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說說如何做到一天內能從海上往返到京城內。”
朱瞻墡一把將被子掀開,說了起來:“現在京城內的海鮮得從寧波港或上海縣上岸,然后走陸路至余杭或蘇州府走運河再走一部分陸運至應天府。”
“其中得貨物轉運兩次,來回搬運費時費力,運河流速有限,這些都限制的貨物的速度。”
朱高煦好奇的問:“你有辦法改變?”
“二叔可知道最近我與鄭和大人一起研發的蒸汽機。”
“聽陛下說起過,并未實際見到。”
“蒸汽機能成則能逆水行舟,從寧波港走海陸至余杭走運河再走長江,一直水路不停,一日必可達。”
朱高煦喃喃:“逆水行舟,當真可行?”
“可行。”朱瞻墡回答的相當有把握,朱高煦也不敢將他的話當做兒戲。
只是他非常的好奇:“你想著這些事情,怎么不和陛下或者你父親說。”
“說了的,跟皇爺爺還有父親要說,但是要做還得和二叔一起做。”
“為何?”
“二叔,皇爺爺和父親畢竟身份特殊,兩人怎可行商貿之事,天子經商不得讓人恥笑了。”
朱高煦頗為不悅:“那我漢王經商就不會被人恥笑。”
“自然不是叫二叔您親自去經商,只是二叔您現在負責警衛司,將來商場漕運不得有人護衛著?商貿規則不得由德高望重威震一方的漢王爺制定好?”
朱瞻墡小拍一個馬屁,卻是讓朱高煦小小滿意。
見漢王并未反感便繼續說:“增加漕運,刺激商貿,便能增加國家稅收,同時二叔咱們警衛司護衛航道貿易又增加的一份收入,您說是不是一舉兩得。”
“法子聽著不錯,但是一切基于你那個什么蒸汽機能成的基礎上。”
“二叔我近日去看了鄭和大人和工匠們做的樣品,如此進展兩個月內或可成。”
朱高煦覺得聊的差不多了,空口白話也沒意義,便說:“那等你的蒸汽機成功了,咱們可以好好謀劃一番。”
“二叔,皇家船只私運的事情或得好好整頓一番,兩月后蒸汽機若可成,陛下當會規劃商運,國家財政有人偷減,怕是到時候會被好好懲治一番。”
朱高煦此時覺得今天的金豆子倒是算沒白花,若真如朱瞻墡所言現在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但是他也非常疑惑,照理說自己和太子不對付,朱瞻墡為何和自己這么的親近,這些事情都想著和自己一起做,不管是警衛司還是今天說的漕運商貿。
只是他沒時間去想這件事情,畢竟八字還沒一撇,現在他得先去衙門內將王管家和酒樓老板提出來,然后將皇家船只私用的事情給處理干凈,至少到時候抓的時候別抓到他。
朱瞻墡自然有自己的打算,朱高煦與朱高熾不同,朱高熾是太子是這個國家的將來的皇帝,他可不能碰經商的事情,滿朝文臣基本都是太子黨,但是廟堂之下江湖之上,二叔朱高煦的路子顯然更廣。
他接觸到的人更多更雜,府上的管家都能養著一群地痞流氓,漕運商貿畢竟是要落到市場層面,朱高煦的路子用的著。
若是讓滿朝文臣來做這些事,就這些文人的調性,反而會覺得伱去看低了他。
他可是士大夫讓他降低了身份去和商人為伍,就像剛才朱高煦,只是說了一句他可以負責商貿,沒解釋清楚他臉都拉下來了。
自己黑他金豆子,他可都沒黑臉。
你說他貪污他嘿嘿一笑,你說他經商是個商人,他能跟你拼命,士農工商這年代商人最是被人看不起。
若是交給朝廷的文官負責商貿,到時候事情推行不下去不說,還得讓人在朝堂上噴上一頓,明朝的御史大夫個頂個的生猛,連皇帝都敢噴的猛人都有。
朱高煦走了,朱瞻墡馬上去換了身舒服的衣衫。
“可給我熱死了。”
“公子,方才演技可真是了得。”小生急忙拍了一波馬屁。
朱瞻墡倒是看向了現在生態自容的楚兒,好奇的問:“楚兒,你剛才那哭的我都快信以為真了。”
楚兒紅了臉:“公子,楚兒剛去廚房用蔥擦了眼睛,宮里姐姐們教的法子。”
在這深宮大院內生活還不得多點傍身的技能。
“今日心情好,桑語晚上加個菜。”
“桑語。”
“桑語。”
朱瞻墡喊了沒人應,竹橘怯生生的說:“公子,桑語去司膳領米面和新鮮肉菜了。”
話音剛落,桑語一個人扛著一袋米還有一大袋肉菜回來了。
“富貴,吉祥,你們兩個干看著嗎?”朱瞻墡見居然沒人幫手呵斥道。
太監宮女一般都是各司其職,若非關系特別好一般不太會出手幫忙。
隨著朱瞻墡的呵斥,兩人才一溜煙的跑過去幫忙。
朱瞻墡接著說:“別的地方我不管,我的院內,你們幾人都得互幫互助,若有人在外頭被欺負了,一定得幫忙,也得派人和我匯報,聽到了嗎?”
“是公子。”
桑語抬頭瞧著朱瞻墡的眼光帶著笑意,她的臉上沾了些面粉,在夕陽的映襯下顯得頗為俏皮可愛,用手背輕輕的擦拭了一下臉,面帶笑意的朝著小廚房跑去。
晚膳的時候,桑語多做了兩個菜,朱瞻墡特地讓她每次都多做點,下人們不會和他一起吃飯,但是他吃完了剩下的他們都會拿去吃。
他盡可能每個菜只吃一點,反正小孩子飯量也不大。
太監宮女們都高興,當然除了桑語以外。
等到今天朱瞻墡吃完后,桑語趁著收拾桌子的時候單獨與朱瞻墡說:“公子,以后每日的菜都少做些吧,浪費了不少,我去司膳領東西,若非與庫房太監關系不錯,怕都要被記超標了。”
朱瞻墡滿不在乎的說:“沒事的,二叔剛給我了一些金豆子,就是買也能買好些了。”
桑語明白朱瞻墡不知道太監宮女這些下人之間的勾心斗角和規矩門道,只得作罷。
“等等。”要走的時候朱瞻墡又叫住了桑語。
“桑語你現在去領食材是靠的什么憑據?”
“憑據?沒有憑據啊,各院子都有配額,去領取登記就好了,關系好太監會幫忙少登記一些。”
朱瞻墡眼珠子一轉打起了宮內糧食庫房的主意。
“糧票可以從宮內開始施行。”
“楚兒,楚兒,你去給尋一下我嫂子。”
“公子,現在都快入夜了,若薇姐姐是女官,來您院子怕是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