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錦天城公寓內。
“居然掛了！”
徐曼凝眉頭緊皺：“你把我手機遞給我，我再給他打一個。”
武問月無所謂：“一個就夠了，已經被掛斷，就不要再打了。”
“你有沒有他導師趙清歌的電話？”
“沒有，平常不交際。”
徐曼凝沉默片刻，道：“有沒有一種可能…他還在開會呢？”
武問月看向她的眼神有點憐憫，也有點無奈：“見到你這個樣子，我就感覺那句話說的很對。”
“什么？”
“女孩子不用去騙的，只要她喜歡你，她會自己騙自己。”
徐曼凝瞅瞅她：“你變性了？你要真變性了我現在就嫁給你，讓他做小三。”
武問月臉色一紅：“我又不喜歡他…”
徐曼凝冷笑：“抱歉，雖然我很喜歡你，但你的這句謊言讓我實在沒辦法自己騙自己！”
武問月在床邊坐下，摟住了她的腰，猜測道：“我只是覺得他很可能是手機沒電了。”
徐曼凝都呆了：“手機沒電了怎么掛斷的視頻？”
“鈴聲響了就沒電了啊，不是他想掛的，實際是手機強制關機了。”
“你認真的？”
武問月點頭道：“我以前就發生過這樣的事，不然你說他為什么不接視頻？難不成真的在和女孩約會？”
“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你們說我在和其他女孩約會是什么意思？”
李培風走在烏鎮步行街的一處首飾攤位前，一手拎著袋子，一手拿著手機，讓攝像頭環視一圈，然后對屏幕中的兩個女人解釋道：“約會大多指的是以戀愛為目的的兩個人，約定時間地點會面的活動。”
“我呢，我最多也就是找個當地的美女書迷做向導，陪我逛逛街，一起吃個飯，情到濃時牽牽手，親個嘴什么的。”
有些實話總在玩笑中透漏出來…
兩個女孩都在鏡頭前，看了眼手機屏幕所顯示出來的烏鎮昏暗的街頭，并未對李培風的這番言論有什么反應。
“別廢話。”
徐曼凝直接問道：“一個小時前，你為什么拒接視頻？”
“當時正和女書迷吃飯呢，不方便。”
李培風一心三用，邊和她們視頻，邊挑選首飾，最好還和首飾攤的攤主大哥問價：“這個多少錢？”
徐曼凝很失望，轉頭對武問月埋怨：“我就說他不是手機沒電了，還真在約會！”
武問月皺眉道：“他說什么你信什么？你看他身邊有別人嗎？！”
“對啊！”
徐曼凝了然：“那個和你親嘴的美女書迷在哪？讓我們她看看長什么樣子！”
“沒在我身邊，她在甜品店等我呢。”
李培風將鏡頭掃了一下手中的幾個袋子：“這是她陪我逛街幫我給你們挑選的衣服，藍印花布的，挺有特點。”
說的煞有其事，搞得兩個人都半信半疑，不知道該講些什么了。
李培風又將鏡頭對首飾攤琳瑯滿目的小玩意：“看看這里有沒有什么喜歡的，給你們帶回去。”
“不需要。”
“隨便。”
兩個不一樣的答案，李培風也就隨便買了，不過武問月和徐曼凝顯然對他口中的美女書迷很感興趣，一個勁地追問其詳細情況。
“你們是在書友群認識的吧？你那個群號現在怎么加不進去了？”
“她是杭市人？多大年齡？是學生還是已經工作了？真名叫什么？”
李培風笑呵呵的不答反問：“我很奇怪啊。你們這么打聽人家，是出于一種什么樣的心情呢？我是你們的男朋友嗎，或者說…你們都是我女朋友嗎？不然為什么如此在意我身邊的其他異性呢？”
“不想說就算了。”徐曼凝臉色陰沉：“掛了。”
說掛是真掛，但這是群視頻，武問月的還亮著，兩個人同處一室，她應該也能看到。
“你想的可真多。”
武問月笑瞇瞇的也帶著火氣：“俺是嫩爹，她是嫩娘。大兒子還有沒有什么屁要放？沒屁放我要去哄嫩娘了。”
