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沒教會她兵不血刃,愛只教會她對著她們哭。
所以就哭吧,深夜從來都悲聲四起,不多她這一份。
“嗚武問月…你不說你在工作嗎?你為什么來這兒?”
在徐曼凝的哭聲下,武問月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擺脫了李培風,衣衫不整,神色復雜:“曼凝,你還說我?你怎么在這?你不是在加班么?”
“我,我來取個東西而已。”
徐曼凝眼神慌亂,但很快又憤恨起來:“你看你現在的模樣兒!你照照鏡子好不好?!絲襪都被脫的剩下一半了…你有臉跟我說話?”
武問月一時語塞,確實有種被捉奸的心虛,但一想,不對啊,躲在柜子里的人又不是我,而且…
“取東西?你騙鬼吧!”武問月冷笑道:“我就問你一個問題,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你在干嘛?”
徐曼凝被這一問連哭都忘了,停止抽泣,臉上也是梨花帶雨,嘴里說出來的話卻是答非所問:“嘶哈,明明我們都說好了,晾他一段時間,結果你偷偷跑過來和他茍合…你簡直下賤死了,武問月,你還好意思兇我?”
“你跟這裝什么無辜?”
武問月氣的牙癢癢:“沒你這么雙標的,剛才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肯定在和他搞事情,看我來了不僅不走,還故意藏在衣柜里…你是不是變態啊?”
“你才變態,退一萬步講今天是禮拜叁!不是你的日子!”
“你還在這扯輪班呢?你個小婊子!”
兩個人衣衫襤褸,唇槍舌戰了一番,徐曼凝掃視屋內,赫然發現少了個人,皺眉道:“李培風呢?都怨他!”
武問月也恍然想起罪魁禍首,怒喊道:“你個正宗大畜生,人呢?你給我滾出來!”
李培風此時已經不見了蹤影,武問月在房間內掃視一圈,心中隱約也知道了怎么回事。
毫無疑問,此事絕對是李培風從中作梗,但凡他說一聲,兩個人都碰不到一起!
“故意的,這狗東西是故意把局面搞成這樣,好看戲的。”
武問月心頭火氣,握緊拳頭,兩個女孩迅速統一戰線,滿屋開始找人。
“這兒呢。”
結果李培風就在主臥的衛生間,出來的時候邊提褲子邊勸道:“別吵別吵,有什么事好商量…”
“啪”
“砰”
一頓拳打腳踢,給李培風搞蒙了,抱著頭亂串,叫道:“瘋啦?打我干什么?”
“打的就是你!”
“講道理啊,我的罪行充其量也就是個知情不報,你們才是背著彼此的偷漢子的元兇…”
“砰砰”
他不說還好,一說就引發了更勐烈的攻勢,徐曼凝身嬌體弱不值一提,可武問月那下手是真狠,專攻下叁路,抓到就不放手,使勁薅。
得虧李培風皮糙肉厚,在狂風暴雨的攻擊下找到破綻,也是借著力量優勢,一手一個摟住,直接扔到床上…
“你干嘛?!”
徐曼凝花容失色:“不許脫衣服!”
沒錯,李培風又又又脫衣服了!
“肘!”
武問月臉色一變,二話不說,摟著徐曼凝邁著箭步就要往門外跑,試圖繞過李培風,但李某人反應也很迅速,叁步并一步追上,一手一個又抱了回來…
“你他媽吃化肥長大的?這么大勁兒?”
“松開!”
“別緊張,聊聊天。”
李培風光著上身安撫道:“什么也不干,只是聊天。”
伴侶對我攻擊其實是求救的信號。只有不快樂的,受了傷的人才會攻擊別人。而當伴侶對我使用言語攻擊的時候,最好的響應方式就是感受并自行消化心中的不快,而不是立刻反擊回去。
同時,以同情、了解的態度來應對,用溫柔的語調訴說真心的話,能收到驚人的效果,對方的攻擊會轉變為真誠的感覺分享。通常當我自行消化了自己的負面感覺后,沖突也就自然結束了,你們又會像度蜜月一樣甜蜜——《親密關系通關指南》。
今天這出戲演完了,李培風也是真想和她們好好聊聊。
聊什么呢,先聊緣分是個多么美妙的東西,導致今天叁人如此尷尬的相遇。
這一步,李培風的主要目的是讓兩個女孩冷靜下來,認識到其實這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問題。
接著就天南海北,無所不聊了。
聊愛情的力量有多么雄偉,思念這個疾病如何難熬,肉體的需求和靈魂的契合孰輕孰重。
聊叁人彼此第一次見面的感覺,聊她們的恩怨情仇,聊她們從相識到現在所發生的的大大小小的矛盾和感到美好的瞬間。
讓徐曼凝聊聊在衣柜里偷窺時的感受,叫武問月聊聊樓下和她打電話時都想了些什么,李培風也坦白了自己曾在衣柜中的那段故事。
再聊身材,聊臉蛋,聊各自的卑鄙、偏見、枷鎖、自由、人生的目的。
聊彼此最真實的一面,聊那個虛幻卻又真實的通夢…
床上的叁個人,彼此都用盡了力氣,去探索那些從未涉足過的心底。
世界上美好的體驗不多,躺在情人懷里,看著她們和自己的人性在你面前徐徐展開,那份平靜和澹然,通透之后的更加篤定,便是其中之一。
“我們叁個還要經歷多少次像這樣口是心非的爭吵,才能承認你我她之間的情意不虛,并和自我達成和解,好好的去感受生活呢?”
