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意浩蕩,勢大力沉,直撲白夜的腦門,下一刻,一只手掌伸了出來,似鵬爪般探出,強勢接著對方拳頭的同時,一抓一帶,將甄侖甩飛了出去,撞在遠處的一座小山上,讓那里碎石橫飛。
“怎么可能…強接甄侖的一拳…難道他的力量更強嗎!”一眾人揉了揉眼,這太不可思議了,要知道就算沒有動用符文,那純粹的沖擊力也不是誰都能化解的。
“轟!”
那個人影猛然一踏,大地四分五裂,他像是一顆人形炮彈般從天而降。
甄侖震翅,剎那躲了開來,而他的背后轟隆一片,整座小山都被徹底崩碎了。
這種夸張到落下碎山的爆發力,以及那變態的肉身,讓甄侖瞬間變色。
“轟!”
一只拳頭從煙塵中砸了過來,速度驚人,讓他瞳孔收縮,一個后退躲了開來,而他旁邊的一片山壁,則剎那粉碎,被轟的稀爛,很難想象,若是被這樣的拳頭轟上一拳,哪怕是他,都不一定能扛得住。
甄侖的反應極快,借機出手,一掌拍來,掌心符文密集,閃電肆虐,隔空拍出,將前方徹底淹沒了。
這是閃電鳥的天賦寶術,如今被甄侖施展出來,同樣可怕,能輕易的摧石毀山,掃平眼前的一切有形之物。
然而,下一刻,他瞳孔猛然收縮,一只晶瑩的手掌從成片的閃電中探了過來,一把抓向了他的胸口。
這太突兀了,對方根本就沒有躲避,剎那而來,他想后退,但為時已晚。
脖頸一緊,甄侖被掄了起來,重重的砸在了大地上,讓碎石飛濺,大地凹陷。
這力道太恐怖了,五臟六腑移位,氣血翻涌,讓他差點沒被摔暈過去。
黃金雙翅震動,穿金裂石,哪怕在地上,都有古老的符號在凝聚,要化成神通射出。
但下一刻,一只拳頭砸了下來,落在了他的胸口,讓那里凹陷一大片,骨頭盡碎,讓他凝聚的符號都潰散了。
“你…”
白夜不答,一拳接著一拳,像是一個人形小暴龍,一手摁住對方的脖子,一手不斷轟出。
“小心…他有他兄長的天賦神通!”魔女在遠處看的揪心。
然而,她的話才剛說完,一道赤紅的長矛像是蓄力已久,猛然從那片區域沖了出來,擦著白夜的臉頰飛出,撞在了天穹上,洞穿了成片的云層。
白夜歪頭,“你很不乖…”
“轟!”
“轟!”
“轟!”
大地震動,一道道裂縫不斷蔓延,讓遠處的李封等人渾身直打激靈,他們看著腳下的裂痕,以及那不斷震蕩的地面,瞳孔放大,不由自主的吐咽著口水。
“太暴力了…太兇殘了…”
“我好喜歡…”魔女捂著小嘴,看著那可怕的一幕,呼吸瞬間急促,唯恐天下不亂。
“我…不甘…”
甄侖牙齒都快咬碎了,長這么大,他從來都是立在神壇上,高高在上,俯視萬千同代,從來沒有這么狼狽過。
然而,現在,他竟然被一個不知名的小娃拉下了神壇,就連臉都被打的面目全非,身體的骨頭都徹底的被打碎了。
“下次學聰明點,別亂出頭,這個世界上,初代多如狗,連你兄長都不敢說絕對的無敵,你一個弟弟就行嗎!”
一道拳頭猛然轟下,重重的砸在了那面目全非的臉上,徹底了結他。
“啊啊啊,混蛋,我要殺了你!”
靈族中的一片華貴的宮殿中,傳出了一道巨大的咆哮,震的大殿顫動,外界的鳥獸紛飛。
隱約可見,內部的一個英俊少年面目猙獰,雙目赤紅,似乎要擇人而噬。
“你給我等著!”
甄侖取出一枚香氣四溢的寶丹,服入口中,再次進入了靈界。
一般而言,在靈界死亡,少說一兩個月無法進入,但大族子弟并不此例,他們有專門的寶丹,可快速恢復。
但,這種進入并不是直接回到之前的地方,上界的靈界太浩瀚了,對應著每一州,真身在什么地方,進入的就是什么地方。
此時,在開元城中,一眾少年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看著那一男一女離開,久久難以回神。
太變態了,不動用寶術,就把一個天之驕子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完全就是摁在地上捶,完事之后,還能心安理得的把他們搶了一遍。
“截天教這一代什么時候出了這樣一個人物…”
“難道他就是那個傳聞中的初代嗎?”
一眾少年搖頭,感覺不像,對于那種凌架三千州的超級勢力而言,天之驕子從來都不止一兩個那么簡單,而是群星璀璨,到底隱藏了多少怪胎,或許他們自家人都不清楚。
上界太大了,幾乎每一州都有初代,在這個時代,年輕至尊并駕齊驅,天才確實不算什么。
“你之前說的是真的嗎?”魔女側目,眸光蕩漾。
“什么?”白夜疑惑。
“咱就是你的全世界呀!”魔女眨眼,俏皮無比,像是一個活潑的小精靈。
“別鬧,你只是世界的一部分,我的師姐有很多,而你只是其中之一,對了,回頭記得把賬結一下,小本生意,概不賒賬。”
“喂,扎心了啊!”魔女臉色一僵,氣的直跺腳。
虧的她還一直美滋滋,結果才發現,自己并不是唯一不說,還是要付破界符。
“天上的月亮…”
“地上的光…”
“我喜歡故鄉那雪白的姑娘…”
魔女:“…”
少年漸行漸遠,迎著皎潔的明月,行走在無邊的大地上,像是個孤獨的旅者,一舉一動都帶著蕭瑟。
“小色鬼,等等我,你說的不穿衣服的雪白姑娘是不是月嬋?!”
