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校園生涯,李某人基本上是百花叢中過了,但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女孩不多,雙手能數的完,何以夢算一個。
兩人的相識也頗有戲劇色彩。
作為北華師心理學院的系花,也是校園內情感研習社的社長,何以夢經常免費開展戀愛講座、情感交流會,但主要針對女生,男生由另一位心理系的男副社長去講。
后者講的怎么樣,李培風不知道,但何以夢講的那些,他從一些女性好友的嘴里知道了。
“姐妹們,永遠記住我一句話,戀愛腦倒霉一輩子,給男人花錢倒霉三生三世。你越討好他,你也就越貶值,他卻在你投入的過程中不斷增值。”
“男人我太了解了,一有成就變飄,一飄就挑三揀四,他們為什么上進努力?就是為了三心二意,什么培養潛力股同甘共苦,到最后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請你們務必給我現實一點,清醒一點。”
“付出是得不到男人心的,只有套路,套路才能得人心。”
“不要讓男人猜透你的心思,你有求必應,每次他約你,你都答應,時間久了他自然就會覺得你毫無挑戰性,產生懈怠心理。你每次不答應,對方則會直接放棄。只有隨機‘答應’,才會讓對方永遠對你欲罷不能。記住,這招無論在什么時候都好用。這叫間歇性強化效應,劃重點,拿本本記下來。”
“卑劣?這不卑劣。戀愛本質就是一場狩獵,就是互相馴服對方的過程。要么你馴他,要么她馴你。”
“愛情只是基因的障眼法,異性之間的情愫不過是化學反應,你們這幫感情用事的女人到底要我怎么講才能明白這個道理?”
李培風只通過旁人的只言片語,便成功被何以夢勾引起了興趣,對方讓他想起一種職業;一個善于讓男人給她花錢的,十分精通人性的女講師!
北華師還有這種高手?
必須要認識一下!
李培風是抱著切磋的態度去的,沒指望真正和對方發生點什么。
畢竟女性天生就是玩精神控制的高手,何以夢又是學心理學的,他感覺自己可能占不到便宜,只是交個朋友,長長見識。
萬萬沒想到,落花無情流水有意,李培風沒想干什么,何以夢倒是有一點想睡他。
搭訕,推拉,約會,切磋,上床…一切都是那么順理成章。
兩個人保持了三個禮拜那種看破不說破的關系,就各自珍重了,此后雖然偶有聯系,但也并不算密切…
此時李培風同她閑聊兩句的功夫,未曾想何以夢居然要主動邀請他吃飯。
“…算了吧。”
何以夢略有意外:“你最近怎么回事?消停不少,新的老的一個沒找,連我的邀約也拒,難不成還真和那二位百合在一起了?!”
“沒有。”
李培風心說就算在一起也快黃了,面色平靜道:“修短隨化,情隨事遷。我只是覺得像以前那樣做不太對,想改一改。”
何以夢嘴角上挑,似在笑:“那你要去哪?”
“去研究生宿舍,還同學電腦。”
“一起走吧,我去食堂,順路。”何以夢晃了一下手中的黑傘:“而且很大,勉強能蓋住你。”
李培風看了看室外的大雨,遲疑道:“別了,怪曖昧的。”
這時候他可不敢起幺蛾子,萬一自己和何以夢打一把傘走在校園里的場景再被其他三位看到,那可就徹底死翹翹了。
但何以夢愣住了,那眼神好像是第一次見到李培風一樣,歪頭打量他半晌,呢喃道:“什么時候開始上岸的?不能啊,衣服還濕著呢,怎么突然就正經起來了?”
“你忙。”李培風作勢轉身:“我先走了。”
“走什么?下這么大雨,你不帶傘拿頭頂?”
何以夢拉住他的衣角,將傘遞了過去,笑道:“傘借給你吧,有時間還我就行了。”
“那你呢?”
“我和同學一起來的。”何以夢指了下后面的幾個女同學,道:“她們都有傘,我跟她們就行了。”
這下內褲不用濕第二次了。
李培風松了口氣,接過傘后連連道謝。
何以夢擺了擺手示意不用客氣,接著上前半步,貼近了他凝視之:“還記得當初我為什么即便和你睡了,也不想和你在一起么?”
李培風還真忘了,心中胡亂猜測:“因為你一眼便看出我花心、濫情、風流浪蕩又毫無責任感的本性?”
“總結的挺全面。”何以夢微笑道:“其實簡單說就是你不配。”
“誒,對,我不配。”
李培風連連點頭,眼神看她意思很明顯;您還有事兒嗎?
“靠近點。”
何以夢勾了勾手指頭,李某人看在雨傘的份上,也將耳朵離她嘴唇近了些,一秒后感受到了女孩的蘭氣吞吐,也聽到了那句輕輕的話…
“但你現在配了。”
言罷,何以夢瀟灑地轉身離去。
李培風看著她的背影,嘴角一抽:“我配了?我給你配個幾把啊?給你配第五把要不要?”
“嘩”
大門敞開,李培風下意識轉頭看去,只見到徐曼凝打著傘,傘下是如這陰沉雨天的臉:“讓開!”
剛才那一幕,不會被她看見了吧?
李培風腦海中如雷電閃過,一個想法再度冒出;該不會是何以夢看到徐曼凝在圖書館門前,才故意讓我貼到她耳邊的吧?
臥槽!!
這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要是在以往那根本不叫事兒,可偏偏徐大小姐已經很生氣了,現在又被刺激到了。
李培風連罵何以夢這個壞女人都來不及,只能故作鎮定地笑:“曼凝…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個頭!
徐曼凝仿佛沒看見他一樣,瞧其不讓,干脆從另一側的門進來了,李培風亦步亦趨,不斷搭話。
“今天沒去上班嗎?”
“廚師那我聯系好了,下午三點他們會到咱們家做飯,黃天萱還來不來?”
“問月是在工作室么,我給你們發消息怎么不回?”
徐大小姐根本不理。
畢竟是圖書館,眾位同學都在安靜學習,李培風也不好繼續糾纏,也怕惹得對方更生氣,索性自顧自交代兩句便走人了。
北華師研究生宿舍男寢506。
沈僚和幾個舍友正一邊吃著午飯,一邊打屁聊天,房門也沒關,李培風直接進來了。
“電腦用完了,多謝。”
“你沒亂翻我瀏覽器的歷史記錄吧?”
沈僚接過電腦,很是警惕。
“誰看你那比下水道還臟的東西。”
李培風隨口一回,四下觀察著宿舍環境,看上去還不錯,四人室的宿舍,上床下桌的那張格式,可能是幾位都挺愛干凈,室內也沒什么異味。還有空調和暖氣。當然,和自己那公寓肯定沒法比,但已經不錯了,最重要的是,506的寢室還空了一個床位。
虛位以待啊,難不成就是給我留的?
李培風凝重道:“這宿舍怎么收費的?”
“一年九百,怎么了?”沈僚咧著滿是油光的嘴:“別告訴我你這大白金作家要回來跟我們住宿舍?”
李培風看著那空蕩蕩的床位,惆悵道:“也不是沒有那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