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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五章

林朝聽了一天的課,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穱  坐在食堂之中,他快速吃著飯。

  旁邊,趙泰也吃著飯:「羨慕你,馬上就去州府學宮了。

  聽說州府學宮里的漂亮女子很多,讓人向往。

  而我,唉,忙了一天,就是搬東西,準備那個狗屁的圣沐日!」

  圣沐日,是圣門最大的節日。

  每年這一日,圣門乃至圣門下屬的勢力,都將舉行祭祀。

這次清虛門的圣沐日,將由林朝的師父姜伯業主持。穱  「唉,我還在拼死拼活干苦力,你過幾年就要去學宮。

  人比人,怎么差距就這么大?」趙泰憤懣不平。

  現在的趙泰,還沒有師父。

  在普通弟子中,地位不高。

  而他的天賦,其實也就比林朝好一點。

  不過林朝可以加點,這是不能比的。

「你這家伙,偷偷摸摸就金丹了,實在不仗義。」趙泰說道。穱  林朝也只是笑了笑:「你也努力。」

  「努力個屁!」趙泰喝了口湯,但是湯太淡了,連鹽都沒有放多少,「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去學宮,想也不用想了。」

  二十歲踏入金丹,對趙泰來說有點勉強。

  「待在這,也不錯。」林朝想了想,感嘆道,不過想到了什么,「我走以后,幫我照顧一下花婆婆,還有師父。」

  「你師父還用我照顧,不應該他照顧我嗎?」趙泰輕笑,他拍著林朝的肩膀,「放心,兄弟的事情,我會記住的。」

  「多謝。」林朝認真說道。

「你去了學宮,就別回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穱  你看我們清虛門,算得上落馬縣一等一的勢力。

  但是我們這群弟子,吃的是啥玩意?

  去了大地方,才能吃香的喝辣的。

  更重要的是,我們這種小地方,兵荒馬亂的,到處都是叛軍。」趙泰感嘆道。

  林朝認可趙泰的話。

  他是清虛門的人,所以感受不到。

但實際上的落馬縣,并不是太太平。穱  黑幫、幫會、土匪、叛軍,各種東西一大堆。

  光落馬縣附近的叛軍,林朝叫的出名字的就有四五支。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最近來到落馬縣的大芒盜。

