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渡口停著一臺冒著蒸汽的船舶,可是讓周圍的所有人詫異,還有人以為是著火了,要上去滅火,直到張三等人勸說,并且熄火了大家才反應過來,這艘船居然沒有船槳。
張三帶了三個工匠,
而且是選出來的腦子比較靈活的那種,下了船就跟著朱瞻墡去了曹家的紡織廠。
“今日尋你們來呢是看看這紡織女工們的作業流程,看看哪些地方可以改進,有沒有可以用到蒸汽機的地方。”
朱瞻墡想要直接搞珍妮紡織機,也就是飛梭紡織機,但是自己一個皇宮里面長大的人忽然間做出來著東西實在是有點奇怪。
蒸汽機的原理是燒水,
想到也是可以說得過去,但是織布他可是一輩子沒見過,還是假模假式的找幾個人來商量一下。
飛梭紡織機的原理朱瞻墡也是在嗶哩嗶哩上看的,
不知道嗶哩嗶哩是不是有挑選穿越者的能力,給他推的都是這些東西。
不過他本來就是一個深耕于舞蹈區和技術板塊的資深觀眾。
一大圈逛下來,曹家的織布坊已經算是湖州府最好的了,里面女工就不下兩百人,上等的絲綢不在這里生產,只有養蠶、制絲、絲織中產生的疵繭、廢絲加工成紗線絹絲和普通的棉絲在這里制作。
紡織工具較為落后,生產效率低下。
朱瞻墡估算若是有飛梭紡織機,至少在織布這一項上,效率能提高十倍。
提升效率增加產能,也能降低生產成本,
成本降低了售價也降低,與此同時利潤并未降低,百姓們可以花更低的價格買到衣服。
張三等人詳細的詢問工人們織布有沒有哪些地方可以改進,需求點得先找到。
找到了朱瞻墡空閑的時間,
曹新月不解的問:“剛才那艘冒氣的船真的不用船槳?”
朱瞻墡點點頭:“是啊,
晚點可以帶你去船上試試看。”
“你帶這么多人來織布坊是想要做什么?”
“不明顯嗎?”
曹新月點了點頭,
朱瞻墡無奈的說:“很明顯是在想辦法改進織布工藝。”
“為什么要改進,現在的不是挺好的。”
“這你就不懂了,提升工藝才能提升產能,提升產能才能降低價格。”
一聽到降低價格,曹新月急了:“價格降低了,我家不得虧錢。”
“你以后還是別做生意了,早點找個人嫁了吧。”
曹新月又羞又氣,恨不得再揍朱瞻墡兩拳。
張三的腦子是最活絡的,觀察了一圈下來,便說:“殿下,方才我看了一圈,織布的過程幾乎一直是幾個動作一直循環往復,或有可能制造機械代替其中的一部分工作。”
一部分?那得是大部分,朱瞻墡對于張三的想法還是很認同的。
觀看了現有的織布機之后,張三等人就搬過來一臺開始嘗試。
張三想到的辦法,是以蒸汽機帶動絲線,增加出線的速度,但是自己馬上又搖搖頭:“加快了出線的速度,但是工人的速度跟不上機械,危險又無法提高效率。”
朱瞻墡拿過來一個梭子,
然后走到織布機的邊上然后說:“方才我看女工們的操作,
織布無外乎縱向和橫向的絲線交叉,
若是多個綿錠為縱向,而后這個梭子一直不停的帶著橫向的絲線穿梭是否就可以了。”
張三忽然如醍醐灌頂,開始在織布機上擺弄起了綿錠。
上下錯落的擺開,一根梭子擺在橫向帶著絲線,然后伸手示意手下的人將梭子穿過來,穿過縱向的絲線,而后收緊。
嘗試了好幾次,這需要綿錠擺放錯落有序,而后需要有節奏的使得紡織機運行。
機器只能機械化的運作,需要人設定好規則,而現在張三等人做的就是在想好這個規則。
一次梭子穿過后,張三開心的笑了起來:“殿下,可行,這法子可行。”
朱瞻墡給他潑了一盆冷水:“但是如果快速運作的時候,是不可能這樣人為的穿過梭子,不然一樣還是不行。”
必須讓這個梭子按照設定好的路線,時間節點,固定速度來穿過縱向的絲,這個問題需要時間去嘗試,也不能急于一時,至少想到了辦法。
而這臺粗淺改進的織布機,陳瑄讓女工來試了一下,穿過飛梭的時候需要人來操作,出絲的話轉動圓輪就好了,熟練的女工說這樣也至少能提升三倍的織布效率。
一群女工都圍在一行人邊上,這些人來鼓搗了一天搞出了一個奇怪的織布機,倒是效率真的不錯。
嘰嘰喳喳的開始議論了起來。
“這小公子模樣可真俊。”
“這是哪家的公子啊。”
“怎么幾個大男人會關心我織布的事情。”
“那奇怪的織布機好像挺有用的。”
“聽說他們開過來一臺冒著白氣的船,那船不用槳,能自己動。”
“這么厲害?!”
“好像想要將咱們的織布機也變成自動的。”
“啊?織布機也能自動?那我們不是沒活干了。”
“怎么什么都喜歡自動。”
女工們吵吵嚷嚷,嬉笑聲也不絕于耳,三個女人一臺戲,這里可有兩百來個。
頂著嘈雜的聲音,張三等人還是在仔細的研究,直到了傍晚:“殿下,這飛梭之法還需要我們多次嘗試,這邊工具有限,我等先回工坊,以工坊的條件應當能做出更好的。”
朱瞻墡對于張三的手藝非常信任:“那就勞煩你了,過幾天我來工坊看看飛梭織布機。”
“呦呦,殿下您這么說可是折煞我了。”
“好好做,這東西做好了,我會承給陛下看,陛下頒布了紫金石碑,這些東西都是可以參加評比的。”
張三激動的說:“謝殿下。”
陳瑄這幾天整天跟在旁邊,他對于這個五殿下變得更好奇了些,奇思妙想是有,乖張也不假,但是更讓他驚訝的是這位殿下似乎嬉笑玩鬧間頗懂得攻心之術。
提議的以名壓富賈巨商,陽謀壓人,對屬下說話頗有平等待人的感覺,乖張歸乖張,但是實際架子不大也極為好商量,行事作風中有太子仁政風范。
如此少年皇孫,可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