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摸摸下巴,微微一笑:“我不想怎么樣。你多給我下幾個訂單就好了。”
幸子做了個撩人的姿勢:“在王林君眼里,幸子我還不如一個訂單嗎?”
“對我來說,訂單比較重要。”王林的話,說出來還真不怕傷人。
幸子無奈的道:“難道你不知道,有了我,就有了訂單嗎?”
王林哈哈笑道:“我就怕有了你以后,人財兩空。”
“…”幸子抿嘴一笑,“王林君,你一向這么謹慎嗎?”
“哪方面?”
“男女之情方面。我發現,我們認識這么久,你從來沒有對表示過非分之想?是我的吸引力不夠呢?還是你的定力足夠?”
“你的吸引力是絕對足夠的。”王林笑道,“我的定力也不算高,不過我有自知之明,我和幸子之間不可能。”
“是嗎?為什么這么說?”
“兩國文化和歷史的差異。”
幸子幽幽一嘆,對此,她還能說什么呢?
她和王林,雖然都生在和平年代,并沒有參與過那段歷史,但歷史就是歷史,有如一道無形的墻壁,橫亙在他倆面前。
幸子的神情,忽然間變得有些落寞,她走到玻璃窗前,看著外面的萬家燈火。
王林走到她身邊站定,問道:“你怎么了?”
幸子背負雙手,十指勾連在一起,側過身子,微微仰著頭,看著王林:“我年紀不小了,我爸的遺言,就是讓我盡快找到另一半。”
王林點頭道:“這是每個父母對兒女最大的期望,就是希望他們都能找到一個好的歸宿。”
幸子耷拉著頭,問道:“什么叫歸宿?”
王林不由得怔忡,很多詞,我們信口就能說出來,比如說風格、歸宿之類的,但當別人追問的時候,卻往往拙于應對。
什么風格?什么歸宿?
王林道:“正常情況下,女人最好的歸宿,就是回歸家庭。嫁一個好老公,生兒育女,孝順父母,似乎這就是一個女人,一輩子最重要的使命和責任。”
幸子道:“我不這么認為,我以為,人生最好的歸宿,就是自我。”
“自我?”王林沉吟道,“這也是一個活法吧!”
幸子道:“千百年來,女人的歸宿都是家庭,是男人,所以她們都活成了附屬品。不是嗎?”
王林道:“因為這個社會,對女性往往不夠友好,女人想要獨立的工作、生活、養家糊口,相對來說更艱難。”
幸子道:“所以社會在改變。”
“是的,現在講究男女平等,機會均等。”王林道,“聽到你的話后,我忽然想起某個女作家寫過的一段話:別害怕孤獨終老,千帆過盡,每個人都是自己最后的歸宿。”
幸子道:“這話寫得好,難怪是女人寫的,寫出了我們女人的心聲。”
王林苦笑道:“可是,如果每個女人都把自己當成歸宿,都不愿意結婚,那人類又何以延續?”
幸子道:“王林君,我問你一個問題。”
“請問。”
“自己、伴侶、孩子、父母,這四者,按重要性來排序,你要怎么排?”
王林想了想,說道:“自己當然是最重要的。其次是伴侶,再次是孩子,最后是父母。”
幸子道:“我的排序和你一模一樣。我的歸宿就是自我。對一個人來說,自己才是最重要的,然后才是別人。但同樣的問題,父母們的答案卻截然不同,很多人卻會把孩子放第一,把自己排在最后。王林君,你已經有了孩子,為什么不把孩子排在第一位呢?”
“我們首先要愛自己,才能去愛別人,包括伴侶和孩子。”
“每個女人,小時候要做爸媽的乖乖女,長大后,到了年齡,要活在別人的眼中,被各種催婚。等到結婚了,又有了更多的角色,為了家庭忙里忙外,不再只是一個女人,而是一個妻子,一個母親。每一天的生活,周而復始,屬于自己的時間,更是少之又少,似乎都是為別人而活。為了父母,為了老公,為了孩子,女人總是努力切換各種身份,盡心地扮演好每個角色。迎合了所有人的期望,卻唯獨忘了要做自己。”
“…”王林對此不能表示贊成,也不能表示反對。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幸子道:“可是終有一天,另一半會離開,孩子會長大,父母會老去,他們都無法真正陪你走完一生。唯一能夠陪我到最后的,只有自己。這是我父親離世,帶給我最大的感受。我父親不過六十多歲,卻因為重病而永遠的離開了我們。我們花再多的錢,用最好的醫療,也救不了他。而在此之前,我父親和我母親,早就離婚了。我忽然發現,在這個世界上,我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我的歸宿在哪里?除了我自己,我還能去哪里?”
