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產階級竊取了工人的自由時間!!
深夜十二點半,由徐曼凝召開的《關于‘真我’品牌發展戰略討論》的三人小會才堪堪開完。
“白嫖我的idea,還占用我的碼字時間,最后幫了你這么多,連當著她的面來個舌吻這種小要求都不肯,徐曼凝你切記,我以后絕不幫你!”
李培風心里暗罵著徐曼凝這個資本家的冷酷無情,不甘心地回了自己的房間,接著碼字。
寫的是新書大綱,那個穿越的夢,書名被他暫定為《劍與法的編年史》。
從這個正經的有些枯燥的書名來看,沒錯,李培風深思熟慮后,破天荒的決定脫離了標題黨和搞笑流,想走正統路線了。
本來李培風是想拿這個創意用來練手的,但越構思就越舍不得,越構思野心就越大。
“那可是我親身經歷的一個異世界,我隨便亂寫拿來找手感?合適嗎?!!”
“不好好寫寫,那夢都白做了!”
為了不辜負夢一場,到了現在,李培風已經打算將《劍與法》,寫成類似于《冰與火之歌》、《指環王》、《獵魔人》、《時光之輪》等等,那種構架自洽的嚴肅奇幻類小說。大有‘三千預算進卡吧,加錢加到九萬八’的意思。
雖然上述的那些作品,也是通俗作品的一種,但和市面上的網文風格顯然不一樣。
李培風自信自己是有這個能力的,當然,他不打算徹底放棄了商業性。
李培風只是不甘心就那么將自身所經歷的納尼亞大陸上的史詩傳奇,以一種網文‘龍傲天’的敘事方式所表達出來,那是一種殘忍的褻瀆。
同時,李培風還是有點小野心的,他希望這本書能夠取得一些成績,不同于傳統網文的成績。
《誅仙》、《斗破》、《遮天》、甚至《詭秘》等等網絡小說再火,也沒有跳出網文圈,也沒有讓圈外人覺得這些小說如何如何,因為他們或許商業價值夠高,但文學性還是不夠。
判定文學性的標準大概兩條,一、有沒有寫出豐富而深刻的人性和人生?二、有沒有對民族的文學語言有所貢獻?
近年來,國內只有《三體》做到了這一點,大劉用能夠描述時間和空間的文筆,對人性和反思和探究,達到了商業性和文學性完美融合,成功跳出了科幻圈,被世人所熟知,成為了東國科幻界的扛鼎之作,其影響力之大已經遠遠超脫于科幻圈本身。但凡是個較有文化的,略關注些新聞的中國人,了解不了解科幻的,只要提到科幻必定會想起來的一部書。
李培風便想讓《劍與法》也成為這樣一部小說,《劍與法》于網文圈,類《三體》于科幻圈。
也是他癡心妄想了,但做人總歸是要有些夢想的…
那么如何將腦海里的幻想寫一部小說呢?
這本身就能夠寫一部兩百萬的說明書來研究了。
而根據李培風以往的經驗,可以把寫小說化繁為簡的分為三個步驟。
第一,想好開局和結局。
第二,想好書名和簡介。
第三,拿起鍵盤開寫。
大綱?哪有什么大綱,開局和結局你都想好了,需要什么大綱?
只有菜鳥寫小說才需要大綱!
一聲鍵來,干就完事了!
這就是李培風以前的創作經驗,但到了這本書,以前的經驗顯然有些不好用了。
寫那種不帶腦子的,無需摳細節,只為了恰飯的小說,李培風可以不帶大綱,即興而寫,但這本,萬萬不行。
李培風甚至將之前寫的大綱全部推翻,什么趙風和導師李清歌穿越?不要了,重寫大綱!
也不寫主角了,直接從納尼亞的世界觀設定開始。
大陸的遷移,各個種族的誕生,各個國家的初創,聯邦的形成,納尼亞地圖繪制…
這是一個大工程。
有多大呢?
“我他媽就是在編纂納尼亞的歷史啊!!”
“草你馬了,從上到下八千五百年的光輝歲月,比東國歷史還要復雜!”
李培風寫的有點崩潰,因為實在有些要命的細節,他實在是想不起來了,畢竟只做了一場夢而已,他哪記得納尼亞里那么東西。
李培風用疲憊的雙眼看了眼屏幕右下方的時間,凌晨三點十分。
該睡覺了,七點半還要起來為社會做貢獻呢。
但是,《劍與法》沒靈感啊…
李培風翻找出鑰匙,打開了電腦桌抽屜,看向了里面那個漆黑的小玻璃瓶。
“若是在別人沒聞到的情況下,我自己飲用的話,應該也是自己穿越吧?”
稍作思考,拿起冥海之息,用瓶蓋倒了一滴在里面,一飲而盡。
“熟悉的味道,五十二度醬香型!”
