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冰絕的本質,就像他以前看過的武俠小說里的左右互搏術。
并不算是真正的武功,而是一門輔助型的奇術,只要完全領悟就能發掘潛力,增強戰斗力。
曹謹行以前只把寒蟾功當內功用,看完御冰絕才知道,只要控制精微,它完全可以達到類似“法術”的效果。
以氣御冰!
“以心肺為中轉,過氣胸鄉、周榮…”
曹謹行暗暗潛行寒蟾功,絲絲縷縷的真氣從丹田引出,經心肺過大穴至手掌,悄然外放。
空氣中的水分瞬間凝聚!
曹謹行掌中多了一小塊冰晶。
如果是以前的他,可以輕松讓內力貫通手掌,發出至寒掌力。
但現在,學會御冰絕,招還未發,天地已然響應,化水凝冰。
“不愧是高武世界,真是神奇…”
——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天地之中,潛藏著八種自然之力,人體之中也能煉出八類真氣,內外交感,以人身動天地,這就是“天人感應”!
這才是靈武的強大之處!
御冰絕最難的地方就在于“天人感應”,眾多晦澀艱深的地方也是作者在極力描繪引導修煉者達到那種不可言說的境界。
但曹謹行無所謂,他看完就會了。
一瞬間,豁然貫通!
曹謹行以前只從武功的角度看,一味強調內功的運用,現在才知道,還可以通過外放真氣、駕馭自然之力達到同等效果,事半而功倍!
曹謹行張開雙臂,真氣外放,籠罩四野,剎那間,方圓五十米的水汽盡握于手!
“這感覺,太爽了…”
曹謹行忍不住贊嘆,白云岫所說的“術法”應該就是寒蟾功配套的這類駕馭自然水力的方法。
“缺了又怎么樣?我自己能補…”
曹謹行得意洋洋。
忽然。
一處水汽發生微妙變化,水消火漲,曹謹行眉頭一皺,立馬感應到有人正在東南方二十米外的書架后悄悄蓄力。
沒有敵意。
沒有氣機。
曹謹行暗暗心驚:這個人的斂息術比陸昆侖的還要強,幾乎完全感覺不到!
要不是他修煉火系內功,或多或少影響了空氣中的水汽,還真難發現!
這是干什么?
躲躲藏藏?
多半沒安好心。
“這幫狗東西,終于忍不住了嗎?”
就在這一瞬間!
忽然一道刀光沖天而起,極致的壓抑之后是極致的爆發,一抹火紅刀光從遠方殺到!
招數狠辣驚絕!
這是要他的命!
曹謹行大怒,媽的,老子都沒想過殺錦衣衛,你們倒是夠膽,好!既然你找死,我成全你!
呲吟!
雪魄鏗鏘出鞘!
畫水鏤冰!
本來需要積蓄劍勢的玄陰劍絕技剎那發動!方圓五十米的地面凝結成冰!
劍鋒響起!
曹謹行不閃不避,豎劍在胸,在那燎原刀光逼近的剎那,自下而上,用力上撩!
劍光過處,腳下冰層隨之響應,重重冰錐拔地而起!
像一排排長槍大戟突然生成,尖端冰寒鋒銳,直指那人心肺!
那副千戶怎么也沒想到,這種程度的攻擊他都能反應過來,更沒想到,他以攻為守,反擊的如此凌厲!
身在半空。
一根根冰槍憑空生成,直插心臟!
那副千戶只能變招,半空中旋身,催動內勁,手中長刀升騰烈焰,先斬碎從地上刺來的冰錐!
就在那一瞬間。
曹謹行一腳踏地,身形化電,一閃而過!
猶如驚雷劃過天空!
刀劍相交,發出一聲震耳的炸響!
雪魄與火刀交鋒而過,濺起一溜火花,曹謹行人已出現在那副千戶身后。
“啊!”
凄厲的慘叫聲響起!
冰雕手臂隨著火刀飛上天空!
啪嗒落地。
散成一地冰晶!
那副千戶倒飛出去,握刀的手沒了,胸前中了一劍,傷口自右肩至左肋長近半米,深可見骨,還在向外散發著縷縷寒氣!
