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輕搖。
姬南玨看著面前的男子,一副極為認真的模樣。
心中對這個在不悔崖下見到的奇怪男子越發的在意了,似乎想要看透他的內心。
難道他不知道被師尊隨意指點一下,甚至能好過他自己百年的苦修嗎?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鑰煙怔了一下,只覺得似乎是自己理解錯了,眸子淡淡地看著面前的男子,端起面前的茶水,慢飲了一口,幽幽道:
“蘇長老,鑰煙似乎沒有理解你的意思。”
蘇北眨了眨眸子有些疑惑道:
“難道前輩并不能指點蘇某的弟子嗎?蘇某的意思是這個指點的機會都讓給蘇某的徒弟了”
——給自己那不是純純的浪費嗎?
鑰煙這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她見過了諸多的年輕才俊,經歷過萬族之劫,只是像蘇北這樣的,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
隨后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就連自己最喜歡的蜜餞一時間都是忘記了吃。
“蘇長老還真的是某見過最為奇異之人啊。”
心中卻也是隱隱約約知道了為什么姬南玨會對這個男子極為感興趣的原因!
“不知道蘇長老從那奇石之中堪破了什么?”
也不知道這圣女同沒同意自己的要求,蘇北想了想還是將自己在那奇石之中感受到的一切同鑰煙所描述了一遍。
鑰煙如墨的眸子輕輕地瞇了瞇,朱唇輕啟:
“你說,這奇石名叫荒石?”
蘇北點了點頭,他從其中所感受的那一股荒蕪之氣,就是荒氣!
對于蘇北所描述的,奇石之中似乎是看到了千年前的那一場萬族之劫,以及從中感受到的這種荒氣!
“這便是蘇某從奇石之中得到的奇書,似乎名為大荒經!”
想了想,蘇北還是沒有將那個名為吞天的經卷交出去。
一方面自己想要搞清楚這個吞天究竟是什么,同自己之前遇到的那些鬼煞有什么關聯。
另一方面,冥冥之中蘇北就是覺得,自己隱隱約約看到的那一角好似未來又好似夢的斷壁殘垣之中,那個神秘的男子似乎就同這吞天有所關聯!
這個吞天究竟是什么?
鑰煙拿著蘇北用神識篆刻在書本之上的那卷大荒經,眸子略微動了動。
從這大荒經的氣息之上,她感受到了來自于千年前的那種荒蕪的氣息!
沉默了一會,鑰煙思索了一下,將自己頭上別著的那一個發簪遞給了蘇北,如是說道:
“某今日來此,便是沒有想過有人能堪破這奇石,不過某也不是什么食言之人!”
“這發簪你先拿著,上面封有某的一道靈氣。”
“等過幾日,你便是可以帶著你的徒弟來找某令牌那時候想必也已經做出來了。”
蘇北接過發簪,點了點頭。
隨后想到了之前在荒郊野嶺見到的瘆人的一幕,盡管覺得自己有些多管閑事,但還是覺得有必要告知圣女一聲,開口道:
“蘇某曾在墨城附近,見到過一種奇怪的修士,他們不修靈氣而專修煞氣!”
“而且甚至還擁有能將別人的體質抽出來并保存的神秘手段!”
說著,便是從儲物戒指中掏出了兩塊令牌!
一塊銀質的,一塊石質的!
鑰煙看著這兩塊令牌點了點頭,這個消息她已經是聽姬南玨同她說過了,回道:
“某知道了,謝過蘇長老告知!”
“此事圣地會派人查清楚的,務必會保證二十一州的和平!”
蘇北看了看窗外的時間,自覺時間已經不早了,起身便是朝著兩人開口道:
“蘇某還有一些事情要辦,那就先告辭了!”
——雖然有些納悶,這東風的皇帝為什么會同圣女有所交集。
頓了一下,看著那鑰煙的眸子似乎眼巴巴地瞥向案板之上的那一盒蜜餞,笑了笑,從儲物戒指中便是拿出了那一盒極為上品的蜜餞。
遞到了鑰煙的手中,在她有些錯愕的眼神中,眨了眨眼,輕笑道:
“倒是不知道前輩這么喜歡蜜餞,蘇某此次來的倉促,也沒有給前輩準備什么禮物。”
“這一盒蜜餞權當蘇某的一絲心意了,希望前輩不要嫌棄!”
又沖著南皇作了一個揖,轉身便是飄然離去。
圣女看著手中的那盒密封的很好,還依稀點綴著珠寶墜飾的蜜餞盒子,又抬頭看著他消失的身影。
徐徐側首,望向窗外。但見一輪彎月,影影銜角。
“他確實是個奇怪的男子”
久之,鑰煙看著姬南玨突然感嘆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同姬南玨說,還是自言自語。
——有些溫柔。
將那一盒蜜餞放在桌子旁,低垂著眸子看著手中的大荒經,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幽幽道:
“千年了,難道又要亂了嗎?”
圣地的某處角落,并不屬于五大圣城的一處山澗。
一眾黑衣男子,頭戴著刻畫著古樸指環的面具,聚眾在一起,沒有任何的言語。
空氣之中一片的蕭殺之感,山澗涼風吹過,月影映照著這些森然的瞳孔。
不多時,一名頭戴著面具的男子從不遠處緩步地走了過來,伴隨而來的是一股濃重的煞氣。
恐怖的煞氣逸散于那名男子的四周,男子望向一眾黑衣人,陰冷的眸子緊瞇著,揮手,冷聲開口道:
“尊上有令!”
