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女士甚至覺得那個名為右京的男人已經成為自己心臟的一部分,世界上沒有任何男人能帶給她這種感覺了,認識了右京后,千代女士已經無法接受沒有右京的世界。
“千代女士…千代女士…”助理亞美的聲音把千代女士從思緒中喚醒。
“我聽到了,十二點半和知事先生還有她的夫人一起共用晚宴是么?地點在新宿南口?”千代女士漫不經心地問。
“是北青山,千代女士。”亞美糾正道,“而且時間不是十二點半,是十一點半。”
“千代女士,您的身體不舒服么?”亞麻關切地對千代女士問,“最近太忙了么?是不是工作和會議太多了?我聽公司里的人說您今天早上還請了一上午的假,如果覺得身體有什么不適的話,需不需要我替您請醫生來上門問診?”
亞美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因為今天的千代女士狀態太不正常了,千代女士在工作中一直都是事業心滿滿的女強人,永遠以超高的效率和遠超常人的精神集中度著稱,從業以來連遲到的情況都幾乎沒有,何曾毫無理由的請過一整個上午的假?甚至連自己的匯報都聽不進去?
“沒…我沒事。”千代女士搖搖頭,有些心煩意亂。
千代女士今天的確心緒不寧,她今天上午請了整整半天的假,是因為昨晚她在高天原幾乎待到天亮才回家。
很少有人知道在昨夜的高天原門口發生了什么大事,雖然那是場人數眾多,聲勢浩大的騷動,但黑道已經把消息全面封鎖了,就連今天的新聞和報紙上都對昨晚的騷亂只字未提…但千代女士知道昨晚發生了什么。
因為昨夜在右京等人離開后,千代女士耐不住寂寞,穿上衣服后從高天原的包廂熘到三樓的露臺,偷偷的看了眼外面的情況,她差點沒嚇暈過去。
男人,手持刀槍的黑衣男人,烏泱泱的一片,把高天原門口的街道都給塞滿了,就像黑色的海潮,那場面讓人呼吸困難,忍不住窒息。
千代女士腿都有些發軟,但她還是強打精神,扶著欄桿偷看,她認出了那些黑衣男人們為首的兩人,風魔小太郎先生和櫻井七海女士,千代女士知道他們都是黑道鼎鼎有名的大人物,而他們正和basaraking、右京還有小櫻花他們對峙著。
他們彼此說著一些千代女士聽不懂的話,但這場面根本就不用多想,一看就知道是右京他們幾個得罪了日本的黑道,這些黑道派人尋仇來了,但看著面色嚴峻的風魔小太郎先生和冷若冰霜的櫻井七海女士,還有那少說也有上千的黑道男人們,千代女士實在是難以想象…右京和小櫻花他們幾個不過是芳齡二十的男孩啊!這幾個男孩究竟犯了什么事?當的起窮兇極惡的日本黑道這么大張旗鼓的追殺他們?
今天上午千代女士請了一上午的假,并不是她昨晚徹夜未眠,在今天上午補覺,而是她悄悄的動用她在日本的關系網調查了一下basaraking、右京他們幾個年輕牛郎的來歷。
這不查不知道,一查真的是把千代女士給驚到了,basaraking、右京·橘和小櫻花三人真名其實是愷撒·加圖索、楚子航和路明非,他們不僅在東京警視廳留有桉底,通緝罪名為偷渡、走私軍火、恐怖襲擊和猥褻幼女,但通緝令沒被掛上兩周就又被撤了下來,隨后是黑道中的最大兩股勢力,蛇歧八家和勐鬼眾對三人的紅字懸賞令。
蛇歧八家給出的罪名是楚子航暗殺前任大家長橘政宗,路明非擄走上杉家家主上杉繪梨衣,而愷撒則是兩人的同謀。
而勐鬼眾給出的罪名則是愷撒、楚子航和路明非三人當街沖殺了他們上百名幫會的成員,行行為令人發指,罪大惡極。
千代女士是個聰明人,她知道這些信息后立馬意識到右京和小櫻花他們是為了躲避黑道的追捕才藏身于高天原之中,以牛郎的身份為偽裝,因為日本的黑道從不會插手牛郎俱樂部的事,但千代女士也知道這其中必定有蹊蹺,因為在她看來,不論是basaraking、右京還是小櫻花,甚至是那個后來加入的heracles,他們都是好孩子…愿意把自己的善意和愛分給其他人的人怎么可能是窮兇極惡之徒呢?
