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之中,花無行皺著眉頭。
他看著那幾位賊眉鼠眼的奴役,眼中帶著思索神色。
“夏陽得罪我的消息,是你們放出去的嗎?”
賊眉鼠眼的奴役連忙搖頭:“師兄,不是我!
那小子雖然得罪了師兄,但師兄如今籌謀一個學宮的名額,我們怎么將這件事宣傳出去,給師兄增加麻煩。
他得罪師兄,等師兄拿到學宮的名額,”
花無行看著賊眉鼠眼的奴役,最終才點頭:“去查一查,是誰把這件事宣傳出去的,明白嗎?”
鎮淵國共有一百二十府,也就是一百二十個學宮。
作為鎮淵國的子民,想要往上爬,想要提升實力,必須得通過學宮一途。
尤其是文功的修煉者。
文功的修煉者,幾乎沒有任何戰力。
但是,若是成為學宮的學子,僥幸得到…道兵。
那么,修煉文功的修煉者,不比武者差。
如果,清虛門的門主,便是一位元嬰真人,其未曾修煉任何武學,卻能夠執掌清虛門,就是因為門主手上,有圣門賜予的道兵。
一府之學宮,積累了一府之地的天才。
每年都會招生。
南封府共有三十七郡,每郡轄三到七縣。
清虛門作為落馬縣首屈一指的勢力,今年僅有七個加入學宮的名額。
對于這件事情,花無行格外看重,不容有失。
而這時,一位小廝走了進來:“花師兄,五長老的千金諸葛青霞邀請您出去踏青。”
花無行聽到這,皺起眉頭:“花間盜朱響不是在找她麻煩嗎?她還去踏青?不去。”
對于諸葛青霞這個刁蠻任性的女子,花無行并沒有太多好感。
如果不是他進入學宮,還要倚仗諸葛青霞的父親,他根本懶得和諸葛青霞這種人接觸。
“可是師兄,就這樣拒絕,會不會不好?”那位弟子猶豫說道。
諸葛青霞脾氣不好,囂張跋扈,在清虛門名聲一直不好。
他要是把花無行的話說出去,說不定引得諸葛青霞發怒,要挨諸葛青霞一鞭子。
花無行猶豫了一下,繼而說道:“你便說,我文功修煉有所得,需要閉關半月。
等半月后,再陪她踏青。”
這位弟子這才松了一口氣。
得到花無行的答復,年輕弟子連忙小跑出去,將花無行的話轉告給了諸葛青霞。
諸葛青霞聽到這,臉上露出失望神色:“半個月后嗎?”
她臉上又露出笑容:“告訴花師弟,半個月后他若是不陪我去踏青,我便和其他男人去了。”
這位年輕弟子聽到這一陣冷汗,瘋狂點頭。
今日,是林朝和其他三人,一起保護諸葛青霞的安全。
諸葛青霞刁蠻任性,林朝原本以為會生出很多波折,但沒想到,這幾日,諸葛青霞都一直乖乖待在清虛門內。
待在清虛門里,幾乎可以說很安全。
沒有內賊的話,那個花間盜朱響根本無法將諸葛青霞帶走。
在場的三位弟子,包括林朝,都守在花園外,三人都有些松懈,開始閑聊起來。
“那花間盜朱響,不會不來了吧?”一個眉間有痣的男子說道,他的名字很普通,就叫王痣。
“清虛門乃是落馬縣第一實力,背靠圣門,那朱響不過一個采花大盜罷了,有什么膽量來?”另一位魁梧女子說道,臉上帶著自傲的神色。
“這個朱響,可不一般。”一位白白凈凈的弟子說道,“他可是南封府學宮的棄徒。”
“什么,他竟然是學宮的人?
