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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八章 中土大一統,巡天龍首山

  五色華光閃過。

  瑰麗夢幻,卻又帶著令人心悸的森冷殺機。

  嘩啦啦…

  墻壁上碩大太極圖瞬間抖動,隨后炸裂,如蝴蝶般翩翩落下。

  咔嚓!

  屋內立柱、房梁出現了一道道裂縫。

  這些都是陣法布置,被五色神光一刷而散,小樓內也瞬間狂風大作,靈炁四散。

  六甲神將分身捏了個法訣,五色光華瞬間收入體內,腳踏祥云懸浮,渾身金光灼灼。

  王玄也是一臉愕然。

  他沒想到,竟能修煉出這種神通,心中靈光一閃,頓時想清其中關竅。

  神通不同于術法,因人而異。

  簡單來說,術法修行便是求道者觀天地之變化,總結其中規律,再通過各種手段演繹。

  而神通則不然,有點類似法器,只需以靈炁灌注,便可顯化神威。形成因素與自身血脈、功法,甚至天時地利,五運六氣都有關系。

  正如世上無相同樹葉,即便同樣的天眼神通,每個人也會呈現細微差別。

  分身修煉出來的神通,與他炁息相通,又使用同樣功法,唯一的差別就在于“五曜星石”!

  分身以金木水火土“五曜星石”鑄造五臟,而他僅融合了金屬性的星石,因此產生差異。

  他的萬劫神光,不僅有混元陰陽玄煞,還融合了九天星煞而成,論威力更勝一籌。

  但這五色神光卻五行俱全,演繹生殺變化,潛力更大,若修煉到高深處…

  王玄腦中忽然想起一個名字,眼神變得激動,自己說不定真弄出了了不得的東西。

  只需將五曜星石湊齊,融入體內,再結合九天星煞、萬劫神光,定能弄出威力更強的五色劫光神通!

  “夫君!”

  妻子莫卿柔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

  卻是他無意中毀壞了閉關小樓,驚動府內眾人,匆忙趕來查看。

  “放心,無事。”

  王玄心情不錯,爽朗一笑道:“只是閉關偶有所得,夫人無需擔憂。”

  莫卿柔松了口氣,替他拍掉身上浮灰,微笑道:“正好,羅家送來幾尾東海龍魚,弄個全魚宴,咱們一家吃個團圓飯。”

  陳羨魚在旁欲言又止。

  她與王玄相識更早,但如今新嫁人婦,還沒適應過來,全然沒了當初江湖兒女颯爽之風。

  莫卿柔見狀,瞥了一眼王玄,“夫君雖說事務繁忙,但也不可冷落了羨魚妹妹。”

  陳羨魚聞言,頓時雙頰微紅。

  那未來的敵人是多么可怕,人族高層已然知曉,有些人甚至自暴自棄,修煉時走火入魔。

  兩位夫人雖嘴上不說,甚至在他回來后,每日琴瑟起舞,生怕讓他分心,但心中壓力與日俱增。

  并非她們軟弱,而是不舍。

  想到這兒,王玄心中殺機愈盛。

  他沒有廣元真君、王夫子那般圣人之心,也對世俗權利沒有半點貪戀。

  如那朝只是要奪回天地正統,對人族百姓多加照顧,他也不愿為皇權與這么恐怖的勢力碰上。

  但那些人視眾生為芻狗,甚至要大清洗,投靠妖魔,只為復仇。

  而妖魔真仙也勾連一氣,只為心中貪欲。

  還有那什么糾察星官,看似秉公執法,實則高高在上,只要手下沒明著違反天條,便不在乎螻蟻死傷多少…

  成仙不過如此,天庭亦是笑話!

  他此刻對什么長生之道已沒有那么強烈的欲望,只想守護眼前一切。

  即便淪為妖魔,也在所不惜!

  顯慶七年,冬至。

  這個冬天顯得格外冷,九曲天河以北漫天飛雪飄零,群山銀裝素裹,哈口氣都會變成冰霧。

  天河以南,同樣有大半區域積雪深厚,剩下的則冷雨凝冰,寒冷刺骨。

  然而大江南北,各個城內卻一片歡騰。

  人族歷經大魏之亂,三百年南北對峙,如今終于再次一統。

  饕餮軍坤龍軍主將上官庸被任命為南疆巡撫,與三省六部官員配合,迅速穩定物價,并且趕在冰凍前發動百萬民夫,通暢水陸要道…

  太一教與玄元教合作,迅速將南北神道一統,各地城隍社稷廟香火濃郁,地炁恢復安寧…

  饕餮軍各路大軍巡山,將隱藏的邪修、妖巢、鬼穴掃蕩一空…

  諸般手段下來,民心迅速回復安穩。

  民間百姓雖歷經戰亂,卻滿懷希望,想著天下一統,否極泰來,也能過幾天安穩日子。

  因此這個冬至,便格外重要。

  各地舉辦廟會慶典,既祝賀大燕太子登上帝位,也為來年祈福。

  而在神都,則更加熱鬧。

  各坊市張燈結彩,紅燈白雪相映,街上人頭攢動,一道道煙火沖天而起。

  “快看,是巡天軍!”

