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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0章 界海釣魚

  古祖講道,非同小可,道花滿天墜,大道之光鋪天蓋地,一片又一片神圣光雨灑落在眾生身上,讓他們感覺靈魂上都仿佛有無形的枷鎖在跟著消失。

  「你師尊變的不一樣了,倒也難得。」

  「極惡而生善,由死轉新生,大道向來是對立的,師尊的性格沒變,變的是心境。「白夜平靜道。

  昆諦看著面前的年輕人,不卑不亢,穩重而透澈,各方面都是當世少有,但,就是太年輕了,年輕的讓他忍不住想找蒲魔打一架,取而代之。

  「不多陪陪親人?我們的時間很漫長,他們的時間就不一定了。」

  「用心記就好,晚輩妻子在陪著。」白夜很平靜,看著面前的老人,「九天之事,多謝前輩,若有需要,晚輩自當盡力。「

  「要不你換個師傅?他能教的老夫也能教。」昆諦在心里默念了一句,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縱然再眼紅也沒用。

  好在,他沒看錯人,一張法旨無所謂,不過是一些螻蟻罷了,雖然此子也沒主動提過,但他做了,此子就會承他的情,記他的好,這記著記著,是不是······

  「咳咳······」昆諦也覺得自己魔怔了,隨即擺了擺手,「小事而已,此番去界海,早去早回,仙域在集結力量,日后遲早會有一場大沖突,不可大意。

  「晚輩明白。」

  兩人的交談雖然都很平淡,可卻讓一側的金發男子始終無法抬頭,像是雕像一般,恭敬的候在一側。

  鶴無雙這輩子都是眾星捧月,從沒有像現在這般尷尬過。

  突然,昆諦似想起了什么,嚴肅問道,「你觀無雙如何?是否有成王之資?「

  掃了一眼鶴無雙后,白夜認真點頭,肯定道,「無雙兄天資絕世,與晚輩一樣,都曾奪的兩界第一,身為紀元之光,自然有成王之資,就目前來看,無雙兄應該快了。」

  「哈哈哈,我就說,無雙肯定有王資!」昆諦很高興,自己認為和從別人嘴里說出來的,那種感覺是明顯不同的。

  可此時的鶴無雙卻很僵硬,縱然他的修養一直很好,但聽著一個后輩當著自己師尊的面夸贊自己,他依然忍不住想要撞墻。

  但他又沒有辦法,就連臉上都在保持著和煦的微笑。

  想他堂堂一個紀元之子,力壓兩界同代,天下無雙,然而,卻只能在一個后輩面前卑躬屈膝,最關鍵的是,他偏偏還沒有辦法。

  甚至,自己師尊那越看越喜歡的神態,仿佛那兩人才是真正的師徒,而自己更像是一個恭敬的一絲不茍的仆人。

  「既生雙,何生夜啊!「

  而此時,原本聽的如癡如醉的天下生靈,卻悠悠清醒了過來,疑惑的看向高天之上閉口不談的白發神明。

  對方眸子斜睨,目光霸道而傲然,卻又帶著一縷恰到好處的欣慰,「夜兒回來了啊,怎么不通知為師一聲。」

  「這匹夫!」昆諦的老臉那叫一個黑,那眼神分明是給他看的,你防賊呢,我是那種搶別人徒弟的人嗎!

  「白王也在?!「

  億萬生靈都瞬間沸騰了,目光順著蒲魔古祖的眸光看去,可卻看不到人影。

  但下一刻,那片方向升起了一道人影,白衣一塵不染,身軀挺拔而修長,發絲濃密,隨意披散,英偉的面孔仿佛蘊含著超脫之光,帶著讓人如沐春風的溫和,初一顯化,就讓眾生都為之一震。

  那種顯化太清晰了,不是出現在天地中,而是顯化在他們的腦海,如同一尊鎮壓了萬道的蓋世祖神,只是出現,就讓天地道的萬般法則都在模糊,一道顯化,萬道皆要退避,那種絕對的霸道讓每一個人都在忍不住發顫。

  ,一片又一片人海都開始了跪伏,進行膜拜。

  「吾徒創五境六劫,開發人體極限,一輪一蛻變,潛力無窮,法力無窮,己道成,可壓萬道,此法適合眾生,適合萬靈,爾等是否想聽?「

  浩大的宏音傳遍中央天地,震耳欲聾,讓剛剛準備屏下呼吸的生靈,又徹底沸騰了。

  「請白王賜道,播種心田!」有不朽當即高喊了起來。

  「請白王賜道!我等愿行弟子禮!」又一個不朽開口了。

  緊接著,巨大的聲浪席卷了天地,響亮的驚人做為古往今來最年輕的王,白王之道,誰不想學!

