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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喀爾喀

大熊貓文學    闖關東,我成了朱傳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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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總理事,我會讓商隊注意的,其實我們的商隊在經過這一次的戰斗人員補充之后,單論每一支的戰斗力,其實并不弱。

  據我所知,歸化城(呼和浩特舊城)有支保商隊,是每年牛馬互市的時候為來往歸化城的商隊提供武力保障的,也就300多人的規模而已,所以商隊的自保完全沒有問題。”毛光廷點點頭,依舊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我知道,讓商隊配備電臺,其實也是為了更好的保障各自的安全而已。”朱傳文說完之后,略微思索了一下,正想著商隊今年要不要再向著西面開拓,就聽見毛光廷身子往前躬了躬,略作神秘的問道:“總理事,瓦連金在蒙古又搞動作了嗎?”

  現在,毛光廷在漢耀的權限很高,很多事情也都看的很明白…

  朱傳文與瓦連金的矛盾,其實就是源自與沙俄高層的所謂的一種地區平衡和掣肘。對于此,毛光廷很理解,因為即使如今的漢耀作為沙俄在北滿利益的代言人,但是并不是一種一家獨大的態勢,沙俄的勢力還是遍布整個北滿,這是一種微妙的平衡。

  有句話說的很對,歷史周而復始,人性千古未變。沙俄也在進步,開始學著英國人,施行著這種像是“殖民”的統治,現在重點在歐洲,遠東地區保持所謂的平衡,并給沙俄帶去收益就好,畢竟西伯利亞總督府不想再從西部的本土花費大代價運輸補給。

  毛光廷既然問了,朱傳文也想著既然如此,那就和商隊向西開拓一起說好了。

  朱傳文沉思了一下,又想到之后肯定還是會借用漢耀商會在草原商隊便捷,搞一搞動作,說道:“光廷,這事兒是獵人的機密,不過告訴你也是無妨,我給你說說吧。”隨即起身,示意毛光廷跟上。

  在漢耀總部的頂層,朱傳文其實還有一間戰略分析辦公室,這是當初在安德烈的別墅看到那個書房內的地圖之后弄的,門口的值班秘書正是鞏堯道。

  “總教導!”見到朱傳文過來,鞏堯道立馬起身,敬了個保險隊的禮節。

  “堯道,開門吧!我帶著光廷理事看看里面的東西。”

  “是!”

  毛光廷從跟著朱傳文過來,一路上其實就發現了,漢耀的總部大樓并沒有那么簡單,對于這里,他其實好奇很久了。頂層明顯的被分成了兩個區域,一部分是漢耀的人,這些人神色相對輕松。但是越往這一間辦公室的區域走走,沿途都出現了一些荷槍實彈的來回巡邏的護衛。

  一個個從這些辦公室出來的人物,都是臉色堅毅,步伐中明顯帶著保險隊的那種肅殺之氣,這就是獵人吧,毛光廷心里想著。

  進了辦公室,這里沒有平時朱傳文坐班的辦公室那么奢華和隨意,僅有的家具也就是幾個靠著墻擺放的單人沙發。而在最中間的區域,立著一個很大沙盤,占據了這間辦公室的中心。

  這是整個關東的沙盤,這就是正主了?毛光廷心道。

  “堯道,去把圖拉開。”

  朱傳文一邊說著,一邊從墻角的一個金屬筒中拿出一根銀色半米長的桿子,圓形的金屬桿子很精致,頂部焊接著一個大拇指大小的黑色水滴形結構,幾番抽拉之下,變的有著一米多長。

  鞏堯道快步向著一塊由綠色的絨布像是窗簾一般拉著的地方走去,這絨布是小青山出品的,采用的美國技術,這種東西在津門、滬上、香港等地很受歡迎,主要用作能住的起洋樓人家的窗簾。

  “刺啦”

  漢耀鐵器一廠生產的鐵質滑索很柔順,上面還是有著冰城塑料廠生產的塑料小齒輪,硬塑料這種東西早就被發明了出來,漢耀的化學研究所都已經在開始探索軟塑料的材料,打算后續應用在傘面的制作和漢耀新型包裝瓶子上,還在研究降低成本。

