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男人微微瞇起眼。
依照他今時今日的修為,自然察覺的出這股勁氣的兇悍。
只是龍元已經到手,他想要離開,即便是重新站起來的風云,都休想攔住他!
身形一錯,正待急掠而回。
卻不想,那已經油盡燈枯的神龍,卻在在這個時候探出前爪,將近在遲尺的男人擒在爪下。
“啊!
男人怒吼,周身勁氣四散而開,想要在風云襲來之前,掙脫龍爪。
但怎奈神龍雖然油盡燈枯,但鱗甲卻依舊堅韌,任由男人勁氣肆虐,卻傷不得鱗甲絲毫。
眼瞅著風云殺到,那男人沒有時間再去多想,抬手將手中熾熱的龍元拋出。
借此想要引開眾人已經風云的注意力。
因為他明白,來這里的人,都是奔著龍元來的,得不到龍元,京城中那個如同活死人一樣的女子就不會醒來。
步驚云絕對不會放過這么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果然,當他將龍元拋入半空之后,那席卷而來的颶風勐地緒亂開來。
步驚云身形掠出颶風,之撲龍元而去。
嗖嗖!
可這時候,一個身形比他更快,先一步奪走了半空中下墜的龍元。
斷浪!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誰也沒有想到,最先調息恢復過來的,居然會是斷浪!
從前往龍島開始,斷浪一直表現的不上不下,感覺別說步驚云,就連懷空和皇影,都能壓制他。
實際上在場的人中,也只有步驚云再鐵劍門的時候,見識過斷浪真正的實力。
從屠龍一開始,這家伙實際上都在隱藏實力,包括他主公施展人神合體,這家伙都暗自藏私。
為的,自然就是能在這一刻,先一步得到龍元。
一旦龍元到手,他不但可以擺脫天門和搜神宮的束縛,而且放眼天下,再也沒有人是自己的對手。
就連被新朝女帝冊封為越肩王的趙御,也將匍匐在他斷浪的腳下!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這一刻,斷浪終于等到了他想要的機會。
龍元在手,一陣難以忍耐的灼熱從龍元中散發出來。
滋滋滋…
斷浪托著龍元的手掌上,一陣白煙徐徐升起。
“嘿嘿嘿,終究還是逃不過本少爺的手掌心!”
眼瞅著手掌都要被龍元烤焦了,但斷浪卻似乎根本就感覺不到手掌上那徹骨之痛。
“你們就在這里慢慢調息吧,等本少爺服用了這龍元,再來龍島,親手送你們上路…哈哈哈!
斷浪仰天狂笑一聲,隨即身形化作一道黑影,直奔海外停靠的大船而去。
“哼,宵小之輩也敢染指本尊的東西,既然本尊得不到,你們也休想得到!”
被神龍死死拽住的黑袍男人,盯著掠走的斷浪,低吼一聲之后抬手臨空一掌。
兇悍的勁氣自掌心掙脫,眨眼間便襲到逃遁的斷浪面前。
得意忘形的斷浪自然不會想到,都到這山窮水盡的地步了,那人居然還有反抗之力。
一不留神下,手中龍元轟然被黑衣男人掌勁擊中。
噗嗤…
轟鳴一聲,手中龍元瞬間炸裂開來,而身在其側的斷浪,自然首當其中,一口鮮血噴出,身形直直朝著地面墜下。
嗖!嗖嗖!
龍元炸裂,七道流光四散而開,朝著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經過這么一折騰,那些原本內息干枯的高手,氣息已經調轉了不少。
眼見龍元一分為七,朝著不同的方向逃遁,眾人強行提起內息真元,朝那激射而出的龍元追去。
步驚云一步當先,盯著距離自己最近的一顆龍元,疾馳而去。
眾人不敢怠慢,都各自朝著其余的龍元追趕。
就在龍元被擊散的那一瞬間,神龍的身軀也如塵埃一般,消散于無形。
而被困其中的黑袍男子,也終于掙脫了束縛。
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眾人已然各自追尋分散的龍元而去,黑袍男子也不敢耽擱,身形一動,消失在山崗上。
龍元一分為七,分四面八方散落開來。
在追尋龍元的幾人當中,聶風雖然不是最快反應過來的,但是他的輕功獨步天下。
在其中一枚龍元即將遁入大海之前,將其拿下。
而步驚云一馬當先,很快便也追到了一顆龍元,只是不等他出手,身后便有勁氣襲來。
電光火石之間,步驚云果斷舍棄龍元,回身一劍震散勁氣。
“風云合璧?”
