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侖退出極限態,長出了一口氣。
壺先生快步走來,哈哈笑了兩聲,還沒開口說話,陳侖便伸出了一只散發著綠光的手,為其治療傷勢。
“額…謝謝你,銀壺!”
它感受到疼痛在減緩,這才意識到自身的傷勢不輕。
“原來你也擁有壺之一族的天賦,我想這不會錯的,絕對是‘狂壺之心’!”
壺先生想起剛才在陳侖身上看到的洶涌血氣,不禁低聲說道。
“或許你的身上也流淌著我們壺之一族的血液…啊哈!我們是注定的同伴!”
它拍了拍陳侖的肩膀,看上去比之前還要親切些許。
壺先生對你的好感度提升!目前為尊敬!
陳侖有些訝異,沒想到這也能獲得壺先生的額外好感度。
瓶先生緩緩來到了他身邊,沒有說話。但它臉上面帶歉意,顯然是因為剛才的戰斗,它并未幫上太多的忙。
陳侖拍了拍它的青銅瓶身,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時他突然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開始涌現出一股劇痛,但他強忍著沒有出聲,面色如常。
暗自打開面板看了一眼,發現自己的生命值降到過半,這有一部分是開啟極限態后燃燒消耗,另一部分則是因為阿克賓的疾病導致。
并且“內臟衰竭”的負面狀態還未消失。
‘阿克賓還是非常難纏的…如果他現在擁有前世的實力,或許我開了極限態,也不是他的對手。’
陳侖心想。
“杰克先生,給。”
阿克賓丟過來一管藥劑。
陳侖接過后收到了提示框,隨后才放心喝下,解除了疾病的負面狀態。旋即使用驚蟄書簽,消耗了五十多理智值,將自己的生命再次拉回了健康狀態。
那股疼痛這才消失,他暗松了一口氣。
阿克賓轉身走向地上的德林克,后者在擺脫了鎧甲的控制后,陳侖就已經解除了對他綿羊變形。
德林克先是與壺先生血戰,后又挨了陳侖極限態下的羽翼一擊,此時正重傷昏迷。
阿克賓面無表情地拿出了藥劑、手術刀和縫合針等醫用工具,給他進行現場治療。
片刻后。
確認德林克沒有了生命危險,阿克賓這才站起身。
“杰克先生,加入‘謀殺俱樂部’并不需要簽署契約…但是必須向‘殺戮之王’禱告,誦念祂的尊名。”
阿克賓的聲音低沉,顯得很莊重。
“這是俱樂部的規定,同時也是獲得庇佑的條件。”
“沒問題。”
陳侖是知道這個規矩的,點了點頭。
阿克賓見狀,便低語了一段名諱,陳侖靜靜傾聽,隨后念出:
“販賣謀殺者,契約見證者,殺手庇護者…偉大的殺戮之王,請您垂簾目光,我將送上最虔誠的美酒,換取最精彩的謀殺!”
叮當!
一聲遙遠的碰杯聲傳來。
伴隨著一聲輕笑。
“吾見證。”
那個不知從何處傳來的低沉男音響起。
陳侖再一次感覺自己被遙遠的視線掃過,呼吸不由地一滯。
他知道,那就是陰謀派系的天使,康拉德!
下一秒。
陳侖收到了提示,他已經開啟了“互助會”和“謀殺俱樂部”的羈絆,當前好感度都是中立。
“好了,我們這次來琥珀市的任務已經達成,馬戲團的事我們不會再插手…”
阿克賓說。
他接著又拿出了一個黑色的鐵盒,以及一個雕琢精致的空酒杯,遞到了陳侖的面前。
“鐵盒是‘祭臺’,用來投放超凡美酒的載體…酒杯則是信物,能夠呼喚‘謀殺俱樂部’的靈界信使,有什么問題可以問它。
我并沒有豢養靈界信使的習慣…如果要聯系我,可以讓它代為轉交。”
陳侖接過兩樣東西,輕輕一笑。
“好的,我知道了。”
他想了想,也拿出了兩瓶酒,分別是“鶴頂綠”和“賢者時間”。
“這瓶酒是按照規矩上交‘謀殺俱樂部’,另一瓶酒則是我個人送給你的,阿克賓先生…這次的戰斗算是誤會,我們交個朋友。”
阿克賓靜靜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復雜。
過了一會,他接過了兩瓶酒。
“謝謝,這是兩支不錯的超凡美酒,杰克先生。”
“不客氣…哦對了,等德林克先生醒了后,別忘了告訴他,他還欠我一條命。”
陳侖重新戴上了黑帽子,禮貌地笑道。
琥珀市內城區。
黑使者廣場。
一位金發的吟游詩人正在噴水池邊彈奏著豎琴,嘴里吟唱著悠揚的歌曲。
打扮富貴的行人來來往往,許多人都被這動聽的旋律所吸引,駐足聆聽。
但他們很快就離開,甚至不愿意丟下一枚銀爵,走的時候還鄙夷地搖了搖頭。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這位吟游詩人的歌曲內容,太過浮夸,且十分低俗。
“嘿,你,話說你真的在極東的海岸邊殺死過可怕的海妖?”
