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蟲小技。”
曹謹行面對雙人快攻,下半身端坐不動,只右手舉劍連揮,任憑他們攻勢再猛,劍勢宛如冰山般巍峨不動。
連環馬人剛伸手,曹謹行長劍已穿過兩人攻勢縫隙,直指他手臂,迅速劃過。
嗤啦——
兩道身影、四只手全部砍斷!
幻影分身破碎!
斷手在剎那間凍結成冰雕,砸在桌上發出悶響。
“啊!”
連環馬慘叫出聲。
陰寒劍氣順著斷臂鉆入骨骼,如刀割針扎,讓他忍不住痙攣顫抖。
又廢一個…
笑面虎急了,心一發狠,竟憑手中玄鐵手套特性,伸手硬抓雪魄劍劍身,死死握在手里!
劍中陰氣鉆進他手骨,笑面虎手臂瞬間變成了冰藍色,整張臉也凍得發紫:“快出掌!”
笑面虎一聲大喝。
無常豬運功,一掌拍出!
五煞神掌!
此掌法極度陰狠,中招者沖天煞、短命煞、急腳煞、截命煞、推命煞五煞隨身,氣血衰微,必死無疑!
曹謹行冷笑,一手加大寒冰劍氣,另一手運掌,拍出一招排云掌·撕天排云!
雙掌相對,五煞神掌掌力根本突破不了防御!
無常豬立時倒飛,深受重傷;笑面虎身體僵硬,陰氣纏身。
曹謹行以一敵二重創兩人!
就在這時。
連環馬咬牙出招,飛起一腳踢起盒子,再來一腳踢出窗外,一道黑影迅速接過,轉身就走!
——正是躲在暗處的“五步蛇”。
“給我留下!”
曹謹行站起,以雪魄劍用霸刀刀招,劍芒鋒銳無匹,瞬間切碎滿堂桌椅,砍向她后背!
這一招如果擊中,五步蛇當場就得分尸!
危急關頭,旱天龍硬接陸昆侖一招亢龍有悔,閃身擋在五步蛇之前,雙臂在胸前交叉,護體罡氣激發,正是防御絕技天罡元氣!
劍芒打在護體罡氣上,護體氣罩崩碎,旱天龍兩眼激凸,五臟六腑重創,噗地噴出一口血。
“快走!”
五步蛇不再猶豫,抱著盒子就走,很快消失無蹤。
旱天龍剛要跟著跳出窗戶——
長劍貫胸!
曹謹行鬼魅般出現在他身后,雪魄劍捅穿了他的心臟!
冰寒刺骨。
他愕然回頭,看到了曹謹行面無表情的臉,和他身后無常豬、笑面虎、連環馬三具無頭尸體。
他竟在一瞬間出劍連殺三人!
旱天龍眼中生機慢慢消逝…
是四個。
還有他自己…
噗通!
身體倒地,兩眼圓睜,死不瞑目。
曹謹行站在窗前,手中長劍斜指地面,寒氣四溢。
街對面是一眾早就看呆了的來往客商和大小官員。
“追!”
另一邊的陸昆侖急了,心說玩大了,居然真讓這幫人得手,那曹謹行的任務…
他急忙施展輕功要沖出去。
“不用。”
曹謹行揮手道:“那盒子里的東西是假的。”
他走回飯桌,從桌子下摳出一塊冰雕,里面赫然是凍結成冰的千年火龜,那冰塊正慢慢消融。
“…”
陸昆侖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放聲狂笑:“哈哈哈,好兄弟,真有你的!絕了!”
直到這時,日月興酒樓的三名高手護衛才姍姍來遲。
領頭的是個一身儒衫,氣度儒雅的中年人,他看到曹謹行手中火龜,眼中閃過一抹驚異,很快恢復如常。
“對不住,對不住。”
遠遠的,他抱拳行禮,態度很卑微:“賊人狡猾,差點誤了大人的差事,趙思明先行賠禮了。”
“不著急。”
曹謹行隨手拿過一個盒子,把火龜放在里面封住,這才看向趙思明,似笑非笑道:“三個先天,讓一個玩馭蜂咒的耍的團團轉,難為你們了。”
趙思明急忙解釋:“大人,在下說了是敵人狡猾,她…”
“我會如實上報鎮撫司。”
曹謹行懶得跟他磨嘰:“日月興酒樓到底有沒有跟賊人里應外合密謀皇貢…相信我的同僚能查清楚。”
“…”
趙思明臉色一陰。
其他過往官員這才意識到這件事非同小可,居然涉及貢品!
