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次品當中,突然出現一件器型優美,青花濃艷的精美青花小罐,自然十分顯眼。
“雖然東西不錯,但是看著很新。”
“當然,在這邊的攤位之上看不出來,換一個位置,寶友們就能看出來了。”
說著,這位直播主已經拿著東西,放到了張一杰的攤位之上。
張一杰這邊也有著不少瓷器,而且都是做舊過的,看著古意盎然,可仔細一看,也只是做舊了個外表。
這件青花小罐,放入了這么一片斑駁陸離的瓷器當中,就太刺眼了。
“看出來了沒有?攤主十分聰明,把這么一件仿品,放入了剛剛出窯的瓷器當中,自然就顯得很有歷史感,也十分漂亮。”
“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吧?這周圍可是有著好幾家藝術院校,這些有瑕疵的瓷器,價格十分便宜。”
“看到沒有,那邊的粉彩盤,最高不會超過十塊錢。”
“那邊的茶杯,還是十二花神杯,一套的價格,也不會超過一百塊。”
陳文哲無語,挑刺的是買家,你知不知道?
你在這里越是貶低,我越是可以出高價!
“咦?”陳文哲用怪異的眼神,看向面前的年輕人。
搞直播的這些家伙,是不是可以坑一下?
直播帶貨,直播鑒寶的這些家伙,好像都不是什么好人。
“現在古玩市場之中,良萎不齊,作假做舊十分普遍,看到那邊的那個纏枝蓮賞瓶了沒有,看看那做舊的手段,太低級了!”
“我以前在直播間里就普及過了,那是用化學制劑做舊的。”
“好,既然有寶友不知道,那我就再說一遍!”
說到這里,那位直播主,還看了一眼陳文哲。
陳文哲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表現的這么明顯,他就更不可能降價了。
“要想達到這種效果,首先在做好的新瓷上,潑上高猛酸鉀,具體的做法是,在高錳酸鉀溶液之中摻入少許紅糖,攪拌均勻涂遍器身,瓷器底部和足圈為重點,要反復涂抹。”
“大概四十八小時后,用干布擦拭干凈。”
“這時奇跡就出現了,瓷身露胎處、開片和斷裂處,都呈不同程度的古色的紫褐色,這就是做舊。”
“如果覺得效果不佳,比如底足顏色過深,就用洗衣粉擦洗,然后用細砂紙打磨,使胎微露白色,似糯米胎,這樣看著會更自然。”
看到陳文哲不假辭色,直播主有點懊惱。
“老板,敢不敢讓我擦一擦?”
“放心,擦底足!”
“用藥水?看老舊吧?行,可以擦!”
陳文哲對于系統,有著足夠的信心。
畢竟你見過誰,用化學藥水一泡,就能得到現在的效果?
剛才這位直播主也說了,就算用化學藥品高錳酸鉀,也要侵蝕兩天,可他只用了十分鐘,反而掛漿用的時間更長。
“各位寶友,看這邊,一般做舊,只能做舊表層,等我們擦開這層包漿,就能看到底胎,新瓷和舊瓷,一目了然。”
“啊,好像沒有什么變化!”
“就是沒有變化!”
“有變化,感覺更加破舊了。”
“對,原來那層瑩瑩的寶光,現在消失了。”
“那是包漿,擦去了自然......”
張一杰和曹慶春,比陳文哲還要緊張,他們一直盯著那位直播主,恨不得一拳打死他!
沒想到,事情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這件瓷器表里如一。
陳文哲也松了口氣,其實他知道,底胎還是新的,他使用的化學藥劑,浸潤到的也只是一層表皮。
只不過,那位的藥水,并不能把瓷器的表面釉層擦掉,擦掉的只有包漿。
所以,結果顯而易見。
“呃,里面還是新的,以我判斷,這件蟋蟀罐的存世時間,最多也不會超過百年,這應該是國內五六十年代的仿品!”
這位直播的家伙一抬頭,就發現所有人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感覺有點不妙,直播主直接對準了陳文哲。
“攤主,多少錢能出?”
“十萬,我這可是大開門的東西,祖傳的,你也沒必要繼續貶低東西!”
“不值,我出三千吧,最多民國的東西,也就這個價了。”
“呵呵,就算是民國高仿,這樣品質的傳世品,也絕對不是三千可以買到的。”
陳文哲還沒有說話,張一杰就直接懟了過去。
“最多五千,民國高仿也就這個價。”
“你家的民國高仿這個樣?看看這青花的發色,民間能做出這么好的青花?”
陳文哲無語,能不能不要提青花?
清代民間做不到,現代民間做得到啊!
“對,我們這邊可不缺審美的眼光,告訴你,我們三個都是大美院的!”
曹慶春也參戰了,而且還挑明了身份。
大美院的藝術生,也許不懂鑒寶,但是器物漂不漂亮,他們還是懂得。
可惜,那位直播主不知道,他們三個都是學習城鄉規劃的,跟藝術就不沾一點邊。
就在此時,陳文哲看到小市場外面,走進來兩個人。
看到他們,陳文哲就是心中一喜。
他需要的韭菜,肥羊,或者說是羊牯來了。
“本田君,這邊!”
陳文哲直接站起身,揮著手臂,就像幾十年前的二鬼子一樣,態度極其熱情。
沒辦法,不得不熱情,主要是這兩個鬼子,太有錢了。
兩個小矮個,很快就來到了陳文哲的攤位之前。
“我說兄弟,這件蟋蟀罐少了十萬不賣,你要出不起價,就放下吧!”
大韭菜來了,他就看不上這個小韭菜了。
陳文哲此時滿臉期望的看著本田和山田,特別是山田這個女人,小矮個,白皮膚,還是很卡哇伊的。
“陳君,你滴良心大大滴壞!”
本田這個鬼子,過來就開始了真正的表演。
“太君,好東西,我可都給你留著呢!”
“不錯,不錯,我要來晚一點,你肯定就賣了!”
“哈哈,怎么會?以后要是有好東西,我肯定第一個想到本田君。”
“不叫太君了?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這可不是個好稱呼!”
“嗯,原來的太君,都被我們干死了!”曹慶春此時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