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寫書的，對盜版無不是深惡痛絕，李培風也一樣。
所以此刻他根本顧不上尊卑了，直接開噴。
“導兒啊，你可是北華師大文學院教授，看自己學生的小說居然還看盜版？學為人師，行為世范，你怎么敢的？你這是在犯罪！！你自己也出版過書，難道你不能體會這種感覺嗎？”
“這就是可恥的搶劫！”
趙清歌有點小慌張，但明面上依舊不動聲色，點動鼠標關閉網頁，歪著頭看了看李培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忽然發現你今天挺帥的，來的路上又有幾個學妹跟你搭訕了？”
出現了，再次出現了！
那比大理石還生硬的話題轉移方式！
“別扯這些。”
李培風嚴肅道：“反正你得請我吃頓飯，彌補看盜版對我造成的傷害！否則…否則我不轉博了！”
“嗯？”趙清歌眉頭微皺。
李培風見到對方這個反應，心中暗暗夸贊自己的機智，他忽然覺得用這招數來威脅對方給自己消費非常可行。
因為每個導師都希望自己的手下有幾個研究能力強勁，吃苦耐勞的小牛馬。
如果這個研究生牛馬很聽話，科研能力又頂呱呱，導師是非常渴望對方能轉博，繼續在自己手下效力，為自己做項目，推課題的。
畢竟…免費的勞力誰不想要？
趙清歌就曾經對李培風表達過類似的意愿。
想到這，李某人瞬間膽氣十足，大有翻身做主人的錯覺：“你以為我為什么轉博？因為我想？屁！”
“四五年的時光，基本與社會隔絕，每天就坐在實驗室里看paper寫paper，各種寫寫寫改改改。拿著微薄的補貼還要被你壓榨支配，又苦又窮又枯燥！我一個男人，讀完博都三十了，何況文學這個專業毫無前途，讀博對我碼字又沒有幫助，只是浪費時間。你以為我喜歡就這條路？如果不是因為老趙你求…”
趙清歌端起保溫杯喝了口水，隨后翹起了腿，十指交叉放在腿上，就那么靜靜地看著李某人，一對狐貍眼很是玩味，仿佛在說；你個小兔崽子是在和本教授說話？你還知道自己姓什么嗎？
李培風咽了下口水，理智讓他換了個說法：“如果不是因為您貌美如花，溫文爾雅，春風化雨，教導有方，博學多才；對弟子言傳身教，無私奉獻，鞠躬盡瘁，俯首甘為儒子牛…是兩千年來難得一見的好老師，我是絕不會轉博的！”
趙清歌玉手虛掩嘴邊，打了個哈欠：“是嗎？”
“當然！”
李培風正色道：“而且我明確的告訴您，我讀研也是因為您！北華師若沒有您，我早就畢業跑路了，您就是我人生中的燈塔，指引我前進的方向！您就是我眼中的航標，黑夜里迷路時的那顆北斗！您高尚的品德，無私的性格、廣闊胸懷和博覽古今的學識是我一生的榜樣…”
“咚咚~”
敲門聲響起，打斷了李培風的馬屁，趙清歌聽得有些意猶未盡，不是很情愿地喊了聲：‘進！’
“老師好！”
“師兄也在啊？”
來的人正是李培風的兩個師妹，盧菁和林之卉，兩個小姑娘背著大包小包走進辦公室后，從包里拿出來一堆零食和具有特色的工藝品…
她們在國慶期間一起去云州旅游度假了，這些東西想必都是在旅游途中買的特產。
“老師，我們給你帶了好多好吃的，有當地的鮮花餅、月子糖、玫瑰花醬蜜、滇紅茶還有米線…”
趙清歌和藹一笑：“謝謝，破費了。”
“菌子呢？我們買了那么多菌子你放哪了？”
“這里，雞縱、竹蓀、松茸、牛肝菌、青頭菌…都超好吃！”
李培風湊近了翻看：“有沒有我的份？”
“本來是有的。”
盧菁冷哼：“但某人連接站都不肯，就沒了！”
“這包是。”
林之卉默默遞過了滿滿登登一大包。
盧菁、林之卉贈予禮物（換算金錢為340元），距離開啟抽獎還剩16619元，請宿主繼續努力。
李培風笑瞇瞇：“嗯，謝謝兩位師妹。”
