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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2章 帝鏡

  「道友不忙著應對異域,來我葬地,若是再損失幾人,那局面可就徹底失衡了。」

  遠在仙域與葬地的交界處,兩道人影隔空而望,一道蒼老,一道雄偉健碩,被神圣的光雨所環繞,像是一尊古史中的遠古神明。

  「若我界倒下,你們葬地也不遠了,唇亡齒寒這個道理你們不會不明白。」老人意有所指,但何嘗不是一種試探。

  唇亡齒寒對仙域有用,但對葬地還真不一定有用,葬地和異域的關系很復雜,像是前后兄弟,皆被起源古器所造就,惟一的區別是,葬地和異域不是被同一個起源古器造就的。

  但,前些日子,他的老對頭興沖沖的想要來九天,結果剛出門就被養雞的給撞上了,直接捶了回去,這樣的態度著實耐人尋味。

  葬地向來不理會外界的紛爭,只要不打擾他們睡覺,哪怕外面殺的血流成河,紀元更迭,這些人也不會去管。

  如今他們仙域和異域在九天十地上空對峙,葬地強者在天獸森林若隱若現,讓異域投鼠忌器,這才有了現在的僵局。

  可這些日子他總感覺有些不安,異域的諸王太安靜了,像是在準備著什么。

  「道友不請老夫進去一敘?事關起源。」

  「起源古器嗎......」中年生靈并不在意,那件器物他們敬而遠之,不像異域把它當成寶,若齊虞想問關于鑰匙的事,那注定要失望了。

  「起源古器內部有東西,老夫恰巧知道一些,不如你我交換一下如何?」

  「你想問帝關那一日的事?」葬地的強者沒有意外,能讓齊虞親自出現在這里,也只有這個目的了。

  但他并沒有拒絕,而是主動引領著,向深處的一座大墳而去。

  齊虞抬首,遙望了一眼九天十地的方向,他不確定葬地強者對帝器的態度,但他相信,沒有王能拒絕關于帝的信息。

  對于齊虞親訪葬地的事,異域的諸王并不知曉,原本的九王有四王在天空上對峙,現在只剩下了四個虛影在無量天的天外。

  此時的九王全部盤坐在一片被大陣隔絕的區域中,看著中央的一面流動著九色仙光的鏡胚,都在沉思。

  這是以九種仙金為基,融合了混沌土等物鑄成的,用來承載帝眼,就連他們四周,至今都還堆積著如山般的稀世仙料。

  有的來自諸王的收集,還有部分是在仙域搶的,為了鑄造一件無上器物,九王是真的豁出去了,想盡一切辦法,想要打造出一件最完美的至寶。

  「九種仙金應該對應著起源古器表面的金屬,我們雖然做不到那種程度,但以此為鏡基承載帝眼應該夠了。」俞陀說道。

  「要不我們拿起源古器試試?」有人這般問道。

  這個想法很瘋狂,也很大膽,起源古器的危險性極高,過往的年代里,但凡強行開啟的王,基本上都死了。

  甚至,只要接觸或被照耀,都有隕落的風險,總的來說,起源古器是六親不認的,沒有敵我之分。

  「有沒有可能,起源古器其實是一個封印物。」有人漫不經心開口,一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定目一看,開口的正是虛托著帝眼的蛄王,這位話語向來不多,意見也很少,大多數時間都是在研究著帝眼,可如今一語出,卻讓四方皆震。

  「何解?」有人問道。

  「器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會產生器靈,相當于其主的延續,何況是帝器。

  以前我等不知內部的物品,如今知曉了是帝器,若那種圣物不愿意,我們再怎么想方設法打開都不可能。

也或許器靈如帝眼一樣,遭遇了污染,器靈已死,其主將其封印了起來,因此起源古器內部擁  有無窮的黑暗本源,就連召喚的虛影都沒有意識,如果我們將它打開,會不會引發一場災難?」

  一語驚四方,讓諸王都是一震,若放在以前,沒人能猜到,但帝杖被仙域的人推演了出來,再加上帝眼之主疑似遭遇了不測,死前將自己的眼封印了起來,防止黑暗物質外泄,起源古器的情況和其多少有些相似。