她越說越傷感。
王林看她的臉,發現她早就淚流滿面。
她的雙手,從背后放到了心口,雙手抱著胸,頭垂得很低。
這是一個女人最無助的時刻吧?
父母在,尚有來處;
父母亡,只剩歸途。
這一刻的幸子,一定很無助,很柔弱,需要人的關心和愛護。
但她卻找不到可以倚靠的人。
她的幾個哥哥都已經成家立業,各自有自己的家庭和事業要忙,沒有人有空來關心這個最小的妹妹。
幸子要獨當一面,扛起應有的重擔。
她沒有時間去悲傷,也沒有人去傾訴。
王林忽然憐惜起她來。
她是如此的楚楚可人,心口因為激動而急劇的起伏。
那一抹雪白的肌膚,幽深的讓人心動。
王林伸出手,輕輕放在她的香肩上。
他只是想安慰一下她,給她一點生活的力量和勇氣。
但幸子卻誤會了,她順勢而為,倒入王林的懷抱,輕輕依靠在他肩膀上。
她張開雙臂,緊緊擁抱王林。
“王林君!”
此刻的幸子,不再是一個女強人,只是一個柔弱的女人。
“好了,幸子,別再悲傷。你父親在天上,也想看到你幸福的活著。”
“嗯,我知道。我一直在很努力的幸福。王林君,謝謝你。”
兩個人抱得這么緊,貼得這么近。
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幽香,陣陣鉆鼻。
幸子的身子很單薄,除了那幾點特別有女人味,她的肩、背、腰,臂、腿,都是小巧玲瓏的。
這樣的女人抱在懷里,有一種特別的舒服感。
王林摟她的雙手,微微一緊。
幸子小巧的嘴里,發出一聲輕輕的嚶嚶聲。
她的身子全完的變軟,軟軟的,像是無骨,站立不穩,癱在王林懷里。
王要的雙手必須用力才能抱穩她。
幸子在他耳邊吹氣如蘭:“王林君,我沒力氣了。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一絲力氣沒有了。”
王林不愧是花叢老手,知道有一種女人,就是像幸子這樣,一旦動了情,人就會變軟,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
他只好抱起她,說道:“我們走吧?”
“去哪里?就去華美酒店嗎?”幸子羞澀的問道。
“啊?”王林幾乎不敢相信,她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對幸子當然是有想法的,可是這樣的女人,當成朋友來處,當然是沒有問題,偶爾親近一下也可以,但是要當成情人來相處的話,王林還真有些猶豫。
幸子的背景十分強大,比起香江的唐季賢來,那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十個唐季賢,也比不上幸子家族的勢力和財力。
這樣的女人,一旦沾染,后患無窮。
王林喜歡女人,但不喜歡留下自己解決不了的后患。
幸子卻是真的動了情:“王林君,你怎么了?不喜歡幸子嗎?幸子長得不美?”
“啊!你很美!”王林看著她白膩的臉蛋,不敢說違心的話。
幸子長了一張標準的杏腮桃臉,又有著霧鬢云鬟,真的有一種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的美不勝收。
她的鼻梁是高挺的,比大多數的東亞女人都要高,大眼睛里泛著溫柔的光波。
東洋人常把具備傳統美德的女子稱為大和撫子,其特征是在柔弱順從的外表下有著不隨俗流的品性。
比較通俗的理解,“撫子”是東洋文學中“秋之七草”之一,多稱為石竹或瞿麥,其形態纖弱,實際上并不嬌氣,能在多種環境中生長,有悠遠的甜香,能使人感到舒適和放松。
撫子總讓人覺得是溫柔、親切、純凈、嬌弱的被父母愛憐的孩子形象。
幸子有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就如同淋水的鳥羽一般,是烏黑亮澤的顏色。
她站如芍藥,坐如牡丹,行如百合。她的姿態及舉止,如這些花卉般搖曳生姿。
這樣的美女,是個男人看了都會有想法。
何況,在我國很多男人眼里,東洋女人對丈夫都是百依百順的。她們溫柔體貼,不像我國女性一樣,有很多妻管嚴的現象!
