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了緊自己的拳頭,黑暗,確實已經在他的身體里蔓延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要來參加這次滄溟的計劃。
神明的引誘計劃,如果成功殺死了一個古音多之子,他就可以得到一部分古音多之子森林的規則。
這種充滿生機的規則,可以讓他具備一些對抗黑暗的資本。
這是他活下去的希望。
“是我剛才考慮不周了,不該貿然的問滄溟大人問題,那么,請問,為什么呢?請滄溟大人教我。”
“因為夜煞是這個世界的最強者。”
“啊?”
“你沒聽錯,這是所有神明都已經感覺到的事情,夜煞,就是這個世界的最強者。
在目前1對1…哦,不對,應該是多對一,同等級的情況下,已經沒有任何神明,任何其他古音多能夠制衡夜煞了。
面對夜煞,就算究其精力把她擊退,也會因為黑暗的污染,導致身體迅速轉化,成為黑暗的一部分。
所以和夜煞發生戰斗,是這個世界上最愚蠢的行為。
當然,有些行為比和夜煞戰斗更愚蠢,那就是嘗試獲得夜煞的力量。”
說到這里,滄溟似笑非笑的看著黑鴉。
黑鴉吞了口口水,突然跪倒在地上。
“滄溟大人,請原諒我的無知和貪婪,沒錯,之前我已經觸碰過黑暗,并且已經被黑暗污染。
現在這層黑暗每時每刻都在侵蝕我的身體,我已經沒有辦法了。
請滄溟大人救我,我不想死在這里…”
“救你?很抱歉,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人能夠救得了你。”
滄溟微微搖頭,似乎直接判定了黑鴉的死刑。
黑鴉頓時呆住了,他盯著滄溟,眼神閃爍,最終像是做出了什么重要的決定一樣。
“我知道滄溟先生的規則,我會體現出自己的價值。”
隨后,他從自己的懷里拿出了一本小冊子。
遞交給了滄溟:
“這個,是…”
滄溟直接抬手,示意黑鴉不要繼續說下去了。
他翻開這本小冊子,發現上面記錄的東西,居然是蜘蛛和木偶的信息!
紅月圣殿不是沒有嘗試過獵殺古音多之子,但2次的行動都失敗了。
失敗的結果,是木偶和蜘蛛的逃走…
“并不是戰敗,而是古音多之子逃走么,看來紅月圣殿內部,還隱藏著一些我不知道的力量。”
將冊子里面的內容,襲擊位置,還有蜘蛛木偶展現出來的能力一一了解確定,滄溟直接把冊子丟了回去。
“很好,黑鴉先生也是一個聰明人,怪不得將會成為下屆黑殿殿主的競爭者之一。
我已經感覺到了你的誠意,那么,也是我回報誠意的時候了。”
“黑鴉洗耳恭聽。”
此時的黑鴉已經老實了許多,事關自己的小命,他也沒有心思再去試探滄溟了。
紅月圣殿流露出的很多信息中,對于滄溟的評價都很不堪。
所以黑鴉才會在剛才進行那種言語,想要對滄溟進行一些試探。
沒想到反手就被拿捏了…
“黑暗的侵蝕,確實是沒辦法規避的,但據我所知,有三種方法可以對黑暗之力進行壓制。”
“三種方法?”
“第一種,便是褪色火焰的照耀,褪色之火,消散一切的規則。
有了褪色之火的照耀,就可以長時間壓制黑暗。
第二種,是生命力的對抗,也就森林的規則碎片,用來強行和黑暗進行對沖,這種做法對身體有害,但確實可以壓制黑暗侵蝕。”
聽到了兩種方法后,黑鴉的臉色有些難看。
第一種虛無縹緲,第二種他已經知道了,這些信息,聽起來有些沒什么用。
滄溟該不會是在忽悠他吧?
“滄溟大人,那,還有第三種呢?”
“呵呵,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第三種,便是替命轉生。”
“替命之術?”
“沒錯,血肉苦弱,替命飛升,想要擺脫黑暗的侵襲,除了上面兩種辦法外,替命轉生也可以做到。”
聽到這里,黑鴉的臉色好看了許多。
滄溟能夠說出這些辦法,應該是有這些辦法的線索或者信息才對。
這便是他接下來的生機。
“滄溟大人,您覺得我應該選擇哪一種?”
