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有多廣,白夜也不知道,他相信就連蛄祖都無法說的明白。
但,那本石書卻像是大時空的一部分,可以帶著他游歷時間長河,卻無法讓他融入其中,甚至他也無法長時間駐足。
但,這種旅途,卻讓他多了很多收獲。
他像是一個過客,穿梭在不屬于自己的時代,逆著時空而上,追朔過去,看著一個又一個紀元由興衰到落幕。
時空從來不會為誰停留,過去的已定,無法更改,未來虛幻飄渺,難以觸及,因此很多強者都只尊當世。
蓋世的強者有隕落的一天,絕代風華的神女也有化為枯骨的一日,任你天驕、人杰,大世傾覆,一切也要被埋下。
“諸天不可超脫…唯我大時空永恒!
有朝一日待我功成,世間萬杰皆黃土!”
孤島上的沙灘依舊,夜幕高掛,一道孩童緩緩從閉目中睜開雙眼,在那眸子深處,一縷縷滄桑與疲憊一閃而過,彷佛一剎那間經歷了萬古紀元,看盡了人世間的百態與浮華。
同時,在他的體表,光華如瀑,沖刷著他那幼小的身體,像是在洗去污垢,凈化己身,竟然讓他的身體在迅速變大。
這突然的動靜,讓兩人一牛紛紛從打坐中驚醒。
“這是…恢復了?”鷹老與黃牛紛紛側目。
就連月嬋都在靜靜觀察,少年冷酷,面孔俊而不失睿智,霸道中又散發著一種溫和,沒有讓人感覺壓迫,也無如沐春風,反而像是一個超脫者,只身立在大道瀑布中,眸光睥睨天下。
尤其是對方的氣息,竟然比以前更強大了一些,宛如從內在上進行了蛻變,對自己未來的道路更清晰了。
“接近尊者后期…怪物吧?!”月嬋心驚,同樣的年紀,她最近才到銘紋,與主身差了一個大境界,與這家伙竟然差了兩個大境界還多。
但,就在此時,那少年突然抬起了手,擺出了一個奇怪的動作。
這一剎那間,時空本源力如大瀑布垂下,伴隨著法則的涌動與秩序神鏈的出現,整個夜幕都被徹底的照亮了。
掌如美玉,指間流淌著歲月力量,繚繞著宏大的氣機,緩緩劃動間,像是在施展禁忌神通,每一個動作都伴隨著一種讓天地震動的神秘偉力擴散,讓這個小島都開始朦朧了,彷佛隨時都會消失。
這太難以形容了,她還是首次見到這種古怪的創法過程,涉及到了時空那種逆天的手段,只是初開始演化,就誕生了諸多異象,萬物在復蘇后衰敗,草木在興盛后枯萎,星河在老去,宇宙在更迭,一個又一個紀元在消逝。
這像是一場輪回,伴隨著手印與手訣的打出,瞬間加速時光的變遷,導致了諸多的異象一個接著一個出現。
但,這種變化僅持續在初期,隨著那兩只手的印訣開始變化,少年一顫,他周圍的異象變了。
萬物在回退,宇宙回朔,乾坤在逆轉,就連紀元都彷佛要回歸到無盡歲月之前。
這一刻,兩人一牛勐然一顫,整個人都開始恍忽了起來。
森林密布,蠻荒而原始的氣機籠罩著整個世界,一只不大的灰鷹懶洋洋的趴在一片崖壁上,一雙鷹眼俯視著無盡大荒,眸子中盡是迷惑。
它已經出巢,即將開始它的新生,擁有著它的領空,通向霸主之位,指日可待,到時候建一個巨大的巢穴,吸引一頭母鷹,這日子豈不美哉。
看的出來,它也是擁有理想與抱負的,只是,它的目光中,竟然全是迷茫。
“奇怪…我像是做了一個長久的夢,夢中,幾日后會命喪獸口,但被一個抱著狐貍的白胡子老頭救了…
他教我修行,給我靈果,助我成長,可惜我天資愚鈍,修行多年,依然無法突然神火…
垂垂老矣之際,我也喪失了曾經的雄風,沒了曾經的理想,甚至是沒找到屬于自己的母鷹,但那老人也提出過要幫我,可我拒絕了。
這一生不算漫長,可能只是老人的一個打盹,但我卻很滿足,一心報答著對方的庇護之恩,侍候著老人的起居,這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來的事。
不過,這段平靜的歲月只持續了千年,就被一個意外來客打破了。
那是一個孩子,是老人半路撿回來的,老人很高興,派了它去守護,這一守就是六七年,算不上太久,可以說,那孩子就像自己的少主,是它看著長大的…”
“好真實…那少主后來怎么樣了…他給了我好多天材地寶還沒吃呢…”灰鷹吸了一下口水,目光惆悵,夢太真實了也不好,讓它開始患得患失了起來。
夢幻虛花,醒來一場空,它夢中的一生,彷佛只是一場難以舍棄的美夢。
但,不知怎么回事,它竟然希望過幾天自己會葬入獸口,而后被夢中的老人撿回去。
然而,就在此時,突然一聲清亮的尖叫打破了它的幻想,讓周圍的整個世界都開始了破碎,大荒世界像是透明的玻璃,帶著夢幻般飛舞的花瓣,真實中又帶著虛幻。
但,此時的它卻蹲在一塊大石上,穿著一件很小的灰袍,在前方,一頭小牛一臉茫然,一個四五歲的女童摸著自己的臉,眸子瞪的滾圓。
“這是夢…還是真實世界…”灰鷹抬頭,看著遠方盤坐著的少年,在他周圍,夢幻般的花朵成片,密密麻麻,每一朵都彷佛是一枚大道符文化成,在他指掌的壓縮著下,諸多透明花朵合而為一,凝聚在了那右手上的食指前,形成了一朵飄渺而神秘的時空之花,被他收進了體內。
“又創了一種神通嗎…”灰鷹輕語,但,你先把我變回來啊。
鷹老抑郁,他堂堂一個神火大后期的小高手,竟然被打回了原形,且還無法恢復,甚至,這種詭異的神通,大長老能不能解開都很難說。
這并不是一般的時光手段,也不是簡單的倒流,若是如此,自家殿下單憑時光洞天就能把他刷到這個程度。
關鍵在于,他感覺這種神通似乎存在著一種至高無上的恒定規則,這才是最可怕的,若是不解開,估計他永遠都要保持著這個形態,直到死亡。
“白夜…”
另一邊,一個四五歲的女童在驚叫,可愛而漂亮,大眼睛中流露著驚鴻與排斥,就連身形都在止不住的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