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滿銀剛回到自家院子,隨著空中一聲悶雷響起,嘩啦啦的大雨再次從天空傾斜而下,在院子里砸出大片水花。
不一會兒,天地間再次被水霧充滿,雷聲不斷,遠山被大雨遮住,叫人瞧不見它的模樣。
夏天的陣雨,真是叫人把握不住。
不過,大雨雖然隔絕了外面的世界,但同時也帶來了涼爽,不似昨天的高溫,半夜人們都得把席子鋪在院子里睡覺。
回到窯洞,蘭花正在做飯,大海陪著兩個弟弟在屋里里玩兒。
“干爹,你快看,弟弟爬的好快!”大海驚訝說道。
王滿銀轉頭一看,松川松澤早已不是剛出生時的兩個小不點,前兩天測了一下,足足有二十斤重,比同齡的孩子要重上不少,估計是安胎藥丸在發揮作用。
此時兩個小家伙雙手趴在炕床上,飛快的爬著,看起來生龍活虎,而且爬來爬去的,樂此不疲。
王滿銀笑了笑,囑咐大海看好弟弟,別讓他們摔下炕床,將濕透的黃膠鞋脫掉,洗了一個冷水澆,擦干以后穿上涼鞋,去灶房給蘭花打下手。
蘭花已經在公社食堂吃過了,還帶了飯盒回來,里面是羊肉湯,里面的羊肉還不少。
三兩下將中午的吃食做好,王滿銀叫上大海一起吃飯,蘭花繼續在灶房忙著做雞蛋南瓜泥。
這自然是給松川松澤準備好的。
吃完中午飯,王滿銀和蘭花一起走進里屋,兩個小家伙依舊在炕床上爬來爬去,見他們進來了,連忙爬過來。
眼看要摔下炕床,王滿銀大手一撈,便將他們抱在懷里。
估計是玩兒累了,兩個小家伙在懷里也沒折騰,用水靈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看著蘭花。
“兒子,今天中午不喂奶喲,媽媽給你們準備了更好吃的。”
蘭花將金黃色的雞蛋南瓜泥拿出來,看上去黏湖湖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做成的。
王滿銀還嘗了兩口,有點兒微甜,有雞蛋的香味,還挺好吃的,至少比單純的雞蛋羹要好吃的多。
王滿銀抱著兩小子,讓他們不要亂動,蘭花則用小勺子舀起一勺,吹了兩口送到他們的嘴里。
這段時間兩人一直在嘗試給兩兒子斷奶,一開始效果確實不理想,兩孩子就想喝奶,死活不吃其他的。
后來蘭花看了《中華食譜》,對于嬰兒的吃食有了更多的想法,花樣逐漸多了起來。
什么雞蛋南瓜泥,雞蛋蔬菜泥,還有魚肉泥什么的。
當然,一般很少做魚肉,畢竟魚刺不太好處理,可惜沒有瞧見哪里有蝦子,蝦肉對于嬰兒來說也是極好的吃食。
在蘭花的高超手藝下,這種嬰兒的輔食做的特別好吃,連王滿銀都贊不絕口,每次盼著兩兒子不吃的話,他自己就給吃完咯。
松川松澤在蘭花堅持不懈的努力下,對奶水的依耐性逐漸降低,對于蘭花弄的輔食也愿意吃。
這不,蘭花一喂,兩個小家伙當即張開紅潤的小嘴,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蘭花相當高興,“今天中午不用給他們喂奶了,照這樣子,要不了多久就能把奶給斷了嘛。”
兩孩子吃飽以后,碗里的雞蛋南瓜泥還剩大半碗,王滿銀順手想接過去的,蘭花卻拍了一下他的手,“干甚呢,這是留給孩子吃的,一個當爸爸的,連孩子的吃食都要搶?”
王滿銀訕訕的收回手,梗著脖子說道:“我不是要吃,我只是想要幫你放好。”
蘭花白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么,拿著碗朝外面走去,王滿銀將孩子重新放回炕床。
他們的炕床本來就俢的很大,足夠兩小子在上面折騰。
吃飽喝足的兩小子,繼續在炕床上爬了起來,王滿銀見狀,扶著他們站起來,教他們走路。
兩兒子雖然才八個月大,按理說還沒有走路的能力,但提前教一下也無妨。
再說了,他兩兒子可受到了安胎藥丸的滋養,說不定天賦異稟,真能八個月能走路呢。
王滿銀一開始扶著他們,松川松澤雙腿的力氣似乎還是有些不夠,走起來搖搖晃晃的,找不到自己的重心。
不過他們適應的很快,慢慢的學著自己扶著墻壁,小心翼翼的自己獨立行走。
可惜,剛走第二步,雙腳一軟,就朝床上摔去,還好王滿銀及時抱住他們。
“咯咯咯......”
兩小子卻是樂此不疲,掙脫開王滿銀的大手,重新爬了起來,扶著墻壁繼續行走,哪怕不斷摔倒,也要不斷爬起。
于是,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里,王滿銀啥也沒干,就光守著兩兒子,防止他們磕到腦袋什么的。
不過兩個小家伙鍛煉這么久還是有效果的,扶著墻壁能在床上走個三四步了,以后只要堅持不懈,雙腿的力量會越來越強的。
而且兩個兒子的聲帶也發育的特別快,各種簡單的音調時不時會發出來,王滿銀現在就期待他們開口叫爸爸媽媽的樣子。
兩個小家伙累了以后,躺在炕床上,四仰八叉的就睡著了。
王滿銀打了個哈欠,給大海交代一聲,走出窯洞,騎上三輪車,送蘭花去公社食堂上班。
“滿銀,大后天我休息,要不咱去縣城一趟。”路上,蘭花扶著車斗說道。
“去縣城?這大熱天的,去縣城干甚?”王滿銀反問道。
“昨天我在石圪節碰著潤葉了,她剛從縣城回來,說是去他二爸家了。”
“她給我說,她二媽,也就是徐愛云,之前不是說讓我們到家里去吃飯嘛,問我們為啥這么長時間咋沒去。”
王滿銀愣一下,滿臉奇怪問道:“她這不是客氣話嘛?”
蘭花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我一開始也以為是客氣話,但是人家好像真沒開玩笑,是誠信要我們去家里吃頓飯的。”
王滿銀眼角微微抽搐的,滴咕道:“這徐大夫是怎么想的,她堂堂一個醫院主任,福軍叔更是縣城的二把手,這樣高高在上的一家人,請我們吃飯干甚?”
他心里是不想去的,身份地位相差太大,去了也不自在,也不知道該咋相處。
蘭花皺了皺好看的眉頭,“唉,我也不想去,明天我們去問問潤葉,看到底是個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