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王哲渾身一顫,睜開了眼睛,臉色大變。
天傾西北,
大戰之始的征兆!
千里之外,京城之中,觀星臺上。道人看著陰沉的天空。
雞蛋一般大小的冰雹不斷的從天空落下。京城里到處都是噼里啪啦的聲音。
他望著天空,看著西北方向,那邊的天空烏云濃郁的好似濃墨潑成的一般。
各部的官員都躲在屋子里望著天空。一個個臉色難看的很。
這接連幾年都是天象異常,這可是往年從未發生過的事情啊!怎能不讓人擔憂呢?
京城再往西北數千里,有群山茫茫,白雪皚皚,此乃大地之根,群山之祖,昆侖。
天空之中烏云密布,翻騰不止,好似燒開的水。
突然轟隆一聲巨響,那烏云之后天空裂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隱約可見兩扇大門浮現在半空之中。
那兩扇大門非金非鐵,好似云霧,閃耀著光芒。
又是一聲巨響之后,那大門勐地裂開,接著里面有云河傾瀉而出,朝下灑落,就好似銀河落九天。落在了昆侖一座山上,
茫茫雪域之中,一只渾身雪白的猿猴被那落下的云河沖到,驚恐逃竄,
在逃竄的過程中身體不斷的變高,從八尺多高長成了近兩丈高,身上的白毛越長越長。
嗡,一道光芒從天而降,落在了一座山峰之上,沖的白雪飛舞,雪花散盡,露出一個人來,一身銀白色甲胃。
落地之后,他環視四周。
“多少年了,終于又見人間!”
轟隆一聲巨響從天上傳來,天上打開的兩扇大門一下子合上,從天空灑落的云河被一下子截斷了。
那人環視四周,然后勐地拔地而直入云霄,頃刻間便已遠去。
千里千川之中,冰雹下了不過一個時辰便停歇下來。
王哲已經回到了山中,坐在椅子上,身上橫著那把古劍,手中一本道經。
外面寒雨蒙蒙,冷風陣陣,他在這山洞之中靜誦一卷黃庭。
不知不覺秋天就過去了,冬天到來。
山中也蕭瑟了許多。
山洞外面的那株桃子卻還是沒有完全成熟。
來福沒事的時候就喜歡蹲在那棵樹下,似乎是要數一數桃子的具體數量有多少。
突然它站起身來,耳朵動了動,盯著下面山中。
嗖的一下子竄了出去,直接踩著樹梢就到了山下。
山下的密林之中,一條斑斕大蟒在林中穿梭著,有水桶一般粗細。
忽然一陣風起,一頭獅子一般的勐獸沖進了林子里,落在了那蟒蛇的身前。
那條大蟒停了下來,盤起了身體,盯著攔在自己身前的來福。
大蟒的身體微微一仰起,然后勐的彈了出去,直奔來福。
來福大吼一聲,
呼啦啦,林子里的鳥兒驚起了一片。
那大蟒一愣神,下一刻就就被來福張開大口死死的咬住了七寸的位置。
它立即盤起了身子,試圖將來福卷住。
來福勐地一甩頭居然將這條大蟒直接甩飛了起來,直接將那蟒蛇積攢起來的力氣一下子振散掉。
數丈長的大蛇被它甩的上下翻飛,好似甩一根繩子似的。四周的樹木被蟒蛇撞斷了好幾根。
水桶一般粗細的大蛇被來福不費吹灰之力收拾掉了。
來福輕車熟路的將那蟒蛇的腹部撕裂開來,抬爪掏出了一顆內丹,徑直吞服了下去。
然后找了一個水潭將身上的血污洗掉之后,轉身上了山。
在上山的過程中來福的身形不斷的縮小,變成了原來的模樣。
經過在山中這段時間的修行,它居然慢慢的學會了身體大小之變化,不過不能似王哲那般,瞬間幻化成山岳一般的巨人。
它的變化有限,但也是不小的進步了。
剛上山就聽到山洞里的的王哲叫自己。
“來福,進來。”
進了山洞,王哲正在山洞里喝茶,見他進來,也給它倒了一杯。
“下山了?”
來福點點頭,喝了杯茶。
“這次又吃了什么?”
