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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神通鎮群邪,靈蟬種佛心

  黑山教?

  王玄有些詫異,并州血衣盜肆虐時,大燕不少地方也有各種組織同時作祟,黑山教便是其中一只。

  這個邪教大多在通州一帶民間活動,蠱惑人心淫祀邪神,犯下不少滔天血案。

  連一向不惹事的須彌宗也動了金剛之怒,在整個通州嚴查了好一段時間。

  肉太歲一事暴露、妖術清查、逼出魏幽帝,本以為這邪教已銷聲匿跡,沒曾想這個時候又冒出…

  十幾人中,竟有三名煉炁化神高手。

  “哪來的野小子!”

  黑山教徒中傳來一聲怒喝。

  說話的,是一名大和尚,肌肉虬結,坦胸露乳,刺青全是各種美女鬼魅,在皮膚下緩緩游走,怪異至極。

  話音未落,和尚已破空而來,犁耙般的大手,卻用出嫵媚拈花指,點向王玄眉心。

  舉重若輕,好似完全躲不過。

  入微境界!

  還是個武道高手?

  王玄有些詫異。

  武學一道,心血、苦練、悟性缺一不可,大多數人畢生難已入微。

  修士一旦煉炁,便大多以秘術、法器對敵,飛劍百里斬敵更爽,很少有人再精研武道。

  這大和尚可是煉炁化神境,還能將拳法修至入微,甚是難得。

  怪不得敢與自己兵家修士近戰。

  “來得好!”

  王玄見獵心喜,左拳不躲不閃,似標槍般呼嘯而出。

  和尚嘴角露出微笑,拈花指間,突然出現一根毒針,隱約有綠光閃爍…

  拈花浮香,毒針暗藏!

  王玄一聲冷哼,右手同時一抖,方天畫戟在身后繞了個彎,從左腋下飛射而出…

  游龍殺招,虛拳實槍!

  和尚看似勇猛,實則陰損,用這招不知騙過多少武道高手,卻沒想王玄這濃眉大眼的,同樣好不到那兒去。

  啊——!

  伴著一聲凄厲慘叫,半截手臂飛出。

  終究是一寸長一寸強,盡管和尚竭力躲避,還是身受重傷。

  但這和尚也是兇悍,受傷后不退反進,左手捏動法訣,猛然一掌。

  王玄同時握著拳頭,右臂一抖。

  拳掌相交,氣浪炸裂。

  王玄退了一步,而和尚則左臂盡碎,打著旋飛了出去,在雪地上拖出長長痕跡。

  然而,王玄卻沒追擊,而是眉頭微皺望向自己右拳。

  膚色晦暗,隱有一絲刺痛。

  同時,四周陰風呼嘯,幾只披頭散發,衣衫暴露的厲鬼正來回盤旋,發出誘惑的呻吟聲。

  “哈哈哈…”

  和尚翻身而起,滿臉兇相,發出夜梟般的笑聲,“倒!倒!”

  王玄冷眼一看。

  太陰玄煞運轉,身上金光四射,拳頭黑色腥臭毒霧溢散,周圍厲鬼更是慘叫冒著白煙消散。

  “不可能!”

  和尚滿臉難以置信。

  后方一名員外模樣的煉炁化神境似乎想到了什么,怒喝道:“蠢貨,他是并州王玄,一起上…”

  話音剛落,就見王玄隨手一揮,五顆金丸飛射而出,半空中嘭嘭嘭化作金甲神將。

  霎時間,整個小院煞炁洶涌。

  王玄另有要事,沒時間跟他們玩。

  “撒豆成兵…”

  黑山教徒們頓時面色大變,那名員外模樣的高手,和另一名道士當即從懷中取出一尊黑色雕像。

  捏動法訣,身形瞬間沒入地下消失。

  封神術?!