能夠加入學宮,無一不是天之驕子,前途光明,他怎么會去當一個采花大盜?”魁梧女子臉上露出驚訝神色。
“還不是被北人給害的。”那白白凈凈的男子眼中露出憤怒神色,“那朱響,是我南地的良家子弟,與其未婚妻一起進入了學宮,成為一段佳話。
你們應該知道,我們南地之人想要進入學宮,是多么艱難,得花無行那樣的天之驕子才行,就連諸葛青霞師姐都沒有資格。
但是北地之人,命好,我這樣的普通天賦的人,若是出生在北地大族,說不定也能進入學宮。
這也導致,學宮之中,進來有不少北地的紈绔子弟。”這白凈男子看起來有些憤青,“朱響的未婚妻,就被一位北地的紈绔子弟看上了。
那位紈绔子弟,把朱響的未婚妻給強行…睡了。
朱響知曉這件事,無比憤怒,當時她未婚妻一直哭,尋死覓活。
于是,朱響帶著未婚妻,敲響了學宮的朝暮鼓,想借此鳴冤,引出了祭酒大人。”
“最近怎么樣了,祭酒大人把那北地的狗娘樣的紈绔子弟給宰了?”魁梧女子帶著急迫神色。
“你傻呀,若是被宰了,朱響也不會判出學宮,淪為采花大盜!”王痣說道。
“唉,未曾想,在指認那兇手的時候,朱響的未婚妻突然改變了說辭。
她說,是朱響看上了那位紈绔子弟的一件寶物,于是逼迫她去勾引那位,繼而脅迫那位交出寶物。”白凈男子說道這,咬牙切齒。
魁梧女子和王痣聽到這,也露出愕然神色。
“這女人,我要是看到,必定扇她一百巴掌!”
“這世間怎會有這般不要臉之人!”
在場的三人,紛紛怒罵。
林朝也偶爾附和一句。
“正是因為最親愛之人的背叛,朱響從一個無辜受害者,變為了施暴者,還被開除了學宮的學籍。
那些北地之人,實在可惡!
不僅搶占我們進入學宮的名額,還…”白凈男子越說越生氣,仿佛他便是被欺負的朱響,被搶占進入學宮名額之人。
“李玩慎言,這種話還是不要討論的好。”王痣壓低聲音說道,“這次我們清虛門,招收正式弟子的名額減少,便是北人的手筆。
我們南地,凡是圣門所屬,招收的正式弟子,名額一律減少,而北地的,卻在增加。
門主,便是北地之人。
我們小聲討論,這些話可不要落入門主的耳中,不然…”
“媽的。”魁梧女子忍不住爆粗口,“北傖佬!”
林朝對于這些事情,卻是了解不多。
畢竟,他剛蘇醒沒多久,對這個世界的了解也不多。
他忍不住問道:“怎樣才能加入學宮?”
旁邊,那白凈男子看著林朝,臉上露出笑容,心中卻有些鄙夷:“二十歲之前,成為金丹真人,便可進入學宮。”
林朝聽到這,也有些驚訝。
換成其他世界,二十歲的金丹真人,那是大帝之資。
不過,在這個世界,也很容易理解。
畢竟,和他聊天的三人,都有著特殊的體質。
比如說王痣,是罕見的天陰之體。
白凈男子,則是靈空體。
魁梧女子,則更加不凡,乃是蠻王體。
這些體質,單個拿出去放在外界,都是大宗門爭先恐后想要搶的天之驕子。
結果,在這個世界,就是…最最普通的弟子,連個學宮都無法進入。
這種反差,讓林朝感覺頗為有趣。
甚至,讓他有一種頗為不真實感。
畢竟,比如說你大清早起來,看見一個有著冰雪神體的老婆婆,正在倒夜香。
四個人在外面聊了一會,不過也時刻關注著花園與周遭的動靜。
那個學宮的棄徒朱響,也未曾在清虛門出現。
林朝的一日,過的格外輕松與悠閑。
深夜,林朝才和其他弟子換班,往自己的房間走。
在路上,林朝看到了鬼鬼祟祟的趙泰,趙泰的眼中露出為難神色:“夏陽,能不能借我一些錢?”
看著趙泰,林朝不由得想起他看過的一個電影《大人物》,里面的反派和趙泰同名,兩者長的也有些像。
不過,他眼前的趙泰,沒有電影里的囂張跋扈。
林朝聽到這,露出無奈神色:“我沒錢。”
他真的沒錢,也沒有時間去賺錢。
放在其他幾世,現在的他早就放飛自我,黑吃黑賺錢。
這一世的他,世界太過于奇怪。
現在的他,即便已經是八品武夫,但論實力,其實還很弱。
這讓林朝不由得感慨。
他若是無量境的強者,掌握一道至理,在所有世界通用。
那么,現在的他就不會這么窘迫。
“唉。”趙泰露出失望的神色,“我有個朋友受了外傷,去醫館治療的話,費用太過高昂。”
“只是外傷嗎?”林朝隨口一提。
“對。”
“我們后山上有一種雜草,名為莫根,取之研磨,放入兔血,或許對于治療外傷有效。”林朝說道。
這么多世,林朝自然懂一些醫術。
“夏陽你還懂醫術?”趙泰驚訝問道。
莫根是一種雜草,不值錢。
“家傳的偏方,或有奇效,可以試一試。”林朝說道。
“夏陽,你不會是中都藥王庭夏家的子嗣吧?