要不是倉促之中,他靠火刀擋住雪魄一瞬,他現在不光手要砍斷,人也會分尸!
“沒死?”
那就再補一劍!
曹謹行的字典里壓根沒有秋后算賬四個字,你想殺我,那我就先剁了你個狗日的!
他轉身再刺!
“謹行!住手!”
一道雷光沖進四層樓,擋在那人身前,伸出兩指夾住了雪魄——竟然是劉鎮遠。
曹謹行很意外。
“鎮撫大人,這是何意?他殺我行,我殺他不行?”
曹謹行語調平靜,但那股懾人的殺意連劉鎮遠也暗暗心驚。
他話音剛落,又有三道人影聽見慘叫沖進秘庫四層樓,一個是黑衣守閣奴,另外兩個是錦衣衛千戶。
眾人一看到四層這冰天雪地的景象,無不大驚失色。
這是先天能搞出來的?
“趙思遠?”
其中一個千戶認出了地上倒著的那個,趕緊過去查看。
姓趙?
聽著耳熟。
曹謹行腦中一轉,想起來了,日月興酒樓有個趙思明。
再看這倆人的模樣,也有幾分相似之處,只是這個趙思遠更年輕,境界更高,估計是他兄弟。
在場幾人立馬明白過來。
趙思明要為嚴紹庭頂罪,凌遲處死!這個趙思遠不敢報復嚴家,就把火撒到曹謹行身上,只是沒想到崩了牙,不但沒能報仇,還把自己賠進去了。
那千戶伸手一切脈。
眼睛立刻睜大了!
寒毒侵入五臟六腑,人已經廢了,就算不補刀也活不過三天…堂堂‘火云刀’趙思遠竟然給人傷成這樣!
“快拿藥!”
他下意識要喊人救治,這可是副千戶啊,培養一個不容易!
“拿什么藥?”
劉鎮遠冷冷道:“閣奴,究竟發生何事?如實回報!”
那閣奴境界可不止先天,一直在暗中窺視,將剛才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他沒理由隱瞞,當下把趙思遠暴起殺人,被曹謹行反傷的事簡單說了。
“趙思明罪有應得,殺他乃是圣上明旨!你攜私報復有功之人…”
劉鎮遠一雙銳目盯向趙思遠:“…是不滿圣上裁定,還是別有居心?”
趙思遠一下子慌了。
這罪名絕對不能擔,不然不光他要死,他家里人也活不了!
他強行提氣,忍著胸膛刀絞一般的劇痛,說道:“屬下…屬下只是想跟他切磋!絕不是不滿圣旨!”
“不管是不是!”
劉鎮遠不耐煩道:“鎮撫司不禁私斗,但禁死斗!伱有殺心在先,落此下場也是咎由自取!”
劉鎮遠看向另外兩人:“你們倆,通報全司!再有此類事件,包藏禍心者逐出鎮撫司!再以謀害錦衣衛罪名處理!然后,把這個畜生給我打入大牢!膽敢謀奪貢品,圣上只誅首惡,未曾連坐家人,已經是皇恩浩蕩!你既然不知感恩,那就從嚴發落,帶下去!”
本來還有一線生機。
現在徹底沒了…
進大牢就是等死!
一看老大火了,那兩個千戶也不敢多說,趕緊把人拖下去,只是臨走前,多看了曹謹行一眼。
這人很受老大器重啊。
“還有你!”
劉鎮遠瞪向曹謹行。
頭又開始疼了。
曹謹行知道自己誤會了,一時情急,還以為劉鎮遠要大事化小,保下那個要殺人的,當下陪個笑臉,趕緊道:“書看完了,我馬上去守詔獄!”
“…”
你特么不是要十五天嗎?
劉鎮遠瞪著他,氣不打一處來。
“那個,屬下告退…”
曹謹行轉身就溜。
飛快消失。
劉鎮遠看著他的背影,再看看這一地冰霜,無奈扶住額頭,深深嘆氣:“這下肯定兇名遠播了…趙思遠可不是一般人啊。這臭小子,凈給我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