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干就干,準備了幾天之后。
朱傳文繼曲、楚、毛之后,成了這女中晚上任教的第四個老師,他這門課有個很有意思的名字,叫崛起,算是發明的新課吧,這講的內容倒也是簡單,就是曾經的紀錄片《大國崛起》,一樁樁,一件件,再加上自己的感悟,慢慢來,也算是開闊這些朱家幼苗的見識了。
崛起從來不是一個人事兒,而是一群人…
出乎朱傳文所料,這課在老曲的宣傳下,忙著收購大豆的谷庵升聽了一次之后,便安排著喬洪國組織,居然成了工人聯合會骨干們最愛聽的課,每次朱傳文有課,這人還真是滿滿當當,不知道是不是有著朱傳文身份的加持。
上了三次課,朱傳文往后都在考慮,將這門課的開課地方放在女中還在新建的禮堂之中。
臨近9月底,朱傳文推開了身上的雜事,正坐在道格親自來接送的馬車,前往安德烈家。
而此時,安德烈正在書房里等著朱傳文,今天正好是他休息的日子,早就通知朱傳文過來,在冰城,也就他倆能聊到一起,與朱傳文的聊天,算是安德烈最為悠閑的時光了。
書房中,安德烈緩緩合上家中的信件,都是自家父親在說一些圣彼得堡的情況。
其中有一個,倒是讓安德烈很感興趣,等等打算就這個和朱傳文探討一下。
“安德烈大人,最近可好?”朱傳文在道格的引路之下,進了這個來過很多次的書房,將自己的帽子摘掉,手中拿著帽子放在胸口先是微微躬身一禮,隨即將外套和帽子都遞給了在一旁等候的道格。
“朱先生,最近這冰城可是處處都能聽到你的消息。”安德烈今天心情確實不錯,開著玩笑。
“那都是依仗您的支持!”這話也沒錯,在俄國人眼里,朱傳文依舊是安德烈的人,有著安德烈這尊握著冰城兵權的大神,冰城的城市管理機構不斷的在給漢耀的各個產業開著綠燈,而俄國警察,也是不會找那些胸口別著工人聯合會標志工人的麻煩。
“你父親的武裝入駐濱江城了?”安德烈問道,這也只是閑聊,結果安德烈早就知道了。
“入駐了,這次濱江府剿匪,我還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朱傳文說道。
“什么有趣的現象?”這話勾起了安德烈的興趣。
“這濱江府內3股勢力最大的土匪,用的居然都是日本人的槍械,足足有500多支!”朱傳文的表情略帶些夸張,顯然對這個事情也是被驚艷了一把。
“這事兒是真的?”安德烈倒是臉色一變問道,這俄國軍隊的全面退卻,導致的是商隊也跟著收縮,和日本,這個人種和清國人長著同樣面孔的國家不同,俄國人收集情報還是相對困難的,再加上原本俄日戰爭要輸了的時候,俄國人本著得不到就毀壞的想法,狠狠的糟蹋了一把關東大地,這關東人對于老毛子提起來可是直罵娘,也是讓這收集情報的工作更為困難。
“真的,我那里還有著500多支的三十年式,大人您可以來查看。”這些槍支被朱開山暫時用作訓練槍,等子彈打完了,打算再去找奉天的老張換點馬。槍支的手感還是挺重要的,正式的保險隊員來回換不太好,但工人和保險隊的輪訓打算在10月正式鋪開,這些槍支便先給那些工人備著。
“行,我會派人去保險隊駐地照照片!”安德烈也是把這事兒記在了心里,他和朱傳文現在算是相互幫助,還有著俄國軍隊的刺刀教官在保險隊呢,也知道地方。
“朱先生,你對神秘力量這件事兒怎么看”安德烈很是感興趣的問道,這事兒就和俄國本土寄來的信有關。
“神秘力量啊。”朱傳文不知道安德烈怎么說起了這事兒,原來吧,朱傳文聽到這話便能化身噴子686,一抹鮮紅飄揚在胸前,作為接班人,哪能信這樣的東西!但是現在,就有些說不準了,比如他怎么來的…“我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朱傳文模棱兩可的說道。
“我本來是不信的,但是最近圣彼得堡發生了一件事兒,倒是讓我改觀了不少,阿列克謝殿下犯病了,醫生都是束手無策,倒是個顛僧給治好了。”安德烈嘆了口氣說道,這事兒顯然給他的樹立的價值觀也是造成了不小的沖擊。
朱傳文也是和安德烈探討過多次,知道這位阿列克謝殿下可不是冰城俄國商會的會長,而是沙俄未來的繼承人,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嫡長子。
