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牢房外,林朝看了眼老嫗。
冷風吹來,他也感覺到一陣寒冷。
他突然問道:“光明尊者,真的存在嗎?”
老嫗趴在地上,目光幽幽:“祇無處不在。”
“既然如此,作為神的信徒,祇為何不庇護你?”
“我只是神的奴仆,信仰著光明,神為何庇護我?”老嫗理所當然說道。
林朝沉默,沒有再與老嫗理論。
第二日,天還沒有亮。
營地里,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林朝守在牢房外,眼中有些疑惑神情。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動亂僅僅持續了一會,便重新安靜起來。
林朝依舊守在牢房外,肩頭堆了些雪花,被他掃掉。
而這時,一隊兵卒來到牢房的地方,其中為首者,正是昨晚提醒林朝小心的那位。
那人看到林朝,眼中閃過訝異神色。
“我來提犯人。”那人說道。
“遵命。”林朝沒有阻止。
而這時,林朝壓低聲音問道:“兄弟,剛才營地有一陣騷亂,你知道怎么回事嗎?”
那人聞言,目光更加復雜:“你們清虛門這次的帶頭人諸葛柳出事了。”
“啊?”林朝愣住了。
“他突然間癱瘓在床,一直沉睡不醒,似乎…中了咒術。”他說著,還看向了牢籠里的那位老嫗。
很顯然,這位兵卒認為,諸葛柳的之所以會這樣,與這位老嫗有關。
林朝沉默,他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還沒開始動手,諸葛柳就要嗝屁了?
而這時,那幾位兵卒也打開了牢門。
突然,一道聲音傳來。
“不好,這瘋婆娘死了!”
“什么?”林朝聽到這,微愣。
他沒想到,這老嫗死在了里面。
剛才,不還是好好的嗎?
一刻鐘后。
縣尉來到了牢房外,他掃視周圍,如刀的目光落在林朝的身上:“昨晚有其余人進去嗎?”
“沒有,小的一直守在門外。”林朝回答。
“昨晚她可有什么異樣?”縣尉繼續詢問。
他的臉色很不好。
顯然,他想抓活的,然后獻給郡守。
如今,這個人竟然死了。
“她昨晚一直瘋瘋癲癲,要我信仰什么神明。”林朝開口,如實回答。
“是么?”縣尉沉吟道,繼而他目光變得幽深起來,“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你作為看守,她死在里面,你也有責任。”
頓時,來了幾人把林朝拿下,手上捆著繩子。
林朝見狀,也沒有反抗。
這都是流程。
一般來說,他不會有事。
因為,那老嫗的死,本來就和他無關。
回去的路上,林朝的手被捆著,走起路來,特別不方便。
不過,林朝并未在意 手被捆著,被人看押,他更容易做一些手腳。
長長的隊伍,往縣城內趕。
有幾位清虛門的弟子,抬著擔架,上面是躺著的諸葛柳。
突然,一位弟子腳一滑。
那擔架摔地。
擔架上的諸葛柳,瞬間滾落山澗。
“師父!”
抬擔架的弟子,乃是諸葛柳的弟子,他們連忙往下跑。
隊伍也因為這件事故前進的速度變緩。
但最后,諸葛柳還是被搬回了,可是額頭上,有一大塊傷痕,血淋淋的。
整個人都凍僵了。
在這樣的年代,恐怕很難救回來。
林朝看著這些,目光平靜。
諸葛柳被救回后,縣尉親自來看了一遍,然后搖頭離開。
一行人,快速向落馬縣趕去。
大牢之中,林朝閉目養神,屬性點使用在文功之上。
他身上的氣息發生變化。
在那一瞬間,林朝踏入了金丹。
“終于金丹了。”
林朝細細感受,發現了自己似乎沒有什么改變。
若說改變,可能身體更健康了,更長壽了。
可是,即便如此,林朝覺得,這具身體的壽命也不會超過百年。
“難道,文功的修煉不會產生質變嗎?”
“還是說,唯有借助道兵,成為道兵使,文功才有一點戰斗力?”
