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江湖,是個人都知道這小李探花的人情,可絕對不是嘴上說說那么簡單的。
當年為了報答龍嘯云,連家業和表妹都能舍了。
所以,趙御即便是要他那一手飛刀的絕技,他都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小李飛刀,例無虛發…
趙御腦海中的第一反應,就是要李尋歡這一手飛刀絕技。
可剛要張口,腦海中卻閃過那一名死在荊無命手上的袍澤臨死前的決絕神情。
“李尋歡,你可知上官金虹的下落?”趙御看向抱著林詩音的李尋歡,言語平淡的問道。
“上官金虹?”
李尋歡聞言,有些皺眉的看向趙御問道:“你打問他的下落,所為何事?”
“這與你無關!”
趙御擺擺手,隨即說道:“本鎮撫使可以放林詩音一馬,不過唯一的條件就是告訴我上官金虹的下落!”
李尋歡沒有立刻答話,而是盯著趙御看了片刻之后,這才說道:“太原府城北…不過在下還是奉勸你一句,不要去送死。”
“哦?”
趙御收起血刀,看向李尋歡冷笑道道:“送死?”
“不錯!”
李尋歡點點頭,然后說道:“你的內勁修為是不錯,但是在我看來,卻依舊不是上官金虹的對手。
而且,你錦衣衛北司鎮撫使的這個身份,在別的地方管用,在上官府上卻…”
說到這里,李尋歡微微搖搖頭。
趙御沒有和李尋歡去爭辯什么,只是抬腳朝著內堂門外走出,路過李尋歡的說道,輕聲的說道:“本鎮撫使要是畏懼云王的權勢,之前就不會調頭直奔這太原府了!”
聽到趙御說道云王,李尋歡的臉色再次一變。
原因很簡單,他這次重返太原府,也是為了金錢幫的上官金虹和云王而來的。
出了李園,一身殺氣未褪的趙御,帶著手下所有力士再一次直奔太原府城北!
金錢幫是云王在背后支持,由上官金虹所掌控的幫派。
在此之前,一直在江湖中沒有任何的名氣,就連錦衣衛的秘檔司,都沒有關于金錢幫的記載。
這一次,要不是半路突然殺出趙御這么個瘋子來,金錢幫想要浮出水面,還需要等到這一次大災之后。
到時候北直隸流民遍地,各地肯定會有不少揭竿而起的暴民,這個時候才是云王和上官金虹最佳出手的時機。
可惜,千不該萬不該,云王和上官金虹的手,不應該伸到趙御的碗里。
更不應該將盧劍星打成重傷,最要命的是,在趙御離開回龍山的時候,他們卻又害怕趙御泄密而派出殺手。
一而再再而三的,將趙御這么一個混不吝直接逼到要和他們不死不休!
上官府,內堂。
作為上官府主子的上官金虹,此刻卻只坐在正椅的下方,而正椅上,卻坐著另外一個身穿華服的中年男人。
這男人一身刺繡錦服倒是顯得很貴氣,可那一張鞋拔子臉,實在是有些慘不忍睹。
而這個長相磕摻的家伙,就是上官金虹背后的金主,大乾藩王朱睿!
“血洗了李園?!”
云王聽著上官金虹的匯報,滿臉的不敢置信。
別說那家伙只是一個北司鎮撫使,即便是安劍清,恐怕都不敢在李園如此放肆吧?
真以為沒了李尋歡的李園,就是一顆誰都可以拿捏的軟柿子?
“嗯!”
上官金虹皺著眉點了點頭。
他倒是不震驚趙御能血洗了李園,只是這個家伙的一舉一動,卻讓他有一種如芒在背的錯覺。
“李尋歡既然也在太原府,難道就沒有出手?”
金錢幫雖然沒有浮出水面,但是耳目卻是遍布整個北直隸,當李尋歡剛剛進入太原府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知道了。
可讓云王有些不解的是,既然李尋歡在太原府,為何還眼睜睜的看著趙御屠戮了李園?
“回王爺的話,李尋歡去了李園,不止是李尋歡,連那個劍法快到極致的年輕劍客,也去了李園,可終究還是沒攔得住他!”
上官金虹拱手,對著云王解釋道。
“那密探可有回報,那奴才為何要血洗李園?”云王有些不解,按理說趙御掉過頭來到太原府,應該和他們有關。
可怎么一轉眼,又去禍禍了李園?
上官金虹剛要說話,突然面色一變,抬起頭看向云王道:“不好!!”
就在剛剛,云王提出疑問的時候,上官金虹也在想這個事,按理說趙御和龍嘯云以及李尋歡都無冤無仇,為何要在李園大開殺戒?
之前金錢幫的眼線倒是來報過,說是龍嘯云的兒子在酒肆當中和趙御的幾個手下起了沖突。
似乎龍小云用袖箭,擊傷了趙御身邊的兩人。
龍小云的性子,上官金虹還是有些了解的,他的袖箭可不一點都普通,上面都淬有劇毒!
慢慢將思路捋順的上官金虹似乎明白了趙御為何會去李園大開殺戒…
龍小云毒殺了他手下的力士,他這才帶著手下所有人將殺入李園,將龍家父子趕盡殺絕。
力士…
上官金虹有些想不通的是,為了一個普普通通的手下,趙御居然就敢殺入李園?
“什么意思?”
看著上官金虹突然變了臉色,一旁的云王一愣。
“王爺,此地不宜久留…”
上官金虹知道,不管他想的是不是真的,云王現在都不能再繼續留在太原府了。
李尋歡來太原府,他本就感覺事情有些蹊蹺,而現在又來了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趙御,讓上官金虹更是狐疑不已。
他們做的是掉腦袋的事情,所以上官金虹知道,絕對不能心存一絲僥幸。
正當云王要出口詢問原因的時候,內堂門外卻突然傳來一陣三長兩短的扣門聲。
聽到敲門聲,云王起身離開正椅,轉身隱入正堂屏風后,而下手的上官金虹則起身,來到正堂坐在了云王剛剛坐著的椅子上。
“進來!”
等上官金虹坐下之后,這才低沉著聲音對內堂門外喊了一聲。
內堂的門被推開,一個貼身扈從躬身彎腰進入內堂,手中還捧著一個一尺見方漆盒。
“啟稟老爺,府外有人自稱是您的故人,特意攜禮前來拜訪!”
扈從說著,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漆盒放在了正堂的茶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