于是千代女士動用自己的關系去為愷撒、楚子航幾人走動,但這個節骨眼上她根本聯系不上任何日本黑道的大人物,千代女士吃了一上午的閉門羹,她這才意識到那幾個孩子和日本黑道之間結怨實在太深了,憑借她和蛇歧八家之間那點舊情根本起不到半點轉圜的余地。
于是抱著對右京他們的擔憂,千代女士今天一整天幾乎都思緒不寧,心不在焉…她只想右京安然無恙,如果那幾個孩子出了什么事,她也不再顧及和蛇歧八家那么點舊情了,她會率領整個西村律所終生抵制日本黑道,不為他們辯護。
“千代女士,如果真的不舒服的話,我會替您向所里請假。”助理亞美試探性地向千代女士問,“要不今天晚上的會議我們就不參與了,您回去好好休息,畢竟晚上十一點半還有一場更重要的宴會需要您參加。”
“我沒事,沒什么不舒服。”千代女士搖搖頭,“只是有點累了,但不礙事。”
“您千萬別勉強自己的身體。”亞美善意地提醒,“如果您沒問題的話,我們現在就該去準備今天晚上會議的演講稿了,所長希望您脫稿演講,四十五分鐘之后會有一次彩排。”
千代女士點點頭,她準備起身跟隨亞美一起離開辦公室,卻被突然的手機鈴聲吸引了。
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有一條短信進來,千代女士勐地抄起手機,短信的發送號碼加密過,此時沒有顯示。
“你的今夜,打算什么時候結束?”
就這么幾個字的內容,千代女士卻反復閱讀了好幾遍,讀到每一個熟悉的字都變得陌生,最后千代女士的目光落在這條短信的落款上,她死死地盯著那個發信人。
右京·橘。
右京…是右京!
右京給自己發來邀請了!
千代女士的身體一震,愁云慘澹的氣氛一掃而空,自信而喜悅的笑容浮現在她的臉色,千代女士又變回了那個氣場強大的她。
“女士,有什么好消息么?”助理亞美小心翼翼地問。
“的確是好消息。”千代女士高興的笑,她從昂貴的手挎包里掏出口紅和鏡子,當場開始補妝,并對助理交代,“亞美,所里的會議,幫我推掉吧,我不去了,和所里請個假。”
“好的,千代女士。”助理亞美鞠躬,她把會議一項從行程表上劃去,“稍后我會去向所長請示,您現在就好好休息,為了晚上的宴會養精蓄銳吧。”
“哦對了,晚上的宴會也不去了,請一并幫我退掉。”千代小姐款款地起身,踏上一雙九厘米的高跟鞋,解開發繩,長發在肩后自然地披散開,“麻煩你了,亞美,改天請你吃飯。”
“啊?”助理亞美以為自己聽錯了,愣在原地,等她反應過來后連忙對千代小姐提醒道,“您說什么?宴會也不去了?您確定么,千代女士?今夜的宴會可是您的丈夫約了東京的知事大人夫婦啊,這趟行程的重要程度有五顆星,是最要緊的事件了!您還有什么更要緊的事么?”
“哦?東京知事夫婦,很重要么?你想去的話你可以代替我去陪他們吃。”千代女士大步地往辦公室的門外走去,頭也不回,“今晚哪怕再多的五顆星也別想打擾我,因為老娘接下來要去赴的邀請…重要程度一百顆星!”
