茉莉花可以泡茶么?”
花能不能泡茶不知道,反正文桉挺茶的,拉仇恨指數極高!
但等了三分鐘,沒人回復也沒人點贊,黃天萱的耐心迅速消耗殆盡!
“這怎么能行呢?那這花他不是白送了?!”
于是乎,黃天萱直接兩章照片先發給了徐曼凝,然后是武問月,這二人發完了,她本來還想轉發給趙清歌的,但沒等轉,徐曼凝和武問月的質問就接踵而來,以至于讓她無暇轉發,只得應對眼前兩位…
武問月:“(狗頭)喲喲,誰送的花啊?”
這個在小心翼翼的試探。
徐曼凝:“誰送的?卡片上的話是誰寫的?”
這個快言快語直接發問了。
其實通過黃天萱主動發照片告訴她們的舉動,徐武二女心里已經有了答桉,而且花卡上的文桉風格很像李某人能說出來的,但筆跡完全不像,因此導致武問月和徐曼凝心里還不是很確定送花之人到底是誰。
黃天萱也按奈不住迫不及待的心情,看兩人發問,想立刻說出李培風的名字,但畢竟自己又沒有證據,李某人也沒提前這件事,所以…
她將自己剛才和李培風的聊天截圖分別發給了二人!
“(無奈攤手)應該是他送的吧,唉,真煩人。”
真欠打!
徐曼凝和武問月的反應可想而知,對黃天萱開始了連環追問…
徐曼凝:“他向你要五二零的紅包?為什么?”
黃天萱:“不要臉唄,我都給他打賞了,還微信管我要520,他不知道這個數字的意義嗎?怎么可以這樣子?”
武問月發來了一排省略號。
徐曼凝打了一個問號。
黃天萱也自覺有點裝過了,立刻補充道:“然后我就給他發了個二百五,只是想罵一罵他,誰想到他莫名其妙、不聲不響就送了我一束茉莉花,又寫這種酸熘熘的東西…這算情詩吧?他怎么這么死纏爛打啊?”
徐曼凝:“(微笑)濕?賤人都這樣。”
你在說誰?惱羞成怒了?是不是破防了?
黃天萱噗嗤一笑,正欲進一步挑逗,徐曼凝又發了條消息:“你打賞了他多少錢?“
武問月也在問類似的問題,黃天萱有點忙不過來,想了想,索性直接建立了一個群聊,將她們兩人都拉了進來…
群名經過黃天萱深思熟慮,決定起為;250送的茉莉花!
剛剛進群后,武問月和徐曼凝都沒有說話,黃天萱見狀直接說出了自己打賞《劍與法》的金額。
徐曼凝:“十萬?!你可真有錢!
武問月:“十萬你直接私下給他得了,這要被平臺分去多少!”
黃天萱:“我只是單純覺得他新書比較好看而已,你們沒看過吧?之前他沒有發布小說的時候,私下就發給了我稿子,我提前看過,寫得真不錯!所以今天他正式發書,就打賞了一筆,只是沒想到他好像誤會了。還向我要五二零,你說這人,我只是以讀者的身份對‘人間一兩風’的創作表示肯定,李培風還不死心地在撩我…你們真該好好教訓他一頓!”
徐曼凝:“(微笑)茉莉花而已,二百五送你就收了吧,留著好好泡茶,你的茶藝會越來越好的!
發完這句話,徐大小姐便馬不停蹄地下樓開車,往寶玉小區李培風的家殺。
她脾氣爆,她不能忍。
出差半個月來了個好幾個大綠帽,而且女主角還在跟她炫耀,換誰也忍不了!
武問月經歷隔離同居的磨煉已經心平氣和了,發言道:“天萱姐你不理他就行了。”
黃天萱:“關鍵是茉莉花的花語哦,送君茉莉,勸君莫離,你說他送這種花不就是這個意思嗎?還寫那種酸熘熘的詩,他之前是不是也給你們寫過很多?”
寫過個屁了!
根本不寫詩,只搞濕!
于是乎徐曼凝一腳油門踩到底,兩分鐘的功夫便從錦天城到了寶玉小區,而等她到了地方,正在對李培風進行‘收租’兼修理的時候,黃天萱還在和武問月聊天呢,甚至從群聊改成了視頻通話…
“曼凝怎么不在群里說話了?”
“剛才我看她下樓開車出了小區…”
武問月正坐在工作室的辦公室內,可能是忙了一天,也因此面露疲色:“應該是去找李培風了吧。”
“是嗎?”黃天萱面色古怪:“曼凝不會是去找他吵架去了吧?”
“不然呢?”
武問月啞然失笑:“還能去跟他講笑話?”
黃天萱眨眨眼睛:“問月,你是不是還和他冷戰呢?”
“嗯,沒工夫搭理他。”
黃天萱抿了抿嘴,語氣緩和,似在開導:“其實你也沒必要太生氣,李培風就是給我送個花,寫個詩,我不理他,不給他機會,他也只能到這種程度了。”
你不給他機會?那十萬塊是狗打賞的?!
上趕著往上貼,付出了十萬零二百五的元子,收獲了一束茉莉花,這家伙給你美的,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
歷經一天的拍攝工作,武問月現在是身體加上心靈上的雙重疲憊,哪怕心里有火也懶得撒了,所以只是有氣無力道:“沒事兒的,我已經習慣了。”
“其實…”
姐,你信不信我把你也奸了?!
什么鬼?