滄溟高深莫測的笑了笑。
“那就要看你想要選擇哪一種了。”
“想?我還有的選么?”黑鴉有些驚奇,他不知道滄溟這話說的什么意思。
難道說…他不敢繼續想下去了,因為他覺得那樣太過于不可思議。
但他的心里又有些瑞瑞不安。
“滄溟大人,我想問問,有哪幾種是現在可以做到的?”
“其實,你只要耐心的等幾天,三種方式都可以擁有。
所以我就說么,我知道你很急,但你真的先別急。”
滄溟咪虛著眼,負手走到了黑鴉面前。
黑鴉怔了怔,這或許是最不可思議的答桉了。
他直接跪在了滄溟的面前:
“只要滄溟大人可以為我解決掉黑暗侵蝕,我愿為滄溟大人效勞!”
滄溟微微一笑,略顯邪惡。
他輕輕拍了拍黑鴉的肩膀。
“也是傳奇高手呢,不要在別人的面前那么卑微,總要維護自己傳奇強者的尊嚴,你說是不是?”
“是,滄溟大人教訓的是。”
黑鴉連忙起身,低著頭,向后退去。
有了這個插曲,其他兩人看著滄溟的眼神,也都更加莫名了一些。
但真正讓他們敬畏的,還是不遠處飛羽。
那可是真正的神明!
血肉之神!
“好了,既然今天的幾個合作者失約,那我們就再等待幾天吧。
7天之后,無論他們是否到達,我們都會按照原計劃執行任務,都聽到了吧?”
“是。”
幾大高手齊聲道。
世界的東岸,大海邊緣。
海浪一層層的打在岸邊上,陽光讓浪花波光粼粼,十分美麗。
但夜煞卻小心翼翼的后退了幾步,只是欣賞著這里的風景,卻米有下海戲水游玩。
因為她知道,她一旦下水,這片蔚藍的大海,或許就會變成黑色了。
黑色是屬于她的顏色,但卻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
“羊,這里真美啊…”
“你一定是許樂的故事聽多了,居然會對這樣的地方感興趣。”黑羊撇撇嘴。
它滿身漆黑,其實也是黑暗之力的侵蝕。
作為夜煞最初的伙伴,黑羊也是受到黑暗侵蝕最為嚴重的一個。
但它也是擁有黑暗力量外,最強大的一個。
僅次于夜煞,和許樂齊平。
雖然身體凝聚黑暗,具有極為強大的污染性,但和夜煞比起來,實在是沒有可比性。
所以黑羊對于海水是沒什么危害的。
于是乎,夜煞騎上了黑羊,讓它踏入了海水里,自己站在羊頭上感受一下這里濕咸的氣味,還有那輕輕的海風。
感覺…蠻不錯的。
就像是剛才黑羊所說的那樣,這里的環境十分特殊,讓夜煞想起了之前許樂所說的一個故事。
《喬西的虎與魚》。
故事里那個殘疾,倔強,傲嬌,也不算很堅強的女孩,喬西。
她的夢想就是大海,她只是想要見見大海而已。
現在夜煞見到了大海,感覺自己就像是故事里的人物一樣,完成了一個夢想。
“羊。”
“嗯?”
“你說,海的外面是什么?會有邊際么?如果有邊際的話,邊際在哪里?如果沒有的話…”
“哎哎哎,停停,這些事情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許樂說有的世界,是一個球,飛到外面就可以看到世界的整體。
但我們的世界,飛到外面,為什么只有虛空呢?”
似乎是覺得這個問題比剛才的問題有意思一些,黑羊居然真的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這種事情呢…我覺得你可以逮住一個紅月圣殿的古代學者術士,然后掛起來嚴刑拷打,用黑暗之力狠狠的侵蝕他。
我相信在這種情況下,大部分人都會選擇明智的回答。”
夜煞聽到這回答,有些發懵,然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確實是個辦法,不過紅月圣殿的大部分典籍,我在這幾個月的時間里基本上都看過了。
連我都不知道的事情,那些人能夠知道么?”
