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高治.克大公面對著歌德的問話,并沒有轉移話題或者避而不談。
北境大公,徑直回答道——
“最初的‘守秘人’是和我們的先祖那位‘瘋王’陛下簽訂了契約組合而成的一個組織,他們最初的作用是‘偵查秘密’和‘保守秘密’。”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守秘人’逐漸的變為了讓特斯因王國內的平民‘遠離神秘側、超凡干擾’。”
“而最初7個‘守秘人’家族也變為了現在的22個‘守秘人’家族。”
“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
“至于實際上?”
說到這,北境大公一抬手。
傳奇級別的氣血之力籠罩整個書房。
在確認不會被竊聽后,他才繼續說道。
“‘守秘人’勢力只有三個。”
“以0隊隊長為首的中立者,以1隊隊長為首的反抗者和以2隊為首的順從者。”
“1隊隊長‘德特’、2隊隊長‘尹爾’都是‘瘋王’后裔,甚至就連那位0隊隊長‘奧本賽斯’傳聞中也有著‘瘋王’血脈。”
“剩余的‘守秘人’隊長們,都是根據自己的理念選擇了加入各自陣營,同樣的,每一次輪休也是各個陣營中挑選一個出來,相互制衡。”
“而這些…”
“都是‘守秘人’希望被‘他們’看到的。”
“‘他們’?”
歌德,思姆來.克、恩姆來.克和格吉爾.克全都站直了身軀。
“就是‘他們’。”
“奧本賽斯那個混蛋應該是故意這么做的——他希望能夠將‘他們’釣出來,但是結果…并不盡如人意。”
“那家伙啊?”
“就是一個純純的理想主義者。”
大公說著嘆了口氣。
理想主義者?
歌德一皺眉。
在歌德認知中,理想主義者是一種相當麻煩的生物,只要碰到了,他就會選擇遠離,因為,你一旦沾染上,那就是災難。
他們那種為了自己理想世界的做法,比之‘失去理智的野獸’都要可怕。
為了創造屬于自己的理想,他們可以無所顧忌。
因此,歌德認為理想主義者是不可救藥的,
理想主義者的天堂,既是他人的地獄。
歌德堅信這一點。
“總感覺這家伙有點反派大BOSS的感覺。”
歌德輕聲自語著。
“他是不是反派大BOSS我不知道,但我也覺得那個家伙不像是什么好人——我瀏覽過特斯因最近二十年的重大事情記錄,包括之前博德的大爆炸、瘟疫在內,每到關鍵時刻,‘守秘人’總是會掉鏈子,雖然看似是喬治六世那老混蛋在耍陰謀,但是一個傳奇不可能這么無力才對。”
“在之前我沒有確切的感受過傳奇的力量,但是我感受到了父親的力量后,我可以肯定奧本賽斯這位‘守秘人’0隊隊長是有能力阻止一切的,但是他卻沒有出手。”
恩姆來.克點頭附和。
“也許是妥協?”
“喬治六世那種老銀幣一定有方法牽制這奧本賽斯。”
“例如…”
“‘他們’!”
“我做個假設——”
“假設喬治六世和‘他們’有聯系呢?”
雖然對于‘守秘人’有著相當好感,但是事關克家時,格吉爾.克保持著相當的理智,這位克家三子充分發揮著美術生的‘藝術猜測’。
“嘶。”
“以那家伙的行事風格,不是沒可能。”
“假如真的和‘他們’有聯系的話…”
“現在這混蛋該不會合謀算計我們吧?”
恩姆來.克眉頭緊皺。
歌德心底一凜。
如果真的出現這樣的情況。
毫無疑問,這就是最糟糕的了。
北境將會危如累卵,隨時可能被覆滅。
“算計?”
“當然會有算計!”
大公出聲了,這位壯碩茹雄飛的長輩看著自己的后輩們,用自己獨有的寬厚聲音說道:“喬治六世那個混蛋怎么可能甘愿成為一個玫瑰家族的家老?”
“他的野心,我可是知道的。”
“不在特斯因,也不在北境,而是整個世界——他自認為繼承了‘先祖意志’,是要做統治世界的男人。”
《我有一卷鬼神圖錄》
“所以,他會算計我們,但絕對不會任由我們毀滅,除非他已經勝券在握。”
“而很明顯的,他沒有。”
“不然的話…”
“也不會給我留下這么明顯的線索了。”
北境大公十分肯定地說道。
對于這個老對手,史高治.克太了解了。
最了解的你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
這句話,永遠是正確的。
至于鎖定喬治六世現在的身份?
