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上的一輪明月,正亮的耀眼。
蕭若情輕輕地呼了一口氣,而后小心翼翼地將門關掩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墨離朝著蕭若情走了過來,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開口道:
“劍娘睡著了?”
蕭若情點了點頭,伸出手拍了拍額頭上的汗珠:
“這天氣怎么熱的這么突然嗎?”
“也不知道是誰和她說了些什么,她現在好像特別沒有安全感。”
“嗯,對了,子君睡了嗎?”
墨離朝著后花園望去,月光在她的嘴唇輕輕鍍上了一層銀色的唇彩。
“她在那兒等你。”
蕭若情一臉認真的糾正道:
“不,是在等我們。”
墨離:“”
而后在這個月色格外明亮的夜晚,三人真正意義上的相見了。
李子君跪坐在矮案面前,身下是一襲雪白的葦席。
她的單衣一樣是白色的,一塵不染,映著雪白色的竹席,將她的身姿顯得格外的曼妙。
只是,或許是因為溫度的原因,今晚過于燥熱,以至于她身上有的地方沾濕了汗水,貼在身上,更顯得誘人到了極點。
李子君對于兩女的到來似乎早有預料,神情平淡如水,微微一笑道:
“兩位師姐,好久不見。”
“清茶已經沏好”
一邊說著一邊望著矮案之上滾沸的清茶。
這一次自己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憑借著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兩位師姐放棄對師尊的復仇。
為此自己早在還未見到兩人之前,便是足足的寫下了長達一萬九千字的‘為什么我們要愛蘇北’,做足了功課,自信心極為爆棚。
蕭若情默默地看著矮案上還在咕嚕嚕冒泡的熱茶,抬起頭看著強裝鎮定,裝作一臉平淡樣子的李子君,忍不住開口道:
“那個三師妹,要是太熱的話,咱們搖個扇子呢?”
一邊說著,一邊原地坐下,一頭青絲宛若瀑布一般流淌在她的衣衫上,在雪白的葦席上流瀉開來,坐姿凸顯出了腰間完美的曲線。
同樣灼熱的溫度,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面紅若燒,香汗淋淋,少了幾分大氣,多了幾分的嫵媚。
蕭若情眨了眨眼睛看著李子君,一邊煽著風,而后想了想問了一個問題:
“所以子君師妹,你是怎么推測出來,師姐也同你一樣是輪回者的?”
李子君舉起手中的茶杯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尷尬,而后抿了抿嘴唇道:
“師姐都已經表現得那么明顯了,子君也不能裝傻不是?”
三人圍著矮案,懷揣著各自的小心思,互相望著對方,誰都沒有先開口。
“對于師尊,二位師姐怎么看?”
終于,作為東道主的李子君忍不住打破了沉寂。
說完話后,便是用余光偷偷的瞄著二位師姐的反應。
話音落下后,墨離嗤笑了一聲,而后瞥了一眼蕭若情,幽幽地開口道:
“怎么看?”
“要是我們不去看的話,你蕭師姐的肚子,如今應該有這么大”
一邊說著,一邊將大手放在了蕭若情的小腹上,雖然隔著紗衣,但卻因為汗水的浸透,宛若裸露一般,能清楚的感覺到柔軟的滑膩。
蕭若情的臉瞬間漲的通紅,一把拍掉了墨離的手:
“你在胡說些什么?”
“你才有孩有孩子!?”
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臉震驚的看著墨離,望著她的小腹,直到確信其中并沒有什么生命跡象之后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氣。
看著如此舉動的兩人,李子君歪了一下腦袋,整個人畫上了一個大寫的問號。
怎么同自己想的不一樣?
難道兩位師姐對師尊沒有敵意?自己想多了?
蕭若情的臉頰通紅的,好像好燒一般,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太炎熱的緣故,而后看著李子君一臉認真的開口道:
“雖然這句話有點奇怪,但是師姐還是覺得師尊有點不一樣了。”
“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但我確信,他還是他。”
李子君怔了怔,猶豫了一下,試探的開口道:
“蕭師姐就不痛恨師尊嗎?”
“他殺了你啊?”