李培風嘆氣道：“掛了吧。你們倆一個屬狼，一個屬狽，我出這么遠的門，人生地不熟孤單的要死，昨天讓視頻你們說句‘想我了’都不說。今天開會做了個小透明，又受一肚子委屈。”
“好不容易散會了，我出來滿街亂轉，腳都走疼了，只為給你們精心挑禮物，結果又連一句好話都沒聽到，只知道跟我發脾氣…”
“行了行了，打住吧。”
武問月皺眉道：“早點回來，我們給你做飯吃。”
屏幕外，徐曼凝好像踹了武問月一腳，導致后者驚呼，身子還晃了一下，接著便是怒氣沖沖的聲音傳來：“武問月你賤不賤啊？他在外面和美女書迷吃飯，浪夠了回來后我們還給他做飯？門我都不讓他進！他行李呢？給他打包帶走讓他滾！”
“你踹我干什么？”
武問月撇了撇嘴，對著李培風道：“小風，早點回來吧，曼凝其實挺想你的。”
“你不要亂講話！”
“誰亂講，你昨天晚上都說夢話了！喊什么‘培風，月月，快來，我要’。
說到一半，武問月做干嘔狀：“叫得那叫一個惡心，那叫一個浪，我都不好意思學。”
“？！”
你要說這個我可就來勁了。
李培風立刻精神了。
徐曼凝的聲音慌張中帶著肯定：“不可能，絕不可能，我從不說夢話。而且剛剛的視頻電話還是你打的，少在這甩鍋，你想那狗東西不要扯上我。”
武問月翻白眼：“明明是你讓我打的。”
“你放屁！”
徐曼凝顯然是惱羞成怒到極點了，站起身入了鏡頭后，居然還敢和武問月支棱起來了，捏著她的臉蛋不肯撒手…
“好，我看你個小東西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武問月惱羞成怒地獰笑了一下，把手機往床上一扔，抱住了徐曼凝，也將其往床上扔。
“啊，你干嘛？！”
“揍你！”
“培風！月月她欺負人，你快點回來！”
“他鞭長莫及，救不了你了！”
徐曼凝驚笑連連，被丟到床上的手機，鏡頭對著天花板。
李桑，故鄉的百合花又開了…
根據李培風的猜測，現場可能會很暴力。
果斷選擇掛斷保平安，心里有點躁動。
想打人！
回京之后第一件事，就要把這兩女人捆起來一頓亂棍！
耶穌也攔不住我，我說的！
不過剛掛了視頻，歡歡樂樂一家人又彈出消息…
徐曼凝：“想你了，不準亂來！”
武問月：“想你，亂來就弄死你！”
滿屏幕的星星冒了出來，她們倆沒有@的誰，也沒有指出這個誰是你，而且在五六秒后便雙雙把各自說的話撤回。
但那也足夠有時間讓李培風看到了。
這距離一千多公里的思念，時隔多天，終于說了出來。
像土壤里播種，經歷了一場春雨，生根發芽，開花結果，枝葉在微風中輕顫。
這是幸福的感覺么？
李培風感覺自己的一顆心仿佛在秋千上蕩呀蕩的，很舒服，很愜意，但另一條新的維信消息一下子將他打回了現實…
黃天萱：“你人跑哪去了？甜品都做好了。”
李培風：“馬上回。”
發完語音消息，李培風靜立于喧囂的街頭，只感覺這熱鬧的霓虹和自己毫無關系，幽幽地嘆了口氣。
“突然有一瞬間，我發現自己好像走上了彎路。”
此時，見證了全程視頻通話的攤主大哥，終于將剛才李培風所挑選的十幾樣首飾包裝了小禮盒，并將其都裝進一個袋子遞了過來，言簡意賅：“一共四百六。”
李培風眼神深沉：“麻煩您再給我拿兩個袋子，東西太多，我要分成三個袋子裝。”
攤主大哥瞅瞅他，倒也甩出了兩個塑料袋，然后說了一句頗有深意的話。
“小兄弟，禮物能分成三份，心能分成三份嗎？”
李培風沒有回應，默默地把首飾分成三個袋子，兩個放進衣服的大袋里，一個拎在手里，轉身離去。
在與理性這場永恒的沖突中，感情從未失手…我不是渣男，只是個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