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韋方松與王琦運離開,林朝繼續吃著菜,喝著小酒。
江湖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天下間,每個人也都有自己的過往。
吳虛看著韋方松的身影:“韋叔這么魁梧,在江湖中一定是個好手!”
林朝飲了一杯渾濁的黃酒。
他很少喝外面酒樓的酒,喝的都是那種劣質的黃酒。
老瞎子在的時候,特別喜歡喝這種黃酒,因為便宜。
林朝也便有了這種習慣。
他想起了韋方松:“韋叔說他是四品的武者。”
“四品?”吳虛眼睛放光,“好強。”
旁邊,斷指俠客開口:“江湖上,并不是誰身形魁梧誰就強?四品著實不錯了。
有一句傳言怎么說來著,在荒郊野外,碰到有四種人不能得罪。”
“哪四種人?”
“老人,小孩,妖艷的女人,以及瞎子。”
“沒想到,堂堂的血手屠夫,會隱藏在一個小鏢局,當一個鏢頭。”
王琦運停下了腳步,眼中帶著笑容。
血手屠夫,乃是江湖上小有名氣的高手,乃是二品。
不過,血手屠夫的戰力很強,雖是二品,但是有過戰勝一品高手的戰績。
“我也沒想到,我一個小小的鏢頭,竟然會勞煩天機閣十二檔頭出手。”韋方松眼中露出一絲嘆息神色。
天機閣共有十二檔。
十二檔的檔首至少都是一品高手,實力無雙。
韋方松以為,是自己的仇家通過天機閣尋到了自己。
“沒想到,我已經隱姓埋名這么多年,還是被你們找到了。”
王琦運微愣,稍想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眼中露出了笑容:“韋兄誤會了,我們天機閣與血刀門沒有交易。
我此次找你,是有其他事情尋你。”
“哦?”韋方松微愣,他不懂,天機閣找他做什么。
他乃是二品的武者,在江湖上也算得上好手。
但在天機閣這樣的勢力面前,他只是小蝦米。
這時,王琦運掏出一枚銀票:“這張銀票,乃是通寶銀號,可是出于韋兄之手?”
韋方松看了眼,內心疑惑:“不知,不過…我確實用出去過一張萬兩的銀票,不知道是不是這張。”
王琦運臉上露出喜色。
“韋兄可否將這枚銀票如何獲得的來歷告之于我,天機閣必有重謝。”
當初,閣主下令,查找那個什么斗篷男人所花的銀票的下落。
王琦運調查了這么多年,終于找到了一條線索。
當時,山細豪富劉剛萬在通寶銀號兌換了六張銀票。
其中,有五張便是王琦運收到的。
剩下的一張,就是王琦運最近得到的,也就是韋方松使用過的。
韋方松看著王琦運,最終緩緩開口:“五年前,我路過封山,聽說里面有大盜猖獗。
我又囊中羞澀,便打上了那些大盜的主意。
可是,我沒想到的是,封山大盜已經被滅了。
我當時就隨意翻了翻,沒想到還翻出一張萬兩的銀票,以及不少碎銀子。”
萬兩的銀票對韋方松來說也是巨額的錢財,他自然記得十分清楚。
“封山大盜?”王琦運皺了皺眉頭。
天機閣雖稱消息天下第一。
但是,這個世界畢竟是一個古武世界,消息封建而落后。
天機閣這些年來尋找那位覆滅三色閣的強者的下落,可是根本沒有結果。
如今,這個銀票,是唯一的線索。
“韋兄可否發現,是誰覆滅了封山大盜?”王琦運連忙問道。
他尋找那位斗篷男子,不僅是想知道那位斗篷男子的身份。
更重要的是,天機閣閣主欲尋到那人,共商一件大事。
韋方松搖頭:“我去的時候,封山大盜已經全部被殺。”
“可惜。”王琦運嘆息。
還是沒有結果嗎?
韋方松看著王琦運,目光中帶著疑惑:“此事?”
后面的話,他沒有說出口。
畢竟,這算是探索別人的隱秘了。
王琦運反而笑了笑,他明白韋方松接下來要說的話:“這算不得什么隱秘。
你應該知道,四年前,三色閣被神秘高手覆滅的事情。”
“自然知道。”韋方松雙眼放光。
那種級別的高手,自然令人神往。
當初,三色閣的覆滅,可是引起了江湖的軒然大波。
可是,關于那位神秘強者信息,一直在江湖上傳說。
大燕王朝皇室,更是出兩百萬兩白銀,懸那位神秘強者的下落。
可惜這么多年來,根本沒有下落,就好像那人從來沒有出現一般。
只是,王琦運知道,那人真的存在,他還有過一面之緣。
“你手中的那張銀票,與那位神秘強者手中的銀票,應該是一起的。”
“啊?”韋方松驚駭。
他瞬間明白。
封山大盜,難道就是被那神秘強者殺死的?
只是,他心中突然閃過一道人影。
他瞬間否決。
“對了,那位神秘強者,還有什么其他特征嗎?”
