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鼻道第三刀即將落到顧陽眼前時,他終于動了。
小李飛刀好似洞穿了空間,和光同色,精準地穿過刀罡中最薄弱的地方,來到了九山公的眉心前。
黑色火焰想阻擋小李飛刀,將精鋼鍛造的刀身瞬間燒成了粉末,但刀身沒了,刀意卻依舊凝而不散,頃刻間洞穿火焰,刺入九山公的頭顱。
在沒入九山公眉心的那一瞬間,小李飛刀的刀意,化成無數把細小的飛刀,滲透到每一條經脈、每一寸骨骼,每一個毛孔。
九山公的身軀突然綻放出團團血霧,變得千瘡百孔,而后被黑色火焰徹底吞噬,化為一把飛灰。
一代刀法大宗師,就此煙消云散。
他手中握著的半截邪刀也噗通一聲落入湖中,這居然是一位大宗師唯一留在世間的東西。
“叮,恭喜玩家成功斬殺五重天大宗師,獲得80萬修為點!”
系統的聲音在顧陽耳邊響起,整整八十萬修為點!
再加上之前顧陽斬殺魏千機和天山四鬼的獎勵,現在足足積攢了136萬修為點,已經能夠提升太陰真經或者太陽真經了。
只可惜,現在情勢危急,趙無極肯定不會讓他有機會提升實力。
顧陽眼中閃過你一道疲憊之色,小李飛刀極為消耗人的精氣神,這一刀威力雖強,卻也讓他有些乏力,精神困頓。
不過他還是強打精神,畢竟還有趙無極和韓絕在一旁虎視眈眈。
“啪!啪!啪!”
趙無極鼓起掌,眼中露出一絲驚嘆,道:“竟然是失傳已久的小李飛刀,這冠絕天下的風云第一刀,果然名不虛傳。”
頓了頓,他露出一絲笑意,道:“只是這樣的飛刀,你還能發出幾回呢?”
此刻的趙無極,十分慶幸剛才退到一邊,讓九山公試探出了顧陽的底牌。
否則即便是現在的他,在猝不及防之下,面對小李飛刀,也是十分棘手。
顧陽手中再次浮現一把飛刀,靜靜望著趙無極,道:“你不妨親自來試一試,看顧某還能發出幾刀。”
趙無極眼眸一瞇,道:“你在嚇唬朕?”
他上前一步,長衫無風自動,神情露出一絲傲然。
“若是三日前,朕或許會忌憚你的飛刀,暫避鋒芒,但今天,朕不會再退了。”
趙無極冷然道:“顧陽,今日,就做一個徹底的了結吧,其實朕也很好奇,九重天…到底有多強?”
九重天?
顧陽心中一震,趙無極說他是九重天?
這怎么可能!
但是下一刻,趙無極解開身后的明黃披風,任其被呼嘯的長風吹走,他雙目中透著金芒,臉上的胡須越發淡薄,皮膚流轉著玉色,透出一種十分妖異的氣質。
一時似威壓九天的帝王,一時似詭異莫測的妖神。
趙無極輕輕一跺。
湖水一震,掀起道道波濤。
他已經來到顧陽身前,一拳砸下。
天子龍拳!
龍吟聲響起,山河俱動,趙無極的拳頭就仿佛一座從蒼穹墜下的雄山,帶著改天換地的大氣魄,轟然砸在顧陽頭頂。
顧陽腳下的湖水深深凹陷,形成一個漩渦,他的褲腳已被水面浸濕,在趙無極的拳勢之下,一時竟難以站于水面。
昂吼!
顧陽也催動了降龍十八掌,左掌龍戰于野,右掌履霜冰至,體內太陽、太陰二經周天流轉,虛空中浮現日月同輝之異象。
一頭大日火龍,一頭太陰冰龍,咆哮著撞在趙無極的天子龍拳,宛如天雷動地火,掀起萬頃巨浪!
桃夭夭面色一變,顧陽和趙無極交手的波動讓她這位二重天的宗師也為之心驚,連忙加大真氣的灌輸,白色蓮花才穩固下來。
即便如此,她們腳下的船舶也被洶涌的波濤沖走,差點沉沒。
顧陽終于和趙無極戰在了一起。
兩個曾經身份地位懸殊迥異,如今卻是彼此生死大敵的人,在這洪江下游,無名湖中,放下了一切顧慮,決意分出生死,了斷恩怨。
昂吼!
降龍十八掌威猛無雙,又以太陽、太陰真氣催動,霸道程度更是凌駕于巫行烈的極拳道之上。
但五十招之后,趙無極將三大神功合一,九重天的大宗師修為盡顯,底蘊深厚到可怕,不僅沒有受傷,反而開始轉守為攻,以天子龍拳,壓著降龍十八掌來打。
將天地忘憂之毒逼出后,趙無極在生死之間再次頓悟,三大神功合一,頓悟九重天之境,這才是他此次最大的底牌。
身為大宋的開國皇帝,他自然是天地氣運所鐘,亦是絕世天資,有此番際遇,也不算奇怪。
七十招時,顧陽已有些乏力,硬挨了幾拳,金身破碎,不停咳血。
趙無極又是一記龍拳落下,拳勢越發強盛,仿佛海浪在不斷疊加。
顧陽雙掌一揮,同時使出見龍在田。
湖水被掌勢卷起,變成兩條百丈水龍,將顧陽包裹,這是防御招式。
然而下一刻,湖水崩解,掌勢破碎,化為漫天水珠,又重新落到湖中。
顧陽被一拳砸進湖底,如炮彈一般深陷進淤泥中,生死未知。
“顧陽!”
桃夭夭眼眶通紅,惡狠狠地望了一眼趙無極,然后她拔出青霜神劍,沒有任何猶豫,不顧一切地跳入湖水中。
噗通!
她好似一條美人魚,迅速游向湖底。
剛剛她看到顧陽渾身都是鮮血,好似已經昏迷了,若是在淤泥中陷入太久,恐怕就算不死于傷勢,也會死于窒息。
這一刻,就連小荷和秦良,她也顧不上了,對她而言,這世間的所有事和所有人,本就沒有顧陽的性命重要。
包括她自己也一樣。
冰冷的湖水讓她長發飄散,剛剛經受過太陰真氣的湖水,冷到刺骨,按理來說,這點溫度,對她這樣的宗師來說應該不算什么,但不知為何,她感到小腹一陣劇痛。
那種痛楚好似腹中有個絞肉機,讓她的身軀都控制不住的顫抖。
只是她神情堅毅,咬破紅唇,銀牙上滿是血跡,不顧那鉆心的劇痛,游向冰冷而黑暗的湖底。
一襲紅衣,好似沉入湖中的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