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這一日起,界海首次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大震蕩。
在回歸的浪潮中,一群人被血染紅,身體干癟,逆著海流而上,所過之處,界毀人亡,大罵聲不斷。
就像現在,一片海域上,有王大吼,立在海平面上與自己的宿敵大戰。
可就在此時,一片無邊黑暗風暴從遠方席卷了過來,讓兩王一震,回頭的剎那,看到了一群衣衫襤褸的生靈正對著一個持骨杖的黑暗魔影進行著圍攻。
這些人不知道打了多久,戰的極其慘烈,每一個人身上都帶著累累傷痕,就連身體都干癟的像是被吸干了。
其中的為首者更甚,胸堂被轟穿,前后透亮,就連雙臂都早已失去了血肉,化成了白骨,可他依舊神采飛揚,持大斧狂劈,化解著敵方的絕大部分攻勢,始終頂在最前端。
「異域的黑暗生靈..」兩王震驚,不等退走,一只大手就探了過來,掌心握著長刀,禁錮了法則的同時,也禁錮了虛空和歲月。
「鏘鏘鏘!」
一連三刀劈出,快的難以形容,讓其中的一位仙王仰天栽倒,整個人都無力了起來,像是被抽干了。
「呃」
剩下的王者抽動著臉皮,望著那遠去的黑暗風暴,又看了看虛弱到極致的宿敵,突然有一種想要仰天大笑的沖動,這驚喜來的太突然了,好人啊!
然而,正當他冷笑著向敵手而去時,他的身體突然也被禁錮了,下一刻,虛空打開,漫天飛舞的神圣種子落了下來,扎根在他身上,進行狂吸。
他想大叫,想要反抗,可卻動彈不了,只能被動承受,片刻后,那位王者也無力了起來,搖搖晃晃,身上千瘡百孔,形如干尸,到處都是種子扎根過的痕跡。
「這么廢物,要你何用!」
有冷冽的話語傳來,伴隨著一根枝條從虛中延伸,一瞬間將那位王者抽翻,倒飛在海平面上。
「我……干…你們祖姥姥!」
干尸臉色一僵,回過神來后,怒火瞬間蹭蹭蹭的上漲,直接破口大罵,眼睛都紅了,這能忍!
他簡直無法接受,他的精血都快被抽干了,雖然給他留了條命,可這是人干的事?!
與另一尊王彼此對視,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滔天怒火,什么仇,什么怨,都先暫且放下,如何以這種狀態在界海中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但,正當他們倆聯手準備用殘余的力量想要茍一段時間時,在那遠方又有生靈出現了,不是一兩個,而是足足有二十多個。
有人踏著孤舟,有人命自己的戰將開船,還有人盤坐在漂浮的大山上,不斷向之前的那群人追去,一邊追,一邊大叫。
「九蛀蟲,你們有膽子做,卻沒膽子一戰嗎!」有王大叫,什么仙王心態,什么王之威嚴,他們只想弄死那群混蛋。
「這是他們也被抽過?!」兩王對視一眼,快速后退,在界海中遇到別的王,并不代表是好事,相比較之下,自己的宿敵反而還更知根知底一些。
「兩位道友,快跟上,他們快遞支撐不住了,我等報仇的機會來了。」遠遠的都有王在大吼,生怕他們聽不到。
什么叫天怒人怨,這就是。異域的那群王明顯得罪了很多人,他們是這般想的。
可這個想法在片刻后就被推翻了,沒過多久,這片海域中又有王來了,八頭王、墮落仙王、仙王等,都有出沒。
這些人和想報仇的那些人不同,每一個都很低調,像是在遠遠的跟隨著獵物,也追了過去。
「事情有些不對勁!「兩人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過去,他們明顯感覺到了那群人的目的不單純,可又是什么東西,能讓群王心動?
