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樂眼神復雜的盯著滄溟。
這小老頭能被當場逮捕,以反叛罪被紅月圣殿革職,然后被不朽面紗之神滿月當場擊斃…
他的評價只有一句,死的不虧。
這樣的能力,任何人了解到了之后,都會產生強烈的忌憚,甚至恐懼。
而且越是強大的存在,對于這種能力的忌憚就會越深刻。
這或許就是不朽面紗之神對滄溟出手的主要原因。
因為滄溟的能力,已經可以威脅到她,甚至有殺死她的可能。
把這種威脅扼殺在搖籃中,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其實滄溟能夠成長到8級,已經不算是搖籃了,他是真的具備了執行的能力。
神明奴役計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成功了。
滄溟的失敗,是總體的。
究其原因只是做的不夠隱秘,并且力量不足罷了。
要是他在隱秘一點,悄悄對滿月動手,那如今的滄溟是不是已經徹底控制了整個紅月圣殿?
畢竟7大殿主的實力對應,其實就是滿月麾下的滿月天使。
控制了滿月,就等于控制了滿月天使。
然后再靠著滄溟自身紅月圣殿殿主的地位,那他就是紅月圣殿徹底的話事人,紅月之下的一把手。
就算是其他大量的神明,恐怕都無法再左右滄溟的意志。
甚至于說,如果滄溟再大膽一點,把自己的目光再向上提一提…
失敗了不說,萬一成功了呢?
許樂想到這里,已經有點后怕了。
“滄溟先生的能力,當真是驚人啊,居然可以達到這種程度。”
不止是許樂,一旁的赤霄也是目瞪口呆。
她原本理解的規則很簡單,但滄溟所說的規則,又似乎很復雜。
而且不僅僅是復雜那么簡單。
很多特殊的能力,哪怕是傳奇之威,赤霄都能夠丟出一句花里胡哨這種評價。
在赤霄看來,很多復雜的能力,其實并不好用。
不夠直接,不夠有破壞力。
所以就是花里胡哨。
但滄溟的能力,她說不出那種話來。
因為滄溟的能力雖然復雜晦澀,但最終達到的效果,也是驚人的。
無法貶低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強大,單純的強大。
能夠達到這種程度的能力,就算再復雜,也是值得的。
貶低只會顯得自己愚蠢。
“老師…”
“赤霄,到了現在,有些事情你應該明白了吧。”
“明白。”赤霄深深低下了頭。
一旁的許樂不太清楚他們兩個的對話是什么意思,只能繼續詢問道:
“那后來呢?后來發生了什么?”
“后來的事情,其實和你們聽說的差不多,神明奴役計劃被發現了,我這個紅月圣殿的殿主,計劃的策劃人也成為了紅月圣殿的罪人。
其實這個計劃的執行者并不是只有我一人。
那個時候的我并不強大,單靠我個人的能力,就算千魂之引很強大,也沒有辦法找到機會奴役神明的。”
滄溟這話許樂理解。
就像是蒼蠅拍子可以拍死蒼蠅一樣,如果蒼蠅拍子放在一個嬰兒的手中,那他肯定也是打不死蒼蠅的。
“滄溟先生被推出去了么?”
“是的,計劃的破滅已經在所難免,總要有人為這次的事情負責。
既然要負責,那作為這個計劃的提出者,紅月圣殿的殿主,我自然是責無旁貸,需要承擔主要責任。
在我承認了罪行后,滿月清晰的知曉了事情的經過,也了解了千魂之引的力量。
她很震怒,并且親自對我出手。”
“那…結果呢?”