  王玄終于面色微變,這些人竟能借邪神雕像施展術法,顯然已將邪神淫祀與封神術結合。

  速度之快,不弱于太一教《地隱符》。

  那和尚也牙關緊咬,硬是運炁催動懷中雕像跳出,但終究慢了一步,被兩名神將一把摁住,拽走雕像。

  剩下的修為一般的教徒們顯然沒有雕像,被神將當場捏死兩個后,便乖乖跪在地上不敢反抗。

  “多謝王施主…”

  那手持禪杖的老僧終于松了口氣,拔起禪杖法器后便身子一軟,差點摔倒在地,面容已肉眼可見的速度蒼老。

  臉上出現密密麻麻老人斑,

  身上也涌出一股死寂之炁…

  王玄微微搖頭,這老僧早已炁血衰竭,如今又透支精炁,恐怕活不過三日。

  “慧遠禪師…”

  陳瓊連忙上前將其扶起,沉聲道:“這些黑山教余孽,為何會突襲廣德院?”

  “老衲也不知道。”

  老和尚苦笑一聲道:“這些人先是用毒術偷襲,隨后又痛下殺手,至于原因卻半字不提。”

  陳瓊點頭道:“這些隨后再說,在下先為你們解毒。”

  老和尚虛弱道:“廂房有銀針和解毒丹…”

  陳瓊一番忙碌,王玄也掏出身上的幾張太一教驅毒符,隨后望向那和尚,冷聲道:“說吧,你們為何要偷襲此地?”

  和尚一聲獰笑,沉默不語。

  王玄微微點頭道:“很好,我就喜歡硬骨頭,打!”

  一聲令下,金甲神將立刻動手,將和尚筋骨從腳開始,一寸寸捏斷。

  慘叫聲不斷,周圍黑山教徒面色慘白。

  王玄也不在意,自顧自收回兩枚道兵器丹,以他如今修為,只要不是激烈戰斗,無需動用龍虎大印,也能長時間維持三名道兵神將。

  眼見王玄面色平靜,和尚終于知道遇見了狠茬子,咬牙道:“好,我說,只要你能放過…”

  “宰了他!”

  王玄一臉無趣地擺了擺手。

  他對黑山教有何陰謀一點興趣也沒有,單純順嘴一問而已。

  這邪修想談條件,卻是找錯了人。

  和尚滿臉愕然,還沒反應過來,便被金甲神將一拳搗碎腦袋,神魂盡滅。

  王玄則伸手一招,那黑色雕像騰空而起落在手中。

  只見這神像雕刻邪神,是一名滿臉絡腮胡的惡漢,獠牙畢露,渾身鐵甲,背后還有個圓圈象征靈光,不過里面卻是一顆顆詭異獸瞳。

  “這是黑石真君…”

  那慧遠禪師不知什么時候走了過來,搖頭道:“須彌宗的人已查出此獠來歷,乃是大楚時一名地仙,自號黑石真君,修習邪法入魔,被巡天軍鎮殺后埋入封魔塔。”

  “黑山教的人不知什么時候將封魔塔開啟,淫祀黑石真君殘魂形成黑山教…”

  “哦,原來如此。”

  王玄沒了興趣,隨即便注意到老禪師說辭,“禪師不是出自須彌宗?”

  慧遠禪師施了個佛禮,微笑道:“老衲來自南晉靈禪宗,等幾位施主許久了。”

  說罷,便望向一臉傻乎乎的丑佛兒。

  王玄眼神變得凝重。

  他能感覺到,這慧遠禪師渾身正散發著一種詭異波動,毫無真炁涌現,好似來自神魂。

  丑佛兒也似有所覺,看著老禪師那古井不波的眼神,一會兒抓抓腦袋,一會兒抓抓身上,局促不安。

  “無量波若,五蘊皆空…”

  慧遠禪師忽然立在原地,低頭轉著手中念珠,吟誦佛經。

  聲音悠揚,好似晨鐘暮鼓,卻又顯空明,帶著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周圍變得安靜,就連那些黑山教徒也低頭不語,有人甚至開始啜泣。

  明月下,老僧立雪誦經。

  夜色中,唯有山風呼嘯。

  王玄有些不明所以,他只知道南晉靈禪寺拜的是無量轉輪佛,對于這個體系沒有一點兒概念。

  看著周圍人,就連丑佛兒和陳瓊,似乎都已沉浸在佛經中,王玄心中不禁有些無奈。

  難不成自己這殺胚,難以度化?