“此次‘屠龍’任務不容有失!”
月色下,那只手臂上,一道猙獰的疤痕可見!
似乎是剛剛恢復一般,還泛著白。
一眾黑衣人神情肅穆,聽著這名男子的講述,而后一名腰間懸掛著金色牌子的黑衣人出列,看著領頭的男子開口道:
“首領,烏城有很多新鮮的血液!”
玉制牌子的黑衣人眸子變換了一下,幽幽道:
“任務要緊!其他的可以暫時先放一放!”
“圣地的那個女人現在還沒有辦法出圣地,要切記,不要踏足烏城!!”
一眾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而后便是瞬間消失不見!
僅剩的那名男子雙眸微瞇著,自言自語道:
“渡劫嗎?也不知道腥芒血海大陣能不能吸干了他!”
蘇北從圣女的閣樓走了下來,腦海中仔仔細細地回憶著新皇。
不知道為何,從他的目光中,自己總是感覺到一絲不自然就好像是充滿了什么特殊的癖好一般!
想到這兒,蘇北下意識地便是一哆嗦,將腦海中混亂的想法甩掉。
突然便是看到月色下一抹倩影,雙手背著,一頭白發飄散在空中。
月色朦朧。
星光月色不知道何時被一片烏云輕輕地遮蔽住了,下起了雨。
春雨?
細如毫毛,紛揚灑落,一切悄無聲息。
那名清冷的女子就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隨后便是看到了月下雨中那一抹白衫繡海棠的身影,倒也沒有什么動作,只是眸子似乎是微不可聞的彎了一下。
蘇北快步地走上前去,有些疑惑道:
“九師妹,你怎么還沒走?”
“都這么晚了?”
夜已深,盡管烏城的燈火依舊,但是街道之上的人影卻是少了許多,三三兩兩。
單無瀾抬起頭,面容沉寂如清冷的月色一般,輕輕開口道:
“說好的。”
“陪你逛江南。”
蘇北瞬間怔了一下,月色之下她頭戴著自己為她選的那一根發簪,這個時候自己才發覺,這個發簪似乎同她的氣質并不搭配,她應該更適合那種清淡素雅一些的。
隨即苦笑了一下,卻是不知道原來她心中竟然還這么倔強?
抬起頭,感受著天上的雨滴,這是在雪州從未曾感受過的。
拉住了她的柔荑,感受著細膩地溫軟。
她什么也沒有問,任由蘇北拉著她的有些冰涼的柔荑。
也許在她心中已經明白了,在一個男子身邊,無條件的信任他,卻也是無條件地依賴他,這一切都是意味著什么 “我見到了圣女。”
蘇北頓了頓,又是輕輕地開口道:
“還見到了東風古國的皇帝”
牽著她的手,蘇北同她說著剛才在房間內發生的種種,雖然看不到她笑,但是蘇北卻是能感受的到她的心情,那一種沒有去隱藏的愉快心境!
隨著她朝著自己靠近,只覺得手臂被緊緊的包裹住,如今都已換了淡薄的薄紗衣裙,單無瀾身上所穿的衣衫也是極為的纖薄,絲毫不能阻擋那細膩的觸覺。
沒有想到師妹竟然這么的深藏不露!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蘇北察覺到了一絲奇怪的目光。
單無瀾也是心有所感,也是朝著蘇北的方向看了過去。
不遠處似乎有一個女子,孤零零的站在角落,眸子中滿含復雜之意地看著蘇北。
單無瀾撇了蘇北一眼,那道目光似乎有些冰冷,蘇北能從中讀出她想說的話,你是不是又辜負了什么女子?
蘇北覺的很冤,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那名女子!
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一般,蘇北輕咳了一聲,便是朝著那名女子走去,一臉微笑道:
“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那名女子向后退了一步,搖了搖頭,隨后便是頭也不回的朝著遠處跑去。
蘇北一臉二張摸不著頭腦,撓了撓頭,隨意地看了一下那個女子的氣運!
這一看,瞬間便是嚇了一跳。
紅色!!
天空依舊下著細細的小雨,
單無瀾走到了蘇北的旁邊,蘇北苦笑一下,便是想要同單無瀾解釋,她輕輕地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了一把油紙傘。
砰——
打開了!
罩在了兩人的頭上。
隨后單無瀾伸出纖纖柔荑,輕輕地擦拭著順著蘇北長發滴落到了臉頰上的雨水,輕輕道:
“我相信你。”
蘇北只覺得千言萬語一瞬間堵在了喉嚨之中,就這么靜靜地看著眼前絕美的女子。
而后一雙大手捧住了她的臉頰,在她有些驚愕的目光中。
鼻息越來越近,能感受到兩人之間的灼熱。
唇瓣相接。
蘇北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鑰煙同姬南玨從閣樓上走下來后,看著蒼穹之上的小雨,便是打開了油紙傘,緩步地朝著圣殿走去。
“下雨了啊”
兩人正在交談著什么,鑰煙從蘇北送給她的那個盒子中拿出了一塊蜜餞!
滿臉享受的塞進了嘴中,抿了抿朱唇,一臉的幸福之意!
突然!
迎面便是撞來了一名朝著自己慌忙地跑來的女子。
四目相對。
------題外話------
第四個徒弟出場了,這個徒弟和前面三個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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