李培風語重心長,兩個女孩不予回應。
“我想洗個澡。”
徐曼凝將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小聲嘀咕道:“月月,洗完我們回家吧。”
“這有換洗衣服么?”
“之前搬家沒全帶走,閣樓的衣柜里有,一起洗嗎?”
“好。”
武問月和徐曼凝攜手走進了閣樓翻找衣服,隨后邁步進入衛生間,打算洗一個澡,兩人正脫的差不多了,李培風推門而入,發出了靈魂拷問;
“你們是不是缺個搓澡的?!”
武問月垂下眼皮,直接將手上的連衣裙扔到他臉上,下一秒卻見到李培風手拿裙子,臉埋進里面,做深呼吸狀,不由一臉嫌棄:“你是真惡心!”
“變態!”
徐曼凝擋住胸前的手沒有放開,輕哼道:“我們說不缺,你就不進來了?”
沒錯,不管怎么樣,李培風肯定是要進來的。于是,叁個人一起洗了個澡,洗了很久。
搓澡工李培風搓的很賣力,累的滿頭大汗,和花灑噴出來的洗澡水溷為一體。
徐曼凝和武問月也吃不住勁,被搓的滿臉通紅,渾身顫抖,可能也是被搓痛了,偶爾會低呼兩聲。
一個小時后,叁人從衛生間出來又回到主臥。
澡洗完了,李培風從搓澡轉為寫情書,給武問月和徐曼凝寫情書。
歷史記載,古代的陳勝、吳廣,在造反時曾用魚腹藏書彰顯自己舉動順承天意,李某人寫的情書也和‘魚腹藏書’有異曲同工之妙。
但無需剖開肚子,在人的心肝上寫字,
也可以在人的身體里進進出出。
擾亂了五臟六腑,刻下寫給她們的。
情書。
內容不可描述,但絕對是李培風真心實意的表達。
是驚天地泣鬼神的創作,是讓武問月和徐曼凝熱淚盈眶、感慨萬千的詩篇,字里行間喚醒了兩個女孩內心深處的愛意,忠誠于這浩浩蕩蕩的感情。
李培風還讓她們神志并不清醒的狀態下,痛哭流涕地喊出了;“說分開福緣散盡,提分手地滅天誅”“小歌歌在上天萱在下,我們五位一體長長久久”等等諸如此類大逆不道的話…
深夜十一點多,李大作家筆耕不輟,連續寫了近叁個小時,終于停筆。
武問月看完情書,緋紅的臉蛋帶著一絲疲憊的神色:“曼凝,今晚回家還是在這住?”
曼徐凝躺在床上雙目無神,被她推了兩下,眸子才恢復了焦距,啊了一聲:“我正在想這個問題。”
“所以呢?”
“我們搬到這來怎么樣?”徐曼凝猶豫道:“這里房子大,住起來比較舒服。”
此時此刻,徐大小姐對李培風為什么搬出去都有些忘卻了,叁個人一起住的好好的,之前為什么就讓他搬走了呢?
徐曼凝陷入失憶狀態,武問月卻沒有,冷笑道:“要搬你搬吧,我是不搬的。狗東西不僅沒有認識到錯誤,還想得寸進尺繼續做他的春秋大夢!”
錯誤,做夢,對了!
徐曼凝幡然驚醒,盯著李培風,眼神期盼:“發誓,寫保證書,保證以后不會沾花惹草,以后我們叁個好好的,永遠也不分開。”
李培風擦掉額頭的汗水,表情略有為難:“是不是落下兩個?我記得你們剛才也說很懷念那個夢,并答應我也加上她們…”
徐曼凝雙唇微張,愣了片刻,嘆氣道:“拿你當人的時候,你裝的像點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