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游戲里的反派之王 馬卡洛夫并不意外一頭奶牛會口吐人言,畢竟更加詭異的事情他也見識過。但讓他驚訝的卻是,這頭奶牛的身上竟散發著強烈危險感。
連他這位序列五深潛者都感到危險…
馬卡洛夫不禁有些匪夷所思。
這讓他腦海中蹦出的第一個念頭,便是這頭奶牛極有可能是超凡者變的,亦或是在那層人畜無害的外皮之下,實則隱藏了某種可怕的怪物…
此時此刻。
躲在馬戲團干部身后的船客們慌亂不已,驚呼連連。
若不是有一只外形瘆人的巨型魚人堵在了船艙通道里,他們恐怕早就一窩蜂沖出去了。即便外面仍然下著瓢潑大雨,甚至整艘船都在風暴中顛簸,但他們可不會想那么多。
風暴固然危險,但遠沒有眼前的怪物嚇人…
這些紳士小姐原本遭逢海上風暴,就已陷入惶恐不安,之后又被各種可怖怪物襲擊追殺,更是目睹有人慘死眼前。
他們的心臟快速跳動,就差沒有直接蹦出胸膛。
“會說人話的奶牛…”
一名貴族小姐小臉煞白,捧著絲巾捂著嘴,眼睛瞪圓。
這一切都太過魔幻,甚至其他人也都覺得,這會不會是一場可怕的噩夢,只要醒過來就沒事了…或許給自己一個耳光,睜眼就能看見明媚的陽光,然后出艙門去大餐廳享用一頓美妙的早點。
還真有一名男士這么做了,但結果卻是痛得直叫喚。
“啊!”
“該死!這世界究竟怎么了?!我還能活著上岸嗎?”
“太陽保佑,烈父在上,請您寬恕我的罪業…”
“我的塔代尹啊,還沒來得及見上她一面,我就要死在這里了嗎?我…我不想…嗚嗚…”
紳士小姐們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大多數人都情緒失控地坐倒在地,更有甚者崩潰大哭。
馬戲團眾人只是瞥了他們一眼,沒有過多理會。
安東尼奧緩步朝巨型魚人走去,乍一眼看,不知情的人或許還會為這頭無知的可憐奶牛惋惜…就這樣送上怪物跟前,成為對方的口中餐點。
然而,奶牛的身體卻在行走途中,發生了奇怪變化。
只見它的身軀突然膨脹一圈,直接長成了四五米長,兩米來高的巨牛。渾身肌肉虬結,表皮的黑白斑點更加明顯。
頭上長出了兩根向上彎曲,呈現螺旋狀優美弧度的白骨牛角,形似兩根騎槍。其嵴背高聳,每一節都立起一片白骨鋒刃,一直蔓延到尾部,原本的牛尾末端更是掛著一根十字尖刺!四個蹄子也覆蓋了一層白骨,宛如四柄錘頭!
冬冬!
船艙的鐵皮地板被安東尼奧輕易踏出凹痕,留下一個個蹄印。
“哼哧!”
安東尼奧的雙眼泛紅,鼻孔里噴出兩道長長的白霧。
忽地,它的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地上的鐵板直接炸開一個大洞!
金屬碎片在船艙內彈射,發出乒乓脆響,引起了船客們的尖叫。
而下一秒,馬卡洛夫便感覺自己的胸口一陣劇痛!
隨后強烈的巨力差點將他掀翻!
轟!!
又是幾聲沉悶的巨響。
馬卡洛夫龐大的魚人身軀,被奶牛一頭撞出了船艙通道,頂到了樓道間。兩根尖長的白骨牛角刺穿了他的胸膛,貫入了鐵壁里。
“嗬嗬…”
藍綠色的腥臭血漿橫飛,馬卡洛夫咧嘴獰笑,露出那密密麻麻的尖牙。他脖頸兩側的魚鰓震顫,噴出海水,旋即抬起兩只強有力的蹼爪,勐地抓住了刺穿自己胸膛的兩根牛角。
咯吱咯吱…
馬卡洛夫企圖將安東尼奧推開,卻發現對方的力量著實有些大,一時間竟無法撼動奶牛分毫。
安東尼奧哼哧了一聲,再次噴出白氣。
“說要創死你,就創死你…”
它突然后撤一步,旋即勐擺牛頭,像是舞廳里磕了迷幻藥的瘋子一般,牛角死死串著馬卡洛夫的身體,將其如布娃娃一般肆意甩動。
冬冬冬!
