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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三人天團,大駕光臨

  日本,神奈川縣,橫濱市最南面的海岸線。

  這里的碼頭一片荒涼,一陣高過一陣的海浪拍打著岸邊犬牙狀的巖石。二戰以前,漁民曾在這里留下過生活的痕跡,但經過日復一日海風的吹拂,只剩下老舊的木屋和漁船的殘骸沿著海岸線連綿延伸,破敗不堪。

  時至今日,曾經的漁民們都已經遷入附近的橫濱市發展,更有本事的去了東京都,這里常年無人問津。但在今夜,兩道白芒刺破黑夜,那是一輛黑色悍馬的氙燈,看起來就像是猛獸發亮的瞳孔,它在沿著海岸線的鹽堿灘上拉出兩道冗長而新鮮的車轍,以一個利落的漂移畫出半圓,停靠岸邊。

  “見鬼,確定沒走錯?這種地方怎么會有機場?”駕駛位上的源稚生拍打方向盤。

  “GPS顯示確實在這。”櫻坐在副駕上導航,“這里的機場只有一條跑道,在二戰時期建立,供給美軍的私人飛機降落,荒廢了很多年。跑道很短,有一部分被漲潮的海水淹沒,不過以斯萊布尼號機師的技術,降落應該不成問題。”

  櫻束著高高的馬尾,穿著黑色的西服搭配黑色的長褲,腳下踩著雙八厘米高跟鞋,襯出傲人的長腿,高挺的鼻梁上架著平光眼睛,手里碰著黑色的文件夾,看上去就像源稚生的隨身秘書。

  她也確實充當著團隊秘書的角色,不過她藏在最里側的貼身衣物永遠是那套黑色的纖維作戰服,非關節的位置綁著總共二十柄鋒利的飛刀。櫻是作為源稚生的貼身“小姓”培養的忍者,雖是女子之身但絕對是足夠忠誠的護衛。這就是忍者的生存之道,危險來臨之際,她絕對會死在身為少主的源稚生之前,她既是致命的矛,又是舍命的盾。

  夜叉和烏鴉坐在后排聊著一些全無營養的內容,他們的話題永遠都是那些,繞不過煙、酒和女人。夜叉有著魁梧過人的體格,是驍勇善戰的悍將,烏鴉有著機敏的腦子,是出謀劃策的軍師。可大多數情況下他們只用負責吐槽和插科打諢,因為夜叉雖然勇猛但是血統比起源稚生就要差太多,而烏鴉沒什么文化,也就只能在那些國中就輟學的黑道面前擺弄他的小聰明。

  悍馬停在跑道的盡頭,大燈迎面直射筆直的跑道,這里的機場除了露在海平面上的半條跑道外其他什么都沒有,眼下條件簡陋,也只有用車燈為飛行員充當信號燈。

  “想好怎么玩弄他們了嗎?有沒有什么新花樣?”夜叉問向烏鴉。

  “你以為我們迎接的是上次那個警政廳副局長的情婦?這是次三個大男人!”烏鴉翻了個白眼,“那能是玩弄么?那叫折磨!和你這種沒有文化的人交流就是費勁。”

  “咳咳。”源稚生用咳嗽打斷了自己丟人手下的丟人談話,“政宗先生交待的是要保護好他們,奉為座上賓,不能像以前欺負本部的孩子那樣虐待他們。哪怕只是做表面功夫,可我們至少也要擺出歡迎的姿態。”

  櫻掀開悍馬的后備箱,打開加裝在尾部的發光燈管。明黃色的燈光下平鋪著雪白的餐布,上面放著一瓶昂貴的紅酒和三支高腳杯,杯底鋪滿粉白色櫻花。

  “對待本部那些幼稚的小鬼們有必要這么隆重么?”烏鴉問,“這樣會不會讓他們產生我們真的很期盼著他們到來的樣子?要知道他們這個年齡的孩子最容易得意忘形,稍稍給他們好臉色就會讓他們覺得‘哦!原來我走到哪都這么受歡迎,我一定是世界的焦點吧!’”