  忽然有百姓抬頭,指著天空高呼。

  街上無數人紛紛抬頭,就連客棧酒樓的伙計也蜂擁而出,興奮歡呼。

  只見陰沉天空飛雪飄零,修蛇、海龍、玄角三艘龐大樓船緩緩飛行,周圍則是大大小小寶船,隱約構成陣法。

  巡天軍距離地面不過千丈,因此看起來遮天蔽日,令人心生敬畏。

  百姓們瘋狂歡呼,他們知道,有了這恐怖軍隊,便可鎮壓四方,再不擔心妖邪侵擾。

  而一些知道內情的世家法脈子弟,見此情景,心中也生出一絲希望。

  有這么厲害的巡天軍,聽說規模會是如今的十倍有余,到時未必沒有一拼之力。

  神都皇城,無極殿外。

  “王大人,好計策!”

  驍騎軍主帥獨孤毅點頭嘆道:“民間雖顯繁華,但各世家子弟卻心思雜亂,各種流言瘋傳,巡天軍演武,也可振奮人心。”

  王玄沉聲道:“未戰先怯,沒了心氣可不行,王爺還需與各家老祖說好,我等已無后路,唯有殊死一戰,至于那些個想投降的邪修,必須盡快誅殺,免得擾亂人心。”

  獨孤毅也面色嚴肅,“王大人說得對。”

  殿外,在他們身后,已密密麻麻全是官員,因為南北一統的原因,數量猛增。

  王玄此刻還只是乾龍軍將軍,但位列隊首卻無人說閑話,誰都知道,馬上會發生什么。

  忽然,無極殿嗡嗡震顫。

  一道金光沖天而起,蒼穹之上赫然出現金色恢弘法相,身著袞袍,頭戴冠冕,正是獨孤熙。

  與此同時,無量山人道社稷壇、天都龍首山大燕皇陵、南疆妙元山神道分壇、各州府君、城隍、土地廟,皆有金色靈光升騰而起。

  驍騎軍主帥獨孤毅眼神一暗。

  這是神道一統的異象,代表太子獨孤熙從此即位,以身鎮壓神道,也代表他皇兄獨孤宏肉身神魂徹底消散。

  就在這時,無極殿殿門終于緩緩打開。

  一名炁息高深莫測的老太監緩步而出,高聲道:“陛下繼位,開朝!”

  霎時間,鐘鼓齊鳴,金甲御林軍列隊而來,展開儀仗,宮女手提香爐走過,檀香裊裊,陳腐之氣盡散,整個大殿都好似煥然一新。

  三省六部、文武百官,踱步上殿,手握金、玉、牙、竹各色笏板,齊齊高呼:“見過陛下。”

  “諸位免禮。”

  殿上傳來個威嚴的聲音。

  王玄抬頭觀望,只見獨孤熙已高坐于皇位之上,氣勢凜然,盡顯帝皇風范。

  當初小樓盤膝吃肉的青年,恍如隔世。

  新皇登基,自有一番程序。

  燕皇獨孤熙先是宣布改元武威。

  這是不同尋常的舉動。

  一般來說,改元通常在次年,是為表示對先帝的尊重,而且武威,也大有深意。

  眾人明白,這是獨孤熙在表示決心,未來三年,一切都圍繞戰備而為。

  隨后,自是一些列封賞。

  南征之戰,文武百官皆有封賞,饕餮各軍主將更是更進一步,徹底成為朝中梁柱。

  而王玄,也換了個名頭,護國佑圣巡天大元帥,地位與獨孤毅齊平,但誰都知道,權利卻堪稱武將之首。

  朝會之后,自然是宮廷大宴。

  王玄酒到一半,便托醉告辭,闊步離開大殿。

  朝中百官不明所以。

  燕皇獨孤熙則望著那遠去身影,眼中閃過一絲期盼。

  他自然知道,王玄要去做什么。

  離開大殿,獨孤僖以等候在外,二人也不廢話,瞬間沖天而起,落在上空的修蛇號甲板上。

  王玄望著神都萬家燈火,沉聲道:“出發!”

  一聲令下,龐大的巡天軍船隊當即風帆鼓動,沖入云層向北而去。

  經過無量山時,早已等待多時的廣元真君和玄元教主也破空而至,落在甲板上。

  廣元真君剛落下,便將沉重生死棺放下,隨后盤膝而坐,臉上一道道黑線如藤蔓般糾纏,身上炁息更是詭異難測。

  王玄與獨孤僖等人皆是一臉擔憂。

  廣元真君搶了朝靈威侯生死棺作為魂器,自然要以身鎮壓里面的天魔,地皇之女。

  即便有此寶物,也時常受到心魔侵襲,又各地奔波,重立神道,情況自然不妙。

  過了一會兒,廣元真君臉上黑線緩緩散去,面對眾人的擔憂,淡然道:“發作的越加頻繁,這次破開人皇墓后,老道便會立刻離開。”

  “太一教教主之位,將有鐵師侄接任,老夫已做好安排,全力配合巡天軍。”

  說著,一聲冷笑,“諸位放心,老道此去,即便入魔,也要將九幽攪個天翻地覆。”

  言語間,已滿是狠厲。

  王玄心中一嘆,廣元真君已自知時日無多,不再提偷神道寶器一事,此去怕是再無相見之日。

  幾個時辰后,龐大的巡天軍艦隊終于來到了天都龍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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