“為了文學,納尼亞,我又來了。”
李培風迷迷糊糊地睡著了,趁著最后的清醒,將香水放回原位,鎖上柜子,倒頭就睡。
躺在床上的他眼皮下的眼珠飛速抖動,再次進入了夢鄉。
11:30分,北華師大,第八教學樓,102教室。
“好,今天的課就到這里。”
《東國現代文學思潮研究》課程結束,老師劉超掐著點開始收拾書本,悠哉離去。
“下課下課!”
其他學生也背起書本,拿著課本走出教室。
“怎么了?不開心呢?”
看沈僚無精打采,李培風搭上了他的肩膀,隨口問道:“昨天聚會玩的不好?”
沈僚嘆氣:“玩的太好了,以至于把主題都忘了。”
李培風驚奇:“怎么回事?”
“媽…”
提起這個沈僚有些氣憤,似乎要說些臟話,但又有些緬懷地笑著搖頭:“本來只是同學之間的就業創業互助會,結果這幫家伙。”
李培風興致盎然:“到底怎么了?你快點說。”
沈僚解釋道:“大家到了酒店以后吃飯喝酒,音樂系的圍在一起彈吉他唱歌,從《十年》到《愛情轉移》再到《同桌的你》,感傷青春。之后咱們文學系的負責給大家念自己寫的詩,追憶過去憧憬未來。幾個學哲學的哥們兒喝了酒,都覺得自己伽達默爾上身,跟人說誰都理解不了他,他們要返回大海。”
“還有一外哲的哥們,坐在酒店的天臺上抽華子,有的同學以為他要自殺,上去要給人拉下來。他卻說別打擾我,我在做主客體交換最快的事情。”
“我問他主體對客體交換了什么,他跟我們說——寂寞。”
沈僚唏噓:“寂寞啊…”
這幫惡臭文青!
李培風撓撓臉:“如果我沒記錯,我記得這個聚會的主題不是對畢業后的就業交流嗎?”
“是啊。”沈僚嘆氣道:“但都忘了,或者每人不想提。最后大家從酒店步行回了學校,一邊看月亮看星星討論理想,討論現實,一致認為未來就算去要飯,也是浪漫的。”
“你這么一說,我還真有點后悔自己沒去呢。”
李培風也表示了一下憧憬,然后拍了拍沈僚,贊同道:“咱們才二十幾歲,還可以成為任何想成為的廢物。”
沈僚點點頭,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對了,昨天你為什么不去,忙什么呢?”
那可太充實了…
李培風思索片刻,道:“和兩個女孩玩了會兒游戲,投稿了一篇中文核心,給自己的新書寫大綱,為明天要舉辦的《網絡文學創作》講座寫稿。嗯,明晚七點講座就開始了,你可以在班級里下個通知,讓有時間的同學們過來幫我湊個人頭,樂育樓204,我是主講人。”
沈僚愣住了,信息量太大讓他消化了好一會兒,只是機械地邁著步子往前走著,同時掏出了手機似乎要印證什么東西。
點開北華師文學院微信公眾號,翻開第一篇文章:《關于網絡作家‘人間一兩風’在校舉辦講座的通知》
“人間一兩風為我校文學院內誕生的網絡作家,簽約終點女頻網,所著作品有…影視版權改編作品有…”
“意為文學院師生分享自己的文學創作之路,特辦此講座,歡迎文學院眾多師生及其他學院文學愛好者前來聆聽交流。本講座由北華師范大學文學院、校團委聯合主辦。”
沈僚恍然:“原來你就是人間一兩風?”
“是啊。”
李培風看到他居然沒有嘲笑自己的作品的名字,也就放下了心,看來大家文學的容忍度還是比較高的嘛…
誰料沈僚聽到肯定回答后,眼神復雜,語氣幽怨地問道:“不是說好了一起做廢物的嗎?你怎么還偷偷成了作家在學校里辦上講座了?”
“小撲街,沒有名氣的,寫的都是恰爛飯的商業文。”
李培風安慰道:“要不是我導師撐腰,我哪有資格辦這個講座?”
“你騙人,影視版權都賣了還叫撲街?”
沈僚怒目而視,咬牙切齒地痛斥道:“我們在對未來就業犯愁,你卻偷偷成了網文大神?居然還有時間投稿中文核心,學業工作兩開花?!”
“都是同學,你這么卷我們,你他媽有良心嗎?!”沈僚的唾沫星子都要飛到李培風臉上了,表情憤恨之極,好像在看一個階級叛徒。
“不至于,不至于,我只是取得了一點微小的成就…”
李培風還真有點小怕怕,果斷溜了:“回聊!”
“你往哪走?”沈僚愣了下:“不去食堂吃飯?”
“有導演約我要談談影視改編的事兒,他請客…”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