對大公來說,也太容易了。
當法波爾傳來了‘玫瑰家族’家老何特瑪斯叛逃和‘宮廷侍臣’波爾蒂失蹤的消息后,略微收集資料,大公就肯定了喬治六世選擇真正復生的目標是何特瑪斯。
身體可以換。
但是一些行為習慣卻無法改變。
尤其是當你刻意掩飾的時候,將會是更加顯眼。
所以,大公只是略微追查,就找到了對方給他留下的線索。
“父親,請慎重。”
思姆來.克嚴肅地說道。
做為克家長子,思姆來很清楚自己擅長什么,他不會如同其他家族長子一般‘炫耀自己的存在’,在克家根本不需要這樣做。
因此,大部分的時候,思姆來.克都是保持沉默。
但每當他開口時,所有人都會傾聽他的話語。
包括大公在內。
“當然需要慎重。”
“所以…”
“我選擇了‘投石問路’。”
大公那張粗豪的面容上難道露出了一絲狡猾地模樣。
歌德立刻好奇起來。
恩姆來.克和格吉爾.克也被自己父親的話語再次吸引。
只有思姆來.克則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聯系到了斯基芬斯.斯坦貝克。”
“我將我們再次見面的地點,選擇了在了喬治六世那混蛋留下線索的地方。”
“以斯坦貝克家小子的聰明一定會發現什么的。”
大公笑著眨了眨眼。
“您聯系到了斯基芬斯.斯坦貝克?”
歌德一愣。
在他的印象中,斯基芬斯.斯坦貝克不僅和泥鰍一樣滑不留手,而且滿嘴獠牙,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反咬一口。
和這種家伙打交道,睡覺的時候,都得睜著眼。
想要算計這樣的家伙?
更是要小心陰影中的利刃。
“準確的說,我在他的守護騎士昂科身上留了一點線索。”
大公解釋道。
“請您小心。”
歌德提醒著。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也是拋出‘餌’的。”
大公點了點頭。
歌德則是瞬間想到了‘餌’是什么。
不單單是餌。
他連喬治六世留下線索的地方也猜到了。
“你的餌是:進入‘妖精之湖’、‘龍之島’的鑰匙?”
“喬治六世留下線索的地方是:博德!”
歌德十分肯定地說道。
“沒錯。”
大公徑直點頭承認。
而隨著大公點頭承認,歌德雙眼就微瞇了起來。
博德!
竟然是博德!
好不容易‘假死’,遠離了特斯因首都博德的喬治六世,再次回去了?
這不符合常理。
喬治六世不惜自己身份暴露也要返回博德…
是為了什么?
歌德思考著。
而很快的就有了答桉。
‘血肉教會’!
不對,準確的說是那位‘血肉大祭司’所掌握的‘血肉教會秘術’!
喬治六世一定是見識到了斯基芬斯.斯坦貝克的‘門’從而有了想法,但是現在的他勢單力孤,需要一個幫手。
所以,選擇了叔父。
想到這,歌德抬起了頭。
恰巧恩姆來.克和格吉爾.克也同時抬頭。
三人目光交錯。
幾乎是不分先后的,三人猜到了‘喬治六世’想要干什么——對于特斯因王室的舉動,他們都是十分關注的。
自然知道一些關于特斯因王室的隱蔽舉動。
其中就包括了‘血肉大祭司’的去向。
再聯想到喬治六世和斯基芬斯.斯坦貝克的接觸。
這樣的猜測就變得理所應當了。
“構筑‘血肉之門’需要時間。”
“哪怕特斯因王室此刻內訌,喬治六世為了隱藏身份也一定會拖慢進度。”
“至少…”
“他需要救出‘血肉大祭司’才行。”
“我會派‘影’的人盯住他。”
“不行!”
“‘影’的人太顯眼了。”
“必須要用對方的‘自己人’才行,格吉爾你的蘑孤應該能夠做到吧?”
恩姆來.克否定了一個計劃后,馬上就又說出了一個計劃。
“當然能!”
“不過,既然都是‘自己人’了,那么救出自己的大祭司也是順理成章的吧?”
“將‘血肉大祭司’控制在手中,我們面對喬治六世時,就能夠掌握一分主動權。”
“將‘妖精之湖’和‘龍之島’的鑰匙掌握在手中,我們面對斯基芬斯.斯坦貝克時,也掌握了一分主動權。”
“這樣的主動如果利用的好,我們將立于不敗之地。”
格吉爾.克補充道。
歌德則是搖了搖頭。
“太明顯了,最多瞞過他們一時,他們會很快反應過來,到時候,他們這兩個家伙聯手對付我們的話,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所以…”
“我認為我們可以給他們找一個好對手。”
歌德眼中的冷意再次濃郁起來。
“什么對手?”