很多男人的心里,都想娶一個這樣具有異域風情,長相甜美又賢惠的東洋女人。
王林是受過東洋愛情片和動作片熏陶長大的一代人。
他對那些東洋的女老師,如數家珍,心里也有一個找東洋女人的想法。
而眼前的幸子,能滿足他對東洋女人所有的幻想。
幸子比他看過的所有日劇、小電影中的女主角都要漂亮。
她具有東愛女主角的甜美可愛,又有菜菜緒的苗條高挑。
王林四下一看,那個愛秀廣場的經理,不知道何時已經離開。
那也是個醒目的男人,知道王總和幸子有體己話要說,便識趣的離開了。
王林擁著幸子來到電梯間。
這邊的華美大酒店,占據了頂部的十層樓,也是申城現在最繁華的超五星級大酒店。
顏沁在酒店給他預留了一個豪華的套間,只要他去,隨時都可以入住,而且不需要通過前臺。
電梯來了。
當門緩緩打開來的時候,王林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是金老三!
上午的股市已經收盤了!
金老三和馬仔正在說話,沒有留意到王林和幸子。
“金爺,一個上午的時候,我們就虧了三千多萬!三千多萬啊!這太它瑪的嚇人了!如果股價下午再降的話,我們怎么辦?拋不拋?再不拋,我們就要虧更多了!”馬仔哭喪著臉向金老三說道。
金老三冷笑一聲,伸出手來,狠狠抽了馬仔一下:“諺你的狗屁!誰說下午一定會跌?虧了三千多萬,我們能賠得起嗎?賠不起!所以我們只能等股市漲起來!”
王林和幸子走了進去。
金老三瞥眼之間,看到了王林。
“呵呵,這位小同志,我們又見面了!”金老三這次居然主動和王林打起了招呼。
王林點點頭:“幸會!炒股賺了不少錢吧?”
“那當然了!”金老三道,“我炒股,那是穩賺不賠。”
王林心想,你就打腫臉充胖子吧!
“那依你之見,現在的股市,是會跌呢?還是會漲?”
“漲啊!必須漲!股市是政署開的,政署還能放任股市不管?任由它跌下去?”
王林本想說,股市是一種經濟行為,跟政署有什么關系?
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是啊,你說得太對了。”
他希望金老三一直蹲守在股市,最好不要這么快逃出來。
而金老三這樣的人,又怎么看得透波譎云詭的股市?
國內這批股市玩家,是真正的第一批股民,而且大都沒有出過國,他們對股市知之甚少。
電梯到了,金老三他們走了出去。
王林的房間在最上面一層。
幸子問道:“你認識他?”
“他是個騙子,一個江湖騙子!你以后要是看到他,一定要躲遠一點。這樣的人已經成了精。”
“人精?”幸子嫣然一笑,“哎,你帶我去哪里?不是應該到前臺開個房間嗎?”
王林微微一笑:“不用開房間,這是我朋友開的酒店,她給我預留了一個豪華套間。”
“總統套間?”
“就是總統套間。這種房型,平時很少有人來住,她就當順水人情,送給我了。其實我也很少來住。”
“那么,上一次,你是帶誰來住?”
“沒有,我還是第一次來這邊住。”
“是嗎?我很榮幸。”幸子甜蜜的一笑。
電梯門開了。
王林帶著幸子走出來。
其實總統套間是有單獨電梯上下的,但王林他們并不是在一樓進的電梯,而是在半路上進的電梯,所以并沒有坐獨立的電梯。
來到預留的房間前,旁邊閃出來兩個穿著整齊的服務員。
“您好,王總,很高興為您服務。”兩個服務員都很年輕,長相也是中上之姿,語音甜美可人。
王林看看她們:“你們認識我?”
“您是愛秀集團的王總,我們酒店上下所有人都認得您。顏總對我們做過特別的培訓。”服務員恭敬的回答。
王林蹙了蹙眉頭,有些遲疑,要不要帶幸子進去。