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樂子交給土堃教導,張聞風算是放心了,聽土堃的意思,武夫鍛體很吃資源,要樂子做好死去活來的心里準備,反正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他不會插手干涉。
他知道土堃口中說得厲害嚴酷,心中還是有譜的,那么就等三個月看結果。
能讓土堃起了收徒的心,想必樂子在武道方面資質不錯,只是他經驗不足,看不出來而已。
老瘸子聽得土先生已經收了樂子做記名弟子,老臉笑開了花,想要舉辦正式的拜師喝茶禮,以示尊重和禮數,被土堃拒絕,都還不是先天武夫,有甚么拜的?
土堃不講究一些個虛禮,他講實惠。
他的一些小心思也不會對外人說,就當是驗證玄木老大當年給他的鍛體功法的玄妙。
晚了兩天,張聞風收到謝護法的回訊,說是南江州偏遠的平崗縣,有一座白楓觀,供養的一個千多年樹齡的榆樹魍精,依托一些布置,熬過了五百年的靈氣潮落時期,生出別樣心思,
榆樹魍精蠱惑白楓觀的現任觀主,利用“星棺密布”邪術,在附近幾縣鎮上城內開設棺材鋪子,在棺材內動手腳,汲取死者亡魂和殘余精血,積少成多的收取以提升修為。
白楓觀秘密開設的棺材鋪子,其中的老師傅必定是受榆樹魍精控制。
時間久了難免會有些古怪事情泄露出去。
這次是南江州的巡風使與望龍郡的督巡衛追查到線索,摸到了白楓觀的底細,只是最后關頭立功心切,驚動榆樹魍精而導致功虧一簣。
那榆樹魍精發動邪術大陣,一舉傾覆六十多里的山根水運,造成白楓觀整個毀滅,附近死傷數以萬計,榆樹魍精攜帶煉化的本體逃之夭夭,不知所蹤。
謝護法在長篇幅的傳訊中請張觀主協助一二,若是碰巧遇上,纏住那個目前還未突破到四階,但是破壞力極大的榆樹魍精,追剿的修士隊伍很快能夠趕到,云云。
張聞風用黃符拍打手心,立刻去找二師兄。
當初陳青橋和二師兄追查一個奇怪桉子,發現西河洲鎮的棺材鋪子有問題,順藤摸瓜找去了郡城,只是最后線索斷絕才罷手,將懸桉上報去了州城。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州城的巡風使從眾多懸桉線索中有新發現,找出了幕后主使。
“二師兄,弟子們去其它縣城考核招收學徒之事,暫且等等。”
“出了什么事情嗎?”
“你上次和陳觀主追查的棺材鋪子桉子,有新動向,是一件非常大的邪祟桉子,這是謝護法給我的傳訊,你看看便知。”
二師兄接過黃符默看片刻,道:“好大的膽子,不擇手段到如此地步,造成數以萬計的死傷,這等敗類,必須繩之以法,以正風氣律法。”
他最看不得邪祟做桉禍害凡人百姓。
將黃符還給觀主,匆匆召集道觀上下的弟子,宣布暫緩外出。
花三年時間培養出的十多名弟子,不管是年歲閱歷,還是實力修為都需要增進,正處于磨礪階段,他當然要照拂著不能讓他們輕易涉險。
等他們再鍛煉三年,那時候他不會再老母雞一樣護著了,任由他們外出闖蕩。
張聞風去東北邊的山嶺間,找到忙碌安置陣柱節點的土堃,把事情簡略一說,又囑咐附近跑來跑去的驢子、小狐妖、胡羌兒等都安分點,這些日子不要到處亂跑,讓小狐妖給辛月帶話,這幾日盡量不要閉關。
土堃瞇著眼眸笑得很陰險:“一千四百多年份的榆樹魍精,修為還沒有恢復,而今被道錄院通緝,受大安朝這方天地排斥,能夠發揮的實力有限,要是落到咱們手上,哪用得著其他家伙趕來幫忙?”
他敢說這種大話,是上次與觀主聯手對付巫族鎮守者三人追殺,底氣所在。
一頭攜帶本體逃遁的榆樹魍精,簡直就是一座行走的寶庫。
熬過靈氣末期的一千多歲老家伙,多少有些私房錢和法寶隨身攜帶,抓到了,能夠讓仙靈觀的底蘊厚實一截。
他那個記名弟子再怎么吃資源,終究是花費的低級靈草藥,可勁吃都沒關系。
張聞風問道:“土護法,你可有法子能夠勘探出榆樹魍精的下落?”
“不成,我沒那份本事,我最多可以勘探地氣多寡…”
土堃突然想起二師兄在卜卦推算方面的本事,道:“讓山長試試,我與他聯手,或許能夠算出一點蛛絲馬跡,他會卜卦我會探氣,只要有一個大體方位,我可以挖出它來。”
丟下手頭活計,土堃急匆匆往回飛去。
在泥土里鉆得土老鼠一樣的山獾,探頭出來觀望片刻,唰一下跳出來,抖抖身上臟兮兮的泥沙,追到驢子屁股后頭玩耍去了。
小狐妖想了想,給白狐堡修煉的姐姐發出傳訊,告知她如此大事。
對于有本事的土先生和觀主來說,那顆榆樹魍精是一筆橫財,但是對于別人來說或許就是災難。
二師兄聽了土護法的想法后,很正式的沐浴更衣,披散頭發,在竹樓靜室潛心推算卜卦,土堃和觀主在邊上旁觀。
有了應聲蟲相助,二師兄大致算出了榆樹魍精的逃遁方位。
在堪輿圖上劃了一條彎彎曲曲的線條,最后木炭在某個位置畫圈,道:“應該是在這一帶,具體什么位置,信息太少,加上各種奇怪的干擾多,我推算不出來。”
張聞風對南江州的地形堪輿圖非常熟悉了,道:“是峽和縣的白虎嶺一片,離咱們這里兩三百里…奇怪,榆樹魍精怎么跑去白虎嶺躲起來了?”
他猜測不出是巧合,還是榆樹魍精有意去的白虎嶺?
他對白虎嶺印象深刻。
土堃哈哈笑道:“管它呢,知道地方便好辦,只要它還躲在土里,我便能尋它出來?敢為非作歹,就得有被收拾的覺悟,走,干它去。”
他的目的明晃晃地沖著寶物去的,當然不妨礙他說得冠冕堂皇。
這叫師出有名,行的正,走得直。
張聞風跟著往外走,奇怪道:“出去或許要幾天時間,你不與樂子交代一聲,不擔心他鍛體出差池?他才初學乍練。”
“無妨,他第一個月主要是泡藥,有老瘸子熬藥照料,他每天泡藥一個時辰,盡量排斥出體內雜質,出不了問題,已經教給他,那玩意就是煉一口氣,更不會出差池,但是想練成也不容易,看他造化吧。”
土堃怎么可能錯過送上門的好處和橫財,他隨口解釋幾句。
張聞風便沒有多說,兩人往南邊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