一個個臉色緊張,生怕卷進里面。
“陸兄。”
曹謹行轉向陸昆侖:“還剩半天行程,勞煩陸兄陪我走一趟。”
“好說。”
陸昆侖看了看身后一片狼藉的酒樓,心說拆的差不多了,很是滿意,咳嗽一聲道:“走吧,免得那‘高手’殺回來,她能耍這三位,說不定就能耍咱們,得趕緊走。”
曹謹行點頭:“說得有理。以前聽聞日月興防衛森嚴,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真嚴啊。”
“是啊是啊。”
陸昆侖笑道:“要是沒有咱們倆,這十個人怕是把滿樓的人都殺完了。”
“…”
他們倆一人一句明槍暗箭的譏諷,趙思明三人聽的咬牙切齒,偏偏不能表現出來。
“差點忘了那副玄鐵手套。”
曹謹行走回笑面虎尸身旁,取下那副手套,發現做工很是了得,是以烏金絲雜以玄鐵制成,看著黑沉沉不起眼,卻是件難得的寶物。
“可惜太笨重了,不適合我。”
他收起手套,帶了盒子,翻身上馬。陸昆侖隨手牽過一匹快馬,兩人駕馬沖上大道,徑直出城。
這一次,眾目睽睽之下,沒人再敢動心思。
且不說劫掠貢品的大罪,單這兩人就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大堂里現在還倒著九具尸體!
當天晚上。
京城,某處別院。
嚴紹庭站在院子里,一襲白衣負手而立。單看造型非常瀟灑,可惜他長了一張普普通通的臉。
——這已經是他娘基因發揮很大作用的結果,真按他爹嚴世蕃那“矮、肥、丑”模樣設計,人就不能看了。
五步蛇跳進院子,單膝跪地,雙手敬獻寒玉盒。
“小主人,幸不辱命!”
“呵呵,幸不辱命?”
嚴紹庭重復了一遍,深深嘆口氣,而后一巴掌抽在五步蛇臉上,直接把她抽翻在地!
他回過頭,臉上滿是殺氣。
五步蛇這才驚愕地發現,他右臉腫了老高,上面有一個清晰的手印。
嚴紹庭暴怒,一腳踩在寒玉盒上,將盒子踏的粉碎,露出里面赤紅的龜殼。
“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這特么是火龜嗎?!”
“…”
五步蛇來之前特意掃了一眼,確認是火龜,但現在一看嚴紹庭的模樣不確定了,低頭仔細一看,這才發現龜殼雖惟妙惟肖但沒有溫度,竟是死物!
她的臉色瞬間慘白。
“雞血石?怎么…怎么會…”
五步蛇慌了。
她第一反應是有人給自己調包,但這一路她根本就沒讓盒子離開過視線,不可能是自己這邊的…
那就只能是…
五步蛇惶恐跪下。
“十二生肖死十一,最后還帶回個假貨,這巴掌抽的真響!”
嚴紹庭摸了摸臉,這是最疼他的爺爺抽的,他爹更是氣急敗壞連踹他好幾腳,一口一個不孝子,恨不得打死他。
他闖的禍太大。
為了救他,罪名全推到日月興酒樓趙思明等人身上,這些人全都得凌遲處死!
趙文華一擼到底,酒樓充公,就連嚴嵩和嚴世蕃也受重罰,背地里要大出血給皇上修宮觀。
朝野之上,清流聲音大漲。
要不是嚴嵩父子當時確實在內閣,跟此事無關,敢動嘉靖的東西,用的再順手也得死!
經此一役。
嚴家損失慘重,圣眷衰減,歸根結底,就是因為這目中無人的“熊孩子”。
“曹!謹!行!”
嚴紹庭怒不可遏。
他可不覺得自己有錯,只怪曹謹行不識時務,居然敢這么跟他作對!更怪十二生肖沒用,連只火龜也搶不來!
“屬下…屬下沒用…請小主人責罰!”
五步蛇趕緊磕頭。
嚴紹庭掃她一眼,目光在她玲瓏的身軀掃過,蹲下身,伸出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淡淡道:“禁足半年,閉門謝客。你留下伺候吧。”
“…”
五步蛇心中一顫,想起那些被他玩死的侍女,后背發涼,但也就一瞬,眼神變換,柔媚如水。
她輕柔婉轉道:“是,主人~”
“不錯。”
嚴紹庭笑了,一把抱起她進了正房,心里有火,得好好泄泄。
至于曹謹行…
“會有人陪你玩的。”
房門緊閉,夜色正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