那可是我們鎮淵國第一醫道圣地。”趙泰瞪大眼睛。
林朝搖頭:“并不是。”
“你的偏方我記下了,謝謝你了,夏陽。”趙泰與林朝告別,急匆匆離開。
林朝并未在意,回到房間之中,他先是打坐修煉。
修煉了大概兩刻鐘,林朝停止了修煉。
這個身體吃不消了。
第二日,林朝走在清虛門內。
突然間,一陣嘈雜聲傳來。
“花間盜!”
“是花間盜!”
有人大喝。
聽到這,林朝內心一緊。
花間盜朱響來抓諸葛青霞了?
這么大膽?
沒有任何猶豫,林朝往諸葛青霞所在的地方趕去。
畢竟,諸葛青霞若是有三長兩短,以諸葛柳的性子,他們這群人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林朝也不想多事。
等他趕到諸葛青霞的住所的時候,看到了六位記名弟子就守在周圍。
顯然,花間盜并未來到這里。
王痣對林朝揮手:“夏陽,來這里。”
林朝走了過去,與王痣并排而立,林朝低聲問道:“怎么回事?花間盜來這里了嗎?”
“沒有。”王痣搖頭,他看了眼院子后,“諸葛青霞就在里面,花間盜沒有來這里。
奇怪,難道說,花間盜來清虛門,不是為了抓走青霞師姐?”
“不知道。”林朝并不清楚。
接下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
諸葛柳新手的十二位炮灰記名弟子都已經趕到,守在了諸葛青霞的院子外。
有十二人守在這,就算是一只老鼠,也休想跑進去。
沒過多久,諸葛青霞穿著鵝黃色的長裙走了出來,她臉上帶著不滿神色。
“大半夜不睡覺,聚在這里,擾人清夢?”
白凈男子連忙上前,露出討好神色:“師姐,花間盜朱響突然來到清虛門,我們擔心師姐的安慰,所以都趕來這里。
師姐放心,有我們在,今晚花間盜定然不會對師姐怎樣。”
一聲響亮的鞭子聲響起,白凈男子發出慘叫,跌倒在地。
諸葛青霞手拿著鞭子,一鞭抽在了白凈男子身上,白凈男子的衣衫破出一條口子,里面是一道血痕。
“花間盜沒對我做什么,倒是你們害得我睡不著。”諸葛青霞說著,又拿起鞭子,抽在了白凈男子身上。
白凈男子臉上露出扭曲痛苦神色,卻不敢有任何反抗。
因為,他眼前之人,乃是諸葛青霞,五長老的獨女。
得罪了五長老,五長老可以將他們驅趕清虛門。
離開清虛門,他們之前的付出和努力,將會白費。
除了世家門閥,他們這些人的出路,唯有清虛門這種圣門分支。
“你們這些人,聒噪的很。
若是花無行師兄在,那花間盜朱響只能算個屁。”
她說著,把鞭子遞給了白凈男子:“一人領一鞭,打狠一點,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白凈男子敢怒不敢言。
在場的人,也都是這樣的想法。
對于諸葛青霞,他們不敢得罪,只能默默忍受,同時還有莫大的委屈。
他們是來保護諸葛青霞的,卻被這樣對付。
而這時,諸葛青霞突然話鋒一轉,她看向了林朝:“你叫夏陽是吧?”
“是的。”林朝回答。
“長得不錯,你的這一鞭子就不用挨了。”諸葛青霞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就好像善解人意的大姐姐一樣。
“多謝師姐。”林朝目光平靜。
周圍的人,見到這一幕,看向林朝的目光多了一絲復雜。
人就怕比較。
對于諸葛青霞的怨恨,他們轉接到了林朝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