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之后，求伯君特意把雷君留了下來，又詢問了浪潮科技的一些情況，可惜雷君上次去魔都沈浪只是帶他參觀了一下網吧管理軟件項目部，他對浪潮科技也不是很了解。
“那......你接觸過他們的老板，你覺得這個沈浪是個什么樣的人？”求伯君嚴肅的問，360安全衛士的出現著實是讓他有些慌了手腳，特別是沈浪打出永久免費宣傳語，他不知道沈浪是真的打算永久免費，還是只是一個搶奪市場的噱頭。
如果是后者，他倒是可以松上一口氣，無非是蛋糕多了一個人分而已，如果是前者，那就是你死我活的斗爭了，這家伙不是來分蛋糕的，是來掀桌子的。
雷君眉頭緊皺，一起共事這么多年，他當然知道求伯君在想什么。
“他.......是個很有野心的年輕人。”
這就是雷君對沈浪的評價，其實自從上次去了一趟魔都，他就知道，沈浪不是一個小富即安的人，網龍科技也不會是他創業的終點，然而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沈浪居然會以殺毒軟件作為切入點。
求伯君聞言臉色一下就變得很難看，這是他最不想聽到的結果，半晌，他對雷君道。
“要不，你給他打個電話探探口風？”
說著，求伯君還不忘提醒：“你也要做好更換線上點卡代理商的準備，不要被人打個措手不及。”
雷君嘴角動了動，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他很清楚金山毒霸是金山的命脈，相比之下西山居只是賺錢的工具，金山永遠不會變成一家游戲公司。
雷君暗暗叫苦，網龍科技的網吧管理軟件已經覆蓋了全國超過九萬家網吧，距離十萬也只是一步之遙，儼然成了全國最大的網吧管理軟件，也正是在網龍科技的擴張下，劍俠情緣online才能在上線短短一個多月時間里，收益倍增。
換代理商談何容易？事到如今，雷君也只能寄希望于將損失降到最低了。
雷君硬著頭皮撥通了沈浪的電話號碼，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喂，雷總，怎么突然想到給我打電話啊？”沈浪的聲音很輕快，顯然他的心情還不錯。
雷君不由苦笑：“沈總，你這次可是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啊。”
“雷總，你現在不是只負責游戲業務了嘛？這件事跟你應該也沒多大關系吧？”
雷君嘆了口氣：“怎么說我也是金山的總經理，怎么可能沒關系呢。”
沈浪沉默了幾秒鐘，隨后語氣嚴肅的問：“所以雷總是來跟我下戰書的嗎？”
雷君連忙道：“不至于，不至于，沈總，求總的意思是有什么事情大家可以坐下來聊聊嘛，沒必要這樣你死我活的，對大家都沒有好處，對吧。”
電話那頭沈浪心里暗笑，這就明顯是托詞了，求伯君跟雷君做殺毒軟件這么多年，怎么可能看不出來360安全衛士對于整個殺毒軟件行業的顛覆性。
在沈浪看來，雷君打這個電話無非兩個目的，一個是試探他的態度，另一個則是為了穩住他，畢竟金山要研發流氓軟件清理功能也是需要時間的。
不過這也正合沈浪的心意，360安全衛士目前最缺的就是時間，求伯君跟雷君都忽略了一個問題，作為一款免費軟件，360安全衛士每天的裝機量都在以裂變的形式暴增，拖得越久，沈浪自然越開心。
“好啊，不過求總不會一邊安撫我，一邊私底下聯系瑞星跟江民合伙對付我吧？”沈浪的語氣里透著戲謔。
電話接通之后，雷君就按下了免提按鈕，求伯君聞言臉色有些不太自然，這正是他準備做的。
“沈總說笑了。”雷君也只能含糊過去。
沈浪笑了笑也沒有繼續糾纏這個話題。
倒是雷君猶豫了一下，對沈浪道：“沈總，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浪潮科技跟金山站在了對立面，你會停止代理劍俠情緣online的點卡嗎？”
“一碼歸一碼，我為什么要停掉對自己賺錢的業務？如果求總不放心，咱們還可以再簽一個補充條款，雷總公是公，私是私，我也希望不管最終結果如何，咱們之間還是朋友。”沈浪的語氣很誠懇，也展現了他的胸懷。
雷君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不過這一切都被求伯君盡收眼底，他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這些年求伯君其實已經處于半退休狀態，把金山的管理權都交給了雷君，就算是雷君不顧高管們的反對，將卓越網賣掉，去搞網絡游戲，求伯君也投出了贊同票。
但是這一刻，求伯君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如果雷君離開，金山恐怕會亂成一團，想到這里，求伯君覺得，或許自己有必要重新回到公司管理崗位了。
掛斷電話，雷君看向求伯君：“求總，接下來咱們該做些什么？”
求伯君臉色有些不自然，擺擺手：“跟網龍科技的補充協議，你抓緊跟一下，另外游戲業務的收益也要再提一提，明年咱們就要正是準備赴美上市了，游戲業務是很重要的一環。”
雷君明顯愣了一下，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說什么，只是心里已經種下了疙瘩。
求伯君在雷君走后，立即給江民殺毒的老板汪江民打了個電話，此時汪江民對于360安全衛士免費的沖擊也很是頭疼。
“汪總，咱們這些年雖然斗得你死我活，可也只是行業內的良性競爭，這位沈總可不一樣，他不是來分蛋糕的，咱們可要提前做好準備啊。”
汪江民對求伯君的話深表認同：“是啊求總，這段時間我們公司的軟件銷量已經下降了一大截，咱們要是再不團結，很快就要被他逐個擊破了。”
雙方很快達成一致，汪江民又提醒道：“是不是也跟瑞星聯系一下？”
求伯君撇撇嘴：“你覺得瑞星現在有精力管這個事嗎？”
此時的瑞星正深陷內部斗爭的泥潭，根本無暇他顧，最近這段時間金山跟江民都從對方身上搶奪了不少用戶。
“那就咱們兩家自己干吧，先跟那位見一面，看看他怎么說，要是不行，咱們就只能給他點顏色看看了。”
汪江民的語氣很強硬，他的自信來源自，他對殺毒軟件這個行業長達七年的耕耘，在他看來殺毒軟件免費完全就是嘩眾取寵，公司耗費那么多人力物力財力做出來的產品，就是為了讓人免費使用的？公司靠什么維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