  就在這時,丑佛兒生出異樣,眼神似乎恢復一絲清明,抱著頭開始痛苦哀嚎…

  “癡兒,心無他物,何來塵埃!”

  慧遠禪師面帶微笑,對著前方伸出手指一點,頓時一團銀色靈光飛射而出,落入丑佛兒眉心。

  丑佛兒兩眼翻白,龐大身軀轟隆一聲,直挺挺摔倒在地。

  王玄看得分明,那點靈光,分明是只小小的蟬影。

  望著王玄與陳瓊擔憂眼神,慧遠禪師微笑道:“無妨,老衲已傳他靈蟬訣。”

  “我靈禪宗八寶琉璃法身與靈蟬訣都易學難精,非有大機緣大毅力難以成就。”

  “此子受傷后心性單純,竟無意將七寶琉璃身修得純凈透徹,污穢蒙蔽心竅,又孕出一絲靈蘊,只待靈蟬訣破土,污穢自除,甚至直達化神境。”

  “歷經磨難,方得涅槃正果,此子今后,怕是有望成就佛門金剛之境,也就是你們說得地仙。”

  “丑佛兒,丑佛兒…那位收養此子的師兄,怕是早已料到今日,善哉善哉…”

  王玄聽罷松了口氣。

  陳瓊也是面色歡喜,連忙拱手:“多謝禪師。”

  慧遠禪師微微一笑,雙手合十,閉上雙目,炁息漸漸暗淡,竟徹底氣絕圓寂。

  王玄眼神一暗,微微搖頭。

  這老僧本就油盡燈枯,以秘法成就丑佛兒后便再難堅持。

  雖見面沒說幾句話,但以一己之力救下眾僧,面對死亡心性淡然,確實是一位高僧大德。

  院內解毒后的僧人們也紛紛垂首誦經,又有幾人小心將慧遠禪師遺體搬走。

  王玄隱約聞到一股檀香味,知道這高僧尸體不僅不會化作邪祟,葬入佛塔后還能鎮壓一方鬼魅。

  “我說,我說!”

  地上一名店小二模樣的黑山教徒突然連滾帶爬,來到王玄面前不斷磕頭,“小的愿意說,只求大人斬殺一名惡賊,便是他引誘我全家入教,如今死得只剩我一人。”

  “我們今日來此,全是為取廣德院中一枚鎮魔杵,鎮住河中一頭黿妖厲魄。”

  “至于那惡賊,名喚不老僧,是我黑山教副教主,此刻就隱藏在八王渡口…”

  一名廣德院老僧愕然道:“你們真是胡說八道,院中從沒聽說過有何寶物,若有這東西,早送往須彌山,哪會留下成為禍根?”

  店小二教徒急忙道:“小的曾聽李香主說過,東西就在大殿佛像中,乃是大魏時一名高僧所留。”

  王玄眼睛微瞇,“鎮殺黿妖厲魄所為何事?”

  店小二顫聲道:“小的不知,曾有人多嘴打聽,卻被不老僧當場斬殺,沒人再敢多問。”

  就在這時,一只鷹隼從天而降。

  王玄心中一凜,八王渡藏有妖邪,難不成出了什么事?

  他連忙打開鷹隼密信,眉頭微皺。

  陳瓊擔憂問道:“王兄,可是出了事?”

  “黑松嶺那邊出了事…”

  王玄有些無語,“不過出事的并非府軍,而是那些羅家人和收買的四海門弟子,被人殺得一干二凈。”

  陳瓊有些懵,“怎么會這樣?”

  王玄望著渡口方向冷哼道:“本來就不是多大的事,現在看來,有人想渾水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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