林朝到現在也沒有見過道兵。
他知曉,清虛門便有一件道兵,由門主掌控。
而門主,也是清虛門當之無愧的最強者。
“吃飯啦。”
獄卒將飯菜遞給了林朝。
飯菜很簡單,是一塊發黑又有些硬邦邦的餅,還有一碗湯,不過湯里沒有半點油水。
林朝看著獄卒,忍不住問道:“兄弟,你知道我還要關多久嗎?”
林朝不是普通的囚犯,只是暫住在牢里,這里的獄卒也都認識林朝。
這位獄卒搖頭:“誰知道呢?你安心等著便是。”
這個世界的官府辦事效率,林朝很無奈。
“多謝兄弟。”林朝客氣說道。
他如果是一個普通人,被關在這,很有可能就被人遺忘。
不過好在,他是清虛門的弟子,還有一位師父,所以不會莫名杳無音訊。
“看來,還要等一段時間。”林朝把發涼的餅往嘴里塞,用力咀嚼。
而此時的縣衙之中。
七長老姜伯業老臉上帶著一絲不滿神色:“縣尉大人,我徒兒何時才能離開?
他只是看守,避免罪人逃離。
罪人突然暴斃,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關到現在,有些過分了。”
縣尉聽到這,無奈說道:“這件事,我也無法做主,得郡上的人,什么時候問話過夏陽,確認夏陽無辜,我才好把夏陽放出去。”
聽到這,姜伯業更是憤怒:“那兩人來到落馬縣這么多天了,可否去見過我徒兒?
當我姜伯業好欺負不成?”
縣尉聽到這,連忙賠笑:“七長老,我現在便去催。”
對于姜伯業,縣尉其實頗為忌憚。
七長老姜伯業,聽到這才松了一口氣。
“師姐,落馬縣別看很小,這里的胭脂乃是一絕,在整個府上,都屬前列。”李赫君手捧著一盒胭脂,臉上帶著討好神色。
黃衫女子看了眼胭脂:“一般般。”
李赫君連忙說道:“要不,我帶你換一家?”
黃衫女子看著李赫君諂媚的笑容,眼中閃過不屑神色。
如果不是李赫君有個好爹,她才懶得搭理李赫君。
不過,李赫君的殷勤和討好,很受她受用。
他們來到落馬縣已經好幾日。
這些時日,黃衫女子與李赫君除了剛開始見了縣尉,了解了基本情況以后,一直在游山玩水。
在一家胭脂店前,縣尉走到了二人的跟前。
“公子,小姐,當初看守那妖婆的清虛門弟子還關押在牢里,兩位要不要抽空去審問一番。
畢竟那人,可是也是無辜受牽連,審問之后,便可放了。”縣尉說道。
李赫君聽到這,正欲點頭。
頓時聽到黃衫女子那冰冷的聲音:“他無辜不無辜,與我何干?”
言語之中,她現在根本懶得去見林朝。
縣尉聽到這,面色鐵青。
他好歹也是一位官員。
而且還是縣尉。
眼前的女子,雖是學宮的學子。
但那又如何?
縣尉敢確定,學宮之中的九成學子未來的前途不如他。
這個女子,明顯不是在剩余一成之中。
而這時,李赫君連忙說道:“小雅,別生氣了。”
這一幕,讓縣尉更是無語。
李赫君可是郡守的兒子,如今卻如此低三下四,實在令人惋惜。
“小雅,要不我們還是去看一看。
正好把那些煩心事解決了,我好帶你在落馬縣好好逛一逛。”李赫君勸道,十足一個沸羊羊。
黃衫女子這才勉強點頭:“我給你一些面子。”
縣尉聽到這,內心無語。
這件事,本來不就是應該你去做的嗎?
現在去做,還成了給人面子?
不過,這些話他沒有說出來。
畢竟,李赫君的面子,他還是要給的。
至于那黃衫女子?
在學宮之時,他或許會對她學子的身份對她有所照顧。
出了學宮,她算個屁。
一路上,黃衫女子的臉色都不是很好,李赫君跟在一路,一直安慰道:“小雅,別生氣了,為這種事情生氣不值得。”
聽到李赫君的話,黃衫女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小地方的人物,就是沒見識,一個小小的縣尉,鼻孔長在眼睛上!”