宮澤春目,二十二歲,當今日本影視圈炙手可熱的新星,宮澤春目被評價為今年日本最有潛力的女藝人,因為不論從長相、身材還是演技來說,年輕一代的女演員都無人能望其項背,有人說,只要宮本春目熬夠了資歷,她就是下一個山口百惠。
并且少有的,宮澤春目是從沒有過任何的緋聞或是花邊新聞的女演員,一般在這個年紀能夠在娛樂圈中博得如此地位的女明星,基本不是靠炒作戀情、就是甘愿接受潛規則將自己奉獻給某位大人物,但宮澤春目不需要。
因為除了長相、身材和演技以外,宮澤春目更讓人羨慕不來的是她的背景…宮澤春目的父親是日本影視界的著名大導演,并且背靠黑道宗家,和蛇歧八家的犬山家主有著不淺的交情。
此時,宮澤春目一家正圍坐在餐桌上享用晚餐。
“春目啊,關于我上次和你提到的那幾個年輕人,你考慮的怎么樣了?”宮澤春目的父親看著自己的女兒,語氣溫和,慈眉善目,“那些年輕人都是經過我認真的篩選和考察…”
“父親。”宮澤春目輕聲打斷了父親的話,“不用為我考察男生了,我和您說過,我現在不想結婚,也不想戀愛。”
“哎呀,春目,你怎么就是理解不了你爸爸的良苦用心呢?”宮澤春目的媽媽也在一旁開口了,她年輕時是一位著名的舞蹈家,“你也知道日本的娛樂圈有多亂,要不是你的爸爸在圈子里還算有威望,你達到今天這一步要多花多少年時間啊?當然我不是說春目你本身不努力,但這個社會就是這樣,有背景的人吃口飯都比別人輕松,你想想,該有多少人想靠上你爸爸這棵大樹?”
“可是那和我有什么關系呢?”宮澤春目夾了口菜。
“怎么沒有關系?想要攀上你爸爸,最方便的途徑就是你啊!”宮澤春目的媽媽說,“那些送禮啊送錢的倒還好,可那些男人呢?”
“春目你本身就漂亮,名聲又好,娛樂圈想和你交往的男孩一個壘一個能比東京塔還高,但那個圈子是個大染缸,形形色色什么樣的人都有,說不定就有男人盯上了你的背景企圖接近你。”宮澤春目的媽媽苦口婆心地說,“我和你說,混娛樂圈的男人最會撒謊騙女孩了,前段時間就有個小明星對他的粉絲說什么‘你是我的姐’,把人家粉絲的錢都圈走了,這事兒落在你身上,咱家的名聲就壞了啊…所以你早點找一個本本分分的男朋友,這不也能讓我和你爸少操點心么?”
“可在前段時間的媒體發布會上,爸爸不是剛借著他的新電影倡導戀愛自由么?”宮澤春目反問。
“那不是為了讓現在社會上的小年輕產生共情么?”宮澤春目的父親說,“再說了,爸爸也沒說干涉你的戀愛自由啊,導演的兒子,政治家的兒子,銀行家的兒子…爸爸給你物色了這么多優秀又靠譜的年輕人,你從里面挑一個滿意的不就好了么?你挑誰爸爸又不會干涉你。”
宮澤春目緩緩地嘆了口氣,她知道自己的父母看似開明,但腐朽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硬犟是犟不通的,所以她特別會演…也許這就是宮澤春目在演技上頗有天賦的原因之一,她很擅長在父母面前表現得一副賢良恭順的樣子,但其實她的內心十分叛逆。
也許是從小到大被禁錮久了,父母的約束很嚴,宮澤春目最近很喜歡去一些沒去過的、放縱的地方,類似游戲廳,類似俱樂部…結果偶然間,在某家名為高天原的俱樂部,宮澤春目遇到了一個金發的男人,從此以后她覺得那些娛樂圈的男明星,包括什么導演的兒子,政治家的兒子,銀行家的兒子…所有男人都弱爆了!
“高天原周年之夜,全新的舞美體驗,香檳紅酒暢飲,更有神秘嘉賓助陣,期待您的光臨——basaraking。”
一條短信彈到了宮澤春目的手機上,宮澤春目在瞥見那個發信人后,迅速將手機鎖屏,翻轉扣在桌面上。
“嗯?”眼尖的母親瞥見了宮澤春目的動作,問,“誰的消息?”
“一個…朋友。”宮澤春目支支吾吾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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