  若放在以前,蛄祖對起源古器的好奇心絕對是最高的,但自從帝眼出世后,他就對那件圣物產生了極深的忌憚,黑暗之謎似乎牽扯了太多的隱秘,幾乎都指向了帝。

  且,帝杖多半比帝眼還強,可以造就王,若里面的器靈沒死,封印一旦打開,那將會是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

  「我覺得鑰匙并不重要,相比起鑰匙,我更想知道是什么讓它的主人都無能為力,黑暗物質又是從何而來,當年的那位諸天的王是否也和這些有關系,順著這些線索一路找下去,不比找虛無縹緲的鑰匙要方便的多嗎?」

  蛄祖平靜的望著都很震驚的諸王,繼續說道,「帝眼就是一條路,已經擺在了我們面前。

  有些人成王時一舉可破關,后勁十足,而有些人成王時卻拼了老命,結果還有了瑕疵。

  帝者應該也是一樣,帝眼的主人并不算成功的踏入了帝境,和那位諸天的王威勢完全不同,正是因此,他應該是退而求其次,選擇了逐漸蛻變,我等不知帝路在何方,可帝眼已經給我們指明了一個方向,與其尋找那虛無縹緲的鑰匙,我等為何不想方設法蛻變?」

  一眾王盡皆忍不住深思,蛄王的話不無道理,他們或許就屬于后繼乏力者,連帝路都看不到,談何成帝。

  「鑰匙之事確實已經不重要了,起源古器不急于開啟,等戰爭結束再做打算,至于帝路,你們還差的遠,根據我與姑道友的共同推演,想要走局部帝路,至少要達到養雞的那個層次。

  至于目前,那小家伙的路就很不錯,以身為種適合每一個人,我等不需要他走出王路,而是借鑒他的法,結合自己的道,進行蛻變。」無殤說道。

  「你們還偷偷研究過?」一眾王臉色怪異,無殤的話是指仙王還有更高的小層次,目前他們之中也只有蛄快成為巨頭了,換言之是告訴他們,帝路已經有了希望,但想要走上去,還需要自身硬。

  「那......鑰匙還找嗎?」有王遲疑。

  「鑰匙是順帶,真正要找的東西有兩種,一是古跡,尋找當年的那位帝的痕跡,看看對方有沒有留下什么,二是找黑暗之謎,黑暗與帝的關系太密切,似乎連帝都無法擺脫黑暗,帝路我等既然要走,那必然有一天要面對未知的危險,找出源頭是必須的!」無殤開口,目光掃視眾王,似在詢問所有人的意見。

  要找黑暗之謎和古跡,單是九天是不夠的,仙域傳承的太悠久了,擁有更多的古跡,九天沒有,那就要打進仙域中,這個過程并不簡單,當中可能會有人隕落,指不定還要面對葬地。

  「那就找吧,大赤天沒有,無量天也沒有,下個目標放在三千道州,等找完九天......」說到這里,安瀾沒有繼續說下去,目光隔空遙望仙域,意圖不言而喻。

  「打仙域嗎......」

  諸王沉默了,這塊骨頭可比仙古時期的九天要難啃的多,仙域中絕對有很多神秘之地,這是毋庸置疑的,但他們只有九人,大界內的王要防備葬地與西天門,攻打仙域頗有些人員不足,但打進去是可以做到的。

  「從仙域之前的行動來看,仙域此時同樣空虛,除了齊虞,其他人不足為慮。

夜兒不是說有黑暗仙王與他聯系了嗎,我們也可以考慮,在仙域中有這樣一群高手,里應外合之下,或許可以一舉打崩仙域當前的抵抗力量。」蛄祖  目光看向了無量天,似看到了一個正立在龍頭上帶領大軍的身影,以及一頭遮天蔽日的血凰。

  「黑暗仙王嗎?可以聯系,但不能不防,他們的來歷有古怪,疑似和黑暗有很大的關系,不能輕信。」無殤說道,他們是黑暗生靈不假,但不代表著大家真的就是一路人,就像是對方隱藏在仙域那么多年沒有動靜,卻突然聯系了他們一樣。