  綠色絨布在鞏堯道的左右用力下被全部拉開,映入毛光廷眼簾的,是一張寫著“大清帝國堪輿圖”的一整面墻。

  毛光廷的童孔立馬收縮了一下,隨后又變的釋然。

  朱傳文舉著手里的金屬棍子點了下說道:“光廷,看看,這是根據目前的清國疆域,我讓冶金所的人繪制出來的,山海關內的地形比較詳細,這些年曲正乾的那些招募的勘探人才也是沒閑著。而山海關外,也只有漢耀商隊踏足的地方較為清楚,其他地方后續查漏補缺吧。”

  毛光廷一下聯系起來很多東西,比如漢耀特事特辦的單子:冶金所人員3人,隨同商隊行商。這種事兒在他從谷庵升手里接受商會之后,處理過很多,都是有著朱傳文的簽名。

  原來如此,毛光廷心里了然,看著這副堪輿圖,朝著朱傳文問道:“總理事,這些紅色的區域是?”毛光廷指著這副堪輿圖頭頂紅色的區域問道。

  “這是漠北,里面的深紅色是喀爾喀蒙古,就是此次我要跟你說的事情。”

  蒙古,這個大明朝對付了將近兩百年的游牧民族,直到清廷才算是被完全的收復,不說清廷的理藩院,單說劃分。有清一朝,按照統治力其實分為了內屬蒙古與外藩蒙古兩個地區,分別實行著盟旗制與札薩克制。

  外藩蒙古,說明白點,就是自治的地區,由當地的世襲札薩克(蒙古語“執政官”)管理,屬于藩部,又分為內札薩克和喀爾喀四部、青海蒙古和尹犁準部等。札薩克的等級不一,從上到下分為汗、親王、郡王、貝勒、貝子等。

  而內屬蒙古,包括八旗察哈爾、科布多、唐努烏梁海等地,都是由朝廷任命官員治理,與內地的州、縣無異。

  現如今,內屬蒙古的唐努烏梁海其實已經完全和沙俄勾搭到了一起,也就是后世俄聯邦的圖瓦共和國,算是沙俄“黃俄羅斯”計劃實施后,成功的一部分。這部分,清廷其實已經有些無力管轄,只要唐努烏梁海不拉起大旗來搞分裂,朱傳文覺得清廷會一直裝傻。

  這事兒是瓦連金當年圓滿完成任務的地方,距離小青山實在太遠。而內屬蒙古的事兒還沒解決,外藩蒙古的喀爾喀地區又出現了異動。

  “光廷,你是不是問我瓦連金干了什么嗎?我告訴你,目前喀爾喀地區已經明目張膽的開始給沙俄在冰城的領事寫信,前面的信我們沒能截獲,但是目前,根據已經截獲的信息。庫倫辦事大臣那邊應該及及可危了。”

  庫倫辦事大臣是清廷于喀爾喀蒙古土謝圖汗部設置的駐扎大臣,算是如同錫良一般的封疆大吏,其中辦事大臣管著行政,還有著烏蘇里臺將軍總管軍事。

  “總理事,如今的庫倫辦事大臣名叫三多,他那邊?”

  “他那邊肯定是被蒙在鼓里了唄。”朱傳文說道,“這事兒也是清廷太心急了,慶王前些年弄的蒙古農墾一事,其實就是變相的在掠奪蒙古,王公們忍不了了,開始向著一直不斷向著他們遞橄欖枝的沙俄靠攏。怎么說,喀爾喀地區有點,盼清廷,盼清廷,清廷來了更遭殃的意思。”

  朱傳文一下說明了問題的本質。

  對于此,被朱傳文洗腦了幾年的毛光廷有些義憤填膺,清廷是一個整體,漢耀如今依附在清廷,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迫不及待的問道:“所以,總理事,咱們?”

  “咱們這次不是得了些日本的軍械嗎?”朱傳文早就想到了腹稿,或許扶持草原上的牧民勢力算是一個不錯的想法。

  “對!”