一個戴著貝雷帽的男孩來到吟游詩人的跟前,打斷了他的吟唱。
“那當然!不僅如此,我還見過它們的首領,那是一頭體長十幾米的巨大海怪,渾身長滿了刀槍不入的墨綠色鱗甲,相貌丑陋猙獰,只可惜…我的劍只將它砍傷,但卻沒能殺死它,讓它跑了。”
金發吟游詩人停下演奏,一臉唏噓和遺憾,叉腰說道。
小男孩舔著冰淇淋,嗤笑了一聲。
“就憑你?最新的一冊《菲利普歷險記》都沒你這么能吹噓…主人翁好歹也是費勁千辛萬苦,才打敗了漆黑國度的大魔王,自己還身受重傷,你怎么一點事都沒有?”
“那是因為我比較厲害!要知道,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太陽大陸最偉大的吟游詩人,亞力士!菲利普是什么小角色,敢和我相提并論?”
金發青年不屑一顧。
小男孩這么一聽,頓時不樂意了,嘴角的奶油還沒擦干凈,就指著亞力士說:
“菲利普才不是什么小角色!他是英雄!拯救世界的英雄!”
小男孩做了個鬼臉。
“你才是小角色!在這里賣藝的吹牛大王!”
“臭屁孩!小心我在你的夢里變成惡龍,把你吃掉!”
亞力士正打算擼起袖子教訓一下這個小家伙,男孩卻哈哈大笑著跑開了,旋即被他的母親一把揪住了耳朵,哭哭啼啼起來。
看著漸行漸遠的母子,亞力士翻了個白眼。
他頹然坐在了水池邊,看著面前倒放在地上的帽子里,一個銅克羅都沒有,長嘆了一口氣。
“英雄卻沒有英雄的待遇…”
他拍了拍身邊佇立的黑使者銅像,語氣不滿道:
“倒是讓這家伙當了英雄。”
叮叮!
錢幣碰撞的聲音響起。
亞力士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帽子里,多了兩枚銀爵。
抬頭看去,他發現一位佝僂著背的老婦人,正一臉慈祥地看著他。
這位老太太滿頭白發,皺紋遍布,身上黑色的衣服雖然并不精致昂貴,但卻十分干凈。頭上的古舊搭幫帽,還插著一朵隨處可見的紫色小菊。
“這世道都不容易…年輕人,你的演奏我都聽了,很精彩,這點錢雖然不多,但希望你收下,我也只能做到這個程度了。”
亞力士眉頭一挑,非常紳士地撫胸行禮。
“非常感謝您,這位長者。”
老婦人笑了兩聲,擺了擺手,顫顫巍巍地準備離開。
這時亞力士叫住了她。
“女士,您是今天第一位真心實意的聽眾,請讓我單獨為您演奏一曲。”
“喔,我感到很榮幸,年輕人…”
老太太有些驚訝,但還是停下了腳步,隨后面帶微笑地聆聽。
亞力士撥動著豎琴,清泉流響般的美妙音符仿佛飛躍而出,他閉上雙眼,深情投入到吟唱里。
最后他唱道:
“祂悄然瀉下幽輝,滿布山谷及叢林,吾之心靈再次,將煩惱消除凈盡。
祂又溫柔送來秋波,普照吾夢泠冥,似祖母寵溺目光,注望著吾之命運…”
一曲完畢,老太太輕輕鼓掌點頭。
亞力士開口問:
“您覺得怎么樣?”
“很動聽的旋律,很優美的歌詞…”
亞力士笑得更開心了。
“這是我一個粉絲寫的,只可惜他沒有再寫一些別的,不然我也用不著整天唱自己的光輝事跡。”
他逐漸打開了話匣,朝老太太問:
“您似乎不是這里的本地人?”
“是啊…”
老太太點點頭,露出一個和藹可親的笑,眼神流露出期盼。
“我只是過來看看親人…很久沒看到他們了,非常想念。”
亞力士眉頭一挑,彎腰從帽子里取出那兩枚銀爵,分出一枚還給了老太太。
“這是送給您的,希望您這一路平安,與親人相見。”
他似乎看出老太太并不富有,于是說道。
老太太有些驚訝,拿著手里的銀爵,最后一笑:
“謝謝,你是個善良的小伙子,愿月光庇佑你。”
報童在街道上奔跑,手里揮舞著報紙,大聲吆喝:
“大消息!大消息!王室遇襲!要開戰了!!”
路過行人聽到這個消息,紛紛矚目,有不少男士叫住了報童,然后掏出五個銅克羅,購買了一份報紙。
驚呼聲之中,報童很快將報紙賣出大半,正開心地點數著銅幣,忽然一個高大的身影來到了他的跟前。
“來兩份報紙,順便給我一盒‘陽光牌’香煙。”
報童抬頭一看,是一位絡腮胡的中年男人。
“啊,先生,正好還剩下兩份…給。”
報童翻找著比自己上半身還大的挎包,從里面拿出兩份報紙和一盒香煙,遞了過去。
戈洛夫給了二十七枚銅克羅,拿著東西返回了路邊停著的馬車。
“麥琪小姐,這是今天的報紙。”
他將其中一份遞入了車廂簾布,里面傳出一個聲音:
“謝謝你,戈洛夫。”
“不客氣。”
戈洛夫回應了一句。
他前天按照團長的命令出發,今天才剛將麥琪小姐接回來。
駕駛著馬車繼續朝杰克莊園前進,他拆開煙盒,給自己點了一根,隨后便打開了報紙。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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