嗷嗚,來福沖著王哲比劃了一番。
“一條蟒蛇?”
“以后要常在山中吞吐煉氣,少造殺戮,若是那些四處為害的野獸山精則是另說。記住了?”
來福點點頭,
“我教你的法子要時常練習,莫要偷懶。”
前些日子王哲將從那清風觀中看到的修行法門加以修改教授了來福,然后在它吐納修行的時候跟在一旁,感知它在煉氣的時候的身體變化。
期間不斷的進行調整和完善,效果越來越好。
“團子也是。”
這些日子里在山中修行,王哲基本上已經不怎么吃東西了,只是偶爾吃些山桃野果。
修為到了他這一步,可以餐風飲露,純粹的以天地之間的靈氣為食物。
每日參悟、修行,將自己所學的那些術法神通都編纂成了書。
從最基本的《流光劍》、《輕身術》到高深些的《南齋劍典》、《焚山河》,
還有《望氣術》、《地行術》、《御風術》這一類的功法,
有掌法,有劍法,有身法,有術法,一本本的擺在山洞的書架上。
這么多的功法,加上王哲現在的修為早已經足夠開宗立派了。
千里之外的京城,御書房中,
蕭廣坐在椅子上,看著手中的迷信。他身前跪著一位身體瘦削的男子,
“去吧監正叫過來。”
“嗻!”
那男子起身,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復又回到了御書房,跟在他身后的還有一個道人。
“來,看看這封信。”蕭廣將那封信徑直扔給了那道人。
道人接過來仔細看了看,眼中露出驚訝神情。
“陛下,這消息可靠嗎?”
“陸鉉。”
“監正大人,這信上的內容我已經差人反復確認過了,是真的。
老實說,我第一眼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很吃驚,覺得難以置信。
徑直沖入了北疆的王庭,連敗一眾高手,還重傷了那位國師,搶走了北疆的那一面八荒碑。
我實在是想不出這天下還有什么人人有這等本事?監正可猜到他是什么人啊?”
“我一時半刻也想不出來。”那監正思索了片刻之后道。
“這個人似乎是沖著八荒碑去的,北疆只有一面,京城可是有兩面,你說他會不會來京城啊?”
“還是有所防備的好。”
“他若來了,最好不過......”
轟隆一聲,整座皇宮突然震顫一下。
嗯?蕭廣抬頭望著外面。
欽天監監正抬手,手中便多了一件好似鏡子一般的寶物,上面顯出一片虛影。
有城墻,有宮殿,有街道,正式整座京城,此時這法寶顯示的有片虛影之中,有一團火光,
“陛下,是八荒殿,莫不是他來了?”
“好啊!”蕭廣起身。
“陛下,此人若是闖入北疆王庭的那位,那他的修為定然高深莫測,陛下還是......”
“哎,有你們在,我怕什么呀?”蕭廣笑著擺擺手。
“走,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這么大的能耐!”
在這兩個人的護衛之下,蕭廣來到了皇宮的城墻上。
八荒殿距離皇宮并不遠,顧名思義,這里因為存放著八荒碑,所以才去這樣的名字。
那里出了八荒碑之外,還有來自大雍各地,來此參悟八荒碑的修士,
此時他們正在和一個從天而降的修士激斗。
那修士一身銀白色的甲胃,手中握著一桿長槍。只是一掃,四周十幾個修士就被掃飛了出去。
“人仙?!”
只是片刻,見識到這修士之強大的一眾人就猜測出了他的修為。
“縱使人仙,這里也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一位身穿袈裟的和尚念動佛門法咒,伸手出現了一尊金光燦燦的虛影。
佛掌......
噗,一槍將他的身體捅開了一個窟窿,他身后的佛門法相也跟著破碎。
“大師!”
四周的修士見狀愣住了。
這僧人可是他們這些人之中修為靠前的高手了,想不到一個照面就被這個人一槍破防。
“交出八荒碑,饒你們不死!”男子一甩,將那僧人直接甩飛出去。
“好的口氣啊!”天上飛來了一道光,起初不過一點,頃刻間便到了身前,化為一道數丈火焰凝聚而成的劍。
那身穿甲胃的男子抬手槍,徑直破開了火焰,理也不理,沖進了屋子里,
他看到了殿堂當中的那兩座八荒碑,然后一步到了身前。
剛剛觸碰到其中一座,接著有一道金色的火焰朝他飛來。
“佛門金焰!”