  “哦!我討厭帶孩子。”夜叉嘟囔。

  “別抱怨了,沒人喜歡帶孩子。我翻過他們的履歷,號稱本部的王牌專員,其實是一個紈绔子弟、一個暴力分子、還有一個神秘的二年級,想想就讓人頭大…但這是政宗先生特意關照的事,死咬著牙也得執行。”源稚生忽然望向大海之密布的烏云。

  “他們來了。”

  刺耳的轟鳴聲劃破天際,煞白的亮光撕裂了漆黑的夜。濃郁的烏云里,仿佛有一頭飛翔的巨鯨亮著巨大的瞳光從遙遠的天空彼岸泅游而來。

  漆黑的斯萊布尼爾號出現在源稚生四人的視野里,它亮起全部的探照燈,亮得就好像一只會發光的巨型翼龍,它以低俯的姿態破入被海水淹沒的跑道,卷起比機身還高的浪花,它裹攜著巨大的速度與動能在跑道上高速滑行,一路火花帶閃電。

  源稚生叼著一根日本產的“柔和七星”香煙,也不點燃。這架巨大的黑色灣流如同一頭橫沖直撞的鯨鯊在跑道上滑行拖拽出刺耳的巨響,氣浪吹得源稚生黑色的風衣擺動,他卻只是靜靜地看著那架黑色的巨獸朝他迎面傾軋而來。

  在機身臨近悍馬的時候,速度依舊駭人。最后五十米,這只鋼鐵猛獸的發動機逆向噴出了藍橙色的暴躁火流,巨大的機身卷起了高溫的狂風把源稚生的頭發向腦后拂去。溫度奇高的火光幾乎要噴射到他的臉上,嘴角的柔和七星煙頭已經冒出火星,可他依舊巍峨不動,甚至面無表情。

  煤渣跑道上留下三條冗長且焦黑的痕跡,黑色的灣流機頭近乎要籠罩悍馬的車頂,源稚生坐在悍馬車前的保險杠上,場面就像人與機械怪獸的對峙,只差那么一點他就會被這只巨大的鋼鐵猛獸碾過。

  “媽的,神經病!”斯萊布尼爾的機師透過窗戶比出一個“友好”的國際手勢。

  對方不可能知道這架灣流的發動機擁有“倒車”的功能,因為沒有哪個正常飛機會逆向行駛,如果斯萊布尼爾號碾過源稚生和悍馬,那這家伙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怪不得都說日本分部是一群瘋子!僅僅只是退一步就海闊天空你能安全我也舒心,但這幫信奉極道文化的黑幫愣是一步不肯退讓,寧愿用把生命押注在勇氣上,好像全世界只有他們擁有這種寶貴的品質,不把命豁出去的人生就不算是完整的人生,動不動就揚言要切腹自盡!

  機師可不敢和神經病較,鬼知道這些黑幫的神經病被惹急了會不會從風衣的腋下掏出沖鋒槍就朝他“突突突”,他只是個開飛機的,工作穩定生活美滿,不想剛落地就吃槍子兒,客死異鄉。

  機師沒發現的是,不僅是源稚生,哪怕是他手下的櫻、烏鴉和夜叉也都巍峨不動,他們代表著日本分部的姿態。在他們看來本部的家伙們都是一群怯懦的孩子,如果是一群乳臭未干的孩子向你飛撲而來你還害怕得去躲,那太丟人。

  “嘿,其實嚇壞老子了,車開了這么久都沒撒泡尿,剛才差點沒忍住!”烏鴉說著慫話,卻滿臉的無所謂。

  “忍不住你可以尿褲襠里,沒人會笑話你。”夜叉說。

  櫻轉頭丟了個冷冷的眼神,這倆二貨立馬閉嘴。

  柔和七星依舊叼在源稚生的嘴上,他淡淡地看著啟動的艙門,沒有刻意的施壓,但冰霜般的氣勢從他的身上彌散開來。政宗老爹說過他有一雙邪眼,與他為敵對峙的人會覺得自己面對著一尊明王,僅是威壓可能就會讓對方直不起腰。可他今天也不想刻意掩飾自己的魄力,不管是血統評級還是天賦家室在這里通通不管用,日本分部只認可強者。如果那幾個從本部來的所謂的王牌專員連與他直視都不敢的話,那就別指望他以禮相待。

  強者才配掌握話語權,弱者只管服從就好了。如果他不認可,那不管是給他點煙還是被丟進本家的地牢亦或者被烏鴉他們戲弄都得忍受,如果忍受不了,那就滾回自己的象牙塔窩囊著一輩子都別再來日本好了。

  艙門開啟了有一陣,可還沒有一個身影出現,以斯萊布尼爾號剛才一系列的猛沖加急剎,機艙里的人應該還暈頭轉向的沒緩過神來吧?說不定把胃里的酸水都嘔吐出來被嚇到癱軟正等著有人進去攙扶才能走路?