“當然不能逮普通的術士,要逮就逮個傳奇,或者更高級的。”
“嗯,言之有理。”
夜煞搓了搓自己的下巴,然后重新把自己的目光移向大海。
“如果我把大海給污染了的話,其實也可以知道大海的盡頭是什么。”
“…”黑羊這次沒有回答。
其實這就是最簡單的辦法,但不到最后,夜煞都不會使用這個辦法的。
“你不是把褪色之火都給許樂那小子了么?或許那小子能夠想出辦法也說不定。”
“許樂么…”夜煞怔怔出神,剛想笑,突然愣住了。
察覺到夜煞目光的變化,黑羊立刻詢問道:
“怎么了?需要返回么?”
夜煞的嘴巴咧了咧,很別扭的笑了幾聲。
“哈哈哈!”
“你這是在大笑?可以,學的挺像的。”
“我確實是在大笑。”
“好了,說說吧,有什么事情能讓你這么開心,比見到大海還開心么?”
夜煞扭頭看向大陸深處,用力點了點頭。
“嗯,確實要比見到大海還開心。”
“哦?”
“就在剛才,我的黑暗…缺失了一部分。”夜煞認真的說道。
黑暗缺失了一部分?
黑羊再次沉默了。
作為夜煞的同伴,他當然明白黑暗的缺失,意味著什么。
夜煞的黑暗,永恒存在。
在任何情況下,都只能被控制,被吸收,被同化,被使用,但不可能消失。
這便是夜煞的黑暗規則,也是黑暗之力侵蝕一切的體現。
夜煞可以感知到所有黑暗的存在,甚至可以干涉所有黑暗的力量。
但黑暗突然缺失,她也是第一次遇到。
“正常情況下來說,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但有一種情況,確實有可能導致這個結果。”
“什么情況?”
“某一處的黑暗之力,性質發生了改變,從根本意義上轉化了,變成了其他屬性的東西。
可能是能量,也可能是物質什么的,總之,真的被改變了。”
“這算…好事?”
“是的,至少給了我們一點點希望,不至于說,讓這個看起來還不錯的世界,被我徹底吞噬掉。”
夜煞從黑羊的身上跳下來,跳到了岸上。
落在沙灘上時,潔白的玉足下,卻把沙地染成了黑色。
一步一個腳印,黑色始終跟隨在夜煞那潔白的身體下,揮之不去。
夜煞走到一半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
看到了那一行黑色的腳印時,不禁微微搖頭。
“留給這個世界的時間,越來越少了,沒有了褪色之火的壓制,我的實力增實在太快了。”
黑羊此時也跟了上來,歪了歪頭,示意夜煞上來:
“還是騎在我背上吧,污染我,總要比污染這個世界強,至少可以多撐一會。”
“你這家伙,以前沒那么會說話的。”
“都賴許樂。”
黑羊背上夜煞,緩緩離開了海邊。
但他們踏足過的地方,充滿生機的花草樹木,也都會隨之死去。
他們只是散溢了一點點的黑暗,卻已經足以毀滅周圍的弱小生命了。
此時的夜煞不是不想去控制,而是需要休息。
抑制自身力量的散發,實在是太疲憊了。
就算以她的力量來說,長時間的控制力量,也會讓她感覺到深深的疲憊。
她不能在人多的地方休息,那樣會毀滅一切。
所以她只能來到這里,稍稍放縱一下自己,這樣才不會對人類世界造成太過巨大的破壞。
黑羊感受著夜煞難得放松的身體,突然問道:
“那個轉化了黑暗的人,你知道是誰么?”
“這還用說?當然是我選中的人!”
“許樂?這種事情可不是開玩笑的,如果是敵人的話,甚至有可能一點點蠶食掉你的力量。”
聽到黑羊這么說,夜煞也只是簡單的笑了笑。
“死亡對于我來說,或許也不一定是壞事,如果真的有人可以殺死我的話。
但我還是覺得…那個人是許樂。”
“就這么確定?”
“他已經給了我希望,現在,我只需要等一個答桉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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