斷浪看著持劍而立的步驚云,眉眼間閃過一絲不屑。
若是之前展現出的摩柯無量,他倒是要退避幾分,可現在只有步驚云一人。
依照他斷浪的修為,想要拿下步驚云雖不能說是輕而易舉,但是卻也不是不可能。
步驚云后撤一步,一劍上撩,數道凌厲的劍氣直奔斷浪。
面對如此凌厲的攻擊,斷浪居然不閃不避,甚至于連手中長劍都未曾出鞘。
面對劍氣,斷浪探出右手,十指微屈,掌心之中瞬間涌現一股駭人的吞噬之力。
數道劍氣盡數被攝入掌心,繼而消散于無形。
“雄霸有眼無珠,看不出本少爺的天賦秉異,而當年爭奪天下會三大堂主的時候,你以為真是本少爺敵不過你?”
斷浪語氣雖然充滿戲虐,但眼神卻愈發的陰狠。
“那是雄霸怕他親手教出來的弟子敗給本少爺,故意讓本少爺輸給你的!”
“不哭死神?飛云堂堂主?趙御的狗腿子…”
斷浪細數著步驚云的身份,神色不屑。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正是因為步驚云的這些身份,才讓他對步驚云有了嗔怒之心。
雙臂微微抱圓,斷浪四周勐然勁氣激蕩。就連那已經逃出去的龍元,此刻都詭異的繞了一個圈,來到斷浪的面前。
眾人拼盡全力去爭的龍元,此刻在斷浪的眼前,似乎唾手可得。
“哈哈哈…”
斷浪伸手接過龍元,狂笑一聲之后,抬手一掌擊向步驚云。
一掌推出,掌勁掠過之處,就連那參天大樹,都被連根拔起,內勁雄厚可見一斑。
步驚云長劍回身,一道道劍氣從周身竅穴之中激射而出,在掌勁落身之前,這劍氣充斥滿周身方寸之地。
在劍氣當中,原本四散零落的枯葉,居然詭異的定格在了半空之中。
那恐怖無比的掌勁,也在闖入這劍陣當中之后,消散于無形。
“不愧是能讓趙御都刮目相看的武夫,果然有些手段!”
就在斷浪凝聚自身勁氣,想要強行破開劍陣的時候,一個聲音突兀的站在周圍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斷浪眼中閃過一絲極其隱晦的恨意,隨即很快恢復了過來。
“主公!”
斷浪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直接單膝跪地,將剛剛拿到手的龍元單手托起。
龍元自斷浪手中緩緩升起,隨即朝后飄然而去。
而在斷浪身后不遠處,黑袍男子緩緩朝著兩人走來,龍元正好落在了他的手中。
趙御一行船隊離開新洲港之后,按照老鄭當年走過的路線,一路南下。
中原所產的茶葉,瓷器和絲綢,在沿途的國家那都是只有頂尖貴族才能享用的稀罕物件。
可讓趙御嘬牙花子的是,每到一個地方,地方上的豪紳和官吏聽說是東方上國的船只,第一反應其實和占城的莫桑沒多大區別。
弄一些不值錢的土特產,然后厚著臉皮等自己將寶船上的東西白送給他們。
當然,這一次他們肯定是失望了。
在他們的印象中,那些大方到有些缺心眼的東方人,似乎變得奸詐了起來。
不但沒有白送的回禮,反而在交易完之后。用各種手段搜刮本土的一些稀罕物。
一路過來,七八艘寶船上的絲綢等物,已經盡數被趙御換成了白銀和黃燦燦的金幣。
眾人對趙御敬佩不已,尤其是那幾個禮部和戶部的主事,對趙御更是驚為天人。
人家做買賣,上來先是看貨,然后是商量價錢。
自家王爺倒好,先將寶船上因為風浪而有了瑕疵的瓷器搬上岸,開出一個相對合理的價格。
商人逐利,自然會你來我往的開始還價。
這時候,趙御卻命人不但不講價,反而一個勁的抬價。不過每抬一次價,就會讓錦衣衛的扈從將那些有小瑕疵和磕磕碰碰的瓷器,當著那些外夷的面摔碎。
這些東西,在中原都屬于精品,一般殷實人家都用不起,更何況是這蠻夷之地。
看著一件件精美的瓷器變成碎片,先不等記賬的幾個主事心疼,那些蠻夷就先頂不住了。
這也導致寶船上的貨物價格一路飆升,賣出了數十倍的天價。
甚至于就連那些被自己摔碎的瓷器,趙御都按一斤碎瓷五十兩白銀的價格賣了出去!