“我給你說,你喜歡誰都可以,月嬋絕對不行,補天教是我們的死敵,大教之爭,水火不容!”
確實,補天教和截天教,單從名字上就可以看出來,這不是簡單的敵對,而是教義之爭,這種爭斗更為可怕,完全超越了個人的得失,這也是魔女與月嬋不對付的原因。
不止是因為她們同齡,且都為圣女,而是因為她們是兩教的嫡系、同代中的領軍人,未來必然要分個高下,甚至生死。
“不是。”
“哦,那就好,我還真擔心你會像那些庸俗的人一樣,見到了月嬋就走不動路,而后被她迷的神魂顛倒。”
魔女快步追了過來,俏然松了一口氣的同時,開口道,“你也不用擔心啦,本師姐未來注定傾國傾城,魅惑眾生,你跟著我,久而久之,就會對天下仙子、佳麗免疫了。”
白夜側目而視,在那初微隆起的小身體上掃了一眼,眸子低垂,默不作聲向前而去。
“喂,你這是幾個意思?我不行?”
“你給我解釋清楚…”
月光照耀,兩道影子不斷拉長,在這降臨的夜色下逐漸消失。
他們雖然走了,但開元城卻熱鬧了起來。
一個戴面具少年的出現,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他們都知道對方是截天教的人,但具體是誰,卻沒有絲毫消息。
哪怕是后面連續跨域傳送而來的甄侖,都沒有找到有用的信息。
“安心修行,他若是天才,自然不會一直隱藏,早晚有一天還會出現,有你再次對決的時候。”在甄侖的旁邊,一個被成片神光環繞的大齡少年平靜道。
他太璀璨了,不止面容模糊,就連身體都隱藏在神光中,但甄侖卻始終恭敬。
兩個月過去了,距離上次的靈界一戰,對于白夜來說,并未影響到他的生活。
除了偶爾陪自家師姐打打秋風、敲敲悶棍外,他的眼中只有修煉。
這一日,半個月沒出現的魔女又來了,但來的不止她一個。
“見過大長老…”白夜看著立在山頂的白發老人,供手施禮。
老人的身形不高,但卻極具氣勢,笑瞇瞇的眸子中,縷縷神光乍現,不斷掃視著面前的小少年,兩年多了,這個當初撿到的初代,著實給了他不少的驚喜。
“唔…你應該已經八洞天了吧…咦…你的洞天怎么只剩下了一口!”
老人大驚,原本還笑瞇瞇的眸子猛然睜開,像是兩輪璀璨的太陽,讓整個世界都仿佛要被顛覆了。
“不是…師弟不應該早就七洞天了嗎…”魔女同樣驚了。
“不對…這個洞天…你重修了?!”
大長老訝異,他見過太多的天驕,也知曉很多事,十洞天者在這上界并不算罕有,甚至,不少少年至尊為了修到極致,在這一境界,下了很多功夫。
除此之外,各個頂級大勢力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畢竟十洞天只是極境,而非超越極境。
“嗯,十洞天一不小心全部打碎了,如今重新開始。”白夜平靜道。
“你已經修成了十洞天?!”
“什么時候!”
大長老和魔女都仿佛見到了鬼一般,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該不會是兩個月前的那一晚吧…”魔女似想起了什么,那天她見到對方在洗澡,也同樣見到了那染血的衣衫。
不出意外,對方那天就已經打碎了自己的洞天,且極有可能還是故意的。
“確實是那一天。”白夜輕語,在他的眉心處,也緩緩升起了一個光團形的洞天。
這口洞天很特殊,內蘊一個“時”字道紋,形似大日,透明而不璀璨,流動著縷縷光輝,看上去十分溫和,但卻有一種讓人難言的心悸力量。
這一刻,這個小少年變了,洞天的出現,讓他仿佛與外界建起了聯系,讓他周圍充滿了浩瀚的本源氣息,大道瀑布自天而垂,億萬透明符號繞身而飛,像是在掀起時間風暴,讓整個山巔都在蕩漾。
以大長老的眼光不難看出,那是真正的時光碎片,是無與倫比的可怕力量,然而,這個小少年卻像是時光之子般,獨立時光中,己身不朽。
“好、好、好!不愧是我教的麒麟子,此世之爭,我們定能壓補天教一頭!”大長老很興奮,雙眼放光,不斷打量著白夜。
這個少年給了他太多的驚喜,搬血境超越了極境,就連修煉速度都快的驚人,像是應運而生、注定要引領截天教崛起一樣。
僅僅兩年,兩個境界,更是達到了十洞天,這等天賦,若是傳出去,絕對要震懵數州。
“沒有落下后遺癥就好,下次你千萬不要這樣做了,我截天教缺護關人嗎,明天我給你調一位天神!”大長老很激動,雪白的胡子亂顫,讓一旁的魔女忍不住直翻白眼。
“我想出去游歷,聽說下界貧瘠,我想去看看。”
“下界?不行,絕對不行!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去了那里只會浪費你的時間。”大長老想都不想,直接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