  雖然白王在通古往今之地待了四十多萬年,可白王三十歲之前殺仙殺瘋了是鐵一般的事實。

  單憑這一點,就足以證明了白王之道的恐怖之處。

  尊敬、崇拜、驚喜······億萬生靈表情紛呈,但每一張面孔上都帶著濃濃的渴望與希冀,眼巴巴的看著那向云端之上走去的身影。

  「我不及他······」鶴無雙也在抬頭看,他的地位很高,眾生對他也很尊敬,可卻缺少了那份虔誠,以及一份可讓諸王都認可的大功績。

  對方迎回過三王,找到過爛木箱,又挖出了界之重器一一帝眼!

  一份比一份耀眼,一份比一份恐怖,尤其是帝眼,傳言中,那顆眼睛讓諸王都看到了希望,這也是他師尊為何這般欣賞、不惜赦免九天奴仆的原因。

  老實說他很羨慕。

  他將天才做到了極致,贏下了太多的贊譽,放在那小輩眼里,也只是絕世,但對方卻被世人稱為蓋世。

  「夜兒,講講?」老魔伸手,白云化蒲團,位于自己身邊,盡顯親切。

  「不了,徒兒是來聆聽師尊大道的。」白夜微笑,平靜的盤坐了下來。

  師徒雙雙盤坐九重天,并肩俯視眾生,僅是一個畫面,就不知道讓多少人呼吸急促,激動的難以自持。

  開天辟地頭一個啊,多少紀元才出現了這種畫面,看的昆諦感覺自己心窩子疼,尤其是那匹夫還時不時的拿眸子不經意間在他這里停留。

  「別啊,白王,請您講講吧。」有不朽哀嚎,億萬眾生都在滿懷期待,可白夜還是搖搖頭。

  「爾等稍安勿躁,夜兒只是不想越俎代庖,等本王講完,再由夜兒講五境六劫之道,夜兒認為如何?」老魔看向白夜,目光帶著征詢。

  「師命不可違,都聽師尊的。」白夜點頭。

  「哈哈哈!」老魔很高興,像是個老頑童,肆無忌憚的又掃了昆諦一眼。

  昆諦那叫一個氣啊眼睛都紅了,什么叫你唱我附,這就是啊,看著那匹夫得意忘形的樣子,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但,羨慕歸羨慕,蒲魔的講道絕對非同小可,竟然是萬靈生命之法。

  蒲魔吸取萬靈之血,一道成,萬族枯,對各族的本源了解,都少有人可及。

  這不是簡單的講,或許是在為新法鋪路,看著那漸漸擠滿天地間的萬靈印記,他都開始凝重了起來。

  萬靈如萬道虛影,每一個都帶著獨一無二的生命印記和本源,世間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就是如此。

  但,隨著生命的注入,一個個模糊的生命印記,竟然傳出了一種若有若無的生命氣機。

  「昔日吞天下,一朝還眾生,上一世吞道,此世還道,眾生卑微,渺小如螻蟻,本王之道始之于萬靈,終究有一天要歸還給萬靈,乾坤有陰陽,天地有日月,規則如此,修道亦如此。

  像那無終,雖單一時光道,卻也明悟了有終有始,大道方能圓滿,像夜兒,由死而生,蛻變六世,仙王不可敵「

  「什么意思······」昆諦身軀一震,他懷疑蒲魔這次的蛻變,多半發現了什么,這根本不像是對方的風格,「昔日吞天下······一朝還眾生「

  昆諦默默咀嚼著那段話,心中的震驚更盛了,這是極致的對立,就像那小輩所說的,極惡而生善,一個噬血屠夫動了憐憫蒼生之心?

  這是有可能的,殺多了,總會厭倦,從而產生了體驗另一種人生的想法,以與過去相對的心態去看過去的路,視角是不同的,收獲也是不同的。

  「難道他真的觸摸到了帝門!!」

  這一刻,昆諦是復雜的,蒲魔不是單純的在走新路,同時也沒忘了舊路,若是兩路歸一,徹底重合,是不是可以一躍成帝?!