“結果?那可是享譽盛名的不朽面紗之神,整個紅月圣殿的武力代表,說是戰神也不為過。
那時候的我,又怎么可能是她的對手。
我毫無疑問的被擊敗,而且是慘敗。
千魂之引已經用過,其實就算沒有用過,在靈活多變的戰斗中,我也無法用出來那樣的能力。
面對滿月的月之規則,我根本就毫無還手之力,被打的抱頭鼠竄。
同為8級,我在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就被擊敗,然后被滿月瞬間抓住,用她的鏈刃刺穿了我的胸口。
當我再度醒來時,人已經被吊在了紅月圣殿的絞刑架上…”
看得出,滄溟在說出這段過往時,心態和神情還是有些唏噓的。
或許在滄溟成功奴役一個神明時,那時候的他是意氣奮發的。
將心比心,如果那個時候的他換做自己,未嘗不會產生更大,更有野心的想法。
可這一切就如同過眼云煙一般,突然崛起,又突然破滅,心態不好的人確實容易產生崩潰感。
“滄溟先生終究還是沒有死,所以,絞刑架上的你,并沒有被判處死刑?”
“我被判處死刑了,但執行者不再是紅月圣殿的眾人,也不是滿月一系的天使。
結果你已經知道了吧,沒錯,紅月親自降臨了旨意。
它宣布要親自制裁我,是不是很絕望?我當時也同樣的絕望。
在紅月圣殿,就算爆發戰爭恐怕都不會引起紅月本身的注意,但裁決這個叛變者,居然引起了紅月的注意,并且降下了旨意。
紅月的意志無可違背,所有人,包括神明都是要遵從的。
所以紅月親自制裁我這件事情,并沒有引起什么波動。
之后的我,就被朦朧之神迷惘抓住,送到了紅月面前。”
滄溟說到這里的時候,稍微停頓了一下,他把目光移向許樂:
“見到紅月的感覺怎么樣?”
許樂微微一愣,然后認真思索了一下見到紅月的過程。
感覺上…似乎并不怎么好。
于是許樂也就實話實說:
“不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家伙。”
“哈哈哈哈,何止是不討人喜歡,它做事的方式,威脅的態度,有些讓人難以接受的脅迫和拙劣手段…
很難想象,這種級別的存在,居然會是這樣的表現…”
滄溟對于紅月的吐槽,許樂很難不認同。
沒錯,紅月的意志體現,實在是太糟糕了。
給許樂的感覺,就是表現到極致的惡意,無底線,下作…
“滄溟先生也覺得紅月討厭嗎?”
滄溟微微搖頭:
“最開始的時候,我確實這么想,這種地位的存在,居然如此…卑劣?
但后來我漸漸發現,紅月它似乎沒有什么道德或者尊嚴之類的想法,它所做的一切,都符合生物利益。”
“符合生物利益?”
“是的,9級的存在太過于特殊了,它是超然的,也是獨特的,獨立于體系之外。
似乎變成了另外一個物種,我們的情感,尊嚴,謙卑,還有很多情緒,這些神明可以感受到,甚至認可。
但紅月是不認可這些的,所以它絕對不會遵從于這些情緒,信息,道德,尊嚴。
它遵從的東西,只有自身利益,生物利益。”
滄溟的解釋許樂勉強聽懂了,不過對于紅月的這種狀態,他還是不敢茍同。
“他是有清晰思維的。”
“我知道,因為他接下來讓我做的事情,才是你今天到這里來的原因。”
許樂微微瞇起眼睛,說了有一陣子了,話題終于來到了這里么…
他來到這里的原因,有紅月的因素,有他自己的因素,也有對世界未來把控的因素。
而現在滄溟所說的,他到這里的原因,許樂確實十分好奇。
“滄溟先生說的原因,是指什么?”
“就如同你所想的那樣,紅月在見到我之后,并沒有殺死我,而是折磨了我,囚禁了我一段時間。
在詳細了解了我的能力之后,他切下了我的一部分靈魂,并和我做了一個不平等的交易。
他讓我繼續完成自己的神明奴役計劃,并且讓我執行神明引誘計劃。
獵殺古音多之子。”
聽到這里,許樂心頭的疑惑才算是最終放下。
果然,所謂的神明引誘計劃,已經在很早以前就變更了主人。
紅月才是一切的主使者。
這也徹底解釋了,為什么紅月親自執行滄溟的死刑,滄溟卻沒有死亡這件事情。
這么說來,紅月的目的應該就是為了削弱古音多之子的力量。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可以說的通了。
形成了一個完美的理論閉環。
而真相…真的會是這樣嗎?