說起這個阿克列謝殿下的病,那就不得不提一下“大不列顛及愛爾蘭聯合王國女王和印度女皇”,這個在1901年去世的英國維多利亞女王了,這人可謂是歐洲皇室共同的祖母,導致后來一戰的幾個國家,捋一捋,順一順,妥妥一場家庭內部斗爭,夾雜著少數外人。
根據后世的研究,維多利亞女王的基因中帶著血友病基因,而尼古拉二世的皇后,就是維多利亞女王的德國外孫女,這也就導致這隱性的血友病基因到了阿列克謝殿下這里,成了顯性。
“大人,您說的這位顛僧治好了皇儲殿下嗎?”朱傳文好奇的問道。
顛僧是東正教的產物,也叫圣愚和關東的跳大神有點像,是外表邋遢、言語瘋癲的游民教士。
“是啊,據說是個叫拉斯普京的顛僧。”安德烈說著自己父親信中寄來的內容。
皇儲時常犯病,這讓尼古拉二世倍感焦慮,安德烈的家族和沙皇家族有些像,主母都是德國人,所以這也就不免更加親近一些,對皇室的內情也更加關注。
“是他!”朱傳文心里暗暗叫道,對于這個人,學過俄語的朱傳文怎么能不知道,在沙俄歷史的最末端,可是能濃墨重彩寫一筆的人。
如果放在中國歷史上,可以給這位顛僧對應的,很棒的名字,俄國長信候,或者說俄國嫪毐。
國之將亡,必出妖孽,這拉斯普京便是如此。
和嫪毐相同的特長,但拉斯普京身上還有著神秘力量的加持,這讓篤定有神秘力量的沙皇一家真的相信起了這顛僧,最重要的,拉斯普京還真能緩解皇儲的病情,這對現階段有些焦慮的尼古拉二世來說,還真算是一個好消息。
“那還真是恭喜安德烈大人了,皇儲無恙。”朱傳文附和著安德烈的話,腦海里卻在想要不要提醒安德烈,讓他家里的女性離這個拉斯普京遠一些呢,因為這后期的風評可真是不好,到了尼古拉二世日后上前線的時節,拉斯普京是俄國皇后的情人,基本上是圣彼得堡公開的秘密了,更別說這其他王公大臣家的貴婦追捧,不敢深究啊。
但是隨即想想,就放棄了這個想法,沙俄走向滅亡可是朱傳文計劃中的最重要的一環,可不敢出什么差錯。
“其實中國也有很多神秘的事情…”朱傳文接著安德烈的話說起了中國古代的神秘事件,什么《夢溪筆談》,《蜀中廣記》中都曾經記載過這樣的事情,但是就清國來說,康熙年間的《宜興縣志》中曾記載過太湖一分為二的故事。
說是在康熙十九年(1680年),在一場大雨過后,太湖忽然一份為二,出現一條路來,可以到達長興,有二十公里長。其中還有個親歷者,這人在這條路上發現了個大田螺,正準備背回家,而這時候,兩邊的水就要合攏,嚇得這人扔下田螺就跑了。
是真是假不知道,但是倆人就這神秘學說,互相攀比著各自國家的神話故事。
但是這比起俄國單薄的斯拉夫神話,這華夏大地上的神話那可是層出不窮。
整個下午,基本上是朱傳文在聽安德烈在講完自己對神話,以及神秘學的理解之后,便是朱傳文在給安德烈科普一些中國的神話體系。
“所以,這神秘學說還真是說不好是吧?”安德烈聽到這么多故事也算是心滿意足,就打算終結這個話題。
“這事兒,還真是說不準。”朱傳文也就只能這么說了。
“神秘學的事兒先不談,我今天叫你過來,其實還有件事兒想聽聽你的看法,我們最后還是和英國人簽署了協議。”安德烈起身,將自己的書架推開,再次將那個世界地圖拿了出來對著朱傳文說道。
這張地圖上,朱傳文看見,安德烈再次在伊朗的位置涂上了顏色。
“看來德國還是執意要修建鐵路?”朱傳文明知故問道。
德國現在是個新興的工業體系的國家,也是敏銳的察覺到了石油在未來對整個國家發展是起著促進作用,所以在德國的推動下,奧匈帝國為盟友,一個名為3B鐵路的修建計劃開始實施。
柏林—拜占廷(伊斯坦布爾)—巴格達,其開頭字母都為B,因此稱為3B計劃,海上德國人自認是爭不過英國的,這就打算從陸上走。
“是啊,德國人的3B鐵路一旦筑成,德國將成為土耳其和黑海海峽的主人,俄國出入海峽將受到德國的限制。”安德烈也是略有些后怕。
雖然俄國和德國、法國都在眉來眼去,但是因為這3B鐵路,最終還是選擇了站在英、法這邊,因為這樣更加符合俄國在歐洲的利益。
所以這《英俄協約》也就隨之應運而生,協約規定:把伊朗分為三部分,北部屬俄國勢力范圍,東南部屬英國勢力范圍,中部劃為“緩沖區”;俄國承認阿富汗為英國的附屬國。
“看來,俄國也是找到了應對的方法不是嗎?”朱傳文看著歐洲和中東局勢的犬牙交錯說道。
“是找到了,但是總感覺這事情在向著不可控的方向逐步的發展著。”安德烈這話倒還真是嚇了朱傳文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