  源稚生嘴角掀起一抹清冷的弧度。他不趕時間,正好這些人把他的休假毀了,耗在這里等著看本部的王牌專員出盡洋相也是不錯的余興節目。

  金屬的碰撞聲從降下的舷梯口傳來,好像有披著重鎧的人走路?

  率先印入眼簾的是一柄騎士重劍模樣的乖離劍,劍柄炫金劍身深紅。提著重劍的是一個高大偉岸的身影,他穿身披金光閃閃的鎧甲,燦金的長發被他梳在腦后,兩枚巨大的金色耳墜吊在耳垂上,他把乖離劍杵在地上擺出一個相當挺拔的pose。

  他高傲、睥睨、不可一世,寬闊的手掌好像能握住世界上一切權柄!

  源稚生瞪大雙眼,這是…吉爾伽美什?

  另一道身影緊隨其后。那是披著藍色長發的武士,雪白的武士服胸膛敞開,露出結實而精壯的肌肉輪廓,下身是藍色的裙褲。鋒利的刀斂藏在黑色的刀鞘內,被他斜跨在腰間。

  他深沉且冷酷,腰間的佩刀仿佛出鞘便能斬斷世上的一切。

  源稚生被震撼了…第二次!被這位穿越的橘右京!

  然后是第三道身影,同樣是一名劍士。橘色的長發系在腦后,他棱角分明的面龐有兩道交錯而過的X型傷疤,橘色的寬大武士服披在他挺拔的肩膀上,下半身白色裙褲的裙擺隨著他的動作而搖曳。他穿著白襪踩著木屐一步步走出,腰側修長的黑色刀鞘隨著他的步伐而上下顛簸。

  他攏著雙袖,神情就如古代的浪客那般,寫意、不羈。

  緋村劍心也來了…源稚生已經不知道該擺出什么樣的表情,無語凝噎。

  “真是黑,日本的機場晚上都不開燈的么?這都不能算節約了,真摳門!”吉爾伽美什抱怨。

  “風有點大。”橘右京說,“我們一定要穿成這樣?”

  “校長塞在我們每個人座位下的,說是送我們的禮物,讓我們入鄉隨俗。還為了證明他老人家有一顆不輸年輕人的熱血之心,特意為我們挑選了最潮最符合我們氣質的。”浪客劍心解釋。

  “我們入鄉隨俗了,可怎么沒看到穿著艷麗和服或是女仆裝的少女呢?最次也應該有少女團手捧鮮花歡呼著夾道相迎把我們一路送入專車里吧?起碼得襯得上我這套‘英雄王’的打扮啊。”吉爾伽美什的語氣理所當然。

  “我以為是黑色西裝男排成兩排鞠躬。”橘右京面無表情卻語氣認真地說,“電影里是那樣演的。”

  源稚生被海風吹得凌亂已經說不出一個字了。他見過二貨,烏鴉和夜叉就是兩個典型的二貨,他以為自己已經對二貨免疫了,直到今天他見到了這三個…二到極點的二貨!簡直讓他找不到能與之匹配的臟話來形容!他們以為自己是降臨秋葉原的Cosplay天團么?

  聽這三人的話好像他們覺得穿著一身Cosplay的服飾來日本就能算入鄉隨俗了?他們對日本的印象僅限于中二的動漫文化?穿著艷麗和服的少女?和夾道相迎的黑衣男?他想過本部可能送來三個廢柴,但沒想到廢得這么徹底…他們甚至都沒想過稍稍遮掩一下身上的二貨之氣!

  源稚生怒火中燒,他覺得有必要讓這些遠道而來的二貨們了解一下日本分部凌厲的作風,何為真正的“入鄉隨俗”!

  直到橘右京打量著周圍黑暗的環境并且注意到了他的存在,然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那對永不熄滅的黃金瞳本就足夠有威懾力,再加上楚子航前段時間經過三位龍王的龍血洗禮效果還未散去,讓他的目光極具壓迫力。

  僅僅是這一眼,霸道且洶涌的龍威順著他的目光與源稚生的視線交匯然后碰撞。僅僅一秒都不到,那雙明王般的邪眼威嚴瞬間潰不成軍,源稚生差點沒穩住身體從悍馬的保險杠上跌落下來。

  這位日本分部執行局局長從沒遇過這種情況,引以為傲的威壓不到一個回合就被對方秒成了渣渣!

大熊貓文學    屠龍之前就讀過龍族的路明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