許樂一臉真誠的看著滄溟,沉聲道:
“滄溟先生所遭受的苦難,許樂感同身受。”
許樂說這話的時候,一旁的赤霄微微挑眉,這話說的…怎么聽起來有點耳熟?
滄溟看著許樂,也是重重的點頭。
“其實我們都是被紅月脅迫之人,許樂,你能夠來到這里,能夠過來幫助我,我由衷的感謝。
我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么,但獵殺神明這件事情,真的需要你的力量。
我們需要你的褪色之火。”
許樂一邊對視滄溟,一邊重重的點頭。
然而他的內心也在此時掀起了波瀾。
那么問題來了,褪色之火,是誰告訴滄溟的?
紅月和他的交易計劃,具體內容會是那么簡單嗎?
這個賣慘的老侏儒,究竟是真的慘,還是假的呢?
“根據滄溟先生所說,那個曾經被你奴役的神明,難道它…”
“是的,那個被我奴役的神明并沒有被釋放,這同樣也是紅月的意思,她依然被保留在我這里。
成為了破曉組織的財富,基礎,以及孵化一切的養料。”
“所以滄溟先生現在的意思是…”
“在開始我們的計劃之前,我想讓你們見識一下,真正的神明。”
許樂:…
赤霄:…
喵:…
真的有,真的在,而且給看。
許樂和赤霄都覺得太瘋狂了。
許樂還稍微好一點,畢竟他也是第一次見到滄溟,對于滄溟的了解并不多。
但赤霄就不同了,她對于滄溟的了解還是非常深刻的。
或許在很多事情上,教育,培養,信息交流這些方面,滄溟的態度十分包容開放。
但在有關于神明的秘密方面,他可是從來都不會多說一句廢話的。
可在見到許樂之后,他的態度突然轉變了。
不僅對許樂做出了看起來完全沒有保留的信息共享,甚至還把她拉來一起。
赤霄自己可是很清楚,在她殺死計都之后,她和滄溟之間的關系已經變得若有若無起來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赤霄也是理解這個說法的。
所以她希望許樂能夠改變破曉的尷尬局面。
但現在看來,許樂在滄溟心中的位置,比她想象中的更加重要。
這并不科學。
就算滄溟的情報很強大,渠道復雜,但許樂能力的秘密很特殊,就算是老師,應該是無從知曉才對。
她邀請許樂過來,是因為知道許樂有褪色之火,了解許樂的為人處世。
并且對許樂足夠熟悉。
這些條件都滿足了她對更換首領的想法,所以才選擇了許樂。
那滄溟呢?在不清楚許樂具體能力的情況下,他為什么會那么看重一個6級術士?
這種看重無緣無故,看起來特別的突兀,就憑他擊敗了澤西米?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她需要提醒一下許樂才行。
“所以老師,你一直都把它隱藏在這里么?”
赤霄所說的它,自然是神明。
她和其他基地里的研究術士,都猜到或者知道神明的存在。
因為滄溟經常可以拿出神明之血,用來提供破曉研究所的特殊怪異研究。
澤西米的神孽怪異,神孽姿態,就是源自于此。
但神明本身方面,至今都沒有人具體了解和探知過,滄溟也一直都沒有說。
沒想到的是,這次直接放出來了…有點意思。
“老師似乎很看重許樂?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么?”
赤霄的話聽起來有些尖銳,不過她平時里的說話方式也都是直來直去的,所以現在這么說,看起來也沒什么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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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聽者有心這種名堂了。
滄溟瞇眼盯著赤霄,并沒有遲疑太久,便開口道:
“我之前不是說了一直都在關注許樂了么?他的成長和潛力我自然是看在眼里的,難道這還不夠么?”
“明白了。”赤霄的眼神也比較深沉。
話說到這里已經足夠了,赤霄知道,以許樂的敏銳,自然是能夠猜到一些自己的心思。
不過在赤霄扭頭看向許樂時,卻發現這家伙居然像個憨憨一樣盯著滄溟:
“那我們啥時候去?我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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