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會唱歌?”
黃蓉一臉不屑,她可是音樂世家,老爹一首碧海潮生曲,那在江湖上也是有名號的。
雖然黃蓉沒怎么繼承他爹的音樂天賦,但對于一些曲譜還是有過研究的。
“蓉兒你這個問題,充分的體現了你的無知,今天本掌柜就給你們露一手,讓你們見識見識啥叫老藝術家!”
蘇云拍了拍黃蓉的頭,臉上顯現出得意之色。
黃蓉本就個子不高,站直了才到蘇云的肩膀處,一臉厭煩的打開了蘇云的手臂。
沒過多大會兒,蘇云就從自己房間中,翻箱倒柜找出一把落滿灰塵的古琴。
“那個長時間不練了,可能會有些生疏,別太介意啊!”
蘇云笑著簡單的擦拭了一下古琴上的灰塵。
小時候的蘇云,也是被他爹當成狀元郎去培養的,只是后來培養到一半,發現實在不是那一塊料子,也就放棄了。
這也導致現在的蘇云,雖然不能說琴棋書畫樣樣皆通,但也都略懂一二,只是跟那些成名的大家沒得比。
擦拭完灰塵,蘇云喝完一整碗酒,坐在石臺邊上調整好姿勢。
琴音逐漸響起,黃蓉眼神一亮,然后就搖了搖頭。
手法一般,水平有限!
這是黃蓉只聽了開頭,就對蘇云做出的評價。
倒是周芷若與東方不敗此刻聽得入神,特別是東方不敗端著一碗酒,停在了嘴邊。
“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卻已無所擾,只想換得半世逍遙...”
夜晚的星空很亮,后院中不點燈火也能看到全貌,周芷若與東方不敗聽得入迷,黃蓉也覺得雖然曲調很怪,但還挺好聽的。
客棧二樓的窗戶慢慢的被打開,秦霜緩緩探出頭來,聽著歌聲眼神露出些許哀傷。
“他在鬼叫什么?”
聽慣了名家彈唱的陸小鳳,聽著歌聲直皺眉頭,不由得對著花滿樓問道。
“噓!”
花滿樓做了一個噤聲手勢,然后微笑著小聲說道:“沒想到小小的一家客棧掌柜,竟如此灑脫不羈,目空一切,這一份境界你我皆不如啊!”
“那是!沒點背景,能讓大魔頭給他打工?”
陸小鳳撇了撇嘴,然后繼續說道:“明日伱我盡快離開此地,這個客棧不簡單,明日我就通知司空,讓他來摸一摸情況,以他的輕功,天人境也奈何不了他!”
陸小鳳說完,便打開窗子,自己不喜歡聽,但他看花花聽得很入神。
二樓的另一間客房中,姜黎小心的把窗戶打開一角,不敢把縫隙開的太大,怕被教主看到。
對于教主,估計所有日月神教的教眾,都是懼怕大過尊敬。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教主是一個喜怒無常的人,以前也有不服氣的,但最后都被埋在黑木崖后山的山坡下。
“副使,這曲子聽著怪怪的,比醉風樓阿月姑娘彈得差遠了,您喜歡這種曲風啊?”
姜黎身后一個教眾聽著蘇云的彈唱,眉頭皺了起來。
“你懂個錘子!”
姜黎白了一眼那個教眾,然后自言自語的說道:“你們不懂,這首曲子很明顯,是蘇掌柜跟咱們教主告白的,你沒看教主臉都紅了嗎!”
身后教眾撇了撇嘴有些不服氣的說道:“喝酒也會臉紅啊!”
“你懂個錘子!”
姜黎這一次直接一個腦瓜崩敲到了教眾的頭上。
“你瞎嗎?這普天之下,誰人能讓咱們教主屈尊去做一個賬房?你何時看到過教主對一個男人微笑?”
姜黎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繼續說道:“好好看好好學,本副使做到這個位置,靠的就是察言觀色!”
琴聲悠揚,蘇云的嗓音不算太好,但總歸五音俱全,一首笑紅塵唱完,引得客棧內的眾人皆沉思不語。
看著望著自己發呆的東方不敗,蘇云挺了挺脊梁,忽然找到了前世拿著吉他在心愛的女聲樓下彈琴的感覺。
他放下古琴,端起一碗酒,看著天上圓圓的明月,聲音壓得很低。
“天下英雄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
宏圖霸業談笑間,不勝人生一場醉。
提劍跨騎揮鬼雨,白骨如山鳥驚飛。
塵世如潮人如雨,只嘆江湖幾人回。”
一首詩詞被蘇云念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且蕩氣回腸,連自己都感動了,一整碗酒水吞入喉中。
“好詩!”
黃蓉最先反應過來,她本就是個才女,無論是詩詞歌賦,還是琴棋書畫,造詣都非常高。
現在的她雙眼都冒著小星星,一旁的周芷若更是眼中都泛著愛心。
他不僅會彈琴,還會唱歌,不僅會唱歌,還會作詩。
只有東方不敗不為所動,假裝淡定的喝完碗中美酒,但眼中卻露出幾分漣漪。
一入江湖歲月催,不勝人生一場醉,白骨如山鳥驚飛,只嘆江湖幾人回。
東方不敗對這些話簡直太有感觸了。
以往的歲月,她雖然是個女兒身,但無時無刻不在行走在刀刃之上,血雨白骨早就是常態。
這幾日的片刻安寧,似乎又讓她回到了還未踏入江湖時的那幾年。
那些年,她還只是個懵懂少女,不是這高高在上的東方教主。
那些年,她也幻想過平靜溫和,而不是那累累白骨。
那些年,她還未曾看過葵花寶典,更沒動過那稱霸江湖的雜念。
那些年,為何他不早在自己的人生中出現。
東方不敗眼神恍惚,酒不醉人人自醉,看著蘇云望著圓月那有些寂寥的面容,她苦笑著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對著自己說。
“冤家!”
酒不知什么時候喝完的,蘇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喝醉的,他只記得回憶起以往,他很懷念。
這一場大醉,也是對自己往日的告別,人活著總要有新的目標,不能總回憶著過往。
他還是要好好的活下去,做一個富甲一方的財主,置上百十晌地,娶個漂亮媳婦,啥也不干天天在家里造娃。
睡夢中,蘇云不斷地桀桀怪笑,好似做了一場春秋大夢。
不知是誰家該死的公雞,總在清早時惹人清夢,東方不敗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額頭,又忽然感覺胸口有些疼痛。
睜眼望去,她從羞意難當,緊接著變得咬牙切齒。
一只大手似乎覺著手里的事物太小,正試圖穿過紅袍探一探峰巒疊嶂的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