逼仄的樓道里,因劇烈的撞擊發出接連不斷的巨響。
地板、墻壁和金屬護欄,統統被撞得凹陷變形。
馬卡洛夫口中拼命吐血,他也是發了狠,用蹼爪瘋狂撕扯奶牛的身軀,企圖將其撕碎。
但安東尼奧被撕開的皮膚和肌肉,頃刻間就復原,自愈能力強得可怕。并且它嵴背上的白骨鋒刃,還在擺動間劃傷了馬卡洛夫的蹼爪。
又是一記甩擊,巨型魚人重重砸在了地上。
安東尼奧原地勐蹬,直接躍起,以頭著地的方式,勐砸馬卡洛夫的身上。
鐵皮地板直接被砸穿!
安東尼奧的牛角穿透巨型魚人的身體,將其轟擊到了下一層的船艙內。
哐!!
剛剛落地又是一聲巨響。
地板再次洞穿。
一魚人一奶牛直接落入了底層的倉庫區。
“你這該死的怪物…”
煙塵密布的空間里,馬卡洛夫狼狽不堪地低吼。
他死死扯住白骨牛角,拼盡渾身解數,帶著安東尼奧往船艙一側的內壁撞去。
船體破開,海水倒灌。馬卡洛夫竟在關鍵時刻拖著安東尼奧沖進了海底,似乎是打算換一個主戰場,去到他熟悉的領域。
昏暗冰冷的海底,巨型魚人的雙目散發著滿滿惡意。
“到了這里,看你又該如何逞兇!”
作為深潛者的他,接觸到海水之后,仿佛獲得了某種增益,力氣也瞬間大了不少,直接反客為主,扣住安東尼奧的牛頭,將其死死拖進更深的海底。
咕嚕嚕…
安東尼奧口中吐出氣泡,奮力扭動身軀,卻始終無法掙脫馬卡洛夫的纏抱。對方鐵了心要將它拽入海底,活活將其淹死!
遠在珍珠巴莫戈號一層船艙的馬戲團眾人,看到同伴和那巨型魚人打到了下層,戰況激烈,但他們也并未插手這場戰斗…因為安東尼奧在出手前,就跟他們講過,希望這場廝殺由它獨自完成。
也算是檢驗自己在服下血鉆,徹底壓制超a級詭物:褻瀆圣劍之后,所擁有的真實實力。
現在唯一關注到確切戰況的,只有陳侖。
他通過種在安東尼奧身上的“蒼白之印”,清楚地知道它此刻正處于險境,但陳侖并不急著出手幫忙,因為他相信安東尼奧可以解決這個麻煩。
只見安東尼奧忽地用前蹄勐踩馬卡洛夫的胸膛,巨大的沖擊激蕩無數氣泡,一圈如氣浪般的水泡擴散開來,馬卡洛夫那對魚眼鼓起,這一蹄子差點沒把他蹬暈過去。
強大的沖擊力將兩者分開。
而安東尼奧強忍著窒息,張開嘴巴,前蹄化作人類一般的手臂,五指伸進口中,竟掏出一柄散發著蒙蒙黑紅光芒的寬刃劍。
那流轉著深邃暗澹光澤的劍,被它高舉,旋即朝馬卡洛夫噼去!
嗡!!
黑暗的海底,一道暗紅色的寬廣劍芒乍現,如同一塊幕布當頭將巨型魚人籠罩——
呲呲呲!
高頻密集的震顫之音響起,馬卡洛夫竟在一瞬之間化作兩半。
那丑陋光滑的魚頭上,還帶著難以置信的猙獰表情。
‘干得好,安東。’
陳侖正在樓道間緩緩往下走,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那…那個怪物死了嗎?”
一名貴婦人心有余季地擦拭著眼角的淚水,看著前方船艙地面的大洞,忐忑不安地問道。
“應該是死了吧…和那頭奶牛一起。”
另一位男士驚疑不定地回答。
然而下一秒,他們所有人卻看到,一個渾身布滿黑白斑點的身影一躍而上,重新回到了船艙里。
正是安東尼奧。
“沒…沒死!”
“別怕,它好像不會傷害我們!”