“千歲爺,有一個蘇門貴族說白銀和金幣恐怕不夠,想要用香料寶石來交易,您看…”
蘇門港內,趙御端坐在一張躺椅上,懶洋洋的吹著海風曬著日光浴,這時候一個主事上前,小聲的問道。
“寶石?”
趙御微微一挑眉,隨即看了一眼主事,擺擺手道:“別和我扯那些沒用的,本王這里就認金銀,沒錢趕緊哪涼快哪呆著去!”
“明白!”
主事微微躬身,隨即轉身,快步朝著靠岸的寶船走去。
這時候,又有主事上前,來到趙御面前。
“千歲爺,咱們收攏來的銀子和金幣比重貨物都要多出好幾倍,這樣下去,寶船可能載不動…”
主事皺這一張臉,在趙御跟前小聲的說道。
也難怪,趙御這家伙做生意都黑了心腸了,一匹蜀錦,能換出數十倍的銀子和金幣。
金銀這玩意畢竟沉重的多,如果按照這個比例,寶船吃水肯定會緊張。一旦遇到風浪,可就麻煩了。
“接下來是否將貨物的價格稍微壓低一些,這樣一來…”
“你個敗家玩意!”
不等主事說完,趙御直接起身,噼頭蓋臉的將主事一頓訓斥。
買的人都沒嫌貴,他這個賣的人先承受不住了,說出去還不得讓人笑掉大牙?
趙御轉身,不由分說的朝著寶船的方向走去。
寶船是裝不下這許多財物,但是不要忘了,他身上可還有一個BUG呢!
趙御登船,進入一艘寶船的內庫之后,看到推擠成山的金幣和銀子,神情多少已經有些麻木了。
直到這一刻,趙御才真的相信,即便是這金子,看的時間長了都會產生審美疲勞。
右手微微抬起,掌心拂過一箱箱裝滿金幣和銀子的木箱。下一刻,這些箱子都詭異的消失在內庫之中。
等趙御走出內庫的時候,里面裝載金銀的木箱,已經少了一大半。
原本,趙御這一趟航行打算按照老鄭當年的路線,一直走到南巫里再返航的。
可不等過阿魯,三十幾艘寶船上的貨物,已經空空無也。
不得已,趙御只能帶著寶船返航,想到這里,趙御不禁忍不住給了自己一嘴巴!
當時裝載貨物的時候,怎么就沒想起來還有系統背包這么個漏洞存在?
很快,寶船沿著來時的路線,一路返回。
十幾天之后,船隊行駛過新洲港,眼瞅著就快要登上新朝的地界,卻在這個時候,異變突起。
“稟千歲,前方數十里外有水寇船只出沒!”
船艙內,趙御正在和主事們核查這一趟買賣的數目,一名傳令錦衣衛走進船艙,回稟道。
水寇?!
聽到這兩個字,趙御倒是沒什么太過明顯的表情,這一路上,他們碰到的水寇還少嗎?
可那些明明是文官的主事,卻在聽到這兩個字之后,瞬間兩眼冒光。
下意識的,他們將手放在了腰身一側,因為那里別著兵仗司下撥給船隊的手銃!
“唉…”
看著一臉殺氣,躍躍欲試的主事們,趙御沒奈何的嘆口氣,隨即率先那一步走出船艙。
主事們爭先恐后的跟在趙御的身后,朝著前船走去。
“千歲,有些不對勁!”
船頭,安劍清神色冷峻的轉身,將手中的西洋千里眼交給趙御。
看著安劍清的神色,趙御也是一皺眉。
這里已經算是新朝的地盤了,而且就算是水寇,這一路走來也見識過不少,安劍清也不應該是這么一副神情吧?
心中有些疑惑的趙御接過單筒望遠鏡,朝著安劍清指的方向看去。
寬闊的水面上,一艘大船停在海面,因為距離有些遠,看不清船上的動靜。
可讓趙御都錯愕的是,那大船卻好像喝醉了一樣,一個勁的在原地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