沒過多久,他們就明白了,那是一聲憤怒至尊的咆哮,「一群叛徒,以下犯上,遇帝而不拜,還妄圖謀反,打你們入輪回,神魂永世沉淪,肉身日日夜夜跪伏膜拜!「
「就你還帝?除我徒之外,誰敢妄言稱帝!」
老魔大吼,趁著白夜的狂攻,從時空中而出,拿著木箱從側方砸擊,師徒合力,法則滔天,短暫的將骨杖都禁錮了,「安瀾!」
「誦我真名者輪回中得見永生!」
隨著一句浩浩蕩蕩的宏音響徹,一道巨大無比的身影瞬間顯化了,法相接連天地,自界海中聳立而起,不是之前的干癟,反而十分飽滿。
頭頂懸浮著九色仙鏡,雄姿霸絕世間,一雙眸子俯視千古,璀璨奪目,整個身體熊熊燃燒,全力釋放著自身的所有力量。
下一刻,一桿神圣的金色長槍從巨大人影手中刺了出去,帶著時空碎片,帶著法力免疫,帶著一道又一道可怕的意志,猛然刺向了一道模糊的黑影。
這是諸多不朽之王的合擊,也是蓋世的一擊,蘊含著諸般大道與法則,將那桿長槍的威能推向了此生的最巔峰。
「轟隆隆!」
金色的大道漣漪擴散而出,毀天滅地刺目的讓人睜不開眼睛,那種氣機太慘烈了,一瞬間刺穿了一道魔影,將之震碎。
然而,緊接著,魔影又重生了,蕩開白夜與老魔,持杖向前一劃,大千世界都要在這一刻被劈碎了。
同時,在這種波動中還有一種清晰的斷裂聲,長槍化成億萬碎片,在風暴中暗淡著遠去,撞向四面八方。
人影緊緊握著半截槍桿,踉蹌著倒退,面色蒼白,眸光暗淡,身體千瘡百孔,到處都是血洞,最恐怖的一道更是將他差點豎劈,就算有帝眼庇護,以那眉心往下,都出現了一道撕裂全身的巨大口子。
「安瀾!」俞陀大吼。
「混賬,本座吞了你!」吞天亦在大吼,眼睛都紅了,化出本體,大口一張,乾坤都要被容納了進去,尚未靠近,就被那戰團中心外泄的氣機震碎了大半邊身子,整個人如蒼白無力的血色紙鶴,從天上墜入了界海中。
這還是白夜擋了絕大部分力量的緣故,若非如此,吞天會當場死亡。
「區區螻蟻,怎知帝之偉力,今日,全部送你們入輪回!」帝杖冷笑,魔影是殺不死的,只要烙印還在。
但,就在此時,被掀飛的人影突然出現在了它面前,如同時光回到了之前的點,一斧頭劈在了那杖體上的原始烙印上,由上而下,劃出了一道清晰的痕跡。
這突然的一擊,將帝杖直接撞進了海洋中,更是讓那始終殺不死的魔影直接崩散,原始紋路受損,它無法再進行召喚,戰力大減。
「我宰了、你們!」帝杖徹底發狂,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它真正的被傷到了。
「轟隆隆!」
黑暗風暴瞬間而出,將白夜再次掀飛,這是準仙帝的法則風暴,無差別攻擊,哪怕是白夜都扛不住。
「難道黑暗風暴真的是來自帝嗎....
遠方的很多王心驚肉跳,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世間真的有帝,一群異域的生靈在圍攻一件帝器,但他們看的出來,這場戰斗很艱難,僅一場風暴就可滅殺群王,這誰能抵擋,一個擦著,就能沒了半條命。
「諸天無法,萬界無道,世間雄主,有我無殤!
有人長嘯,快速頂上了,接替白夜,頭頂懸浮著已經出現了密密麻麻裂縫的九色鏡,以帝眼劈開風暴,結蓋世法印推動而出,一種奇異的偉力雛形一出,這片天地間的一切道與法都在消融,無法靠近那個雄姿懾人的男人。
「世間規則無窮,法則無盡,吾道 永昌!「
就連另一邊都有高大的老人在大殺而來,手持一個散發著淡淡光暈的爛木箱,與無殤前后夾擊,讓那片區域的海平面徹底的狂暴了。
「嗎的…我們真的不是眼花了嗎,屠帝…做夢都不會出現的詞匯.」有王喃喃自語,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在沸騰。
「我們也加入吧,一朝聞帝,縱死而無憾。」有人咽了一口唾沫,身體忍不住的蠢蠢欲動。
這可是帝物啊,他們一輩子都沒見過,更不用說去戰了,能親自體驗帝的力量,這是很多王一生都不可望不可及的事情。
「別急,那三件器物也不簡單,等他們兩敗俱傷。」有人很冷靜,那一斧一箱一眼都很非凡,那叫安瀾的之前之所以沒被劈殺,就是因為那枚眼睛擋下了絕大部分威能。