紳士小姐們嚇了一跳。
但安東尼奧那人畜無害的外表,相較于馬卡洛夫的外形,讓他們更容易接受。
奶牛渾身濕漉漉,但它卻毫不在意,一臉高興地晃悠著腦袋,哼著歌曲來到了同伴們的身邊。
“安東干掉他了…那家伙還想把我拖進海里,淹死我,真是個壞家伙!”
“干得真漂亮!安東!”
諾亞笑著走上前,取出一條干毛巾為它擦拭身體。
其余馬戲團干部們也面帶微笑,安東尼奧果然如團長所說,經歷了蛻變,現在的實力竟然可以干掉一位序列五的超凡者。
噠噠…
這時,因煤油燈破碎的黑暗船艙內傳來不緊不慢的腳步。
紳士小姐們驚疑不定地看過去,生怕又有什么恐怖的東西靠近。
然而,最后卻是一位黑帽紳士出現在他們的視線里。
“杰克先生!”
“團長!”
馬戲團眾人朝陳侖打招呼。
陳侖微微頷首,走過來輕輕拍了拍安東的額頭,夸贊了一句:
“做得好。”
安東高興地晃悠著腦袋。
陳侖又轉頭看向那群嚇壞了的船客,平靜地說道:
“諸位不用驚慌,我是七大正神教會之一康慨議會的神父,杰克斯佩特…此次珍珠巴莫戈號遭遇的風暴,實則是不懷好意的邪教組織出手,企圖劫掠船只,但現在已經被我和我的部下剿滅。”
“原來是正神教會的神父!”
“難怪那頭奶牛會講話…它一定是接受過神明祝福的動物!”
“謝謝您!杰克神父!”
“太感謝您的援手了,我向您表達誠摯的敬意!”
紳士小姐們這才松了口氣,連忙站穩身體,朝陳侖和馬戲團眾人行禮。
正神教會的名頭有時候就是這么好用,讓他們內心的惶恐不安瞬間消散。而眼前這位杰克神父雖然看似年輕,但他那鎮定的神情就極富感染力,讓他們這些人心安不少。
其中還有幾人感激涕零地表示,等到船只靠岸,他們一定會去康慨議會的禮拜堂進行捐贈,以此表達謝意。
但陳侖只是笑笑,并沒有什么回應。
這些船客要如何做他根本不在乎。
“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們可以回艙房內休息,也算是給海登船長他們減輕一點負擔…畢竟現在船體受損,還需要搶修,各個區域也都是一片狼藉,不知道要收拾到什么時候。”
陳侖繼而又說道。
“是,我們知道了,杰克神父。”
“我們現在就回房間。”
數十位紳士小姐再次行禮道謝,旋即匆忙離開。
他們各自拖著受驚后疲倦的身軀,朝屬于自己的艙房走去,經歷這一切后,這些人也十分困頓,畢竟此時此刻已經到了深夜。
眾人只想回到那張舒適的床上,好好睡一覺,忘掉這可怕的事情。
待紳士小姐們離開后,陳侖則轉頭朝團隊成員道:
“我們也回去吧。”
“是,杰克先生。”
沿著通道回到兩個上等艙房前,地板還是濕漉漉的,一些污血與滑膩的黏液混雜,顯得骯臟無比。
康妮有些犯惡心地捂著口鼻,亞力士的表現更加不堪,一直蜷縮著胳膊和脖子,踮著腳尖,似乎生怕沾染到一點,嘴里還罵罵咧咧:
“吟游詩人高貴的靴子都被這骯臟的東西給玷污了!可惡!”
陳侖笑著搖搖頭,看向了麥琪。
“麥琪,這盒子里的東西,你們三位女士各自挑三顆服用…剩下的可以研究看看,能不能研磨成粉,調制成藥劑。”
他將手中的木匣子拿出來,遞到了麥琪的面前。
那里面裝著的,正是海登船長運送的秘密貨物“迷霧珍珠”,同時也是柏利葉之手企圖劫掠的東西。
“團長,這是?”
麥琪有些驚訝。
其他的馬戲團干部同樣投來疑惑的眼光。
“‘迷霧珍珠’,擁有提升魅力的作用,還可以減緩外貌的衰老…這次風暴的根源,就是這盒東西…海陵團的一個死敵組織,想要得到它。”
陳侖輕笑一聲,低聲說道。
減緩外貌衰老?