  “我記得草原上有個漠北的大商人吧,叫白音?”朱傳文突然有點想不起這人的名字了,鞏堯道正要提醒,卻是毛光廷立馬說道:“白音提布!”這是漢耀商隊在草原上合作的大客戶。

  “對,就是他。堯道,去把這人的資料拿來。”

  “來,看看,原本我就以為是個普通的商人,沒想到最后和前些年的白音大賚扯上了關系。”朱傳文嘖嘖稱奇。

  這是一樁關東的舊事,關東新政之前是蒙古新政,清廷為推行新政,在蒙古地區掀起了大量墾荒移民,搶占蒙古族土地、草場的風潮。

  奉天西邊的蘇魯克旗王公離清廷太近,也算是為自己撈錢吧,和奉天地主,鄉紳擰成一股繩,大面積地買賣旗地,招進了眾多的移民百姓,使得當地的蒙古族牧民群眾無法生活下去。

  在這種情況下,貧民出身的白音大賚便率眾于1904年初舉起了保衛自己牧場和土地的義旗。時值日俄戰爭,亂的可以,白音大賚一呼百應,得到了周邊蒙旗牧民的廣泛支持。

  不過好景不長,在后來被剿滅,這其中出了大力的便是張作霖,此時的關東總督就是徐世昌。

  白音大賚受傷被捕,于1908年7月10日傷重身亡。但是其中一部分人物卻是逃了出來,白音提布,便是白音大賚手下的一隊人馬,靠著幾年起義的所得,在草原上已經成了大商人。

  而現在,這一伙人也是急需一塊能夠休養生息的地方。

  毛光廷看的也是有些稱奇,怎么說?同類之間的氣味,讓白音提布和朱家,在幾年前就走到了一起,現在呢?

  “光廷,這事兒還得交由你們商隊秘密去辦,我覺得喀爾喀蒙古是個好地方,獵人的人已經以小青山為據點開始了前期的探查,并且已經初步接觸了白音提布,你的任務就是將這批將近4000多支的日本槍械和彈藥賣與白音提布。

  當然,作為交換,白音提布會將自己掌握從漠南草原行進至尹犁的商線讓于漢耀商會,后續,漢耀槍炮廠也將秘密為白音提布的商隊提供彈藥補充。”朱傳文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總理事,喀爾喀地區要變天了?”毛光廷略有些興奮的說道。

  “原先對于唐努烏梁海,我們鞭長莫及,但是對于喀爾喀地區,我們還得看著點,就是后續有著變化,這一股勢力足矣讓喀爾喀地區有著可以反抗的后手,算是一招閑棋吧。”朱傳文說道。

  相比而言,對于漢耀,其實商隊行進至尹犁更是一種補充,南疆的棉花,朱傳文眼饞很久了,等商隊打通,冰城的紡織工業也算是可以開始啟動了。

  “是,總理事,我一定讓手下人小心些。”

  “不,光廷,這事兒你還是沒理解,這件事情可以說是我們的機密,你們商隊只需要把東西運到小青上,甚至是獵人指定的牛馬互市就好,后續動作獵人會完成的,甚至,其實除了你,這批偽裝好的貨物里面是什么,你的手下也不應該知道。”

  毛光廷鄭重的點了點頭,在出去的時候,又被鞏堯道拉去做了些保密方面的培訓,這種擁有秘密的刺激,倒是讓毛光廷腦子里的血一下子熱了。

  其實,保守秘密的事兒并不用鞏堯道多說,目前化學研究所很多項目都是屬于漢耀的商業秘密,但是這種搞事兒感覺,還是給了毛光廷別樣的刺激。

  行商尹犁,為獵人提供交易籌碼,兩件事兒成了毛光廷在今年年會后的正常工作之后,兩個有點特別的任務。

  “堯道,潘國喜那邊,讓他開始行動吧。”朱傳文見鞏堯道回來了,雖然人坐在沙發上盯著地圖在看,但是嘴里卻是吩咐道。

  “是,總教導。”

庫倫城  潘國喜正大口的吃著羊肉,原先吧,他做夢都想吃肉,但是現在,就是打嗝都是一股子羊膻味兒。

  好像吃一碗熱騰騰的面條啊,得是素的,在放上辣子面,淋上熱滾滾的油,用快子拌開,不能加肉,千萬不能加肉!潘國喜麻醉著自己,狠狠朝著煮熟的羊腿骨咬了一口。

  “隊長,隊長,小青山來電了!”一個蒙古人打扮的漢子跑了過來,朝著正在吃肉的潘國喜說道。

  打從朝鮮回來,潘國喜又被派往了小青山,在學習了一陣蒙語之后,前往了漠北草原,借著行商的名義,蒙語也是越發的熟練,就連地區勢力在他心里都有著一本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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