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年關,京城也終于從大災的陰霾當中走了出來,內外城中,都逐漸恢復了往日的繁華。
大年三十,除夕夜。
大乾有守歲的規矩,所以在吃過晚飯之后,趙御帶著二哈和江玉燕,一起守歲。
這年頭,又沒有聯歡晚會,也沒有其他的娛樂項目,守歲就變成了一件相當枯燥的事。
外面寒風肆虐,屋內炭火通紅。
吃飽喝足的人,在這個環境下最容易犯困。
好在趙御有先見之明,用粘起來的宣紙,弄了一副撲克跑,教二哈和江玉燕一起斗地主。
當然,這個斗地主的說法是需要稍微改動一點的。
不然,被身邊那幾個安插進來的丫鬟聽了去,非得給趙御弄一個意圖謀反的罪名不可!
“一對二!!”
趙御手中抓著僅剩的一張牌,樂呵的盯著對面微微皺眉的江玉燕。
雖然前世的他玩這東西也是個菜雞,但是對付眼前這倆小白,卻是綽綽有余!
江玉燕看了看手中的牌,隨即搖了搖頭。
“我炸?!”
就在趙御想要扔掉手中最后一張牌,奪取勝利的時候,一旁的二哈直接來了個神助攻!
“咱倆一伙的,你炸我干啥?有病是怎么著?!”
趙御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二哈扔出來的四個皮蛋,氣的腦瓜子嗡嗡的!
二哈拿著拍,看著臉紅脖子粗的趙御,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正當幾人玩的熱火朝天的時候,外側站著侍候的憐星,卻突然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原本還一臉尷尬的二哈,瞬間變色一邊,隨即鼻子微微一動,猛地起身道:“有毒…”
不等他話說完,剛剛起身的他也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隨著二哈的話落下,周圍那些侍女和邀月,也都齊刷刷的倒在了地上。
江玉燕雙手回握,兩掌相持于丹田處,隨即運轉內勁,片刻之后對著趙御隱晦的點了點頭,繼而佯裝中毒,倒在地上。
趙御同樣不動聲色的運轉內勁,而身體卻緩緩地倒下。
與此同時,府外寒風輕雪當中,有一窈窕身影,持傘而來。
來人走到趙御他們守歲的房間外,輕輕的伸手,將眼前房間的門退開。
那人收了傘,緩步走進房間,這才看的清楚,來人是一名面帶輕紗的妙齡女子。
女子走進房間,環視了一圈之后,徑直朝著倒在內堂中央的趙御走了過去。
“好久不見…”
女子看著昏迷不醒的趙御,輕聲呢喃了一句,隨即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伸手就要往趙御臉上湊。
就在這個時候,女子渾身一震,身形緩緩地倒了下去。
身后一臉寒霜的江玉燕慢慢的站起身,盯著眼前這個不速之客。
“你沒有中毒?”
女子有些詫異的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江玉燕,她這悲酥清風,是主人從西夏弄來的。
別說一般的江湖武夫,就算是內勁雄厚的入品高手,都不可能抵擋得住。
初見江玉燕地時候,她還只是一個和自己差不多的弱女子,而這僅僅幾個月的時間,她就已經無懼這種奇毒了!
想到這里,那女子看向一側躺在地上,正瞪著眼睛看向她的趙御。
江玉燕上前一步,一把扯掉那女子的面紗!
“是你?!”
江玉燕也是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個除夕夜給他們下毒的,還是個熟人!
“玉燕,解開她的穴道!”
趙御起身,拉過一張椅子,坐在那女子的正對面,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然后對江玉燕說道。
還別說,換個位置看,視野和心態還真就大不一樣!
趙御發話,江玉燕即便是再不喜歡眼前這個女子,也還是伸手拂過女子后身,解開了她的穴道。
“妙玄姑娘,別來無恙?”
趙御笑著看向現在的妙玄,隨即不等她開口,再次說道:“或者,我現在應該稱呼你為…北齋?”
進入府邸以來,就算是被江玉燕制住,臉色也不曾有絲毫變化的女子,在聽到趙御之后這句話后,神色大變。
“你…你是如何知曉我現在名諱的?”
這名字,是她遇見他之后,那個人重新給她起的。
按理說,除了那人之外,其他人不可能知道她現在改名北齋的事。
“呵呵,這世上還有錦衣衛不知道的事?”
趙御冷笑一聲,隨即說道:“說說吧,你深夜來此,到底有何貴干!”
“我家主人要見你!”
北齋起身,重新戴起面紗,語氣平淡的對著趙御說道。
“現在?!”
趙御一驚,他自然知道,北齋口中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錯,也只有現在,我主人才會冒險邀您一敘…”
北齋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趙御微微一思量,還真就像北齋說的那樣,那位要見自己,再沒有比今天現在這個時候更恰當的時機了。
“那他們…”
趙御指著倒在地上昏睡過去的二哈等人,微微一皺眉。
“你見過主人的事,不能讓其他人知曉,等你回來的時候,自然會將解藥送與你!”
北齋說完,先一步朝著門外走去。
江玉燕身形一動,直接攔在北齋的面前。
在江玉燕看來,只要趙御不發話,誰也別想離開這房間半步!
“我去去就回,你守著他們。”
趙御對著江玉燕擺了擺手,輕聲說道。
既然北齋都已經找上門了,見一面未來的大乾皇帝,也沒什么不好的。
“公子…”
江玉燕想要阻攔,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放心,不會有事的!”
趙御笑著上前,伸手捏了捏江玉燕俊俏的臉蛋。
雖然江玉燕現在對自己言聽計從,可這種親昵的行為,也是趙御最近才敢上手的。
“嗯。”
江玉燕面對趙御親昵的動作,臉頰微微一紅,隨即轉身,眼神冷冽的將北齋從頭看到腳。
雖然一句狠話都沒說,可即便是北齋,都感覺在這女子的注視下,一股冷氣從腳心直竄頭頂。
“走吧!”
趙御一步跨出房門,北齋緊隨其后。
該來的,一定會來。
當初趙御在運河之上救下北齋的時候,就預料到會有這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