但,就在此時,在那海平面盡頭也出現了一道人影,一手石斧,一手長刀,大步踏來,震動諸天。
「該死,又是他!」有人瞳孔一縮,直接破口大罵。「轟隆隆!」
衣衫襤褸的白衣人影如鬼魅般一剎那間到來,拍手拍翻一道人影,提刀就砍,三刀丟下死狗般的王者,沖向了下一個目標,最讓人難以置信的是,對方的恢復速度驚人,干癟的身體都復原了大半。
「跑什么我們人多,轟也轟死他!「有王不信邪,敢為天下先,自信無比。
「禁法、禁時、禁空!」
一只大手探了過來,禁錮一切,讓那道剛剛沖出的人影直接僵在了半空。「噗嗤!」
接連幾刀落下,沒有留情,直接將那個生靈劈殺在海平面上空,頓時,王血染紅海平面,觸目驚心,讓諸王的瞳孔一縮。
這個年輕生靈比他們以往所見過的任何王都要恐怖,之前之所以不殺他們,也不進行驅趕,應該就是為了這一刻。
「一起上!」有老仙王大吼,全力祭出了自己身下的混沌大山,砸向白夜。
混沌仙山一瞬間放大,浩瀚無邊,像是一方大宇宙般攜帶著滔天威勢落了下來,可卻被一斧子劈成了兩半,一件仙王器,就這般被輕易的毀了。
「咚咚咚!」
年輕男子大步而來,眸光深隧而平淡,身姿高大而偉岸,每一步落下,都讓群王的心臟跟著跳動一次,很難想象,一個人怎么會有這般恐怖的壓迫力,讓他們有種無法形容的心慌,本能的想要逃走。
有人這般做了,結果卻被瞬間轉移了回來,對方像是時空中的帝王,主宰著無盡虛空,但凡處于這片海域的王,都處在對方的法則覆蓋中。
白夜大殺了過去,獨自一人闖入二十多位王群中,法力免疫力場一開,見誰砍誰。
沒過多久,一道渾身法力沸騰、血肉飽滿的男子滿足的走了,讓剩下的一群人驚出了一身冷汗。
還不等他們回過神來,一道全身是血的瘋癲老人闖了進來,伴隨著漫天飛舞的蒲公英種子,一群人的心態徹底的破防。
但更破防的不是他們,而是一根帝杖,就像是眼看著它將對方打殘了,結果沒多久,人家又恢復了,這種心情可想而知。
「繼續!」
白夜對此只有兩個字,重新加入了戰場,抬手一拍,億萬時空碎片紛飛,化成了一只大手蓋了過去,
手掌晶瑩,散發著不滅的氣機,纏繞著十兇神形,一擊打去,讓帝杖都在跟著動搖。但緊接著,白夜的手掌被劈開了,血流不止,內部的不滅秩序更是寸寸崩斷,可他的手掌沒有被劈成兩半,反而成功的接下了這一擊。
「嗯?」帝杖驚疑,這小鬼的成長速度太快了,肉身與道行遠遠不及,可卻在這段時間的交戰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強。
不止是白夜,包括另一側頭頂帝眼,手持木箱的無殤老魔都是如此。這對他們而言,是一場獵殺,更是一場蛻變。
「亙古匆匆!」
一道蓋世法則再次打出,驚古懾今,散發著奇異的魔力,打的帝杖在時空浪潮中搖擺。「砰!」
帝杖被一斧頭拍飛了,緊接著,一件木箱以棱角拍擊,精準無比,讓杖體上都出現了一道凹痕,再度將其打進了海洋中。
「你們……這些螻蟻!「帝杖大吼,一瞬間沖出海洋,劈出千萬重黑色光華,擊退無殤,殺向了白夜。
「安瀾,沒死就繼續!」無殤傳音。「在…我還在!」
說著,一道金色的人影從海平面上再度升了起來,他收起斷槍,提著一面不朽盾,滿臉是血,被時空包裹后,從虛空中而降,發出了一聲大吼,像是一頭金色的巨猿,直接拍向帝杖,狂暴無比。
同一時間在另外的幾片方位中,亦有人影出現。
一人籠罩著大時空瀑布,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時與空合一,化成驚世一擊,將那片虛空都化成了一座門戶,要將帝杖禁錮在當中。
「時空一族……都該死!」帝杖暴怒,掙開束縛,洞穿門戶,可下一刻,它又被禁錮了,且迎頭而來的還有一面大盾,劈頭蓋臉就是一陣狂拍,將它重新打了下去。
「你們……這群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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