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凡這一會兒，剛準備進入酒店，手機鈴聲徑直的響了起來。
“我說的不錯吧，前后還沒兩三分鐘呢。”
“應該是上面打來的，趕緊接一下。”
“我先進去安排，回頭你直接進來。”
旁邊的王生主任看了一眼，先入為主的以為是上面的電話，笑呵呵的開口，接著自顧自的進入酒店。
白凡則是來到一邊，掏出手機一看，看清楚上面的具體顯示之后，臉上帶著一絲疑惑，因為屏幕上面顯示的聯系人，并不是和他想的一樣是上面，而是同屬科研部門的另一位院士徐當。
極為著名的高分子滲透技術，就是這一位帶領團隊做出來的。
再加上勤勤懇懇工作幾十年，在院里極具有資歷。
“徐工，這……”
白凡摸了摸腦袋，只是想了一會兒，便立馬反應過來，露出一陣苦笑，
這一通電話，
按照他的判斷，估摸一下只有兩種可能。
要么就是贊同他，電話打過來是想要詢問一下有關于兩個重點工程的安排之類的，看看哪些方面能不能幫到的，或者是進行協助，要么就是不贊同，帶著一絲質問，麻煩這一會兒傾向于后者，但是他并不反感。
畢竟還是那句話，他和大家不一樣。
“徐老，您找我？”
“這是有什么事情嘛？”白凡開口問道。
“白工吶，我聽說你在今天的年度第一次會議上提出了兩個工程。”
“其中后面是不是有太空電梯這一項。”
“我看網上的相關報道都已經傳起來了，不知道是真是假啊。”
電話里，徐當并沒有彎彎繞繞，反而是直截了當的進入正題。
聽到這里，白凡自顧自的笑了笑，果然和他剛剛想的一模一樣。
他肯定的回道：
“是的，徐老，網上說的沒錯，在剛剛的全體會議中的第二項工程的確是太空電梯。”
“是這樣，既然這樣的話，有些話我就直說了，白工，你知道我的性子，有什么話說什么話，要是說重了可千萬別往心里去。”
徐當一字一句的開口，語氣極為嚴肅，還提前打了一個預防，其實要不是出行不方便，恨不得這一回馬上跑到白凡面前，一個辦法當面對質。
“太空電梯溝通太空軌道和地面，我知道這一項工程所帶來的深遠影響和意義，可以說是為之前的大深空戰略做準備，但是這么大的工程，終歸還得考慮現實，就目前而言，嚴格意義上來說，想要實現太空電梯，在材料和基礎理論上，我們還差的太多，差得很遠。”
“說落后一個時代都不為過。”
“眼下是不是有些操之過急？”
“徐老，您的意思是……”白凡倒也不惱，心平氣和的繼續問道。
“我的意思是，通俗一點來說，基本上不可能短時間內有實現的可能性。”
“我個人覺得，你和白凡實驗室應該把精力放在更有價值的工程上。”
“這些年，你帶領白凡實驗室突破了一項一項關鍵性技術，尤其是材料行業，整個業內都是有目共睹，在這一點上，老頭子我是比不上你的，所以我更希望你的精力能夠更大化利用，放在更多可以實現的突破技術上。”
聽到后面，
白凡臉上逐漸露出笑容，露出會心一笑。
長達10分鐘的電話里，他并沒有反駁什么，只是自顧自點點頭回應了幾句，把這位老爺子給敷衍過去。
他聽得出來，徐老是一番好意，只是想著讓他的精力，放在他所認為的更正確的事情上，不要在這種空泛的工程里浪費時間。
這只是認知上的不同而已，
并不是所謂的對錯問題，也不是倚老賣老披頭蓋臉的上來就是一頓指責。
至于能不能成，現在可說不定，還是看以后來說話。
走進宴席廳，
一張張桌子已經擺好，研究人員已經落地，旁邊的工作人員也已經準備妥當。
就等著上菜了。
剛進門，目光齊刷刷的盯過來，王生主任笑著走過來，有一些好奇的問道：
“和上面談的怎么樣了。”
“具體怎么說？”
白凡搖搖頭：“不是上面的電話。”
“不是？”王生主任犯了疑問，接著開口問道：“這個節骨眼上，還能有誰給你打電話？”
“王老？”
“還是說是那些集團董事長？”
白凡再一次搖頭，笑著開口，把剛剛的事情重新復述了一遍。
“徐老，是他啊。”
聞言，聽到這一位，王生主任有些恍然大悟，接著自顧自的點點頭：
“如果是他的話，我就不感到奇怪了。”
王生主任有些反應過來的說道。
“這里面有什么講究？”
“還是說徐老之前……”
白凡聽出了弦外之音，似乎在徐老的背后還有其他故事。
王生主任點點頭，眼神中露出一絲追憶，有些感慨的緩緩道來：
“這事情說起來都是上個世紀了。”
“你進入科研系統也就這兩年，可能對之前的事情不是很了解。”
“我記得當時是一個重大項目，也就是徐老最著名的高分子工程。”
“當時他們組里來了一個大學生，復旦畢業，走高分子方向，那小伙子天賦沒得說，大概一年的時間把整個組內熟悉之后，就帶著他的小組接二連三的突破方向，當時可以說是徐老的得力干將，但是…”
說到這里，王生主任畫鋒一轉。
白凡知道，這是進入正題，要到真正的原因了。
“就在整個項目組即將勝利的前夕，那小伙子不知道在哪聽到了雙向高分子滲透通道，要知道這種方向和當時的項目完全不同，處于兩種極端。”
“然后就一發不可收拾，但是項目和項目之間是有差距的，就難度上而言，提高了不止一倍，而且一個人單打獨斗太吃力了，當時王老也不是沒有給他支持，給了他一年時間，也給了資金和資源，但到第二年進行驗收成果的時候，基本上沒有什么起色。”
“項目組都勸他重新選，但是這小伙子不肯，也是一頭十足的倔驢，當時把徐老氣的，在醫院整整躺了兩三天，后面這小伙子在這上面荒廢了10來年，最寶貴的黃金時間全消耗掉了。”
“再到后來呢？”白凡問道。
王生主任露出一絲惋惜：“后面啊，后來項目一直持續研究不出來，再加上家中的一些意外，幾層打擊之下就一蹶不振。”
“再到后面就沒有再聽過他的消息了，也不知道這一會兒…”
“所以說，徐老這個電話打過來我是不感到意外的。”
“情理之中。”
王生主任看著白凡，感慨道：“他是怕你成為第二個小伙子。”
晚上還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