盧菁不屑地給個白眼，林之卉紅著臉小聲回應：“不客氣。”
“行了，你們都來了，有個事我要說。”
趙清歌雙手一拍，微笑道：“下個禮拜，在之江州烏鎮，會舉辦第十三屆國際網絡文學周新聞發布會。昨天我接到了作協的邀請，我將以全國網絡文學研究會委員的身份出席參加，另外還有一些其他工作要做，需要呆一周左右。你們幾個誰陪我走一趟？”
“之江州啊。”
“那么遠呢…”
盧菁和林之卉互相看看，雖然有些意動，但沒有應聲，并齊刷刷地看向李培風。
因為她們兩個剛剛處于研一階段，還需要上課修學分，做作業，若是陪導師出差，肯定會耽誤上課。其次，她們剛剛遠行回來，已經有點玩夠了。
“你呢？”
趙清歌也看向李培風，其實這事根本不用問，自己手底下就三個學生，兩個研一的，還是女孩，陪自己出遠門不合適，干不了重活兒。
最合適的人選只有李培風，他是研二的，課基本上完了，人機靈，研究能力最強，很多活兒讓他干自己放心，還能做苦力幫忙搬行李，并且這個會議也只有同為網絡作家的李培風收益最大。
但趙清歌仍然要故意問一嘴，就是為了避嫌。
她若連問都不問就決定帶李培風，那異性導師單獨帶學生出差，這很容易讓盧菁和林之卉多想，在校內產生一些流言蜚語就不好了。
“這個…”
感受到趙清歌的目光，李培風有點猶豫。
陪導師出差看似美好，公費旅游，白吃白喝，事后還有勞務費可拿，但那最終還是要干活的，太耽誤自己碼字了。可這又是個完成考核任務的機會…
“我去吧。”李培風勉強點了點頭。
“那就準備訂機票，酒店的話主辦方會安排。”
趙清歌沉吟道：“到了那，我可能會采訪一些人，你負責記錄。等回來后，結合這次會議的有關內容，形成報告交給我。”
“咱們的新世紀二十年小說研究這一課題，需要這些素材。”
我就知道…
李培風嘆氣道：“好的。”
“辛苦師兄了！”
“嘿嘿，辛苦！”
盧菁和林之卉兩人紛紛投向了幸災樂禍或同情的目光…
“行了，沒事就都回吧。”
趙清歌看了眼時間，又對兩個女孩笑道：“今天晚上我請你們吃飯，主要是給你們接風洗塵，其次是謝謝你們的禮物。”
林之卉慌忙擺手：“不用不用，都是隨便買的，不值錢。”
盧菁有點意外，但她才不想和導師吃飯的，太壓抑，于是也拒絕：“對啊老師，不用請，今天我們幾個約了…”眼神看向李某人，小聲道：“你不說要給我們接風的嗎？”
李培風裝作沒聽見：“難得老師一片心意，都去吧！”
“就這么定了。”
隨后師徒四人聊了些天，李培風以修改論文為理由留下，兩個女孩則從辦公室出來了。
“屋子好像里有種很好聞的氣味？”盧菁有些疑惑。
林之卉眼睛發亮：“我也聞到了，是師兄身上的味道。”
然后又急忙形容：“玉龍雪山下的藍月谷，在那條小瀑布邊，我們被水霧包裹，陽光撒下來，微風輕拂，彌漫著清冽而溫和的百花香，就是這種感覺…”
“有沒有點出息？聞著味就讓你浮想聯翩了？”
盧菁恨鐵不成鋼：“等著，等他成我男朋友，我讓你摸一下他的手！咱們姐妹有福同享！”
林之卉很是驚喜：“謝謝！”
盧菁自傲道：“我再允許你抱一下他，最多就這樣了！”
“好耶！”
林之卉忽然又有點猶豫：“但如果你說話不算數怎么辦…這樣吧，先讓他成為我的男朋友，我也讓你抱抱他！”
“不行！”
盧菁怒道：“你不信任我？那姐妹沒得做了！”
“不做就不做了！騙子！”
“你忘恩負義，我都讓你摸自己的男朋友了，你還這么對我！！”
“你胡說，我還沒摸到呢！”
“所以摸不到我男朋友你就兇我？”
“啊，氣死我了，盧菁你還要不要臉呢！！”
“好啊，你個貪心的小浪蹄子，要男人還想要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