  說不定,啥時候這些叛軍就會膽大包天,攻破縣城。

  底層平民的生活,豈是一個苦字可以形容。

  「其實,我挺佩服公輸極的。

如果,他的理想成功實現。穱  那么南北矛盾將會真的不存在。

  天下間,所有人都有合適的晉升通道。

  權利,不再是僅僅把握在少數人手中。」

  林朝聽到這,也有些感嘆。

  公輸極的想法很好,但注定無法實現。

  有時候,林朝也是理想主義者。

在武皇帝時,他足以鎮壓一國,朝堂之上,只有他的聲音。穱  可是,他依舊有很多事情做不到。

  人不是機器人,有自己的思想。

  所以,很多理想的事情,注定無法真正成功。

  最多是,朝著理想更近一步。

  如果說實現理想抱負,其實上個世界的光明主宰的做法,才是最有可能實現的。

  「你怎么多愁善感起來?」林朝笑了笑。

「經歷的多了。」穱  「毛都沒齊,哈哈。」林朝嘲笑趙泰。

  夜晚,林朝是在姜伯業的院子里吃的飯。

  由花婆婆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豐盛的飯菜。

  雞、鴨、魚、豬肉等肉食都有。

  其中,還有一只兔子,是林朝在山上打到的。

  姜伯業沒有那么多規矩,花婆婆也上桌一起吃。

「后日,你便要前往學宮。穱  到了學宮,將這封信給一個名為秦立的人。」姜伯業抽出一封信,遞到了林朝的手中,「地址是,軒水街…」

  林朝把信和地址記下:「弟子定會將信送到。」

  姜伯業聽到這,笑了笑:「如今,你去了學宮,我也算得上后繼有人了。

  以后,世間煩惱就與我無關,我就在這清虛門頤養天年,種種菜,澆澆花。」

  這些時日,林朝也能明顯感覺到,姜伯業沒有向之前那般緊迫感。

  倒有點像,所有事情都解決,如釋重負般。

「可惜,無法親眼見到師父主持圣沐日的風采。」林朝隨意說道。穱  「等你學宮畢業,何時有時間回到落馬縣,自會看到。」

  三人吃著飯,其樂融融。

  大芒盜,營寨之中。

  大當家莫全目露精光:「一切準備好了么?」

  下屬的幾位當家,連忙起身回應:「準備好了,只等著大當家發號施令,便可攻入清虛門!」

這些人眼神中都流露出貪婪神色。穱  對他們而言,清虛門絕對算得上一塊大肥羊。

  「有多少弓弩?」莫全問道。

  「回稟大當家,有五具強弩。」

  「五具…夠了。」莫全很振奮。

  五具強弩的威力,足以鎮殺很多人。

  清虛門,承平已久,又沒有太多正經的兵卒。

對莫全來說,他們這群盜匪只要用強弩攻破清虛門的大門,那么便宛如狼如羊群。穱  金銀珠寶之類的,莫全雖然也很渴望。

  但是他知道,他被那個老頭給盯上了。

  所以這次,他只能把道兵和道兵胚拿走。

  對于那位老者,他忌憚無比。

  「圣沐日,便是清虛門覆滅之日!」莫全的眼眸中,盡是張狂神色。

一行二十人,騎在馬上,往學宮趕去。穱  林朝也在人群之中。

  為首者,乃是清虛門門主的弟子趙清言,他一身青袍,目光如炬。

  在場的十位學子,都算得上文弱書生。

  畢竟,為了進入學宮,除了林朝,其余九人修煉的都是文功,沒有時間修煉武功。

  然而,去學宮一路顛簸,所以清虛門特意派遣有一隊人保護。

  護衛的帶頭人,乃是一位執事,姓武,名武守信。

武守信乃是一位一位六品武夫,但身形魁梧,塊頭極大,背后放著雙锏,一看就不好惹。穱  高大威猛的武守信,在趙清言面前,卻顯得格外諂媚。

  一路上,眾人騎著馬,奔波勞累,那幾位修煉文功的學子,看起來都十分勞累。

  畢竟,已經趕了十天的路。

  再有四五天,便可趕到學宮。

  「趙公子,距離陽凌縣城還有幾十里路,如今天色已晚,我們不如找一個客棧休息?」武守信說道。

  趙清言看著天色,他點了點頭:「我們加快點速度,去前面的村鎮。」

這里荒郊野外的,自然沒有客棧。穱  有的話,也是前面的村鎮。

  一行人,騎著馬,繼續往前趕。

  「累死了。」劉文力氣喘吁吁,雖然騎著馬,但對他來說也累的不行。

  林朝把水囊遞過去:「要不要喝點水?」

  一路上,十位弟子趕往學宮。

  對于林朝,那些人也沒有輕視,但也不親熱。

唯有劉文力,和林朝的關系好一些。穱  劉文力喝完水,身體好了一些:「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到。」

  劉文力說著,看向了林朝:「夏兄,你的身體怎么這么好?」

  一路上,夏陽的表現比他好多了,幾乎沒有叫苦過。

  林朝笑了笑,他剛來的時候,身體可比劉文力差:「多吃點肉,多鍛煉點身體。」

  旁邊,一位學子突然說道:「吾等學子,難道要向粗鄙武夫學習?」

  言語之中,對于武者十分鄙視。

這件事,對于許多學子來說,都十分認可。穱  武夫再強,哪又如何?

  不過莽夫罷了。

  修煉文功,才能真正牧守天下,執宰一方。

  旁邊,那些護衛這些弟子的清虛門人,不少人臉色微變。

  不過,他們也沒有發作。

  因為,在這個世界,文功就是比武功高端。

林朝沒有爭論。穱  倒是旁邊的劉文力說道:「若是時間允許,我也想修習武功,至少有一個好身體不是?