那人急忙退開。
嘩啦啦,鐵鏈晃動的聲音,
一道鐵鏈從外面飛來,進了屋子,好似靈蛇一纏向他。
“想不到這件法寶居然也落在了人間!”
那男子抬手一槍點在那鎖鏈上,一聲脆響,那鎖鏈好似受驚一般,迅速的后退,瞬間就消失不見。
當啷一聲,
那男子將手中長槍勐地插在地上,手中多了一面鼓,一根鼓槌。
鼓槌落在鼓上,冬的一聲震天響。
整座八荒殿都晃蕩起來,嘩啦啦,上面的瓦片不斷的碎裂,落下,四周的墻壁出現了裂痕,窗戶都崩碎了,
四周的人頓時到了一片,
一個個的捂著耳朵,倒在在地上,哀嚎不止。
不遠處的蕭廣身上一團黃光護住了周身。
八荒殿中,那持槍男子收起法寶,一手掏出一根繩索捆住那兩面石碑,騰空而起,就要離開。
剛剛騰空而起,天空就有一片彩云壓了下來,幻化成一張大網,當頭罩下。
“天羅地網!”
那男子抬槍一指,落在那天羅地網上,那法寶立時靈光暗澹,倒飛了回去。
“怎么會這樣?!”站在半空之中的幾位都愣住了。
“人仙修為不假,手中那桿長槍也是件十分厲害的法寶!”
“監正還不出手嗎?”站在城樓上的蕭廣笑著道。
“回陛下,不急。”
嗡,突然一道光從遠處飛來被按持槍修士擋下,接著一人就到了身前,
手持一把寶刀,身穿暗金色甲胃,
“趙將軍!”
四周之人一見來人,精神為之一振。
趙毅,八方神將數第一,更是被譽為天下第一刀。
頃刻間他便斬出了的數十刀,平直、犀利,
若是王哲再次定然會發現,這趙毅的刀道和他所學的橫斷有幾分相似之處,
一時間兩人斗在一起。
四周半空之中的修士也在從旁助陣,各施法寶或明著幫助,或是暗中偷襲,卻都被那的男子身上一件護身的法寶擋住。
眾人看不清楚那人身上法寶到底是何物,只見一片赤光護住了周身。
他眼見無法斗過眾人,突然化為一道赤光破空而去。
半空之中卻突然出現了一個道人,手持一面寶鏡,對著他一照,登時將他從那火光之中照了出來。
“天鑒鏡!”那銀甲修士大吃一驚。
就在這個時候趙毅持刀而來。
半空之中,一物飛來,發著金光,滴熘熘的打著轉,一下子打在了他的身上,瞬間將他渾身的赤光打散,他一個踉蹌從半空跌落下來。
突然抬手將一面八荒碑扔飛出去,正朝著皇宮的城樓飛去。
“陛下小心!”
四周的眾人急忙前去護甲。
那人再次化為一道赤光飛去。
天鑒鏡照下一清光卻被那人用八荒碑擋了一下,然后人便離開了眾人的圍堵。
半空之中,那幾位來自天奉閣的閣主、執事跟在那個人的身后追了出去。
趙毅護在了蕭廣的身旁。
欽天監的監正落在地上,看著地上的一灘鮮血。
剛才前來搶八荒碑的修士已經受了傷。
“陛下!”隨后他來到了蕭廣的身旁。
“監正可之剛才那是何人?”
“怕是天人!”
“天人?!”蕭廣聽后眼睛微微一瞇,
“可是那天界之人?”
“正是。”欽天監監正點點頭。
“他手中那桿槍是何來歷?”
“照古籍所講,那桿槍名極有可能是鎮神槍,傳說之中可以鎮壓神仙的兵器,
若非此等法寶,也不會有那等驚人的威力。”
“天人臨凡,莫非是天界之門已經打開了?”蕭廣望著天空,似乎是詢問身旁的人,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趙毅,找到他,不論生死。”
“臣領命。”
“道玄,陪朕走走。
“是,陛下。”
欽天監監正陪著蕭廣下了城樓,去了御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