韋方松很好奇。
這么多年,他一直隱居在平安鏢局,很少真正與江湖高處接觸,消息堵塞。
“那位神秘高手,疑似被三色閣閣主刺了一劍,身上會有劍傷,痕跡應該不重。”
“原來如此。”韋方松點頭。
劍傷,對江湖上的人來說,再常見不過。
武林俠客,哪個人身上沒劍傷?
除了女子,可能會在乎身上多出一條難看到傷疤。
不少男武者,甚至希望身上多一些疤痕,當成自己的軍功章。
韋方松知道,就連自己的那位養尊處優的少主,手背上都有一道淡淡的淺痕,以韋方松的眼力,恐是劍傷。
最后,王琦運還是不甘心問道:“敢問韋兄,當時去封山大盜哪里之時,可否發現其他奇特之人?”
韋方松想了想,緩緩開口:“我當時去封山大盜的路上,遇到了一位少年,估計十二三歲的模樣,他找到我借了一柄劍。
我看他沒有劍防身,就把劍借給了他。
他還說,一定會付給我借劍的錢,可惜我再也沒有碰到他。
那是我當時唯一見到的活人。”
“少年嗎?”王琦運搖頭,“可惜了,還是沒有任何關于那位前輩的下落。”
“這次轉生,還是有些難。”
林朝嘆息。
家確實很難。
當然,如果他的家人還在的話,或許不難。
但是如今,真正的家人不在,那就很難了。
如今的林朝,依舊養尊處優。
最近,府中又來了三個心靈手巧的丫鬟。
林朝便過起了紈绔子弟的紈绔生活。
累了時,有人按摩。
讀書時,有紅袖添香。
林朝享受了一番資本家的待遇。
感覺不錯。
他不由得感嘆。
怪不得,某些社會,奴隸想的不是推翻奴隸制,而是當上奴隸主。
“家的事情,先走一路,看一路,我還是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
提升實力,對于林朝本體來說,也有很大的好處。
雖然,他的實力不會反哺到本體。
但是,境界、經驗等都在。
這對他本體晉升,提供了很多經驗。
“可惜,前方似乎已無路。”這四年來,林朝明顯感覺到自己的修為放緩。
即便,他有著古武者的天賦。
古武天賦,天下第一。
可是,林朝依舊感覺自己的路快走到了終點。
前方無路。
“這個世界,想要提升實力的瓶頸,難道只能靠那個仙人尸體嗎?”
林朝皺眉。
仙人尸體他耳熟能詳。
武安君府的覆滅,就與仙人的指骨有關。
可惜,他沒有見到那截指骨。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傳來。
“少爺,是我韋方松。”
院子外,傳來了韋方松的聲音。
“進來。”林朝目光平靜。
韋方松進來,他的臉上帶著糾結的神色:“少爺,今日有生意上門,但是我不知道該不該接。”
韋方松明白,雖然老板是齊平貴。
但是,整個偌大的鏢局,以年輕的小少爺為主。
小少爺雖然年輕輕輕,但一直苦修武藝。
老爺給小少爺請了三位師父,如今的小少爺,也算得上六品武者。
這偌大的平安鏢局中,小少爺已經算得上第二高手。
“怎么說?”林朝來了興趣。
“這次生意的雇主,是風蘭人,他們愿意出價一萬兩,讓我們將她們護送到風蘭。”韋方松緩緩說道。
這個生意確實很離譜。
平安鏢局是個小鏢局。
接的鏢,可能就幾百兩銀子。
像這種一萬兩的,極其罕見。
一萬兩,足以找到臨安城最大的鏢局,還是幾家鏢局聯合起來一起護送,這銀子都夠。
“送到風蘭國嗎?”林朝微愣,“接,這鏢我們接了。”
仙人尸體,與風蘭國息息相關。
他一直想去風蘭國看看。
這一次,不如去看看。
至于這風蘭人用一萬兩請平安鏢局護鏢,里面有何陰謀,林朝都不在意。
畢竟,平安鏢局就兩個人。
他和韋方松,他不怕算計。
“好。”
平安鏢局。
大廳里。
為首的女子有些坐立不安。
旁邊,一位婦人握著女子的手:“萍小姐,怎么了?”
女子臉上浮出一絲冷汗:“不知為何,待在這平安鏢局,我心里莫名害怕地很,總感覺這里有臟東西。”
女子從小發生過變故,身體異于常人。
這時,一位侍女過來,給女子倒了一杯茶。
萍小姐看著這位侍女,眼中露出一絲驚恐,她緩緩開口:“謝…謝。”
看到侍女離開,萍小姐才松了一口氣。
“丁姨,要不我們換一家鏢局,這家我慎得慌。”
“萍小姐,這家鏢局別看很小,其實,這家鏢局的鏢頭,是隱藏的高手,血手屠夫。
我曾經遠遠見過他一面,認出了他。
如今,我們找他護鏢,安全也多了一層保障。
如今,風雨樓在追殺我們,我們沒有太多其他選擇了。”
萍小姐額頭上滲出冷汗,她良久才猶豫答道:“好。”
這個世界,作者會慢慢寫,慢慢卷開。
前面的世界寫的太快了,這個就寫慢點。
畢竟,這大概是最后一個武俠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