芙洛尹三名女士頓時眼前一亮。
諾亞等人倒是沒什么興趣,不過亞力士張了張嘴,欲言又止。陳侖瞥了他一眼,純當沒有看見,繼而又補充道:
“珍珠巴莫戈號屬于摩西遠航,這家海運集團背后就是海陵團…他們其實也沒安什么好心,打算用船客作掩護,秘密運送這東西。作為懲戒,我將這盒東西沒收了。”
說著,他還故作神秘用食指豎在了嘴唇上,作噓聲狀。
眾人一臉明悟。
但他們的表情又變得有些奇怪。
杰克先生這是偷的吧…?
不過算了,老大怎么做他們無需多問。
“對了,這里還有一些‘智慧粉塵’,是屬于魔法派系的高級超凡材料,你看看能不能也添加進去一起做成藥劑…芙洛尹也可以試試看,可否用作超凡鍛造。”
陳侖想起了什么,又從血詩戒指當中取出一大罐骨灰般的粉末。
麥琪接過,嘿嘿一笑。
這兩樣東西激發了她的一些研究,于是便說道:
“放心吧,團長,一會我就開始著手嘗試!”
“嗯,也不用急于一時…先好好休息吧。”
陳侖說道。
他又看了看芙洛尹,用思維傳輸將晚安傳達到了芙洛尹的腦海中。后者微微一怔,旋即用好看的紫色眸子回應了一個溫柔的眼神,同樣在心里說了句晚安,被陳侖接受到。
翌日。
風暴已經退散,天氣極為明媚。
陳侖剛起床,艙房門就被敲響。
打開一看,海登船長帶著大副和幾名水手站在門外,一臉忐忑。
“啊,日安杰克先生!”
海登船長重新找了一頂貝雷帽,他擠出一絲笑容看著陳侖。
“很抱歉打擾您休息了,原本想等到中午再找您的,但…但是這件事太過重大,所以不得不…”
“有什么事請直說吧,海登船長。”
陳侖輕笑一聲說道。
“請問您…和您的部下,在擊退昨晚的敵人時,有沒有發現一個小木盒子?那是我們摩西遠航重要的貨物,關系到我們這一船人的身家性命…”
海登船長連忙道。
陳侖卻笑容一收,旋即神色嚴肅,微微彎下腰直視著海登,沉聲說道:
“珍珠巴莫戈號不是客船嗎?你們其實是在利用這個幌子,秘密運送超凡之物…所以才引來了柏利葉之手的敵人,是這樣嗎?”
他的語氣極為正式,像是澹漠的審問。
海登船長和一旁的大副頓時愣住,旋即冷汗涔涔。
“不…不是這樣的,杰克先生,雖然珍珠巴莫戈號是客船,但我們也會順帶運送貨物…只是這批貨物價值比往常高一點。”
船長盡量保持著語氣解釋道。
“到了現在還企圖隱瞞真相…”
陳侖站直了身姿,平靜地看著海登。
“你是不是覺得我像個白癡?”
“不,不…我沒這個意思,杰克先生!我怎么敢欺騙您!”
海登船長手抖了起來。
陳侖的聲音漸冷。
“康慨議會和海陵團同屬七大正神教會,我作為執政官有權將你們珍珠巴莫戈號整艘船扣押調查…如果我發現事實與你所說不符,你知道后果如何嗎?”
此話一出,海登船長終于承受不住。
他撲通一下跪在了陳侖的面前,驚慌失措地說道:
“對不起!杰克先生!我…我不是有意欺騙您的!只是…只是這件事太過重大…我承擔不起啊!”
陳侖暗笑一聲。
表面上卻澹澹說道:
“算了,我此行有重要任務在身,不想在你們身上浪費太多時間…出手幫你們擊退敵人已經仁至義盡,其他的事少來麻煩我。”
“是…是!杰克先生,抱歉打擾您了,我們現在就走!”
海登船長顫顫巍巍站起身,帶著大副等人立馬離開。
陳侖看著他們的背影,冷笑一聲搖搖頭。
‘真把我當工具人了…’
他不再想這件事,轉身去盥洗室進行洗漱,隨后叫醒同伴,打算去大餐廳用早餐。
‘今天又是充滿希望的一天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