李赫君聽到這,有些沉默。
縣尉這個官職,可不小,總領一縣軍務。
而且,這個縣尉的出身也不平凡。
不過這些話,他沒有對黃衫女子說。
他附和道:“小雅,別跟這種人一般見識。”
黃衫女子依舊憤滿,覺得眼前這個男子就是窩囊廢。
有那么強大的爹,結果自己跟著他來到這,還受人白眼。
黃衫女子帶著不滿的情緒,進入了牢房之中。
站在昏暗潮濕的牢房里,嗅著難聞的味道,黃衫女子眼眸中眼中的不滿更甚:“這縣尉就是故意的,審問一個人,為何在這種破環境,就不能換個地方。”
李赫君連忙也附和道:“我也覺得這樣。”
黃衫女子越看李赫君,越感覺他沒有用。
而此時,黃衫女子終于見到了林朝,她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神色:“那晚你看守那妖婆,可有其他事情發生?”
林朝把回答給縣尉的話告訴了黃衫女子。
旁邊,李赫君說道:“和縣尉說的一樣,他應該是無辜受牽連之人。”
黃衫女子聽到這,頓時不樂意了。
由于心情不好,她急需發泄,而審問的林朝,則是一個不錯的對象。
“他既然負責看守妖婆,便有責任。
說不定,他也是大光明教的人,見妖婆被捕獲,殺人滅口!”黃衫女子張口就來。
造謠,她是最擅長的。
李赫君聽到這,也露出思索神色:“小雅說的有道理。”
黃衫女子看著林朝:“快如實招來。”
林朝感覺莫名其妙,無妄之災。
甚至說,這個仇恨有些生硬。
不過想一想,在這個世道,這也正常。
大人物高高在上。
底層的小人物在他們的眼中,不過是耗材。
有的國家,上層的人物為了穩定,還會裝一裝,提出幾套光明正義的理念。
而有的國家,連裝都不帶裝的。
小人物的死活,算什么?
若是不滿,現實會教你,誰是主人?誰是仆人?
“那老嫗的死,與我無關。”林朝回答。
黃衫女子聽到這,頓時將劍拔了出來,向林朝刺去,似乎在發泄心中的憤滿。
黃衫女子,顯然也是一位武者,而且還是七品的武者,有些手腳功夫。
然而一聲輕響閃過,黃衫女子手中的劍被林朝彈落。
而林朝也沒有再客氣,他一腳向黃衫女子踢去。
他心中已有殺意。
作為六品武者,林朝的實力遠遠超過黃衫女。
即便手腳有枷鎖,對付黃衫女也手到擒來。
林朝的腳被李赫君的腳給攔住。
兩人一碰即分,李赫君的腿有些酸麻,他臉上帶著一絲驚異神色:“六品武者?”
林朝也微微驚訝。
眼前這個男子,武者的境界要比他高。
而且,他還感覺,對付似乎不是一名普通的武者。
兩人一觸即分,卻都隱約感知了對方的實力與難纏,沒有再戰斗。
旁邊,黃衫女子愕然,繼而大怒說道:“李赫君,殺了他!”
她何時受過這種委屈。
李赫君連忙抱住黃衫女子:“小雅,不要沖動,他不是一般人。”
林朝深深看了眼李赫君,眼神中有一絲忌憚。
黃衫女子被抱住,更是生氣,大吵大鬧。
林朝看著這一幕,頗為澹定。
不過很快,黃衫女子的吵鬧聲消失了。
她暈在了李赫君的懷里。
李赫君摟著黃衫女子,眼中都是憐惜、癡迷神色。
繼而,他看向了林朝:“你叫夏陽,是清虛門的人?”
林朝點頭。
他覺得,眼前這個男子,不是一般人。
“小雅是我的,誰都不能傷害!”他看著林朝,眼中都是威脅神色,“我在學宮等著你,你走吧。”
鑰匙從李赫君的手中拋下,落入林朝的手中。
林朝聽到這,也沒有再猶豫,打開枷鎖,直接離開。
李赫君深深看了眼林朝,眼中帶著濃郁的忌憚神色。
“明明只是一個六品,為何我的直覺告訴我,我與他死斗,死的會是我?”李赫君喃喃道。
不過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了昏睡的黃衫女子眼中。
他的眼中露出病態的占有欲。
他從后面抱著黃衫女子,手伸入了衣服里,他眼神癲狂,動作粗暴。
“小雅真甜。”
而此時,林朝也走出了牢房,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