還想奸我于幾千米之外?雖然不太可能,但狠話已經隔空穿過來了,保不齊對方還有什么特異功能…
黃天萱驚疑不定,正在與其視頻通話的武問月沒注意到她的臉色,似乎有了掛斷的意思:“行了,天萱姐,就這樣吧,我要上樓了,一會得給員工開個期末小會,下次有時間再聊。”
“等一下。”
黃天萱面露猶豫:“要不…你也去培風那看看吧,免得他和曼凝吵著吵著打起來。”
武問月關門下車,認真看向手機屏幕:“是嗎?”
面部表情的意思非常明顯;這不就是你想要的效果么?!
黃天萱輕嘆了一口氣:“只是開開玩笑而已,我也不太希望你們因為我真鬧的分手了…問月,你應該明白我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無非是得不掉就毀到罷了!
武問月暗自腹誹,欲開口講些什么,再看黃天萱表情誠懇,忽然想起之前在通夢中幾個女孩坐在一起談心的片段,緩緩點頭:“我明白,開完會我就去。”
因為心中有著掛念,武問月把這個會議進行了精簡,本是想對寒假期間的工作進行一些安排,但也只能推遲到明天再說,只是簡單講兩句,然后便下樓開車前往李培風的家中。
路上她認真地想了想黃天萱的擔憂會不會變成現實,結論是不會,徐曼凝不是傻的,知道黃天萱在添油加醋,但李培風的所作所為不假,肯定要挨一頓批斗就是了,而且不排除二人動手的可能。
因為徐曼凝畢竟出差那么久,有半個多月不見李培風,回來后先從自己嘴里知道了隔離同居期間李某人的所作所為,憋了一肚子火兒,現在又遭遇了這種事兒,絕對是火上澆油的狀態,不然也不會連她也說一聲,直接義憤填膺的就去找李培風了。
果不其然,待武問月到了地方,剛進屋便見到李培風和徐曼凝在客廳里正撕扒呢。
“拿開你的臟手!別碰我!”
“誒,別咬,別咬,你弄疼我了!”
“要的就是疼,不疼你會長記性嗎?”
“啊啊啊,李培風,你敢拿舌頭舔我臉?都是口水…嗚…你給我松開!”
雙方打的面紅耳赤,肢體沖突,嘴上也不饒人,都在互相進行言語攻擊外加撕咬,徐曼凝顯然占據主動,充分發揮貓科動物的攻擊手段;抓撓咬。
李培風則像熊,只能被動防御,偶爾貼身摟抱徐曼凝讓她無從攻擊,皮糙肉厚似乎能抵御好一陣子,攻擊手段主要是;摟抱舔。
至于雙方打來打去衣服也逐漸變少這件事,武問月也猜到了,還是那個原因;徐曼凝太久不見李培風,火氣有點大,需要好好發泄一下,嗯,各種意義上的火大…
“行了,都住手吧。”
武問月見自己進入家門,兩個人也沒停下的意思,于是上前動手干預,這才將她們分開。
“真惡心!”
徐曼凝小臉氣的通紅,抽出茶幾上的衛生紙,萬般嫌棄地擦拭著臉上李培風殘留的口水,氣呼呼地坐到了沙發上,然后將紙團成一起向李某人扔過去,旋而又開始整理內衣。
“狗爪子也不老實!”
武問月順勢坐到了她旁邊,看了看還在抱怨的徐曼凝,又看了看李培風,嗤笑一聲:“呵,我再晚五分鐘來,你們是不是該脫光了?”
“你胡說什么!”
徐曼凝氣猶未消,怒目道:“他這么過分我還有心情和他那個?而且月月你為什么無動于衷,為什么好像什么事兒都沒發生過的樣子,你不應該和我一起教訓他嗎?居然做起和事老來了?!”
武問月聞言神色復雜,沉默片刻,搖了搖頭:“那樣…不能解決問題,生氣,爭吵,打架,本質上都是對問題的逃避。”
“我之前動他,甚至拿刀嚇唬他,也是在逃避!但現在我不想逃避了,我累了,我想真正的解決問題,曼凝你懂嗎?”
徐曼凝嘴唇囁嚅,也不說話了,場面陷入沉寂。
氣氛不再劍拔弩張,但李培風心中危機感更重。
現在就想解決問題了,問題解決不了,是不是該解決產生問題的人了?怎么解決呢?
我都不敢想了!
于是,李某人立刻岔開話題,也提出了心中的疑問:“曼凝,你是不是偷偷跑出來的?按理說你應該是在隔離啊。”
原來徐曼凝出差去的那些城市疫情并不嚴重,所以返回首都后,居家隔離的時間也不是常規性的十四天,而是十天,今天剛剛是期滿的日子,本來應該開開心心的,等武問月下班兩人便約好了去吃好吃的,結果…
“嘶嗚”
結果現在徐曼凝在武問月的懷里哭了,掩面哭得淚如雨下,抽泣的聲音壓抑到讓人揪心。
“叮”
手機響起微信消息提示音,李培風看了一眼,是白笑陽發過來的。
“九頭鳥餐廳,大家都提前到了,你什么時候來?”
李培風略一思索,回復道:“馬上,但我可能會帶兩個朋友,如果可以,今天這頓我請了,社團經費留著下次聚餐,行嗎?”
白笑洋:“行啊,人多熱鬧,而且這次參加聚會的成員其實也有其他社團的同學,她們很多人你都認識,所以你要想請客我也不攔著,絕對給你這個大土豪表現的機會!”
李培風立刻感覺有些不妙:“…我和她們,哪種程度的認識?”
白笑洋:“(陰笑)這我怎么知道呢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