  「你們怎樣看?蛻變之路有仙王養分,或許會事半功倍。」蛄祖看向了其他人,讓一眾人都忍不住心動。

  風險越大,收益也就越大,當下的情況,他們不打仙域,仙域也不會放過他們,大清算一來,仙域絕對會第一個對他們動手。

  事實上,他們已經沒有選擇了,大清算之前不能把仙域打的元氣大傷,到時候就是仙域聯合界海的王覆滅他們這一界,懷璧其罪,在當下的他們身上也適用。

  「打吧,打完九天,推向仙域,縱然只有我等九人,合祭帝眼,也可掃清一切阻礙。」安瀾一臉霸氣,他們是出征的九王,也是紀元黃昏的發起者,更是見過帝的九王。

  當帝鏡升起,九王齊驅之時,便是攻打仙域之日,此紀元的清算者,不再是養雞的,也不是屠夫,而是他們。

  此刻,在無量天的一片古地中,大戰終于停歇了。

  一條山嶺如無邊巨龍橫臥,蔓延的沒有邊際,將壯闊山河都橫截成了兩半,就連那龐大的身軀都高達十萬丈,聳立進了云煙,似可伸手觸及天上的星斗。

  如果從上空看,就會發現,這座山嶺太長了,仿佛仙域的圍墻,竟然直接橫向貫穿了整個無量天,浩瀚的讓人難以言喻,每一寸山嶺上都密布著數不清的符文,散發著不容侵犯的神圣氣息,讓仙不可越,萬道法則不敢臨。

  可立在上方的一眾人卻人均一臉陰沉,他們隔空遙望那山河中終于停下來的無盡大軍和橫空的仙城,每一個人都深深的松了一口氣。

  「后方會有支援,或許我們要以此墻與異域展開大決戰了。」元晝心都在滴血,這全是他的家底啊,用一點少一點,再富有,也終不起在戰場上這般揮霍,關鍵是還沒有收益。

  「盤亙大人和混勻大人隨后就到,你可以放心,有他們在,墮落血凰也打不進來。」有真仙說道。

  「但愿如此。」元晝冷哼。

  這座墻的鑄起,也意味著無量天的大決戰要開啟了,另外兩地的大軍也必須要回轍,要不然會被墮落血凰從后方突襲。

  「可真能下血本,我們若是不攻了,你說元晝會不會活活氣死。」

  一眾人立在城墻上,隔空與仙域的人相望,面色都很輕松。

  「不,氣死是小,你們知道最堅固的城墻往往是從什么地方容易破開嗎?」安滄冷笑,要知道,他可是小仙王的奠基人,也是他的一個無意間的舉動,締造了當世獨一無二的小仙王。

  「內部」啟民搖頭,「有難度,仙域的人不同于九天,他們對黑暗異常敏感,有專門的手段排查。」

  「收買就好了,又不是全是硬骨頭,小白夜,你說是不是?」安滄回頭,卻沒看到白夜,反而在那城后俘虜的大片生靈前方,突然憑空降下了一張金色的法旨,正落在一個白袍男子面前。

  金光漫天,神圣而浩大,照耀著一望無際跪伏的人海,也照耀著白夜的面孔。

  「給我的?」

  白夜伸手接過,伸手攤開,像是一尊真正的帝王,接天上而來的法旨,俯視顫栗的眾生,仿佛要宣讀蒼生的罪責。

這讓很多人都在不安,顫動的更厲害了,這里大多數都是路上戰敗的九天人,少部分是仙域人,所有人都面如灰色,不敢抬頭看那個立在  龍頭上的身影。

  「這樣嗎......那也算不錯......」白夜目露驚訝,法旨是諸王傳來的,內容卻很有意思,讓他和王長生聯系,這不是妥協,很有可能是目標改變了,諸王或許在打仙域的主意,因此需要用到地頭蛇。

  「是要全面總攻了嗎?」一道清香隔空飄了過來,墮落血凰女至尊來了,身邊跟著一頭小號血凰,就連不遠處,都有一個雍容華貴的女子在隔空觀望。

  天降法旨,不給墮落血凰,不給一眾不朽,而是給了一個年輕人,可見在諸王心中,誰才是首位。

  可這不巧了嗎,再堅固的城,也擋不住實力派演員王長生啊。

  遠方的墮落血凰,沒有選擇去與其接觸,就像對方只讓后輩來接觸他一樣,那頭血凰可能已經蘇醒了記憶,目前在示好。

  但隨后白夜就走了,讓女血凰干瞪眼,反倒是對方身下的龍打了個響鼻,輕蔑的掃了她一眼,那目光中的不屑與高傲,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掩飾,仿佛在說,坐騎之位,當仁不讓,舍本龍其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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