蕭若情的眼神復雜,看著李子君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
“重新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我確實是恨他的。”
“只是——”
蕭若情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微微慫了一下肩:
“如今的他,真的是讓人很難痛恨起來呢。”
停頓了一下,原本追憶的神色卻是逐漸變得古怪,繼而微微蹙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是惡狠狠地補充道:
“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不痛恨的地方,他越來越好色了”
“子君師妹你知道嗎?我親眼見到他和九師叔親在了一塊兒。”
這句話說完,一旁的墨離同李子君神色頓時僵了一下,繼而便是輕輕地咳嗽了一下。
李子君檀口張了張,咬了咬薄唇終究還是沒能說出那句,自己親眼看到你的九師叔同東皇滾在了同一張床上。
蕭若情有些狐疑地看了兩人一眼,疑惑道:
“你們咳嗽什么?”
“嗯我想到了一件開心的事。”
“我也是。”
看著蕭若情還想要問個究竟,李子君轉過頭看著墨離,輕輕道:
“那墨離師姐呢?”
墨離端坐著,淡淡地開口道:
“答應了某人,暫時并沒有復仇的打算。”
——李子君覺得自己熬夜去寫那一萬九千字的右手在隱隱作痛。
不過還算是松了一口氣,畢竟兩位師姐似乎都沒有對師尊下手的打算,心中的擔憂逐漸地放了下來。
蕭若情突然想到了什么,出聲問道:
“子君師妹,這一段時間一來,你跟著師尊最久,師尊究竟是經歷了什么?”
“那一頭白發究竟是怎么回事?”
對于蘇北的那一頭扎眼的白發,心中自然是格外的關注,正好趁著這個時候問個清楚。
墨離依舊是心不在焉的把玩著手中的茶杯,只是那一只耳朵已經朝著李子君的方向豎了起來。
“墨離師妹,這個碗盛的是開水。”
“你的手起了個泡”
雖然于心不忍,但是看墨離這個根本不在乎的動作,蕭若情還是忍不住的提醒了一下。
墨離:“”
李子君看著將起泡的手指頭塞入嘴中的墨離,又看著同樣一臉認真傾聽模樣的蕭若情,沉默了一會,還是開口道:
“或許,是因為吞天魔功。”
“嗯?”
這個詞語落下之后,場地瞬間便是安靜了下來。
蕭若情的瞳孔收縮了一下,瞇著眸子看著李子君,沉默了半晌開口道:
“師尊還是修煉了吞天魔功嗎?”
“無論怎么去努力的改變,可最終依舊是踏上了那一條不歸路?”
李子君搖了搖頭,突然開說道:
“之前我也是這樣想的只是在某一個瞬間,似乎所有的事情全都想通了。”
“師尊,或許知曉我們的輪回。”
話音落下,蕭若情頓時連連搖頭道:
“這不可能。”
若是真如李子君所言,自己這一世同他接觸了這么久,又怎么會察覺不到?
李子君嘆了一口氣,擦拭著額頭上細密的汗珠,開口道:
“我也覺得不可置信。”
“只是那天,他曾對我說了一句話。”
兩女的目光齊刷刷的朝著蘇北的方向看了過去,異口同聲道:
“說了什么?”
李子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繼而喃喃自語道:
“師尊說,他不會再次拋下我們了,再次!”
再次?
再次。
林瑾瑜輕輕地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頭昏腦脹的看著矮案上面密密麻麻的奏章。
桌上的一只鎏金香爐焚燒著一縷縷提神的青煙,紅木家具不顯奢華卻極為雅致,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此時夜色已深,幽深的回廊中,亮著燈籠。
推開窗戶,銀藍色的月光就流淌進來,灑在她的身上,月光如水,只是她并沒有同李子君等人一般,只是微微地蹙了一下眉頭,喃喃道:
“熱的有點不正常?”
