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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得兩秒

  入夜。

  臥虎鎮,平安客棧。

  天字號房間里,燭光掩映。

  三顆頭顱并排放在桌上,四個人圍坐桌邊,盯著這三顆頭左看右看。

  良久。

  瞎了左眼,瘸了右腿的那名錦衣百戶開口了:“如何?”

  “人證物證俱在…”

  皮膚慘白、氣質陰柔的另一位錦衣百戶把玩著茶杯,笑容玩味:“…當是這位曹總旗大發神威無疑。問題是…他怎么做到的。”

  一個錦衣衛道:“他不是說了,放火誘敵,逐個擊破?”

  “蠢!”

  另一個錦衣衛毫不留情地譏諷:“后天八層,只憑一套抱元勁,一套狂風刀法,你擊破一個我看看!更何況,他殺人之前只有五層,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這么說,他在騙我們?”

  “不能說騙,只是很多關鍵點,這位曹總旗明顯不愿多說。”

  房間安靜下來。

  “那這功勞…”

  一個錦衣衛遲疑開口,他的意思倒不是殺了曹謹行四人分功,這點功勞還不至于,而是想做點手腳。

  總不能白來不是?

  “不行。”

  皮膚慘白的錦衣衛搖頭笑道:“我勸你少打他的主意,敢以一己之力刺殺三大匪首,不論實力還是膽氣都非同小可,這種人遲早爬起來。他能殺嚴白虎,就能殺你!別忘了,總旗、百戶一步之遙。”

  “老顧說得對,這小子夠狠!韓當死的可是慘不忍睹!不如賣個人情,我看他是個快意恩仇的人,有仇報仇,有恩報恩,今天施個援手,不定哪天就有用處。”

  “嗯。”

  “說的是。”

  三人達成共識,顧硯竹看向瞎眼百戶:“老朱,你意下如何?”

  “當然要幫。”

  朱武端起茶杯喝了口,道:“還有一件事,你們別忘了。如果不是他在我們抵達蹄子口之前殺人攔路,我們幾個…必死!”

  后五百米的機關有多險惡,他們可是看過了,一步踏錯,萬劫不復!

  老朱說的一點都不夸張。

  其余三人都沉默了,這才想起還有這件天大的險事。

  一個錦衣衛拍桌怒罵:“草!老子都忘了!這小子還把咱們也算進去了,他要是來晚一步…”

  顧硯竹道:“那說明他已經死在咱們前頭。這件事本就是分秒必爭,不論如何,他奮力殺賊,又在死關攔路,都是幫了咱們大忙…況且,鎮撫使大人可是明令咱們強攻的!就算沒這檔子事,你覺得,咱們能一路穿過埋伏,刺殺三大匪首,再安然而退嗎?”

  那錦衣衛語塞:“這…”

  很明顯,不可能!

  最好的結果,也是四人重傷。

  “這件事到此為止。”

  朱武打斷了爭論,對顧硯竹說道:“小顧,伱來寫文書吧。至于他武功大進,就當是吃了天材地寶,或是高人傳功。大功在手,想必衙門也不會深究。”

  顧硯竹點頭:“好。”

  朱武起身:“此役之后,這位曹總旗就要變成曹百戶了,明日回京,你們注意自己的態度,別再呼來喝去。”

  另外三人:“明白。”

  錦衣衛已經離開,但臥虎山仍是燈火通明——濱州官軍一接到消息,當即馬不停蹄奔赴臥虎山抓賊。

  匪首已死。

  又有機關地圖。

  對著剩下的幾百嘍啰,官軍總算揚眉吐氣了一把,抓賊抓的特別賣力。

  曹謹行看的想笑。

  他帶著一大堆從三個匪首房間搜刮出來的東西,悄無聲息返回山下,就坐在客棧大堂,明目張膽地曬戰利品。

  掌柜和小二都躲得遠遠的。

  他們可都聽說了,殺三大匪首、懸尸韓當的,就是此人!

  “一套大金剛掌秘籍,一把金刀,一支暴雨梨花針,還有幾張銀票,嘖嘖,累死累活就這么點東西,不怎么值當啊。”

  曹謹行很是嫌棄,如果是游戲,至少還能拿到大把經驗升級,哪像現在,還得自己勤學苦練。

  “還有晉升百戶。”

  顧硯竹從樓上走了下來,坐到曹謹行對面,笑道:“剿匪可是大功一件,兄弟不日高升,硯竹先行恭賀了。”

  他話中有恭維之意,長官如此,按理應該表現的誠惶誠恐,但曹謹行壓根就沒這方面的意識。

  “百戶…”

  曹謹行忽然想起來:“升任百戶,好像能進秘庫挑兩本秘籍?”

  “正是。”

  顧硯竹道:“鎮撫司秘庫,跟武當金頂,龍虎山天師府,少林達摩洞等秘境齊名,依附皇權,囊括天下武功。你可要抓住機會。”

  “多謝大人提醒。”

  顧硯竹誠心告誡,曹謹行看他順眼不少,話題到這兒了,他就問出了自己見面以來的最大疑惑,道:“我看大人膚色特異,這是什么武功?我也想練!”

  太白了!

  白的陰冷,白的邪異。

  這要是女人練,得省多少化妝品。

  顧硯竹苦笑:“你怎么會對這個感興趣?此功惡名昭著,非正道武學,你可別把機會浪費在它身上。”

  “那這是…”

  “…”

  看他還是想知道,顧硯竹只得實言相告:“此功名為凝血經,魔教九大邪功之一,如非我身體特異,必須要此經遏制,這種武功,打死我都不練。”

  “什么特異?”

  “…”

  “好吧,不問了。”

  曹謹行很自然地轉過話題,道:“大人見多識廣,不知冰系武學有什么我能練的武功,懇請指教。”

  “冰系…”

  顧硯竹想了想:“昆侖雪山派的武功不錯,冰心訣、雪山劍法都是六品靈武,正是你可以選的。除此以外,遼東無霜門的無霜拳經,天山派的天羽奇劍也行,這些都是名震一域的絕技,肯定有獨到之處。”

  “哦…”

  曹謹行做恍然大悟狀,又漫不經心道:“我看鉆心毒蟲也很厲害,好像五毒教的功夫也不錯?”

  “五毒教的武功源自唐時南詔國,所學所練都是‘蠱’‘毒’二字,沒什么冰系。最出名的是御蠱訣和萬毒真經,黑龍潭里還有一部五品金蛇劍法。”

  “…沒了?”

  “沒了。”

  奇怪…

  難道寒蟾功不是五毒教的?

  曹謹行面不改色和顧硯竹談天說地,心里卻在思考寒蟾功的出處。

  他越練越覺得此功強悍,比之抱元勁強了百倍有余!

  就只是在八角亭等人的功夫,已經輕松達到后天第九層…不論療傷、殺傷,還是修煉真氣,全方位碾壓!

  這種武功,不可能籍籍無名。

  “等回去再查吧…”

  兩人聊了一會,各自回房休息,準備明日返京述職。

  曹謹行睡前翻了一遍大金剛掌,不出意外輕松學會,并融會貫通。

  “少林秘技,七品上階掌法…是比八品的垃圾貨高明啊,狂風刀法一秒就能融匯,這個,得兩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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