  「昔日一念萬靈亡,今世一念萬靈生,待雙路合一,古今可無敵!」

  浩浩蕩蕩的話音回蕩,帶著飄渺,言出即法,讓眾生深思,讓一個銀發小老頭眸光熠熠。

  就連中央天地中的一方帝族禁區內,都有生靈在抬頭,那是一頭充滿了生機的小獸,它懶洋洋的躺在木椅上,迎著陽光,翹著二郎腿,似在悠閑的曬著太陽。

  可聆聽那句道音后,他直接一瞬間坐起,表情格外的凝重。

  「我是不是該出去了還是說我的道也像無終一樣,不曾圓滿?!「

  小獸望著天穹,它本來就居住在中央天地,自然可以看到那兩個坐在天空的身影。

  他的目光劃過蒲魔,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那個年輕的身影上,看著看著,他的瞳孔猛然一縮。

  他感覺到了一種詭異,面對那個年輕人,他竟然發現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圓滿,這是一種如同道韻般的東西,看不見,摸不著。

  就連蒲魔身上都有一縷,不是太清晰,卻真實存在憑借著感覺,他莫名覺得,那小鬼身上的圓滿比蒲魔更甚。

  「成帝之基?」

  小獸不知道,世間只有成王基,沒有成帝基一說。

  但他不知道的是,白夜確實可以說是擁有成帝之基。

  所謂的帝基不是別的,而是因為白夜開創的道路,在如今恰好走到了仙境的極致圓滿,讓人感覺有一種非同一般的氣韻。

  實際上,任何創道者,在走到這個層次,都可以形成這種氣韻,他們只是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上,故此顯得像是擁有帝基。

  如果第一代天心印記是仙王基,那么第一個開創道路的生靈,也確實可以稱為擁有了成帝基。

  界海。

  如今距離講道,已經過去了數月,白夜講的不多,而是將道烙印在了大界中,想學的自然可以去感悟,相比較講道,界海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地。

  大海無邊,一望無際的海平面上,一人在前,兩人在后,乘坐著一顆頭蓋骨,在海洋上飄蕩,一飄就是數月。

  「前輩,白王是在收集時空本源嗎?」

  鶴無雙看著那踏波而行的白衣男子,忍不住問向身邊的老人。

  他們不是從堤壩進入的界海,而是從神藥山脈下的洞窟進入的。

  「看來你師傅沒給你說過。」老魔微笑,「夜兒有大氣魄,想合諸王之力開辟時空大界,此事有利于天下,也是下面那些人飛躍的開始,收集時空本源是必要的。」

  「時空大界?」鶴無雙心驚,用力撐著竹桿,在海水中劃動,合諸王之力開創的自然非同小可,對方都已經想這么遠了嗎。

但卻沒有人回答,白夜更是很少回到船上,按照老魔推斷,他們所在的位置,應該是界海中段偏下,這個距離很不好,尤其是諸王都在渡海,要在  這一紀元回歸,若是遇上了,難免會發現大戰。

  就像現在,已經有人盯上了他,他太顯眼了,坐在頭骨前方,實力不強還偏偏散發著璀璨金光。

  那是一具干尸,盤坐在一座孤島上,像是很多萬年都沒有動過了,頭頂幾根枯發,身形枯萎如干木,面孔干癟而缺少活力,可隨著他的起身,整個不大的島嶼都在跟著顫抖。

  兇戾、殘暴的氣機洶涌澎湃,讓海水滔天,浪花滾滾,如萬界沸騰,那種驚天威勢,讓鶴無雙撐船的手都是一僵,一雙赤紅的眸子掃來,仿佛像是看到了可口的獵物。

  但這樣的王他見過,屬于半迷失的類型,并沒有完全墮入黑暗,卻又經常渾渾噩噩,清晰的時日不多,多半是想吸收他的生命補充自身。

  于是,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回首看向了顱內盤坐在王尸堆成的篝火前的人影,「前輩,又釣到魚了。」

  清晰可見,其中的白發身影瞬間睜開了眸子,殺氣騰騰。

  「夜兒,速回,隨為師一同狩獵!

  沒過片刻,在一聲悲憤的怒吼中,一具王尸就被拎了回來,扔進了綠色的篝火中,燒的噼里啪啦直響,看的鶴無雙頭皮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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