  而且恰逢天下亂世,修煉武功,遇到危險也能自保。」

  「修煉文功,成為一方執宰,還怕那些盜匪?」那男子一臉不屑神色。

  仿佛天下都在其掌控之中。

  在場的其他學子也紛紛大笑,顯然認可他的話。

  一行人騎著馬,繼續往前走。

突然,武守信勒住馬繩:「停!」穱  「怎么了?」趙清言有些疑惑。

  「前方…似乎有些不對勁。」武守信皺著眉頭。

  前方是一片樹林,卻沒有鳥叫之聲。

  林朝也瞇著眼睛,看向了前方。

  而這時,奔騰的馬蹄聲傳來。

  「馬匪?」看到來人,武守信臉色微變。

周圍的護衛,也在這時紛紛提起武器,擋在前方。穱  剛才看不起武夫的學子,此刻都瑟瑟發抖,害怕地不行。

  武守信手持雙锏,騎馬上前:「各位大王,吾等是學宮的學子,還請大王們放行。」

  武守信說著,將一袋子碎銀子拋開,丟入了那馬匪頭頭的手中。

  一般來說,學宮學子,地位崇高。

  這些馬匪,是不會真的對這些學子怎么樣。

  畢竟,如果他們將這些學子給殺了,這是打學宮的臉面。

學宮定然會讓大軍來剿滅。穱  那馬匪頭頭接過碎銀子,眼中帶著笑容:「你們是清虛門的?」

  武守信聽到這,神色一變。

  這里離落馬縣,快有千里之遙。

  這里的馬匪,竟然知道清虛門。

  來者不善?

  武守信看著前方,馬匪的人數不多,僅有三十多人。

但是,每一個都兇神惡煞,看起來手上沾有人命。穱  他們硬碰硬,必死無疑。

  「大王…是覺得銀子不夠?」武守信試探性問道。

  那馬匪的老大瞇著眼睛:「我也不與你們廢話。

  我不想與學宮作對,但是嘛,你們這群人之中,有我想殺的人。」

  馬匪老大眼中帶著殺意:「誰是夏陽?」

  林朝聽到這,微愣。

劉文力也是,內心一緊。穱  武守信強行擠出笑容:「大王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們這里沒有叫夏陽的。」

  「你別和老子裝!」那馬匪老大眼神兇狠,「當初,我滅了一大戶,沒想到有一人幸免于難,還成為了你們清虛門的弟子。

  他若是普普通通也就算了,如今成為學宮的弟子,卻是不能放過。

  不然萬一哪日,他發達了,老子就要身首異處。」

  馬匪老大手持大刀,指著眾人:「交出夏陽,我放你們走。

  不然的話…都得死。」

馬匪老大說著,駕馬沖上前,一刀向武守信劈去。穱  他這是在展示武力。

  武守信見狀,連忙拿出雙锏抵擋。

  然而,那大刀劈下去,力道驚人,武守信差點被劈下馬。

  兩者一觸即分,馬匪老大臉上露出嘲諷神色:「就你們這般貨色,把你們殺完,要不了一柱香。

  要么,交出夏陽,要么…都死。」

  武守信面色極其難看。

在場的學子紛紛露出恐懼神色。穱  而這時,趙清言上前:「大王,我若是讓師弟對著太乙天尊發誓,以后絕不找大王的麻煩,大王可否讓過吾等。」

  「老子不信誓,殺了他老子才能睡安穩!」馬匪老大提著刀,眼神兇狠。

  趙清言聞言,突然一嘆:「夏陽師弟,只能委屈你了。」

  趙清言說完,指著他旁邊的一位護衛說道:「此人便是夏陽。」

  被指之人,眼中露出恐懼的神色,但終究沒有開口掙扎。

  這些護衛,也都是清虛門的學子,和這些加入學宮的看起來沒有什么區別。

而林朝等學子,也拿有武器,所以看起來一樣。穱  趙清言看著那位護衛,臉上帶著無奈神色:「夏陽師弟,為了眾人的安全,只能委屈你了。

  你的好友,我趙清言會照顧好的。」

  那位護衛,全身發抖,但還是硬著頭皮看向那馬匪老大:「我就是夏陽,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嘖嘖,有趣。」馬匪老大眼中露出笑容,「真把我當三歲小號,胡亂戲弄?

  明明,那個才是夏陽!」

  馬匪老大指向了林朝,眼中帶著一抹殺意。

趙清言微愣,有些不理解,這個馬匪為何知曉夏陽師弟的面貌。穱  林朝這時,也瞇著眼睛。

  他感覺,事情不是那么簡單。

  「我便是夏陽。」林朝的眼中露出激動神色,「就是你…殺了我的家人?」

  馬匪老大眼中露出笑意:「你全家老小,都死在老子的刀下。

  跟老子走,老子不會動其他人,不然…全都得死。」

  劉文力看到這,眼中露出憤怒神色。

趙清言也皺著眉頭,無可奈何。穱  至于其余幾位學子,則表情不一。

  其中不少人,都希望夏陽趕緊跟著這些盜匪走,不要牽連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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