大家都投來了目光。
“法波爾七世!”
歌德說出了答桉。
“我們為什么要在混亂的博德和他們玩這么復雜的游戲?”
“博德是那兩位親王的戰場,我們只是搖旗吶喊,且等待幸運抽獎的觀眾。”
“法波爾才應該是他們的舞臺,和他們有仇的法波爾七世也一定會很樂意見到他們兩人的——我們?依舊是等待幸運抽獎的觀眾。”
歌德說著,眼中的冷意開始充斥鋒芒。
他,歌德,擅長雙贏!
“這樣嗎?”
“也不是不可以。”
恩姆來.克和格吉爾.克被歌德的大膽計劃嚇了一跳,但是兩人細細思考后,卻覺得歌德這個計劃可行性非常高。
當即,三人就湊到了一起低聲滴咕起來。
聽著那滴咕的內容,大公后背汗毛直豎。
要不是這三個家伙是他的兒子、侄子,他一定會馬上干掉這三個家伙。
實在是太嚇人了。
竟然還準備用魔藥改變那位‘血肉大祭司’的形態,讓其變成一只驢子,被騎到北境,再登船前往法波爾。
這種魔藥,大公是知道的。
極為神奇。
但也有后遺癥。
例如變成驢子后,就算是恢復了人形,也會保留一對…驢耳朵。
人怎么可能擁有驢子的耳朵?
不過,這也比給那位‘血肉大祭司’灌下會變成女人的魔藥好得多。
一個男人突然變成了女人。
變回男人后,還保留某些女人特征。
一想到這樣的局面,換做是大公自己,絕對是羞憤自殺了。
一旁的思姆來.克卻是一臉微笑地看著三個正在飛速成長的弟弟。
至于那些手段?
他聽到了。
但他不在意。
因為,他的三個弟弟是在針對敵人。
甚至,他覺得還是有些仁慈了。
像是‘血肉大祭司’這種家伙,直接祭煉了靈魂,獲得其中的知識才對。
至于‘血肉之主’的庇護?
當然是轉移給那位法波爾七世。
只要時間差把握的準確,操作性相當高的。
不過,思姆來.克并沒有開口。
現在是他三個弟弟的舞臺。
他就是觀眾,只要默默看著,以防萬一就好。
“咳、咳。”
大公輕咳了數聲。
“別忘了‘他們’。”
大公提醒著。
“這并不沖突。”
“叔父您只是想要信息罷了,我們獲得了信息就好,至于合作者——我相信在擁有了這些信息后,您會有更好的選擇。”
“而且…”
“我們又不是真的要置人于死地。”
歌德一臉正色地說道。
恩姆來.克和格吉爾.克齊齊點頭。
“那好吧。”
“不過,你的舞臺呢?”
“你準備的怎么樣?”
“這可是一切的開始!”
大公提醒著。
“當然沒問題。”
歌德如此信心十足地回答道。
這個計劃早已經演練了數遍,根本不可能出現意外。
至于演員?
更不可能了。
他實力擔當。
瑪格麗達.瑪格天生的演員。
兩人也不止一次配合過。
至于茜拉?
雖然很讓人擔心,但是活在傳聞中的對方又不需要登場,自然是不需要擔心。
一定不會有問題的…吧?
討論完畢,準備就緒的歌德就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進門,他就看到一臉冰冷的茜拉正把短劍從滿臉不可置信的瑪格麗達.瑪格的身上抽了出來,鮮血噴散,劍刃染紅。
瑪格麗達.瑪格臉色蒼白,這位郁金香家族的次女就要掙扎,卻被被茜拉一把掐著了脖子,又是一劍。
“再反抗,我就殺了你。”
茜拉冰冷的聲音,完全是帶著殺意的。
郁金香家族的次女艱難地點頭,表示自己會配合。
茜拉扭過頭,看向了歌德,用那冰冷,平靜的說道——
“我避開要害了,以她的體質,臥床休息兩三天就可以痊愈。”
“至于擂臺上的事?”
“我替她。”
說著,茜拉抬手一抹臉,就變成了瑪格麗達.瑪格的模樣。
然后,一把扔下失血過多快要昏迷的郁金香家族的次女,臉上微微帶著羞紅,就這么抱住了歌德的手臂,那染血的短劍更是早已擦拭干凈,收歸回鞘。
“我們走吧!”
此刻,就連茜拉的聲音也變成了瑪格麗達.瑪格的。
歌德:???
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