就在這時,窗外發出了一絲響聲。
而后一名男子借著月色破窗而入,在林瑾瑜震驚之中走向她,笑著道:
“辛苦朕的皇后了。”
林瑾瑜默默地望著眼前之人,玄衣玉帶的他此刻含著笑望著自己,永遠是那么豐神俊美。
“夫君。”
終于長久以來的所有思念皆是化作了一句夫君,她便是撲向了東皇的身上,緊緊地抱著他。
姬南玨被林瑾瑜這般親密地抱住,身體下意識地一僵,繼而兩只手便是感覺無處安放,左右看了看,最終選擇放在了她的腰間,輕輕地攏著她。
“這么久,你去了哪里?”
“你怎么都不同我知會一聲?”
委屈,不滿,長久以來積攢的小情緒全都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
林瑾瑜的小拳頭使勁地垂著姬南玨的肩膀,而后便是趴在他的身上,深深的嗅著屬于他的氣息。
姬南玨嘆了一口氣,攏著她的長發:
“對不起,皇后。”
“這么多天以來,委屈你了。”
卻不知道他抱著林瑾瑜的時候,林瑾瑜的臉色越來越古怪,她分明從姬南玨的身上嗅到了一種奇異的香氣,這種香氣絕對不是任何香料,分明是女子身上才能有著的天然體香。
若是沒有長期的接觸,絕對不可能有著這么深沉的味道。
林瑾瑜蹙著眉頭,一臉的納悶?
難道東皇真的背著自己在外面養女人了?
她抬起頭,一臉狐疑地看著姬南玨:
“你在外面養女人了?”
姬南玨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復她的這句話。
“呵,果然,本宮就知道。”
皇后冷笑了一聲,輕輕地推開姬南玨,上下打量著他悠悠道:
“本宮當是什么原因讓你這么久都不曾會洛都,怎么?外面的狐貍精就這么吸引你?”
“嘖嘖嘖,你若是再不回洛都,怕是東風古國不姓姬,改姓林了。”
嘴上是這么說,實際上心中長久以來懸著的那一塊兒石頭卻是悄悄地放下了。
畢竟此前姬南玨從來不近女色,一度讓自己認為他是個玻璃。
而現在既然能從他身上聞到女子的香氣,這不恰恰說明了,他本身是正常的,只是自己對他的吸引力不夠,才久久不碰自己?
想通了這些,林瑾瑜不禁對于同蘇北學習如何讓自己變得更有女人味一事,更加的上心了。
對于自己的容貌,皇后有著絕對的自信,她相信只要自己某些方面做得更好一些,絕對不可能會有男人可以拒絕的了自己。
一個正確的猜想,輔助著大量的信息,就能得到‘正確’的答案。
姬南玨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點頭還是搖頭。
若是說沒有女人,自己身上的這氣味怎么解釋?什么時候自己身上的的味道還要解釋了 可是說有女人那不恰恰是驗證了皇后的猜想。
“呵,你以為本宮再傷心?”
“在難過,在嫉妒那個狐貍精?”
林瑾瑜上前一步,瞪著眸子看著姬南玨,繼而嘴角露出了一絲弧度:
“本宮可不善妒。”
“可以的話,你甚至可以將她封個妃,皇帝只有一個妻子這才是不正常的吧。”
“不過,本宮也有個底線,那就是子嗣的話,必須只能同本宮留下。”
這一句話說的溫柔,只是其中的態度卻是極為的堅決。
姬南玨一時間感覺自己的頭越來越大。
這下子用自己不近女色一詞根本就唐塞不過去了。
皇后為何一定要執迷要孩子?
自己哪有那個能力啊 可是,都到了這個份上,不答應她,又不行,事到如今唯有暫時拖著了,能拖多久就多久。
“朕答應皇后。”
“只是,留下子嗣的這件事,朕還需要準備準備。”
這么久終于聽到了東皇給予自己的正面回應,林瑾瑜的心臟砰砰的跳動著。
那張傾城的臉頰上嬌顏如花,貝齒微露含著笑。
“那就這么說定了,本宮自然會給你時間。”
“夫君還累嗎?本宮幫夫君按摩放松一下”
一邊說著,身上的衣衫便是輕輕地掉落在了地面上,而后——
姬南玨輕咳了一聲,轉身便是匆匆離去,開口道:
“朕還有事,明日在同皇后說。”
“這段時間以來,辛苦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